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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關心則亂 文 / 古芸精怪

    丞相家二公子捨身救公主的事跡像風一像,火速傳遍了整個皇宮,甚至整個鳳凰城。這些天,大到王孫公子,小到平民百姓,都在熱議此事。

    在民間流傳的各種版本都有,其中最精彩的莫過於已經被搬到各大茶館,開桌說書的這一個。

    「話說那日月黑風高夜,南鳶公主的珊瑚殿裡突然起火,而公主還在自己的閨房裡,可火勢之大,誰都不敢靠近。就在這時,一名身著紫衣的少年,不顧天氣的寒冷,拿起身邊的一桶冷水就倒在了身上,身邊的人都跑來阻止,不料那少年卻不顧一切地想要衝進去,嘴上還在喊:『你們不要阻止我!我要救公主!』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少年的志誠感動了,不再阻攔他,眼看著他衝進了火海,可眼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始終不見兩人出現,就在大家快要放棄的時候,終於!少年抱著公主衝出了火海!可最終由於體力不支,倒在了地上,兩個人緊緊相擁,就好像死亡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夠了夠了!」南鳶坐在床上,嬌羞的把頭埋在被子裡,床邊不遠處的欒玉還沉浸在自己精彩的講解中,同時還保持著一個相擁的姿勢。

    「公主,你別打斷奴婢,後面的精彩部分奴婢還沒講完呢!」這幾日欒玉和另外幾個宮女瘋狂地討論著當晚的情節,雖然給公主講述過程的時候添油加醋了一些,可民間裡就是這樣傳的嘛,果然,高手在民間呀!

    南鳶自從那晚後,睡了兩天,剛剛才醒來,對於當晚的事只是模糊記得一些,只知道有個人救了她,還有……南鳶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唇。

    周圍的人都說是瀾焱卿救了她,那莫非……不對不對,也許是自己記錯了也說不定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現在能在這兒胡思亂想,是因為他。

    「他呢?」南鳶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

    「公主,您說誰?」欒玉把手放在耳朵邊,假裝不明白的樣子。

    「你這丫頭,你說還有誰呢!」南鳶「呼」地一下,掀開被子,滿臉通紅,嬌羞不已。

    欒玉在一旁偷笑,還是第一次見公主這樣呢,「太醫說瀾公子吸入了過多的濃煙,皮膚上也有多處燒傷,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怕是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了。」

    南鳶的心揪起來了,急切道:「那太醫有沒有說他有沒有生命危險?」

    「太醫說了,瀾公子暫時還沒有危險,只是什麼時候醒來就不知道了。」

    南鳶還想問什麼,可是想問的問題太多了,「算了,本公主還是自己去看吧!」說著,就要起身下床。

    欒玉趕緊上前扶著她,「可是公主,剛才聽說瀾丞相和瀾大公子已經去看他了,您現在去恐怕不好吧。」

    南鳶腦海中閃起瀾彥安可惡的樣子,「哼,本公主還怕他不成,走!」

    珊瑚殿的主殿嚴重受損,當晚為了不耽誤治療,先把她移到了偏殿之中,和瀾焱卿的房間只隔了兩個房間的距離。

    門外有兩個禁衛軍守著,看到南鳶來了,激動得有些驚慌失措,連忙請安,眼睛還不住地瞅她,巴不得想多看幾眼,可是另一邊心裡又在想: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的南鳶公主盡然會這麼迫不及待的來看一個病人,看來宮裡的傳聞是真的吧。

    也因為此事,不少懷揣著一點點癡心妄想的少年們的美夢,徹底破碎了!

    「瀾丞相父子還在裡面嗎?」南鳶雖然不怕瀾彥安,可還是覺得在這種場面相見,還是有些尷尬。

    被問話的守衛激動地答話,甚至還有些結巴:「回,回公主,瀾丞相和瀾大公子只是問了問瀾公子的情況,並沒有進去,早已經走了。」

    哼,來到宮裡只是做做樣子嗎?南鳶想起那日的情景,看來那對父子還不是一般地討厭瀾焱卿啊,不過也正好。

    南鳶讓欒玉守在外面,自己推開門,輕聲走了進去。

    屋裡好冷,不知是誰把窗子打開了,南鳶急忙上前,輕輕關上了它,又笨拙的往快要熄掉的火爐裡添了些煤球,屋子裡才暖和了一些。

    她猶豫著,最終還是走到了他的床邊。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身上幾乎纏滿了繃帶,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生氣,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才證明他還活著。

    「你為什麼要救我呢?」這句話幾乎是從南鳶嘴裡脫口而出,連她自己都感到驚訝。

    可瀾焱卿沒有反應,對了,他還在昏迷,幸好他還在昏迷。

    南鳶鬆了口氣,坐到了他的床邊,幫他壓了壓被子,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從不知道擔心一個人是怎樣的感覺,只知道他還活著,就太好了!

    她只是這樣坐在床邊看著他,直到欒玉在外面稟報說大王和王后來了。

    南鳶戀戀不捨地看著他,欒玉在外面不停的催促,「知道啦!這就出來。」

    回頭又看了看昏迷的瀾炎卿,揶揄一笑,「這麼漂亮的臉蛋可別受傷了就好。」說著,起身向門外走去。

    大門關上不到一會,躺在床上的瀾焱卿睜開了眼睛,自己什麼時候醒的,不知道,只知道醒的時候感覺床邊有人,微微睜眼一看,竟是她。她來做什麼?於是瀾焱卿又重新把眼睛閉上,靜觀其變。

    可是她卻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自己的床邊,瀾焱卿警惕的神經漸漸鬆弛下來,甚至慢慢地,感覺到一絲安心。

    回想起那晚的衝動,他曾懷疑自己是不是著了魔,其實現在細想,當時肯定還有其它的方法救她,必竟她是金枝葉玉的公主。

    自己怎麼會這樣,瀾焱卿將手撫上額頭,長歎了一聲,「關心則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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