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結局（四） 文 / 冷月冰霜

    湘坊小鎮中心的醫院裡，高凌滿目愁容的在簡陋的手術室外面來回焦急的走動著。舒榒駑襻

    他已經在第一時間通知了下屬，前往出事的地點，尋找小孩的家人。也不知道找著了沒有。不管怎麼說，人是他撞的，不管對方想要怎樣，他都照辦。

    「喂，找到了沒有？」

    「沒有呢，老闆。小孩的家人好像不是本地人，加上平時很少跟鄰居們出來走動，尋找起來有點困難。」

    「知道了。」高凌放下電話，眉頭一蹙。

    看得出來，小孩的穿著打扮都很簡樸。雖然他沒有仔細的看到小孩的面容，不過模樣兒確實是清秀帥氣的。小孩的母親知道了自己的孩子遭遇了不測，該得多傷心啊。14965925

    「唉。」高凌自責的歎息了聲，都是他的錯，本來天色就黑下來了，更不該執意去接人的。萬一小孩有什麼不測，這讓他如何跟人家交代呢。

    手術室內的燈滅了，醫護人員推開門走出來。

    怎麼這麼快就完成手術了？不可能吧！

    「高先生，是這樣的。小孩並沒有受到傷害，只是摔倒了而已。昏迷的願意，也許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倒是他懷裡的小狗，失去了生命。」醫生見高凌面露狐疑，解釋著道：「也就是說，高先生您並沒有撞到人了。而是……撞到了一隻狗！」

    天！高凌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這可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小孩還在昏迷著，我讓護士門把他推進病房。高先生，這邊請。我們來辦理下住院手續吧？為了確保他的精神上沒有受到什麼刺激，我建議還是留院一個星期，觀察下。」

    「好的。」

    高凌跟在醫生的身後，為小孩子辦理了住院的手續。折回病房的時候，一推開門，在看到床上坐著的小男孩時，心裡不竟被嚇了一跳。

    「呵呵，你……醒了？」高凌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個小孩子的面前，他總是有種不敢對視的感覺。可能是因為他把人家的狗狗給撞死了吧，還害得他受了驚嚇。

    「哼！」小男孩鼻音冷冷溢出，斜視了一眼高凌，道：「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麼罪？」

    「……」

    先前小男孩的臉上又是血跡又是灰土的，高凌並沒有看清楚他長什麼樣子。這個時候一看，小男孩長得還真是眉眼如畫啊。尤其是他說話時候，臉上那個不羈的神色，眉宇間的傲氣……給他一種說不出來的熟悉感。

    皮膚白嫩，眼睛水汪汪，烏溜溜的。真是清清秀秀，有模有樣的小帥哥啊。

    小帥哥衝著他挑著眉，揚著下頜的樣子，別說，還真就把高凌給震住了。

    「你犯了殺人罪了，你知道不知道！」

    高凌又無語了，他什麼時候殺人了？

    「我的小黃……是我的好朋友……可是你卻……嗚嗚……你這個大壞人……」小男孩本來還很高傲的，說起那條可憐的，死去的小狗，傷心委屈得竟嗚咽哭泣起來了。

    這可把高凌給急壞了，忙不迭的來到他身邊，想要哄卻又不知道怎麼哄。

    「小朋友，都是叔叔不好……都是叔叔一不小心……害死你了的好朋友……不哭了，好麼……你家住在哪裡？家裡都有誰在？告訴叔叔，好嗎？」

    「你這個大壞人，害死我好朋友的壞人，你才不是我叔叔……」小男孩的脾氣還真是執拗啊。

    「好好好，是是是。叔叔是大壞人，不是好人……」

    「你才不是我叔叔！」

    「好好，我不是，我不是！你不哭了，好嗎？明天叔……明天我去給你買一條小狗，賠給你，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小黃……你賠我的小黃……嗚嗚……我要告訴媽媽，你害死了我們的好朋友……小黃不是普通的狗，他是我們家裡的一名員……嗚嗚……」

    這下，高凌徹底懵了。看得出來，小男孩和那只死去的黃狗有著很深厚的感情。原來以為他沒有被自己撞到是很幸運的事情了，可是沒有想到，竟把人家的『好朋友』給害死了。高凌小的時候，也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他能理解小男孩為何這麼的傷心，難過。

    「小朋友，我答應你，一定給你買一隻一模一樣的小狗賠給你，好嗎？現在，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到底是男人，有幾個大男人有這耐心去哄一個哭鼻子的小孩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高凌總覺得自己有很多的耐心似的，一點不為這小孩無理取鬧的性子而感到不滿，相反，他還哄得津津有味的。

    剛接觸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可是小男孩那說話的尖酸架勢，頓時讓高凌心裡湧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愫。思來想去，他高凌還真是有好些年沒有這樣哄過一個人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是誰呀！」

    這恐怕是高凌有生以來，遇到最難以溝通的小孩子了。不管他怎麼問，怎麼說，怎麼哄，這小傢伙就跟嘴巴上裝了個瓶塞子一樣，一句有關他的信息都不透露。

    高凌是有些心急，可卻依舊耐著性子。說話的口吻愈加的溫柔慈愛了，他撫摸了下小孩健康的純烏色髮絲，問：「小傢伙，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

    「切，我才不餓呢！」小傢伙頭腦一揚，倔強的說道：「誰要吃你的東西。」

    話音剛落，只聽一個極其古怪的聲音響了起來。

    「咕咕……咕……咕……」

    「呃……「小傢伙臉蛋一紅。

    還真是個要面子的小傢伙啊。高凌苦笑搖頭，起身道：「你在這乖乖的躺著，哪裡都不要跑，知道嗎？我馬上就回來。」

    語畢，起身離去。臨走前還一再的叮囑他，不許亂跑，否則他家裡的人來了就找不到他了。而他則給小傢伙弄吃的去了。

    清冷古鎮，比不得前城的。這大晚上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吃的可以買。高凌駕車來到工地上，親自弄了些小菜，用蒸出了點飯菜帶上。回到醫院的時候，小傢伙仍坐在床上，一點沒有要睡覺的樣子。兩支烏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圓圓。一看到高凌走進來，忙支起身子。

    高凌知道小傢伙是真的餓到了，把整出來的飯菜讓他吃了。

    「這下也吃飽了，又有了精神了。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麼？」高凌滿心期待的看著小傢伙心滿意足的小臉，這下，總願意開口說了吧！

    「難吃！」誰料到，小傢伙還真是軟硬不吃呢。東西吃下去了，仍是不願意合作。

    「難道你就不怕你家裡人聯繫不到我麼？你和誰住一起？爸爸，媽媽？現在是深更半夜了，你爸爸見你這麼久還不回家，還不心急死了啊？」

    「我沒有爸爸！」小傢伙頓時跟炸毛了似的，大叫了一聲。坊湘尋手不。

    「……」高凌狐疑了，還以為這小傢伙又在耍小性格了，笑著說道：「怎麼可能，你要是沒有爸爸，那你是從哪裡來的呢？」

    「喂……我說你這個人很煩耶！」小傢伙急了，紅著臉反駁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

    「好好好，沒有，就是沒有，這總行了吧。」瞧這小脾氣，真不知道他父母是個什麼樣的人。高凌無奈的搖頭道：「那你媽媽呢？你這麼晚沒回去，你媽媽肯定要擔心的啊，你說你一個小男人了，你怎麼可以讓媽媽傷心呢，是不是？」

    小傢伙面露出猶豫的神色，眼簾垂了下來，潔白的貝齒輕咬著下唇，似在猶豫著什麼。

    「媽媽見不到你，會害怕，會擔心，說不定……還會傷心的哭起了噢。」高凌繼續說道，希望能讓小傢伙開口說話。

    小傢伙眨巴了幾下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高凌。這個大叔叔，雖然把他心愛的小黃害死了，可是他對自己，似乎還是不錯的。不過，單憑這一點，根本就不能看出他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若是壞人的話，那自己和媽媽豈不是有危險嗎？

    「我只能告訴你，我姓葉，其他的，你就別再問了。」小男孩小腦袋一晃，「你就是問了，我也不會說！」

    嘿……這小東西，還真把他高凌當不法分子了麼！不過這個姓氏，卻讓高凌心中湧上一抹深藏依舊的痛。

    「那你的媽媽姓什麼呢？」高凌淡淡的，又問了句。

    「你真是好笑，我媽媽當然也姓葉咯！」小男孩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高凌的心裡』咯登……『了一下……

    ·····

    深夜，小男孩早已睡著了。而高凌則在走廊外面，左右的徘徊。

    與小男孩最後的一番對話，一直在他的耳畔裡迴盪著。心中，有個不敢確定，卻又偏偏無比心馳神往的念頭，希翼，願望，在折磨著他。

    「我姓葉……」

    「你真好笑，我媽媽也姓葉咯。」

    姓葉的人，本來就很少的……會不會，難道真的會這麼的巧麼？

    辛辛苦苦找了五六年的人，在這個地方相遇了？

    可能麼？

    不可能麼？

    會麼？

    不會麼？

    真的就這麼的巧麼？

    還是老天爺，故意跟他開的個玩笑而已？

    露露，為什麼你這麼的殘忍，絕情。

    離開他，足足五年由於……音信全無……

    高凌愁眉深鎖著，最終他仍是不想放棄一絲的線索。打開了手機。

    「老闆，什麼事？我們還在一家一家的詢問呢。這裡是鄉下，農民們白天勞作了一天，一旦睡著了，不容易叫醒的。我們又不敢太用力的敲門，生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你現在去查一下，那段範圍裡，可有個姓葉的女人，年紀大約二十八歲左右。大眼睛，一米六五左右的個頭……嗯，是的……一有消息，立刻回復我！」

    「是的，老闆。！」

    ···

    破曉東陽，徐徐升起，照耀在湘坊這座古色古香的小鎮上。

    高凌在走廊外面一夜未眠，在七點左右的時候，他揉了揉酸澀不已的眼睛，離開醫院，為孩子準備早點去了。

    小傢伙吃了早點，舒展了下身子，便吵著要回家。高凌已經心生了一點的懷疑，更加不會讓他獨自一人回去了。他知道這小傢伙的頭腦不簡單，一旦讓他回去，他跟都會被跟丟的。看他一張小臉單純稚嫩的，沒準你被他賣了，自己還會被蒙在鼓裡呢。

    「憑什麼不讓我走？我又沒有病，你這個人真是太不講道理了。」小男孩雙手一插腰，焦急的道。

    「你昨天剛出了車禍，必須得在醫院多住幾日，觀察一下。現在讓你回去了，日後你有個什麼後遺症什麼的，不還是要來找我。」索性，高凌也跟他耍起了心眼子，誰叫這小傢伙橫豎不肯合作呢。

    「我好好的，怎麼會去找你啊。再說了，我都不認識你，我到哪找你去。」10njt。

    高凌摸了下鼻子，這倒是真的。

    「不行，你必須在這兒住上一星期才能回去。」高凌果斷的說道。

    「不姓，不行，真的不行……我媽媽會擔心我的……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那你快告訴我，你媽媽叫什麼名字？」高凌看他重要上鉤了，趕忙著問道。

    「我……」小傢伙剛要開口說話，猛然間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似的。大眼睛一轉，一臉壞笑的說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哼！」

    高凌沒轍了，還真是個軟硬不吃的小傢伙！

    ····

    接下來的日子，倆個男人似乎好卯上勁兒來了。一個堅決的問，一個果斷的不回答。其他的都還好，就是這一點快把高凌給逼瘋了。那邊暫時查不出來，這邊有個絕好的線索可就是得不到準確的答案。

    到底是，還是不是，可把高凌整得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了。

    一星期很快過去了。

    高凌出去準備午飯了，幾個年輕的小護士進來整理房間。

    「小朋友，在幹什麼呀？讓姐姐把床單換下，好嗎？」

    「噢。」小傢伙乖乖的下床。

    「小朋友，那個男人是你的爸爸嗎？」醫院裡的年輕小護士們，均對高凌有些好感，私下裡八卦起來了。

    「誰說他是我爸爸了？」哪料，小傢伙頓時火了，「我沒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