第一卷 131 斷了離開我的念頭! 文 / 冷月冰霜
男人欣長偉岸的身影,站在遠處。舒骺豞曶裁剪得體的優雅西服,穿在他一米八、九肩寬臂長的身材上,宛若古希臘裡驍勇善戰領袖的容顏。他的俊美,世人皆知,迷惑眾生。厲行風此刻劍眉微擰,神色,不怒而威。
眼前的視線裡,是來回忙碌著的工作人員。三五個年輕女子,一臉艷羨的圍繞在朝影的身邊。悉心的為她搭配著,各種名貴的首飾。
「小姐,您的皮膚這麼的白皙、細緻。任何一款首飾佩戴到您的身上,都瞬間失去了顏色。」
「小姐,您的脖子真好看。配戴這款項鏈,一定會更加的完美。」
朝影靜靜的坐在那,一動也不動。任由著她們將各類飾品佩戴上,然後在摘下,標下價格,放進手袋裡。表情不喜亦不悲,清清冷冷,宛若深秋裡拂面而過的微風,生澀。微涼。
「小姐,您是不是不經常佩戴耳環?」年輕的女孩,輕聲詢問著她。
女孩手裡的耳墜,怎麼都戳不進她耳畔那細小的耳洞裡。
耳畔再次傳來痛楚,朝影闔上眼簾。不願作答。
「哎呀,流血了耶。」
「這可怎麼辦?」女孩慌張了,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被不遠處站著的男人發現。
「……繼續!」半響,朝影櫻唇輕啟。
「呃……是。」女孩輕輕吸一口氣,指尖顫抖的捏著耳墜,輕輕碰觸著朝影流血的耳畔。可無論她怎麼小心翼翼的碰觸著,摩挲著,耳墜上細小的耳釘,終是不能穿過去。
「要不,在換一個吧。」另外一個女孩皺眉,輕聲提議。
「嗯。」女孩換了另外一副耳釘相對纖細一點的耳墜。
一副副,一對對……
朝影已經痛到麻木,卻仍是闔著眼簾,精緻白皙的小臉,顏色漸漸轉白,額頭涔出細密的汗液。
「這可怎麼辦……」
「這位小姐的耳朵,根本就沒有耳洞呀。」
年輕的女孩們,膽怯的低聲交談著。
厲行風在那邊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抬腳走過去。冷清清的問了句:「還沒有選好嗎?」
「這……我們……」
「還沒有。」朝影微微睜開眼簾,聲音亦如他的冷清,疏離,淡漠。
「嗯,我在等等。」厲行風微微蹙眉,點頭。
女孩們真不明白,這倆個人究竟是什麼意思?這個女顧客的耳朵上,根本就沒有耳洞……
她再次捏起一隻精緻的耳環,面色忐忑,手指顫慄,伸了過去。
她心裡甚是覺得苦逼的很,她只不過就是個打工的人。怎麼就遇到這樣難纏的顧客了呢?明明沒有耳洞,還非要來買耳墜。這是故意來鬧事的還是怎樣?可對方財大氣粗的架勢,令她不敢造次。
心亂,神亂的她,小手不在意的用上了力氣,耳釘硬是堅硬無情的穿過了朝影的耳畔。
「唔……」她終於沒能忍住,輕聲呻吟。
厲行風這才發現了異樣,走了過來。撥開圍繞在她身邊的女孩們,將身子貼近,輕聲詢問:「怎麼了?」
朝影低下額頭,不想與他對視。淡淡回答:「沒怎麼。」
厲行風伸手,將她遮在耳邊的髮絲捋了上去。朝影那只涔著血跡的耳畔,猛然間的落入他的眼眸裡。
雙手扳過她的身子,將額頭垂下,嗓音暗啞著問:「你根本就沒有耳洞?那為什麼還要試戴,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疼嗎?」
朝影緩緩的抬起頭,慢慢的將視線轉移到他的臉上。痛到發白的雙唇,微啟。風美西雅。
「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嗎?」13766560
是啊。厲行風,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看著她難受,看著她疼痛,看著她流淚……不正是你最開心的方式嗎!
厲行風用力的吸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從口袋裡攜出紙巾,動作輕緩而又小心,擦拭著她流血的耳畔,屏住呼吸,將穿破她耳朵的耳釘取了出來。
「先生,這些首飾……」
「通通打包,都要了。派人送到皇爵公寓去。」厲行風冷漠的說完,攜著朝影的手腕,朝外面走去。
···
皇爵公寓。
「坐著,不要亂動。」厲行風將她按在沙發上,轉身走進了儲存室。
不一會兒就折了回來,手裡拿著藥用酒精和棉球棒,坐在她的身邊。
朝影看到,忙將身子朝一邊縮了去。
「別動。」厲行風沉聲說道,一把拎過她的身子。將她按在自己的雙膝上。打開酒精瓶子,用棉球棒蘸了點藥用酒精,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她的耳朵。
「明明沒有耳洞,為什麼不告訴我?疼也不知道說,妞兒……」厲行風長吐一口氣,神色無奈,面露鮮少的惆悵,「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朝影心裡狐疑了。這個男人,前一秒還凶神惡煞著。可是這會卻又變得這麼的溫柔。還真是搞不懂他。不由得,也讓她想起了曾經,她的耳畔被上官安琪刮傷的那次,厲行風也是用這樣的姿勢和這樣的口吻,給她的傷口消毒,說著貼心溫暖的話語。
終於清理了傷口,朝影從厲行風的雙腿上支起身子。沒等腰肢完全挺直,就被厲行風強勁有力的臂彎擄了過去,緊緊的扣在了他的懷裡。男人身上特有的麝香氣息,漾入鼻息,被她吸進體內。包裹住她顫慄不止,受傷了的心房。
沒有感動,是假的!可也正是因為他,她心裡的陰霾才越發的沉重。
她迷失了方向,不知該挽留,還是就此放手,隨波逐流。
厲行風擁著朝影柔軟孱弱得近乎沒有呼吸了的身子,寂寥孤獨的心,再度被填得滿滿。身體感受著她的體溫,抬眼審視著這間裝扮得宛若宮殿一樣唯美華麗的房間。
曾經,午夜時分。空虛和寂寞,無情的侵蝕著這個男人的身心。
現在,軟玉在懷。竟顯得那麼的幸福,和甜蜜。vlji。
他怕這感覺,只是曇花一現。天一亮,她就離開了。
「妞兒,答應我。別離開我,好嗎?」厲行風闔上略顯酸澀的眼簾,低沉暗啞的聲音似是在自言自語似的:「你想要月亮,我會摘給你。你想要太陽,我也會為漂洋過海,為你努力。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給得起你任何想要東西。從現在開始,斷了一切離開我的念頭。待在我身邊吧……」
朝影的身子逐漸僵硬,她用陌生的眼神,看著男人陌生的容顏。
厲行風,你知道我要的是什麼嗎?繁塵似錦,十里名利場,何處可添香?煙花再美,終是不被夜空挽留的絢麗。皮囊裝飾的再美麗,何用?管他世人爭破頭皮,且看他(她)可絕代幾年?卿自等待繁花落盡,到頭來,終是一場清秋美夢,一場虛幻而已。
明月灑下,裝飾了皇爵公寓主臥那扇透明的落地窗。白紗帷幔,層層旋下,猶如被凝固了的瀑布般,墜落在地面。
碧波蕩漾的水藍色溫床上,上演著一幕痛徹心扉的愛情。
他進入她,身體的最深處,卻仍是不滿足,仍是覺得不夠。什麼時候,才能進入她緊閉的心門。他想在她的自由空間裡,自由的,茁壯的伸展著,遨遊著。
指尖挑起她烏黑的髮絲,如夢幻般的纏繞在自己的脖頸上,將他的**緊緊纏繞,永遠不再鬆開。
她晶瑩的淚水,洗淨他傷痕纍纍的肌膚,他將自己滄桑的容顏,掩埋在她高聳的雙-峰……
她的喘息,吹散了男人內心深處的重重陰霾,視線也由此變得更加的明亮……
最後,她疲憊不堪的在他身下顫慄,顫抖……進入夢鄉……
···
厲行風出差了,要去巴黎一個星期。
朝影依舊每天去鼎泰,上午忙碌工作,下午則去三亞。厲行雨,再沒有出現。倒是蘇子衿,經常會在三亞與她不期而遇。
每每抬頭看他從遠處走來,她都會巧合的退開,與其說是在迴避他,倒不如說,是她在刻意的躲著他。
一個厲行風,已經夠她受的了。
剪不斷,理還亂。要不起,卻又丟不掉。她再也無心顧及其他了。
···
日落西山。
朝影將整理出來的資料收拾好,放進包包裡。
「朝影。」蘇子衿堵住了她的去路,面露憔悴。
「嗯……蘇總,您好。」朝影垂眸,在抬眼,所有的悸動均掩藏得無蹤無影。
「你在躲我?」蘇子衿不想這麼認為,都不可能了。
「呵呵,蘇總。您真是愛說笑,我為什麼要躲你?」
「所以,我才來問你。正是因為我不知道。」
「蘇總,對不起。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朝影捋了下額前的髮絲,抱歉一笑。
「等下。朝影,你不拿我當朋友了嗎?」蘇子衿好不容易才抓住這次與她面對面的機會,怎會輕易的放她離去。
「蘇總,您是不是弄錯了?您是明睿的大總裁,而我只是在鼎泰打工的小職員。這些暫且不談,就以明睿和鼎泰對立的立場,我們也不可能成為朋友。瓜田李下,免得招人口舌,戳我的脊樑骨。」朝影分析的句句在理,頭頭是道。
這番話,說得蘇子衿面露驚愕,難以置信。這樣一個天真善良的女孩,會說出這麼職場的官面話來。好像不過短短幾天而已,單純天真的女孩,已經長大了。學得了一套在官場,職場打拼的圓滑本領。若不是面對面,親眼看她說出,蘇子衿斷然不會相信,這些話是出自她周朝影之口。
這邊的人在糾纏不清,身後大樓處,露出一個女孩纖細的身影。
蘇子心雙手緊攥,看著哥哥蘇子衿用自己欣長的身子,霸道的阻擋了那女孩的去路。心就像是被推翻了各式的調料味一樣,五味雜陳,說不出個滋味兒來。
哥哥果然喜歡上這個女孩子了!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子,哥哥才會越來的冷落自己。蘇子心的目光,緊緊盯在朝影纖細的背影上,神色漸漸轉變,陰鬱、幽黯!
「心心姨,你帶我到這裡幹什麼呀?」一個小男孩的童音響了起來。
曉曉,是蘇子心表姐家的小孩。曉曉雙手抱著蘇子心的小腿,仰起天真可愛的小臉蛋兒。
「曉曉,來。」蘇子心蹲下身子,指著遠處糾纏不清的男人,對曉曉說道:「曉曉看到那個女人了嗎?」
「嗯,曉曉看到了。」曉曉睜著雙清澈見底的眼睛,點頭可愛的說道:「那個姐姐好瘦喲。」
「曉曉,聽心姨跟你說噢。那個不是什麼姐姐,她是個壞女人!」
「壞女人?」
「嗯,你聽心姨的話,去把她的包包搶過來。知道嗎?你把包包搶來,心姨帶你去遊樂場玩,好不好?」
「真的嗎?好耶,好耶。」
···
「蘇總,請不要在為難我,好嗎?時間真的不早了。我真得回去了。」朝影扶了下額頭,再次婉言拒絕了蘇子衿提出的共進晚餐。
「朝影,給我一次機會,就讓你這麼的難嗎?」蘇子衿仍不甘心,「難道,你和厲行風,真的有……」
「不,我跟他沒有任何的關係。」朝影一口打斷他的話,急切的為自己辯解著。
蘇子衿微挑眉,雙眸如炬般的凝視著她慌張的神色。
她深吸了一口氣,「蘇總,就算我真的跟他有關係,那也是我的私事。您不覺得,您問得過多了嗎?」說完,抬腳與他擦肩而過。
「朝影。」蘇子衿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嗓音低沉,不容他人拒絕的道:「給我一個實話,你真的跟厲行風沒有關係?只是上司和下屬,這麼簡單?回答我!」
朝影無奈!怎麼她遇到的男人,各個都這麼霸道專-制?她得罪誰了?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加重了語氣,「除了上司和下屬,我跟他沒有半點的關係!這下,可以放開我了嗎?啊……哎。」
就在她回答蘇子衿的時候,冷不丁的跨在手臂上的包包,被人一把扯下。轉首,就看到一個大約六七歲左右的小男孩,發出調皮勝利的嬌笑,搶過他的包包飛快的跑了開去。
「哎……喂,小朋友……」糟了!她的包包裡,有很重要的東西。她想甩開蘇子衿的禁錮,追上去。無奈男人的大手就像鐵鉗一樣,怎麼也掙脫不開。
蘇子衿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不過那個小男孩他是認識的。只是不知為什麼會跑到這兒來,不過眼下他沒這心情去理會。面露喜色,追問道:「你說的是真的?朝影,你可千萬不要欺騙我。」
「嗯嗯,不騙你……我發誓。」這會朝影的心思哪裡還在騙與不騙上啊。她的包包,裡面有重要的數據啊。一旦有個什麼閃失,她幾輩子都賠償不起的。
蘇子衿見她居然發了誓,這才將手鬆開。
「我的包包……」
「沒事,我認識那個小孩。」蘇子衿溫柔淺笑,拉起她的手,走向小男孩離開的方向。
···
「舅舅,你是來找我的嘛。」
二人來到拐角處,只見一個粉雕玉琢似的小男孩探出了小腦袋。明亮的眼睛眨著狡黠的光輝,揚起了手裡的包包。
朝影一愣,這小男孩居然和蘇子衿是認識的。
「曉曉,你怎麼跑這來了?快把包包還給姐姐。」蘇子衿用大人的口吻說道。
「嘻嘻,小姐姐,還給你。」小男孩將包包歸還給周朝影,嬉笑的跑了開去。
蘇子衿本想去追,可朝影此時在他身邊,讓他心無旁帶。
「看看,有沒有少了東西。曉曉這個孩子是我表妹家的,小傢伙虎頭虎腦的。家裡人特別的寵愛他,給慣壞了。」
朝影拉開包包,手伸進去。手指觸摸到一堆厚厚的資料。高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將包包闔好,輕笑搖頭:「東西都在。」
「那就好。」
「時間不早了,蘇總。我真有事,下次聊。」朝影將包包挎好,對蘇子衿瀟灑揮手,告別。
···
明睿總裁辦公室。
蘇子衿正埋頭工作著,緊閉的房門從開始的虛掩,鑽進一個女孩的身影。
蘇子心躡手躡腳的來到蘇子衿的身後,嘴角含著笑意,伸手遮住蘇子衿的雙眼。然後,捏著嗓子,問:「猜猜,我是誰呀?」
蘇子衿早就知道她進來了,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罷了。他就知道,這個小丫頭又來煩他了。輕搖頭,笑著說:「心心,又調皮了。」
「哥哥,你怎麼知道是我啊。哼,真不好玩。」她站在蘇子衿的身後,展開懷抱摟住哥哥結實偉岸的雙肩。
「小丫頭,除了你,誰還敢這樣進我的辦公室。說說,你又想怎麼樣?」
蘇子心的眼睛飛快的轉動了下,將手機拿了出來。帶著幾分驕傲的神色,說道:「哥哥,我知道鼎泰對三亞評估出來的數據。」
蘇子衿大驚失色,忙站起了身子,:「你說什麼?」
「我說,我知道鼎泰的人,收購三亞,會動用多少資金。」
「你是怎麼知道的?」蘇子衿愕然,臉上流露出一點都不相信的神色。
「你看。」蘇子心說著,將手機打開。將相冊翻出來,一張張放大,滾動樣式的讓蘇子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