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八章 對比 阿峰篇 文 / 龍貝勒爺

    媽媽今晚表現的就像一群蜜蜂一樣在忙碌著。她到處亂轉。從廚房到客廳。在我從姐姐的房間出來以後她又開始在忙亂中對我下達命令了「去看看其他人在哪？叫他們來吧。」

    阿靜和她爸爸還有我爺爺在另一個房間裡談論著某些事情。而我爸爸獨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這讓我們看起來都顯得很尷尬。畢竟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和任何人說話。

    我媽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飄到我身後說道「怎麼了阿峰？」

    「沒事」我告訴她。但她強迫我去爺爺那裡。「去啊，去和阿靜聊聊，一會就吃飯了。」

    我被媽媽硬推到他們身邊。但這只會讓我更加難堪，沒有人對我說一個字。他們只是繼續談論著關於我們家擺在房間裡的那個壞掉的風扇。

    風扇！而且是一個壞掉的風扇。我不知道這有什麼可說的。但是他們在討論著電容，電阻。還有什麼電機銅線之類的。我完全不明白這和風扇有什麼關係。而阿靜也參與討論之中。她好像在說「你有沒有試過把換一個小一點的電容也許你換的電容太大了。」就像她真的聽懂了他們在說什麼，然後我爺爺和她爸爸會解釋為什麼她的主意行不通。但是這麼做只會讓阿靜問了更多的問題。

    我完全懵了。而雖然我努力假裝自己跟的上他們的話題，但我真正做的事卻是試圖不讓自己再盯著阿靜。

    在大家都上桌之前我盡力把阿靜拉到一邊並道歉，但是她給我的只有冷冷的背影。

    我在她對面坐下感覺自己很矮小。為什麼我在圖書館沒有對國富做些什麼。我並不需要揍他，哪怕說就一句『你太過分了』

    在我媽把所有的食物端上桌後，爸爸似乎覺得他應該說點什麼活躍一下氣氛，「子健和子川今年該畢業了吧？」

    「是的，終於畢業了！」他們一起說。

    「聽起來你們對於高中結束很高興啊？」

    「必須的！」

    我爸爸開始在手上玩他的筷子「為什麼？」

    子健和子川看著對方，然後看著我爸爸「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這該高興嗎？」他玩視著桌子「高中大概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了。」

    子健或者子川說：「不是吧？」阿靜的爸爸迅速的瞪了他一眼，但是這並沒有阻止他「爸，整個高中全是限制、駁斥、遵守、沒有一點自由，這是完全受夠了」

    我爸爸看著我媽媽露出一個「現在相信了吧」的表情，然後對他們說「既然那麼討厭高中我想大學你們也不會上了吧？」

    這話讓我覺得非常彆扭。他怎麼了？這算是諷刺嗎？有一瞬間我甚至準備為了一些捏過我的臉並且叫我小弟弟的人而和我爸爸爭論。

    我做了個深呼吸並試圖放鬆。試圖告訴自己這和我無關。這不是屬於我的戰爭

    除此之外，子健和子川似乎很冷靜，「那倒不是。」他們說「大學還是要上的。」「我們已經看了幾所大學了，但是在上大學之前我們還是想先學學音樂。」

    「哦，音樂！」爸爸用藐視的語氣說。

    子健和子川看了對方一眼然後聳了下肩膀繼續吃東西。但是我姐姐似乎很氣憤「你根本不瞭解他們。」

    「陳芳！」子健或者子川說「沒事的，在看待這個問題上所有人都是一樣的。我們習慣了。」

    之後就是一陣的沉默，大家都在吃著東西沒人說話。

    媽媽咬著筷子好像在搜索著話題，「我和良宇認識的時候他也是在樂隊裡。」

    當我還處於震驚的時候，姐姐瞪著她的熊貓眼睛，喘著粗氣說「你？你在樂隊？你會什麼？」

    「你爸爸是彈吉他的。」媽媽好像要掌控全局。

    「吉他？」

    「真的？太酷了。」子健或者子川說「那你彈什麼風格？」

    「鄉村，」我爸爸說「這沒什麼好說的。」

    「不不不，即使是現在我們學音樂都會遇到阻力而在您年輕的時候阻力就更大了，所以我們完全尊重您！」

    他們露齒而笑說道「您現在還彈嗎？如果可以我們能聽一聽你彈奏嗎？」

    爸爸看著桌面有幾秒鐘，我不知道他是要生氣還是怎麼。但他嗤之以鼻道「不了，我早就不彈了。」

    我覺得這可能是我爸爸今天晚上說過的唯一一句真話。在那之後他沒在開口說過話。他只是時不時的露出敷衍的笑容。但是我認為他在思考，而我感覺他對於不在彈吉他有些遺憾。他是在想著那些在樂隊裡的美好時光嗎？我試著幻想他穿著喇叭褲，留著長髮，然後彈著吉他的樣子。然後——他說的對，那確實不是他該幹的事。

    當晚飯結束，阿靜一家從前門出去的時候，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阿靜碰了碰我的胳膊，那是今晚她第一次看著我。又是那樣的眼神，直直地，單獨地注視著我。這才是我認識的阿靜。她說「剛進來的時候我在氣頭上，對不起，今天晚上所有人都很開心。我想我們也應該開心一點。」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在自言自語。我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那兒，盯著她看。

    「阿峰？」她又碰了碰我的胳膊說「你聽見了嗎？」

    我木然的點頭，我的心猛烈的跳動。然後她走了，出了門走了。在她消失夜色裡之後我試著找回我的呼吸。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了？

    我媽艱關上門說「好了，現在該說一說為什麼你會在飯桌上用那種語氣說話。還有，那些他們和我想的一點也不一樣，阿芳，為什麼沒告訴我他們這麼、這麼可愛。」

    「他們不會有出息的。」每個人都轉向了我爸爸。

    「什麼」我媽媽說。

    「我說他們不會有出息的，音樂是沒什麼用的。」

    他怒視都會姐姐說「難道不是嗎？」

    姐姐的眼睛看起來像是要從她的腦袋上蹦出來。

    「良宇，你不能這麼貶低別人。」我媽媽說。

    「楊萍，我當初為什麼會放棄，就是因為音樂是不務正業。」

    我姐姐喊道「我剛好知道事實是他們在學校非常受歡迎，所有人都喜歡他們唱歌。而且已經有幾所音樂學院對他們發出了邀請。」姐姐停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你，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會成功，因為你就是個兩面派。因為你心胸狹窄」

    啪！

    她的話還沒落地爸爸就打了她。爸爸這是第一次動手打她。直接打在了臉上。

    我姐姐一邊哭著一邊跑回了她的房間。

    我的心狂跳，姐姐說的話也是我差點對他說出的話。爺爺把我拉到了一邊。我們都撤回了自己的角落。

    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有一股衝動想要和姐姐談談。去告訴她她是對的。爸爸太不應該了。但是我隔著牆也能聽見她大喊大叫的聲音。還有媽媽和爸爸大聲的爭吵。所以我保持不動，

    當我躺在床上盯著窗外的天空時，我在想爸爸為什麼總是瞧不起阿靜一家人。他罵他們垃圾。很長一段時間我也和爸爸一樣有同樣的看法。而現在我看清了那個家庭有很酷的地方。他們都吸引著我。

    而和他們家對比，我們家好像有一些東西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