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尋找你 V25 身在哪兒 心 又在哪兒 文 / 皎皎飄
「就是，文總，你到底是綠方的人還是上城的，處處為著上城說話。」大家都維護公司，只有文宋一個人維護對頭，這實在不正常。
文宋看著大家，表情依舊的輕鬆，他們眼裡的內容她似乎沒看到一般。
「我不是為上城說話，只是客觀發言，第一這麼做上城沒好處，也不能動綠方，第二，當初事發沒人交代現在交代，他們做更是沒好處，第三，這只是工程隊，人也是我們招的，如果真論問題，我們還要付監管責任，第四，事情沒查清，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你鬧大，到時候人家會說我們沒決斷，掉格的也只會是我們。等查清了再說，現在我們做的，就是做好手頭工作。」
文宋說完，幾個人欲發作，卻也無話可駁。
畢竟文宋說的條條在理。
這事綠方也有自己的責任，如果全部歸到上城，只怕也會被人家反咬一口，反而不利。
「總裁，您看呢。」有人頂不過想拿總裁壓她。
大家又都齊齊看向尹喬。
「文總說的很有道理，就按她說的做，散會。」尹喬很簡單的做了總結性發言。
「……」本來想有人壓一壓文宋的人，結果只能憋著氣回去。
不過再看看總裁，似乎總裁的臉色不是很好，這不是支持文總麼，怎麼這樣的臉色，明顯不滿意文總的話。
這到底又是個什麼情況。
大家都在心裡泛著嘀咕。
從會議室出來文宋就跟著尹喬進了總裁辦公室。
「你不高興？」文宋自然也看得出，因為她為上城說話麼。
「沒有，你說的很有道理。」尹喬無法否認，文宋的觀點很對，他也不相信會是上城方面的問題。
只是，只是當著那麼多反對的聲音，文宋卻依然堅持的為他說話，那種維護，那種堅持，她對他的維護，是他不想看到的。
「……這事我會壓下去的。」文宋明白他在意什麼，可是，她也只能這麼做，不論怎麼查，她做的就是把這事壓下去然後不了了之，「……你覺得，會是誰？」文宋換了話題，她和他之間不適合談論這個。不是上城，那會是誰呢。
尹喬的目光微微一凜，似乎，答案不難猜。
「他想利用我們和上城的矛盾，鬧大，製造麻煩，可是這一招，並不高明。」文宋自然也知道，會上她不可能說，也只能跟尹喬談論。
「他想讓我徹底踢出我，做什麼不可能呢，只要我一個差錯沒處理好，他就有借口在父親面前說我不適合管理公司，就可以罷免我，就算一回兩回父親不信，時間久了次數多了，父親也不由得不信了，到時候再來一個事端，父親也不會顧及什麼父子之情讓我直接不認我這個兒子都說不定。」尹喬淡淡的說道，如同說著一件最司空見慣卻又跟自己無關的事情一般。
「上次父親電話還說了工地鬥毆事件，雖然我們事後處理及時，可父親言語之間還是頗為不滿。」
這一刻的文宋聽得也是一絲悲涼。
明明都是親兄弟，卻如此的相逼相迫，枉顧骨肉親情，再這樣的世家他們錦衣珠玉環繞過著最讓人羨慕的富足生活，可偏偏這最簡單不過的父母兄弟之情卻單薄的甚至連一層紙都不如。
尹喬生性溫和，可偏偏再這樣的鬥爭計較的環境下長大的，就算他想平靜安然只要最簡單的，可有時候連這些都是奢望。
他已經被發配到h市，可尹楓依舊不罷手，非要把他徹底逼走。
她也覺得自己是多麼幸福有疼愛保護自己的爸爸媽媽和哥哥，自己做了多麼不懂事的事情他們最多是指責自己幾句，最後還是心疼自己的不得了，這一點文宋無疑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公司內部現在還有他的人，要做什麼，也不是不可能。」尹喬來了帶來了自己的班底，但是公司員工眾多不可能全盤換人，所以有尹楓的人在不足為奇。
「最好的防守是進攻，他有人，我們也可以。」文宋想到了會上的那些高管，公司裡的確還有一些不同的聲音和心。
「你想怎麼做？」
「他們挑撥我們和上城，如果我們能和上城合作，尹楓就不敢輕易再動作。」他們是對頭，可商場上哪有永遠的對頭，有利則可以是朋友。何況上城的實力和勢力，在h市誰敢招惹。這是最好的最可靠的聯盟方式。商場上的競爭和聯盟都是相輔相成的，總比這種不上檯面的手段好得多。「何況，跟綠方競爭的不止上城。」h市地產公司不勝枚數，都是競爭者。
「你覺得可能麼。」兩人的競爭地位無可改變，再說，私下裡因為文宋，他們也不可能。
他考慮誰都沒考慮過上城，文宋，這到底是為了綠方，還是她心裡從未把晏顧排除在外，仍一直在心底當他是自己的人。
這話讓尹喬心裡略略不是滋味。
「其實也不是不可能。」文宋的聲音低了低，如果沒有和晏顧的恩怨，說不定兩人真是商場競爭卻又互助的好友，而他們之間也不是沒有合作關係。
「不行。」尹喬說的很乾脆。
「……可是我們需要盟友，這事我覺得不止跟尹楓有關，只怕到時候我們勢單力薄。」就算尹楓他想害自己的親弟弟，可他敢動晏顧，這一點讓她覺得很是疑惑。
能讓綠方陷入麻煩，能從中得到好處，這兩條符合尹楓，可敢招惹上城，這一點，她覺得不大可能，尹楓沒那麼大的魄力。
所以文宋一方面覺得這事跟他脫不了關係，同時又覺得不止如此。
「你覺得還有誰？」
「……」文宋搖搖頭，她一時也想不清楚。
「你說的我會另想辦法，可以合作的不止他一家。」意思是和上城合作完全不可能，「這次的事我們這邊不說，上城那邊自然也沒人自己說，他們那邊有人在查，就是別讓有心人拿了話柄。」
「我知道該怎麼做。」這次事情控制的早不會像上次鬧得那麼大了，這次他們會盡快的把事情壓下去。
「那我先出去了。」
「嗯。」
「等下，你不是說下午去工地麼，我正好要去趟銀行，順便送你。」尹喬想起了什麼。
「銀行，資金有問題麼。」幾個商業區最近的利潤據說都不錯，只是文宋不管那一塊只負責工程，所以並不是完全清楚。
「沒有，是談新的合作。」
「哦。」文宋了然「不過銀行不順路啊，我可以自己打車。」車子明天才拿回來。
「不耽誤什麼。」
「好吧，那我出去了。」
「嗯。」
說完文宋出了辦公室。
尹喬也繼續看文件。
這件事是小事，只是背後的人卻不容小覷。
文宋的擔心希望不是真的，參與其中的不只有尹楓，還有其他人，會是誰……
*
上城地產，會議室。
總裁正在聽月度報表，會議到中間，秘書進來說了下綠方的事，說綠方的工程那邊有上城的人。
晏顧聽罷，繼續開會說公司的業績，大家談完討論完，差不多了，他才讓幾個負責公司工程的主管留下，其他人散會後才說了下這事。
幾個主管聽得莫名其妙，綠方出事關他們什麼事，誰玩這麼無聊的栽贓，大家說了幾句牢騷，無果，就都看向總裁。
結果總裁一臉的漫不經心，似乎聽他們說的勁頭挺足。
文宋，工程出了問題，她是責任人，她又會如何做。
一想到，那晚兩個人的不愉快，他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週六她都沒來上課，她不會不來了吧。
可是，她不是還有糖糖呢，顧忌糖糖，她會不來麼。
晏顧也拿不準，所以心思有些飄忽。
「總裁。」有人小聲提醒，思緒飄忽的老闆。
晏顧悠的回神，看著幾個人都看向自己，這才斂斂神，一派鎮定的發言。
「既然綠方那邊沒說什麼，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事處理不好是綠方的失職，不是我們，就這樣，散會。」晏顧的發言十分簡潔明瞭。
跟他們無關，不足掛心。
只是，誰這麼無聊，搞這種事，他也挺奇怪。
「……」既然都這麼說還專門開個什麼會，還白說了這麼多，拿我們開涮呢，一眾主管看著瀟灑離開的總裁抓狂中。
*
文宋回辦公室電話過去問了那幾個工人的情況，的確之前都是上城的人，只是因為施工中違反規定被開除，後來經人介紹被綠方的工程隊接受，表現良好並沒什麼問題，誰知道後來出了鬥毆事件，所以這身份都比較敏感。
文宋的意思，這事可以繼續走過場的查，但是沒必要再鬧出來，讓人知道。
這是尹喬的意思，也是她只能這麼做的。
中午吃飯跟營運部的幾個同事聊了幾句，文宋聽到了一個內幕消息。
雲水正在建設的百貨大樓因為資金問題要轉讓給了名門。
文宋在工程部，消息來得比營運部晚，且這又不是綠方的事情，自然沒他們靈通。
「消息可靠？」
「不完全可靠，只說他們總裁有意接手。」營運一副經理說道。
名門主打住宅地產麼，那個百貨大樓下面是發展一整條商業街，難道他們也要走商業地產模式？
文宋疑惑道。」怎麼了文總。「
「只是奇怪，他們什麼時候也要搞百貨商場了。」
「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他們不是也投資廣場，地鐵站，還有酒店麼。」剩下幾個都屬於商業地產。
文宋搖搖頭，那些只是一些附帶的，之前主業仍舊是住宅，可是雲水的商業街情況就不同了。
這一點讓文宋略有不安。
「哎，文總，怎麼突然關注名門了，是不是對名門的總裁有興趣啊，聽說他們家沐總很帥哦，h市第一貴公子，跟我們總裁可有得一拼哦。」那個營運部的副經理八卦道。
「不是每個人都對什麼貴公子有興趣。」文宋淡淡的說道，掩飾掉了眼裡的一絲情緒。
「是麼，可我覺得他很帥很有魅力啊，哇，遠遠的看一眼都覺得帥的讓人沉醉。」說著還一臉花癡樣。
「……」文宋看著她誇張的表情，無語的吃著飯。
「哎，還聽說沐總很癡情啊。」
「怎麼癡情。」
「好像有個很愛的女朋友呢，只是女朋友不知道什麼原因離開了，他現在還在等她呢。」
「哇，這麼癡情。」
「他女朋友為什麼拋棄他，這麼深情的男人。」
「誰知道，反正他現在還是單身，嘖嘖，好帥好有魅力好想引人犯罪的單身。」
女人聚一起就是無休止的八卦，文宋聽得有些食慾不振。
「你們慢吃，我先走了。」端著餐盤，走人。
「哎，文總，一起聊啊。」
「我還有工作沒做完。」文宋笑了笑。
幾個人這才作罷。
「文總這麼忙，沐總這樣的八卦都不聽啊。」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畢竟有時候文宋也跟著他們一起八卦，雖然大多數都是聽，不說。
「這說明文總心裡有了別人。」
「誰。」
「當然是我們總裁啦。」
「切。」一眾噓聲，誰不知道他倆關係匪淺，可也沒見真章，她本人也直說工作關係從來不承認。
「那你們說文總怎麼反應這麼淡。」
「誰知道呢，也許，她喜歡的人比沐總還優秀。」
「誰？」
「天知道。」文總的感情歸屬一向撲朔迷離。
「……」說了也白說。
文宋吃過飯回了辦公室，心裡卻捉摸著同事透露的內幕。
名門也要轉型麼。
如果是這樣，商業地產的市場競爭更激烈。
只是他們一直都安安穩穩的發展住宅地產，且做的非常有規模，在業界極具口碑，絕對的標桿，可這個時候擠進來幹嘛，又不是好時機，經營模式有不同，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尋求突破？
這個時機，這些事情，天知道有沒有關係
文宋一時也摸不清。
只是這個時機，又有這些事對綠方，甚至對上城，都不是好事。
真希望這是一條不靠譜的消息。
回辦公室文宋翻了翻資料，順便查了查那塊地的相關內容，網上並沒太多資料，看不出端倪，畢竟這些都是內部運作的，一切都是內幕消息。
查的沒頭緒，尹喬正好進來。
文宋自然的把瀏覽頁面關掉了，這事不確定，自然也不好多說。
尹喬開車送她去工地，尹喬的意思是她不用這麼頻繁的去工地，天熱來回跑的人也累，文宋只是不放心看看工程進展又聽說不斷有工人中暑，她想過去看看情況，畢竟工人的狀況也影響工程的進行。
尹喬送她到地方，自己開車走了，她到工地上直接去看了幾個工人。
快六月末了天越來越熱，工地又暴曬高溫，太陽下作業又沒遮蔽，很容易中暑，工人住的工棚裡文宋看了幾個人的情況，都上吐下瀉脫水的厲害。
文宋又看著周圍的環境，臨時用擋板和塑料紙搭成的工棚條件簡陋還十分的炎熱，住在裡面都覺得憋悶。
文宋打電話讓財務那邊畫筆錢買幾台大功率電扇，工地這邊四處透風不適合弄空調，只能讓這邊的廚房每天做兩頓冰鎮綠豆湯，給工人們降溫解暑用的。
看完工人的情況，又跟質監的幾個人看了看工程進展。
這麼一番下來時間也不短，本來可以回去了，可是文宋想多瞭解下工程問題，除了技術人員之間的，更像從工人口中知道，所以問了幾個工地的工人情況，大家都認識這個女工程師印象也不錯，聊得自然也多。
只是從工地到工棚有一段距離還要過馬路，中途尹喬來電話，文宋離開了會接電話，尹喬說他銀行那邊談妥了，他過會兒來接她，文宋本想說不用了，可尹喬說這邊車子的確不好等，文宋說稍微晚點，她這邊還沒弄完，尹喬說不急。
文宋站在路邊一手拿著資料，一手拿著手機聊電話，剛掛。
嘩。
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從她身後經過，地上有個坑窪，裡面還有水，裡面的泥水被飛轉的車輪濺起，濺了文宋一身泥水。
文宋走在路邊還在接電話，悠的一愣，看著奔馳而去的車，再看看身上。
還好坑窪不太大水也不多，她站的也不是特別近，身上的泥水不多，可還是濺了不少，白色的襯衣下擺到褲子半側邊都濺了不少泥水。
這樣子實在有點，不好看。
還好文件和手機沒事，文宋看著自己有些糟糕的模樣，安慰道，只是一會兒上尹喬的車會把它的車搞髒的，文宋一邊安慰一邊又不解氣的看著那輛黑色的『罪魁禍首』。
本以為那車會逃之夭夭，誰知道開到一半停下，又倒了回來，這邊車少，所以也有人敢這麼逆行。
「先拿紙擦一下，髒了的衣服我賠你一套。」車上的人下來，遞過來一包紙巾。
文宋正看著身上到底有多髒，紙巾就伸過來了。
她抬頭一看。
微微抽眉。
他，這是故意的麼。
不能怪文宋這麼想。
他晏總好像除了工地開工再沒來過，今天怎麼來了，還偏偏從身邊過濺了一身水。
「不用了。」文宋淡淡的回應。
「我沒注意那個坑。」晏顧在解釋，可是語氣有些倨傲。
「我也沒在意，不過是髒了一點，沒關係。」她接過了紙，在身上擦了擦，髒的地方不多，濕的也不多。
「我不喜歡欠別人。」言下之意，這衣服不賠也要賠。
「……」文宋知道他的霸道，他決定的難以撼動。
「晏總，賠衣服的事情以後再說，這工地本來就灰沉沉的，我這邊還有事，先走了。」她不想跟他糾纏轉身要走，因為他們不適合糾纏，最好就是趕緊走人，何況她本來就有事，雖然這一身不咋好看，可是工地本身就塵土飛揚的，也無所謂了。
誰知晏顧快她一步，奪過了她手裡的手機。
這一搶，正好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鏈。
她不喜歡佩戴飾物，當初除了結婚戒指她身上沒有任何其他飾物，她說不喜歡帶著不舒服，結婚戒指也因為特殊意義才戴，雖然離婚後還給了他。
可是不愛首飾這一點他很清楚，包括上次在總統套房裡，他幫她洗澡也沒見她身上有半件首飾，這手鏈哪來的。
文宋不知道他搶手機幹嘛，又見他盯著自己的手腕，上面的手鏈，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
她想過陣子再摘，不想扶了尹喬的好意，只是沒想到被他先看到。
晏顧的眼神有些銳，看著她彷彿自己做了錯事一般。
可晏顧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奪過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半天……
「我說過，我不喜歡欠別人的。」點完，才還給她，「這是我的手機號，你既然這邊忙，等你忙完了我再聯繫你。」說完了上車走人。
「哎。」文宋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見他走人了。
他就這麼要走了電話，又就這麼走了。
文宋看著離去的晏顧又低頭看著他剛存儲的號碼還有晏顧兩個字，不由的搖搖頭。
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接完電話，文宋擦了擦身上的水漬，又去工人那裡繼續瞭解情況，差不多了尹喬的電話也過來，說是馬上到了，在下車的地方接她。
「你這身上怎麼了。」尹喬過來一看，身上髒兮兮的泥點，雖然干了，卻也有不少痕跡。
「不小心弄到的沒事。」文宋猶豫著上車會把車弄髒了。
「你呀，先上車吧，去買套衣服換了。」尹喬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泥漬，動作親暱而溫柔，她這個樣子真是讓人心疼。
「不用了，買套衣服還是要回去洗澡，直接送我回去吧。」文宋不自然的自己拿手擦。
「先上車吧。」
「哦，好。」還好是皮質的座椅，不然她真擔心。
只是尹喬的車子離去，他們沒注意身後有一輛黑色的保時捷開來。
車上的人看著不遠處的車子，目光冰涼了又冰涼。
剛才尹喬擦拭文宋臉頰的一幕，她羞怯的一幕，還有她手上的鑽石手鏈，無一不再說這他們親密的關係。
而他，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個笑話。
晏顧看著副駕駛座上，剛買來的一大袋女款衣褲，更恨不得立馬扔進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