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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9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文 / 冷月冰霜

    蘇明睿攜著林安蓉的手,將埋藏心裡多年的秘密,盡數道出。舒骺豞曶

    「楚清心得了重病離開了我,卻留下一雙兒女……讓我嘗盡了愛人離去的傷痛,也讓子衿和子心在最需要母愛的時候,失去了母愛的關懷。子衿倒還好,已經懂事了。可心心卻因為忍受不住同伴們的嘲笑,得了自閉症。」

    男人的掌心驟然收緊,緊握住林安蓉冰涼的手,眼眸深情的注視著她:「就在我真的要崩潰的時候,安蓉。我真得好好謝謝你,是你讓我從失去愛妻的陰影中走了出來,是你讓我的倆個孩子,重新擁有的母愛……」

    「為了你……我沒有再生孩子,沒有再生孩子,不能做一個完整的女人……」林安蓉凝視著蘇明睿逐漸黯淡的神色,說著幽怨不甘的話,可表情竟是淡淡的。「明睿,你承認你愛過玉玲,愛過清心……那我呢?為了你,我付出了那麼多,也犧牲了那麼多……你當真就如此的鐵石心腸麼?現在,我快要死了……讓你說一句騙我的話,你也不願意嗎?」13771454

    蘇明睿低下頭,眼眸閃爍著躲避開她幽怨的目光,攥著她手的大手,陡然鬆開。

    林安蓉兀自的抖動著自己的手指,她不甘心,怎麼也不會甘心!她所做的一切,竟換不回他一句『我愛你』,或者是『我愛過你』的話。那麼,這些年來,她算是他的什麼呢?凝眉,主動緊握住男人的大手,「明睿,回答我,你愛……過我麼?」

    「安蓉,你知道……」蘇明睿欲言又止,抿了抿唇,似下定決心說:「為什麼我的倆個孩子,一個叫子衿,一個叫子心嗎?」

    林安蓉眼眶中,蓄滿了盈盈的淚水。將視線緩緩的抬起,落在蘇明睿愁眉緊鎖的容顏上。

    蘇明睿含著愧疚的眼神,再次凝視著面前,這個為自己付出了一切的女人,自己回答著:「因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楚清心!」

    林安蓉彷彿是被雷劈中了一般,瞪大了眼睛,一口氣被嚴嚴的憋在胸口,怎麼也提不上來。一直被偽裝得高高在上的心,猛然間墜入了萬丈深淵。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蘇明睿,心似被萬千針孔穿刺而過,頓時變得千瘡百孔,血流成河……

    子衿……子心……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楚清心……

    曾經她還好奇過,為什麼明睿要給倆個孩子起這麼詩情畫意般的名字。現在,她才恍然大悟了過來。楚清心這個女人和她的名字,已經在這個男人的心裡牢牢的紮下了根,哪怕他的心裡早已沒了愛情,可楚清心在他心裡的位置,誰都無法撼動得了。而讓她感到可笑的是,為了嫁給他,她拋夫棄子,玩盡陰謀,來到他身邊。到頭來,卻仍是一場空。失衿雙裡。

    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恨了。

    不恨阮玉玲,不恨楚清心……這些假象在她嫁給蘇明睿那天起,均被她完好的隱藏起來。直到淡淡的遺忘了去,可如今這強烈的感覺再次兇猛無比的湧來。

    「蘇明睿……」林安蓉一把攥住了蘇明睿的手,用力過猛,指甲深陷。

    「安蓉,對不起。」蘇明睿略感吃痛,但他知道,他確實負了她。不就是簡單的一句話,三個字麼?為什麼他就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呢。是心虧在天之靈的清心麼?還是,僅是因為要延續曾對清心許下過的諾言?

    蘇明睿漸漸承受不住林安蓉身上散發出來的哀怨和那雙幽幽的眼神,他只想逃開,迫切的想逃開。

    「爸,媽……」就在蘇明睿急於想逃卻又苦無借口的時候,子衿和子心來了。

    「媽,你怎麼樣了?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蘇子衿箭步來到林安蓉的身邊,面露擔憂毫不作假。

    「哎,子衿來了。」子衿的態度,多少讓林安蓉還有些安慰。

    「媽媽,你怎麼了?媽媽,你不會有事吧。」蘇子心哭著鼻子緊挨到林安蓉的身邊,「媽媽,嗚嗚嗚……你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

    「好孩子,別哭,媽媽會好起來的。」林安蓉好不容易堅強起來的心,再次被蘇子心的眼淚感染起來。鼻子隱隱發酸,眼淚止不住的落著。

    「子衿,你和心心在這好好陪陪你媽媽。」蘇明睿見狀,收斂起自己的情緒,「爸爸有點急事先離開會,忙完了我就過來。」

    「嗯,爸爸,你先去忙吧。這裡有我和心心。」蘇子衿點頭說道。

    林安蓉想開口留下他,可剛才的話儼然是一把無情的刀刃正在剜著她的心臟。空張闔了幾下嘴唇,終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

    蘇明睿大步的離開了房間,來到門口將門關上,這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裡面壓抑的氣氛,讓他幾乎感到窒息。

    安蓉,對不起!若說情,我有。但也只是出於感謝,感激之情。

    若是愛?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過你。

    蘇明睿無奈的搖頭,離開房間的步伐像極了逃走。

    就在他的身後,顯出一個年輕小伙的身影。儘是瞬間,小伙的身影消失,再次隱藏起來。

    ···

    夜幕降臨,冷冷清清。

    林安蓉孤獨的躺在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難以入眠。只要眼睛閉上,腦海裡就浮現出阮玉玲臨死前,那張猙獰的面孔……她的臉上,瀰漫著濃稠的鮮血。不,不僅僅是臉上,她的全身,都是血……鮮紅的血……

    阮玉玲朝她呼喚著,撕心裂肺的呼喚著:「救救我……救救我……」

    可與她對面的女人,卻紋絲不動,冷面的看著她在垂死邊緣掙扎著,掙扎著……

    阮玉玲似乎感覺到了,林安蓉眼神裡的怨恨。心知,自己曾經的好友不會救她的。她掙扎,再次掙扎著,抱住自己的孩子,聲音越來越微弱下去。

    「安蓉……求求你……答應我……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阮玉玲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將剛出世不久的女嬰捧在手心,「求求你……安蓉,救救她……」

    林安蓉待到昔日的好友斷絕了呼吸,將她手裡的孩子接過。看著睡在襁褓裡,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寒眸一掃死去的阮玉玲,幽暗的月光下,女人的面孔恐怖而猙獰。可儘管如此,她依然可以看出來,手中的女嬰和她的面孔,有著幾分神似。

    她想起了自己那個,也剛剛出世不久的兒子……

    阮玉玲,雖然你死了,但你奪走我的愛人,卻不好好珍惜,害得蘇明睿為你傷心欲絕,你卻另嫁他人……我不會讓你的女兒好過的……你死了,你的罪孽,就讓你的女兒來替你嘗還……

    林安蓉抱著孩子,走在湘坊古鎮幽黯的小道上。

    晚風徐徐,樹蔭朦朧。她的心,猛烈的狂跳著……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悠悠呼喚……

    「孩子……把我的孩子……還給我……你還我的孩子……我要你償命……」

    林安蓉驚慌失措,加快了步伐,頭也不回的跑著,跑著……

    一隻血手,攫住她的肩頭。

    「啊——」

    林安蓉驚呼一聲,將自己從噩夢中嚇醒。她從夢中霍然支起身子,大口喘息著。額頭,背脊,大汗淋漓。

    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誰……是誰?你是誰?」林安蓉嚇得趕緊鑽進了被子,只露出頭來。瞪著雙驚恐萬分的眼睛,渾身劇烈的顫抖著。「你是誰?別過來……別過來……我不認識你,不要殺我……不要……我已經快要死了……你是誰……」

    黑影,悄無聲息的飄然而至。窗外,銀色月光搭在黑影的臉上,看著林安蓉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林安蓉……這麼快,就不知道我是誰了嗎……」

    「啊——」

    ····

    厲行風攜著朝影,走出了電影院。

    朝影一隻手捧著還沒吃完的爆米花,轉首瞥了一眼全面武裝的厲行風。

    寬大的鴨舌帽下,一支墨鏡,衣襟站起來,遮住了嘴唇。整個一特戰部隊裡的軍人嘛!

    「吃……吃……」朝影摀住嘴巴,笑聲仍是從指縫裡鑽了出來。

    「不許笑。」厲行風低聲警告了聲。

    「……嗯嗯。」朝影立刻止住了笑意,可過了一會,再次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吃……吃……」

    「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男人鐵臂環上她的腰肢,在她耳邊惡狠狠的警告著。

    「行風,這可是我們第一次一起看電影啊。」

    坐到車裡,朝影幫他摘下了帽子,又接過他的墨鏡。隨手將帽子扣到了自己的頭上,調侃道:「第一次去電影院看電影,你的打扮……確實讓我不敢恭維。」vmae。

    厲行風嘴角抽了下,丟了句:「我若不打扮成這樣,就不會有人在看電影了。」

    「那會看什麼呢?」

    「這還用問麼?當然是看我了。」

    哎呀,看把這男人自戀得……朝影仰著調皮的小腦袋,白了他一眼。不過話說回來,厲行風的話,不認識他的人聽上去確實覺得有些誇張。但她到底還是瞭解他的,像他這樣的男人沒有一點防範措施的就出現在電影院的話,恐怕真沒幾個人會看電影了。

    「妞兒,還餓不餓了?要不要去吃點東西在回去?」

    「一點都不餓,就是覺得有點困困的,想回家睡覺了。」看一場電影,誰能想到厲行風準備了那麼多的零食……爆米花,薯片,巧克力,飲料……真是應有盡有。這場電影對她來說,不是看下來的,而是吃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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