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決戰【下】 文 / 恩哥噠
本來很是熱鬧的比武場瞬間便是安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寒霜劍的寒意，還是他們對於程恩的擔憂，眾人看著正在對持的二人，看著那把被陽光照射得有些奪目的寒霜劍，他們知道，這一次即將要分出勝負。
張進看著程恩，有些得意道「就讓你感受一下，洞天的規則的。」說完手指輕捏一個劍訣，真元在體內調控而出，緩緩進入劍身，彷彿是被張進的真元激活了一般，本就奪目的寒霜劍自身發出更加耀眼的光芒，整個比武場甚至有些地方開始結冰，雖然天氣炎熱，比武場卻是寒冷萬分，在空中甚至可以看到，整個比武場現在甚至開始冒冷氣。
程恩現在情況更是糟糕，他可以感覺到所有的寒氣彷彿以他為中心，不斷的侵蝕過來，程恩感受著自己血液都是在減緩著流動的速度，心臟也是緩慢的跳動著，眼神中透出了一股凝重之意。這就是洞天，擁有了自己的規則，可以隨意改變周圍的環境，調控空氣中的元素，甚至改變元素。
程恩突然低喝一聲，在身體內沉寂已久的陽之力都是猶如火山噴發一般爆發出來，程恩的身體開始鍍上一層熾熱的紅色，週身襲來的寒意此時彷彿白雪遇到熔岩一般快速消融。陽之力代表太陽，代表著溫暖，更是代表著勃勃生機。這便是程恩自創的陽神護體。
周圍人看著猶如戰神一般的程恩，看著那猶如萬法不侵的戰神，都是爆發出了熱烈的呼喊聲，少女們也是春心萌動，這個小傢伙，現在的樣子真的挺帥的。然而場邊還是有不少習武的人微微皺眉，就如同龍一和肖雷。
龍一看著程恩，眼神充滿著擔憂，自言自語道「即使有了可以抵禦寒意的辦法，可是這樣一直用真元護身，也不是辦法，遲早會有真元用完的時候。這樣高速的消耗，不知道他能堅持多久，就算他可以一直堅持，可是終究會分神，然而對面張進卻是擁有了寒霜劍，更是如虎添翼，這般此消彼長，程恩還是要輸啊。」
張進看見猶如戰神的程恩，臉色輕鬆，沒有任何的擔憂之色，是的，正如龍一所說，張進他見過不少可以抵禦他寒意的武者，然而那些武者始終抵不住他三劍。所以他沒有任何擔憂。劍身遞進程恩，週身的寒意彷彿瞬間凝集，然後猶如一條冰霜巨龍一般對著程恩呼嘯而去。
看著那般陰冷的寒意，程恩眼神爆發出熾烈的戰意，大吼一聲，陽之力聚集於雙掌之上，硬生生要用雙手硬抗這份寒意。
冰霜巨龍般的寒力終究是與程恩那雙熾烈的雙手相遇。
哧哧的聲音在這比武場不斷響起，那猛烈的寒意不斷的被程恩雙手消融，然而程恩雙手火紅的光芒也在不斷的消弱。兩者就這樣陷入了僵持，程恩週身的空地已經完全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只有他自己在的那一處空地，依然如初。
眾人的眼睛此時都是不敢閉眼，都是唯恐閉眼的瞬間勝負便是分數，月華此時眼色緊張，雙手緊緊抓住了自己的褲子，彷彿要被抓破了一般。
程恩感覺自己體內的真元正在急速的下降，只怕維持不了五息時間，不過這股寒意也是慢慢的減弱，終究是誰先被誰強制呢。
隨著最後一身哧響，寒意終究是被程恩堪堪抵住，然而一旁的張進卻是氣定神閒，程恩此時雖然平靜，可是那劇烈起伏的身體卻是告訴了眾人一個絕望的事情，恐怕下一招式。程恩便是要敗了。
張進這時看著程恩，臉色得意，說道「何必呢，認輸吧，你擋不住下一招式的。」程恩此時卻是根本沒有理會，反而是又輕輕勾了勾食指，竟然在這時選擇挑釁張進。
眾人此時都是被程恩這般自殺式的挑釁弄得有些吃驚，龍一更是跳罵出聲「我擦，終究是個小孩子，輸不起麼，還要這樣挑釁。」月華也是焦急萬分，程恩平時都是一個比較冷靜，儒雅的少年，即使有些時候依舊有些孩子氣，那也是在飯桌上面，他這個時候為什麼會選擇挑釁呢？
張進看著程恩那般手勢，得意的眼神逐漸便是有些陰冷，聲音卻是慢慢凝重起來「我惜你是個天才，勸你現在最好把這個手勢跟我憋回去，不然我真的會廢了你。」
然而彷彿沒有聽見張進的話語一樣，程恩的手指依舊在搖擺。
此時整個比武場彷彿靜止了一般，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任何人在躁動，唯一在動的只有程恩搖動的手指。
這時這個手指彷彿牽動著眾人的心，所有的人都希望它停下，然而，這個手指依舊在動。
是的，他依舊在擺動，擺動得很輕鬆，可是在眾人看來，這代表著絕望，代表著一個天才正在損落。
張進終究還是出手了，這次他臉色平靜，沒有了任何表情，然而往往只有殺人的時候，人才會沒有任何表情。這次張進決定不在只靠劍意摧毀他，他要親自用這把劍，用這把劍撕裂程恩。張進動了，一動就是舞與高空之上，劍隨人動，張進滯留在天空，一劍隨著重力劃下，這邊猶如一劍西來一般，直直刺向程恩。
就在這劍將要進入程恩身前三尺之時，忽然張進手挽一個劍花，慢慢的劍緩緩變成了四把，然後是八把，然後便是千萬把。竟然瞬間出現了漫天的劍影。這就是張進最為奪命的招式，萬花劍影，虛虛實實，虛中有實，實在有虛，一般洞天強者的人，都是可以真元外放抵擋住，可是洗髓境的人，這一式實在太過難擋。張進自信，這一式，在洗髓沒有任何人可以徒手擋下，任何人都不行。
眾人都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肖雷甚至都不自覺的挽住了龍一的肩膀，龍一更是抓住了肖雷的頭髮，然而二人此時目光中只有場中二人。月華此時更是已經眼光含淚，她想看程恩此時眼神中的光芒，然而忽然，她的眼神瞬間絕望了起來，她看見了什麼，張進也是微微皺眉，這小子是幹嘛。
程恩此時竟然緊緊閉上了眼，是的，緊緊閉上了眼。在這漫天劍影下，閉上了雙眼，只有他自己明白為什麼閉眼，即使你漫天劍影，你終究只有一把劍，你終究只有那一把寒氣凌然的寒霜劍。只要能感受到那把寒霜劍的寒氣，就能擋住這一劍。
此時程恩閉眼靜心，感受著漫天的劍意，彷彿如同有心眼一般，他閉上了眼，反而看見了那把劍，雖然整片天空都有那冰冷的寒意，然而總有一處寒意最為強烈，那一處忽左忽右，忽上忽下，然而始終還是看見了。
張進滿心歡喜，劍已畢竟程恩身前一尺，只要在近一尺，便是能刺進程恩的身體，只是一尺，但是忽然，就在這一刻，這把劍終究停了下來。就這樣停了下來。
眾人都看見了這把劍停了下來，讓他停下來的是兩根小巧的手指，漫天的劍影忽然消失，眾人看見了程恩用兩根手指捏住了劍身。
張進已經接近瘋狂，大聲吼道「即使你接到又如何，接到了寒霜劍，這劍的寒意會把你侵蝕得乾乾淨淨，哈哈，你的手已經結冰了。」
程恩也是看見了結冰的手，然後快速的整個右臂都是結了一層冰。然而程恩卻是微笑了起來，平靜道「你似乎忘記我學會了你的什麼。」
張進聽見程恩的話，眼神猛然睜大，然後就是吃驚，隨之就是絕望。一瞬間，他閃過了無數的情緒，然後他看見程恩的左手朝他虛空點出。這是，靈！犀！劍！指！
轟的一聲爆響，劍隨張進又一次被轟飛，鮮血揮灑於天空之中。
所有的人這時沒有了歡呼，看著那個整個右臂都結冰的少年，看著那個劇烈喘息，嘴角流血不斷狼狽的少年。這一次他們沒有選擇歡呼，他們只能選擇鼓掌。不知哪裡起了掌聲，或者是同時起了掌聲。這一次比武場，只剩下了掌聲，沒有了呼喊聲。
前幾次歡呼是因為精彩，這一次，他們心中只有了敬佩和尊敬，冷靜選擇挑釁，逼迫張進近身，宛如天人一般接住那奪命一劍。果敢，冷靜，聰明，堅毅，頑強，天賦過人。這些都完整的體現在了這個少年身上。
月華已經忍不住要去抱住那個少年，眾人都也想上前去抱住那個少年，然而忽然他們愣住了，因為慢慢的張進站了起來。
張進還在不斷的咳血，程恩最後那一擊幾乎讓他喪失了行動的能力。這一刻他看著程恩，眼神中有過苦笑，有過無奈，有過憤怒，最後一切的一切變成了瘋狂。忽然，他慢慢將血吐到了劍身，寒霜劍感應到了什麼，忽然無風自起，張進看著程恩，最後只說了一句「再見。哦，不對，應該是再也不見。」
月華知道了什麼，忽然瘋狂的要衝進場內，然而她剛剛想行動，忽然一個中年人擋住了他，那是夏香身邊的保鏢，洞天巔峰的強者。月華知道自己再也沒辦法進場，她看著夏香，這一刻她歇斯底里的吼道「我要你死。」這一刻就連夏香都是有些害怕，因為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月華會這麼瘋狂。
然而眾人也看到了那把劍飛起，他們也知道了什麼，那是飛劍，那是只有洞天之境才能有的武技，飛劍。這怎麼可能，難道是血祭麼。
龍一此刻想衝上台，肖雷看著龍一的身影，眼神閃過一絲掙扎，也緩緩想衝上台，慢慢的無數人開始開始衝上台。即使沒有交集，甚至相互都不認識，但是他們此刻都想救出這個少年。
程恩看著無數焦急的身影，然後轉眼看了看瘋狂絕望的月華，自言自語道「認識你們，我很高興啊。」然後最後，程恩看向了天空，這一刻，他不想在克制自己的情緒，他忽然大怒道「我不服啊！不服啊。」是的他不服，他一直享受著生活，他還沒有吃過傳說中的冰糖葫蘆，還沒有享受一天最強店小二的生活，他還沒有破入洞天，還沒有回去看看師傅，師兄。他一直那麼努力，那麼努力持著善良的本心生活，為什麼天意弄人。為什麼他才八歲，就要死。
那把寒霜劍卻聽不到這些，這時只是呼嘯著向他飛來。它從人群身邊劃過，留下絕望的眾人，它從月華眼中劃過，帶走了眼淚，它劃向了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