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戰鬥 文 / 長歌2013

    「即便一個心地純潔的人，一個不忘在夜間祈禱的人，也難免在烏頭草盛開的月圓之夜變身為狼。」

    薩拉靠在一處民居的煙囪後，默念這句遙遠的古諺，然後默默的用手在胸前畫了一個十字，這個身材健壯，滿臉絡腮鬍子的男人，近來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心神不寧，他常常望著樹木發呆，望著街上的路燈發呆，望著屋頂的煙囪發呆，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望著皎潔的月亮發呆，要知道，這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薩拉低下頭，摸了一下胸前的吊墜，那裡面是妻子和孩子的照片，心裡默念：「萬能的主，請保佑我，回到瑪麗和伊頓的身邊去，一起吃熱騰騰的土豆粥，一起去做禮拜，一起去領限量的牛奶吧，瑪麗，我愛你，請保佑我。」

    只不過是八點多一點，外面已經沒有一個人了，各家各戶的門窗上都釘著結實的鋼板，甚至沒有辦法透出燈光，紅色烏索巖鋪就的街道上，堆滿了積雪，可是沒有聲音，除了風的聲音，什麼都沒有。「什麼比寒冷更加寒冷」薩拉喃喃的說。是寂靜，是的，沒有比寂靜更冷的了。

    西邊出現了響動，一聲尖利的風笛，薩拉彷彿從夢境中醒來，一個黑影已經從他的身邊掠起，是流雲，一個來自東部的女孩，自己的戰友，黑暗中的曙光，他可真是像極了自己年輕的時候，薩拉沒有多想，下意識的啟動了裝備，流火戰靴冒出濃煙，將他像遠方推去。

    西邊邊鎮內牆下，五個白色鎧甲，黑色斗篷的人將一個人影圍在中間，薩拉掃了一下周圍，靠在了流雲的側後方。被圍住的是一個滿臉皺紋的老人，似乎滿臉驚恐的表情「媽的，竟然是威斯特。」薩拉暗暗咒罵。

    威斯特，邊鎮的敲鐘人，獨身一人，沒有家人，卻有許多的朋友，是鎮上出名的老好人，如今被六個治安團的清潔者圍在中間。威斯特似乎想說什麼，旁邊的黑水卻搶先一步伸出了白銀之劍，正指著老人的咽喉。

    「好了，不管你以前是什麼，現在都要接受現實了，神罰，留些力氣，少說些沒用的廢話吧。」黑水死死的盯著老人「我會讓你走的痛快些。」

    威斯特望向其他人，人們都面無表情，只有薩拉低下了頭，一個星期之前，老人用廢舊的鐘錶零件給伊頓做了一個可愛的玩具馬車，到現在都是孩子的最愛。

    威斯特的臉上表情突然變得平和「看來始終是瞞不住，不過這樣也好。」老人向前走了兩步，整個身體沐浴在月光之中，六名清潔者握緊手中的白銀寶劍，他們明白，戰鬥，終於開始了。

    威斯特一聲長號，面目變得猙獰起來，身體暴漲，比人手掌還長的堅硬的長毛樹立了起來，眼睛血紅，兩寸多長的獠牙，從嘴中清晰的蹦出幾個字來：「那就讓我來開個宴會吧。」

    流雲催動流火戰靴向左側移動「二級進化，箭羽狼人，黑水，封鎖他的四肢。」

    黑水已經移到了維斯特的後方，從腰間摳出長繩，迅速的扔了出去，正套在維斯特的脖頸上，渡鴉從左側地面滑了過去，用繩套套住了維斯特的左腿，兩人的流火戰靴立刻調整到.

    黑水的表情甚為不爽：「喂，你在看什麼，大個子，大爺將白銀之劍插進了老怪物的身體，白讓你撿了洋落，你這虛張聲勢的娘娘腔，喂，你還看，你看什麼！」

    塔西米擦拭了長劍，竟然用一副憐憫的眼光看了看黑水，一句話也沒說，轉身哼著小調走開了，將黑水晾在了原地。

    無視，徹底的無視。

    黑水暴跳如雷，大聲罵道：「喂，你這混蛋，為什麼不出聲，你看不起我嗎？大爺……哎呦。」

    薩拉一掌重重的打在黑水的後腦上，一邊拿出藥來給黑水餵食，一邊大聲的責罵：「蠢貨，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嗎？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流雲，卡特，渡鴉這是也是圍了過來，大家對於黑水的脾氣性格已經非常熟悉了。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渡鴉：「黑水，我想，剛才那個狼人的智商應該比你更高一些吧。」

    卡特：「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真是奇怪，沒實力也就罷了，腦子也是半斤八兩。」

    流雲從薩拉手裡接過藥品，看了黑水一會兒，竟然將藥又收了回去，轉身對薩拉說道：「薩拉大叔，蠢病沒法治的，我們還是省下些藥吧。」說完轉身，說道：「我們把屍體處理一下，快來。」

    卡特和渡鴉沒有絲毫猶豫，轉身跟流雲走開，薩拉猶豫了一下，自己嘟囔了一句「說的也對。」也丟下黑水，過去幫忙。

    黑水自己一個人暴跳如雷「你們這些傢伙，喂，喂，我受傷了哎，喂……你們什麼意思」這時其他的隊員們都已經開始準備收拾屍體，塔西米用長刀將維斯特的頭顱割了下來，渡鴉挖了一個簡單的坑，將頭顱放進坑裡，然後填滿石灰，灑上聖水，這是一種宗教儀式，傳說這樣的過程會讓死者在死後仍然保留人的形態，而不會累世收到詛咒。薩拉和卡特則將屍體倒上汽油點燃，防止瘟疫蔓延。一切完成後，除了黑水之外，其他所有人圍了過來，直視著火光，大聲的吟誦：我用聖潔的白銀之劍起誓，守衛人類最後的樂土，我們是黑暗中的曙光，守衛王國的堅盾，驅逐寒風的烈焰，不眠不休的勇者。願主憐憫，賜予我等力量，給予受難子民希望，守護神聖的信仰，斬斷黑暗的根蔓，我將用生命和榮耀作為獻祭，今夜如此，夜夜如此。」

    黑水還站不起來，薩拉吩咐眾人檢查了一下裝備，對塔西米說：「塔西米，你負責把那個沒腦子的傢伙帶回去，其他人先回教團休整。」塔西米點了一下頭，表示瞭解，卡特，渡鴉，流雲和薩拉發動流火戰靴，向著教團駐地方向駛去，完成任務後的夜空真美啊，也不那麼冷了，天上的星星又開始一眨一眨的，一棟棟房屋向著身後奔跑，每個裡面都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吧，好美的家啊。

    背後還不斷傳來黑水的咒罵聲：「你這個死娘娘腔，你幹嘛只拽一條腿，你當我是屍體嗎，你怎麼用拖的，啊呀，啊呀，我饒不了……啊呀。」

    大概二十分鐘後，一行人穿過邊鎮，越過王城大街，在後山一處城堡模樣的建築前停了下來。建築高度超過了40米，全部純白的外牆，月光灑下來，發著淡淡的光輝，巴洛克式的大屋頂，紅色烏索巖鋪就的甬道，筆直的伸向遠處，紫色的鳶尾花開滿了庭院，四名同樣身著銀色鎧甲的衛兵頭上，畫著一個大大的十字架。

    薩拉和同伴們摘下了流火戰靴，除下佩劍，一邊寒暄一邊走進大門，一個矮個子的守衛，數了數人數，看著流雲問道：「不是六個人嗎？黑水呢？」

    「死了」

    「那塔西米呢？」

    「收屍」流雲頭也不回。

    守衛吐了一下舌頭，沒有再說話，一行人直直走進正面的大廳，上面寫著幾個大字：皇家直屬武裝教團內衛兵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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