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20 文 / 那風

    從會議室出來，葉文清就直奔校長辦公室。辦公室裡只有一女，是個女校長。

    辦公室裡說話的聲音是女人，雖然話多很有道理，不過聽在心裡已決定的葉文清耳朵裡全都沒用。

    葉文清聽不下去了，站了起來，說：「如果沒有什麼，我走了。」

    「任何一個學生在中途離開學校，只會說明學校在我的帶領下，做得還不夠，我不希望有人離開。如果你覺得哪裡存在著問題，可以跟我說。」不管怎樣，女校長明白做人的道理，任何一個學生決定離開學校都需要再三挽留。

    「沒有問題，是我已經決定了要離開。」葉文清什麼都沒有想，話說得很簡明。

    「沒有多少個月就畢業了，不可以等幾個月嗎？」女校長說。「你跟你的家人說過了嗎？要離開必須先讓你家人知道！」

    「不了。」葉文清說。「那沒必要，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是你自己的事，你家人就不用那麼辛苦供你讀書了。」女校長說。

    「那只是希望我有出息。」葉文清說。

    「如今你有出息了嗎？還有幾個月時間就畢業了就不能堅持了嗎？」女校長說。

    「那與出息沒有關係！一個有出息的人不管在哪裡都有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學校只是看向那片天地的那扇窗。」多少天，葉文清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看的想的聽的都與學校無關。「當人心裡開始了脫離寄托，很難想像經歷了怎樣的抉擇，無論是在學校方面、家庭方面還是自身方面所需的勇氣是那麼的大！而這種抉擇在你們看來，那些人很天真很幼稚，你們會固執否定那些人，然後按照你們認為的那條路讓那些人走！結果，一群人只有幾個人從你們認為的那條路走了出來，你們也認為可以了——」

    「雖然有時候想得長遠一些，總以為不需要太多人走出來，以免發生沒必要的動盪！然而仍然面臨適者生存不適者被淘汰的規律，只是較現在的競爭，規模更大，影響力更大，更能發揮每個人的優點！很多人都知道走你們的那條路有問題，卻無奈走了下去。」

    「或許各式各樣的人生，才能讓你們看明白哪些人才會更獨特——」

    男人讓著女人的時候，只是不想說一些不想說的話，一旦男人嚴肅起來，就是女人閉嘴的時候。當男人說的話不太適合女人心中所想的，這時候，男人不得不閉嘴——

    「你說的這個屬於單方面的，很多人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如果沒有人指出一條路，他們並不知道怎麼走。當然知道怎麼走的人並不是說讓他們在固定的空間裡沒有想法地走下去，他們可以按照他們的想

    『看書*網^軍事,蹈、音樂……我們學校都積極鼓勵學生參與，每季度或是節日都會舉辦一些活動。學校都希望這裡每個學子學有所用，並在一定程度上認為沒有浪費時間，這是最起碼的。」

    「你明白很多事情，離開學校並不是你唯一的選擇，你可以在這段即將結束的日子裡充實自己，可以為離開作好準備。或者說，哪裡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直接找我，當是閒聊、討論，對你是有好處的。我不希望有學生退學。」女校長說。

    「固定的空間已經形成了，學生與學生之間劃分得很清楚，甚至老師與老師之間也劃分得很清楚，他們都在固定的空間裡活動，得到的想法也僅在固定空間裡面。我想過，離開學校可以讓家庭的壓力減少。同時外面有我嚮往的廣博知識，我需要重新確定我的目標。」葉文清說。

    「壓力是減少了，但是你現在就離開總會讓你家人失望。」女校長說。

    「現在的離開，希望能讓他們更快嘗到微笑的滋味。如今他們並不知道我要離開，只是想多保留些希望在他們心裡。」葉文清說。

    「你就這麼決定？」女校長問。

    「是的。」葉文清說。「請你不要責怪許東來班任，畢竟班上出現我這樣的學生，任誰都是無能為力的。許東來班任已經盡了應有的責任了。我很感激學校對我的教育之恩，我會記在心裡的。」

    「你能有這樣的心，學校感到滿足。」女校長說。「既然是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辦理了離校手續就可以離開了。」

    「不管你在哪裡，學校曾有過你的影子，不會忘記你，並歡迎你回母校！」

    這一刻將要離開了，葉文清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感受。一直以來，生活中有一個夢想，這個所謂的夢想，也就是在夢裡想一想！葉文清現在不用想了，開始感到了學校的親切，因為快要離開了，這個夢快要結束了。

    葉文清回到宿舍，把行李一件一件收拾好，就躺在了床上。講課聲從教室傳向四周，幾個老師在一起講課就不知道在講什麼了。葉文清聽著這嘈雜的聲音，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窗口外的葉子。不能回家，回家能幹什麼，除了事情更加嚴重之外，無濟於事。葉文清爬了起來，什麼都不想了，走出了門口，來到了學校小賣部。小賣部的老闆是一個老伯，年紀已有六七十歲，上課的時間，他安靜地躺在一把木椅上等待著下課的學生的光顧。

    「你不用上課？」葉文清拿著一瓶水，遞錢給老伯時，老伯問。

    葉文清沒有回答老伯的問題，過了一會他又問，「你是高幾的學生？」

    葉文清鬱悶的心情不想說話，可礙於對方是老人，還是說了，「高三。」

    「快要畢業了，快進大學了。」老伯的話，讓葉文清聽起來難受，停下了腳步，喝了口水，然後看了看老伯慈祥的表情，已經看不出剛進校時老伯的嚴肅表情了。「好好學習，爭取進個好大學。」老伯一番好意說。

    葉文清沒有說話，把瓶蓋子擰上，就回了宿舍。

    「要走了。離校手續還沒辦。看來是沒必要了。」葉文清心裡想。葉文清的行李很少，高中三年的書本都拿去垃圾回收站換錢用了，只有幾套衣服。

    下課的鐘聲響了。教學樓的陽台、走廊像往常聚著很多人。人喜歡看人，不管是什麼人，只要能暫時滿足心中好奇，都有人喜歡。葉文清像有身份、權勢的人物又像惹人眼亮的猴子那樣吸引著眾人的眼睛從校道走過，然而孤單一人走在校道上，難免缺少了風光，樣子有幾分可憐。

    「真要離開了？」馬志雲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葉文清面前，問。

    「嗯。」葉文清應了聲。

    「決定去哪裡？」馬志雲問。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也許誰也不知道風最終往哪裡走，葉文清也不例外！但它的存在，只有雲能理解！葉文清回答不了馬志雲所問，心裡想著有個伴走得熱鬧些，免得孤身一人走出校門冷冷清清。

    馬志雲苦笑說，「你先走吧。我畢業了再說。」

    「一樣的，晚走不如早走！」葉文清說。

    「還有那麼幾個月畢業——還有畢業證。」馬志雲說。

    「無所謂了！畢業證書又不能代表什麼。」葉文清說。「還得靠你的能力！」

    「說是這樣說——好了，畢業了再說吧，說不定到時我去投靠你——」馬志雲想繼續說下去，看到葉文清那副畢業證書不能當飯吃的不以為然的平淡表情，就不再說下去了——給了一個擁抱就放開了。

    曾經那些暗戀過葉文清的女生在遠處看著，雖一起度過的日子不長，仍舊讓人不甘心。

    那個葉文清喜歡的女生——詩沒有出現，對於她，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可時間的痕跡已淡，如果當時沒有默默告別，時間一長，那扇門久了也會變成一堵牆！

    既然沒有什麼值得留戀了，又何須待太久？

    學校的鐘聲響起，風吹拂過絲絲涼意，學校的喧鬧聲哄成一片，接著慢慢地慢慢地平靜……校道兩旁的樹苗隨著人的想法種在哪裡就在哪裡生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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