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逐出家門 文 / 爵訣
張管家聽到這個名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江楚奕也退到堂中,朝他跪了下來。江楚吟愕然的看著大哥也跪了下來,緊接著左手被江楚奕一拉,也噗通跪倒在地。
「草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十七王爺大駕光臨,多有得罪,請王爺治罪!」
江楚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他竟然就是皇后為皇上生的老來子十七皇子,他的名聲可不亞於夜鷹十三,他是皇上唯一嫡出的兒子,從小就被皇上帶在身邊和皇后親自撫養,是少有的可以過上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皇子,而且聽說他聰明過人,雖然只有七歲,才智卻已經與十幾歲的少年無異,能吟詩作對,能騎馬射箭,就是年紀還小而已。是整個皇室的掌上明珠,未來太子的絕對人選……
她怎麼惹上了他?!他可像極了他那父皇,心狠手辣,又仗著萬千寵愛飛揚跋扈,宮裡的宮女太監們不知被他殺了多少了!!
她剛剛不但把他綁回了家……還親了他,還彈他的……
完了完了!江楚吟哭喪著臉,偷偷瞄向赫連辰蕭。他的小臉上帶著不符合年紀的譏誚笑容。
「呵,你江家眼中向來沒有王法,我又哪敢治你江公子的罪?」
江楚吟一怔,江家眼中向來沒有王法?這話又從何說起?
她不解的看向大哥,江楚奕眼中掠過一抹黯淡,卻不再說話。
沉默片刻,江楚奕回頭對張管家吩咐道:「立刻去備車送十七王爺回宮。」
「慢著。」赫連辰蕭叫住了管家。
他看了跪在地上一言不發的江楚吟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怒意。「本王有幾句話想對江公子說。」
江楚奕頷首,「你們都退下吧。」
張管家點頭,隨即拉著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犯了滔天大錯的江楚吟退了出去。
房間裡,赫連辰蕭走到江楚奕的身邊,低聲道:「我父皇看重你江家,卻不代表你江家可以隨意的羞辱我赫連家的人,上一次我七哥的事情父皇不追究,但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證了。」
小小的身子,卻散發著咄咄逼人的氣勢,房間裡的空氣漸漸凝結。
江楚奕頷首。「楚吟年紀尚小,是草民管教不嚴,責任在於草民……」
看江楚奕有些緊張,赫連辰蕭哈哈一笑。「本王一句戲話,江公子何必當真。」
說著,他微微挑眉。「如若有人問起,江公子只要說是本王親自登門拜訪江公子就好。」
江楚奕點頭。「多謝王爺恩典。」
赫連辰蕭點點頭,「備車吧。」
赫連辰蕭走出了前堂,邁著優雅的步子,精緻的面容加上天生的貴族之氣讓看到他的人紛紛退讓。
江楚奕緩緩起身,清秀的面孔下,一雙深邃的眼睛望著赫連辰蕭的背影,臉色漸冷。
不追究?呵,赫連家的字典裡,什麼時候有了不追究這三個字?
張管家看了一眼已經離開的赫連辰蕭,走了進來。江楚奕冷聲道:「叫楚吟過來。」
玉竹被她從張管家手裡搶了回來,剛回了院子,張管家就又跑了過來。
江楚吟把玉竹拉到自己身後,警惕道:「你想怎麼樣?!」
張管家低頭。「小姐,公子讓您過去一趟。」
江楚吟一顫,頓時心亂如麻,要知道她穿越到這裡以來讓她吃最多苦頭的就是他。
每天嘴裡都是什麼三綱五常,堯舜禹湯的,她做什麼他都看不順眼,不是打掌心,就是打屁股,要麼是關在小黑屋不給飯吃。
玉竹握住江楚吟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冷。「小姐……」
江楚吟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的,最多餓個幾天。」
言罷,她跟著張管家朝前院走去。
前院的大堂裡,江楚奕正坐在堂上喝茶。
江楚吟深吸了一口氣,走了進去,張管家退到了一邊,她低聲道:「大哥。」
江楚奕放下茶杯,起身朝她走了過來,江楚吟心裡咯登一下,難道是要打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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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奕沒有說話,越過她徑直走了出去。
江楚吟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什麼,他是什麼意思?給她家傳玉珮,又要拿十兩銀子打發她?!
張管家知道,公子不多做解釋的時候就是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歎了一口氣,道:「小姐,走吧。」
她江楚吟雖然愛財如命貪生怕死生活不能自理,但是也不是死氣白賴趕也趕不走的人,那點骨氣她還是有的!她握住胸口的玉珮,隨即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公子……您真的要趕小姐走?十七王爺不是說不追究了嗎?」送走江楚吟,張管家回頭。
江楚奕面無表情,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悲傷。「呵,上一次也說不追究,可下場是什麼。」
張管家歎了一口氣。江楚奕淡淡道:「把下人們都遣了吧,你也拿些銀兩回去。」
張管家一怔。「公子……」
他轉身,沒有再多說什麼。
『彭』的一聲,江府的大門重重關上。
兩個嬌小的女娃兒背著行囊,站在門外的石獅子旁遲遲沒有離去。
「小姐……現在我們怎麼辦。」玉竹不停的掉著眼淚。
江楚吟歎了口氣,隨即握拳道:「沒關係!不是還有十兩銀子嗎,先找個客棧住下!」
「可是最便宜的客房也要二十兩銀子的押金。」
「……那就去大雜院租個房子!」
「可是最偏僻的大雜院房租也要年付,一年二十兩銀子。」
「……」
兩人相視一眼,江楚吟嗚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早知道就讓你先走,我再走,這樣就夠20兩了。」
「……」玉竹無奈的哭不出來了,難道這件事錯不是錯在不該拐那個什麼十七王爺回家嗎?
「算了,肚子好餓,先去吃點東西吧。」
三天後,破廟。
「小姐!」玉竹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跑了回來。
江楚吟跟死狗一樣躺在灰塵滿滿的地面上,聽到玉竹的聲音一骨碌爬起來。
「糖葫蘆?兩串?!我不是給了你十錢銀子嗎!」江楚吟看著玉竹手裡又小又糙的糖葫蘆驚奇道。
「是呀,但是十錢就只能買這個了,饅頭一個要十二錢。」
「……」
江楚吟早餓的頭暈目眩,那天他們十兩銀子胡吃海塞了一通之後,到現在都滴水未進。
她接過糖葫蘆,上面的山楂都是蟲眼,髒兮兮的,一股悲涼之意油然而生。「玉竹啊,京城的物價一向都這麼高的麼?」
玉竹早餓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大口的嚼著。「嗯……以前不是,後來我們從杭州搬來沒多久,就是了。」
江楚吟哭喪著臉。「哪個天煞的炒物價啊,雖是天子腳下,但也要給我們留條活路啊,不是我說,那些個惡意炒物價的就該拖出去斬了!」
玉竹拉了拉她的衣角,低聲道:「小姐,我聽張管家說,自從我們江家的米價面價漲了之後,賣饅頭的才漲價的……」
「……」
二人對視幾秒,江楚吟大手一揮。「吃吧吃吧,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言罷,她狠狠的朝糖葫蘆一口咬了下去。
「卡!」
「啊——」江楚吟捂著嘴跳了起來,一顆牙隨著她的叫聲被吐了出來。
她瞪大眼睛,拿起手中的糖葫蘆端詳,方才被她咬過的那一顆山楂只留下小小的兩個牙印。
「天要亡我啊,天要亡我!!」江楚吟一把將糖葫蘆摔在地上,大哭起來。
「小姐……」玉竹撿起糖葫蘆護在懷裡。
看著玉竹連一串咬不動的糖葫蘆都要護著的景象,江楚吟的悲涼之意更濃,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拍著大腿。「人家穿越都是來當皇后當王妃,我怎麼這麼命苦啊~~我死了算了啊!!」
「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玉竹怎麼辦!!」玉竹看江楚吟哭的傷心,心裡一酸也哭了起來。
死?死了怎麼辦?!
突然,江楚吟眼睛一亮,哭嚎了半天半滴眼淚都沒有,她倏地起身,滿眼放著精光。
玉竹聽她哭聲戛然而止,茫然的抬頭朝她看去。
江楚吟緩緩蹲下身,扶住玉竹的肩膀,眼睛閃閃發光。「玉竹,為了我們的吃飯偉業,你就死一次吧!」
「小姐,這樣真的行嗎……」街道中央,一卷髒爛的蓆子裡,正在演屍體的玉竹輕聲問。
「沒問題!看我的吧!」江楚吟寫好最後一個字,把牌子掛到了胸前。偌大的牌子幾乎要把她整個上身遮住,上面大大的寫著四個字:賣身葬妹。
「哎呀我的妹妹啊!!你死的好慘啊!!!」江楚吟仰天長嚎。
「這個程度怎麼樣?」江楚吟試哭了一聲,低聲問道。
「嚇死我了……」玉竹驚魂未定。
「那就它了。」江楚吟輕咳,又炸出一聲。「哎呀我的妹妹啊~~~你怎麼就死了呢!!丟下姐姐一個人讓姐姐怎麼活哎喲喂咿呀喂!」
街道中央,淒厲的哭聲接連響起,來來往往的路人被中間橫著的蓆子擋住,漸漸聚集。
「妹妹啊~~你不要死啊~~死了姐姐要怎麼辦丫~~~」她的哭喊聲實在淒厲,聽的周圍圍觀的人們陣陣發寒。
江楚吟看效果不錯,就擅自加了戲。「小女子今年十三歲,原本是江南米商之女,雖不似江家那般富可敵國,也算是個大戶人家,不料家道中落,父親自殺,母親改嫁,留下姐妹二人孤苦無依,四處乞討,不料途中妹妹染上重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沒錢看病,只能眼看著妹妹病死在身邊,小女子別無他求,只求各位打賞些銀兩,好將妹妹安葬……」
此話一落,圍觀的人群們都紅了眼眶,紛紛開始給她丟銀子。
「謝謝……謝謝各位,謝謝!」江楚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撿著像下冰雹一樣朝自己灑下來的銅錢往懷裡塞,蓆子下面,玉竹的手也忙的不亦樂乎。
就在這個時候,街口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十三爺要出城狩獵了!!」
「十三爺的人來了,快往邊上走!!」
「十三爺來了,快躲開啊!!」
百姓們頓時一片雜亂,紛紛朝街道兩旁散去,一時間街道裡一片雜亂。
「天狼一千零一騎護十三爺出城!!」一聲長令。
一千鐵騎兵分兩路,整齊的沿著街道兩邊駕馬開出一條長道,長劍擊打盾牌的聲音仿若雷鳴,一千鐵騎齊聲高呼,仿若就要奔赴沙場廝殺一般,呼聲震耳欲聾,聲勢浩大!
百姓們一片寂靜,連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們朝街口張望著。
忽然,鐵騎的呼聲與擊打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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