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 格鬥場 文 / 子夜離歌
兩人走遠後，趙老頭用渾濁目光看了古月一眼，然後也不理還站在那裡的古月，自顧轉身從那個開在牆壁上的小門鑽了進去。
趙老頭神情疲憊，走起路來顫顫巍巍，彷彿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讓古月幾欲覺得剛才老頭散發的驚天氣勢只是他的幻覺。古月見趙老頭根本不理他，連忙跟在他的身後，也從那個小門鑽了進去。
「別人對這裡都是畏之如虎，你到好，生怕我把你忘記了一樣……」門後面傳來趙老頭有氣無力的聲音。古月微微一愣，搞不明白這老頭究竟是什麼身份，不過目前看來好像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他略一猶豫，一低頭，就從小門鑽了進去。
然而就在鑽過小門的一瞬間，古月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門後是一個巨大的房間，昏暗的光線之下，有許多半人高的鐵籠散發著金屬特有都寒光。鐵籠子裡面，一個個神情木訥的人族男子，像是畜生一般蹲在裡面，手銬腳鐐加身，繁瑣沉重。雙眼無神，像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而趙老頭正提著一個木桶，將一種黑色的食物連同湯水舀起來，餵豬一樣倒進鐵籠子裡面。裡面的人看見那個勉強能稱為食物的東西的時候，眼中才出現一絲生氣，拖著沉重的鐵鏈，半蹲著朝食物挪了過去。
老頭忙完手中的活，轉身從牆上取下一副鐵鏈扔到古月面前，說道:「既然你千方百計的混到這裡來，那就自己進去吧。」
古月沒有伸手去撿鐵鏈，滿臉警惕地望著趙老頭。趙老頭看也沒看他，低著頭擺弄著木桶，繼續說道:「小子，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這幾天你最好給我消停點。我不揭穿你，你也當做沒見我過。」
聽趙老頭的語氣似乎要在這裡幹什麼事情。而且看那兩個妖族戰士對趙老頭的熟悉程度，可以看出這個老頭在這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頭的修為不弱於自己，這麼強大的一個修行者裝成一個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在這個地方一躲就是這麼久，所圖必然非同尋常。但是這格鬥場裡面，又有什麼值得一個聖階強者圖謀的呢？
古月雙目看著老人，越看越覺得奇怪。老人雖然像是在履行職責一般餵那些鐵籠子裡面的人的食物，可兩眼卻流露出濃濃的不忍心的神色，而且派發食物到那些受傷的男子面前的時候，總要多舀半勺的食物給他們。一般妖族可不會同情這些被關在鐵籠子裡的人族，難道是我看錯了？古月微微蹙眉，不禁問道:「前輩真是妖族？」
趙老頭聽見他這句話，抬起頭奇怪地看著他，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妖族都是十惡不赦，陰險狡猾，殺人如麻、嗜血殘忍？」
古月一愣，我可沒這麼說，不過也差不多了。老頭似乎看出了古月的答案，揮手疲憊地說道:「唉！也難怪你會這樣想。在這個地方，妖族確實壞事做盡了。不過小子你記住，人族中同樣有大奸大惡之徒，而妖族中也會有良善之輩，只是你沒遇到罷了。」
「這麼說你是好人？」古月好奇地問道。說出這句話他就後悔了。他也不知道怎麼就會問出這麼一句廢話，心道哪有人主動說自己是壞人的。
果然，趙老頭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他一眼，理都懶得理他，提著木桶轉身朝屋子的另一邊走去，留下古月在原地尷尬地搓著手指。
「前輩，你到底是誰？」古月好奇地看著趙老頭的背影，大聲地問道。
趙老頭搖搖頭，說道:「別問，別說，別好奇……」
這三句話古月到是知道什麼意思。別問嘛，自然是讓古月別問他的身份。而別說，自然是警告古月別把他的事情說出去。至於別好奇，則是叫古月別瞎打聽，以免破壞了他的計劃。
老頭很快走到屋子的另一邊，從水缸裡面舀出水來，清洗起那個裝食物的木桶了。單看背影，誰又猜得到這個做著下賤工作的半死不活的老頭是一個聖階強者。
古月看著老頭背影一聲苦笑：「這就不理我了？」他看看扔在地上的鐵鏈，心道：「不會真的要我帶上這玩意吧？」
老頭似乎猜到古月的心思，說道：「不帶的話你還是趕緊走吧，天一黑就有人來查看這些鬥士，這裡面可以不帶鐵鏈的就我一個人。」
「尼妹，這是逼我啊！」古月看著旁邊一個空著的鐵籠子。鐵籠子只有半人高，人在裡面就只能蹲著，難受之極，那些關在鐵籠子裡面的男人一個個無精打采，筋疲力盡的樣子，看著都可憐。
「前輩，他們這樣怎麼上格鬥場啊？」
老頭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籠子裡面的那些人，唉地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人都是被那些貴族少爺指定的對手，當然不會讓他們有很好的體力。」
古月一愣，明白了過來。隨即也反應過來，尼瑪那個胡老大還真是因為自己躲了他一腳就要自己的命啊，竟然直接把自己送來這個地方了。不過，哼哼！
古月冷哼了一聲，聽著外面已經陸續有聲音傳來，估計比賽也快要開始了。於是彎腰撿起地上的鐵鏈，鑽進了那個空著的鐵籠子裡面。「想要我的命？正好就拿你開刀！」
到傍晚的時候，外面逐漸熱鬧了起來。趙老頭在裡面忙來忙去，再也沒有看古月一眼，和他說過一句話。古月閒著無事，乾脆專心聽起格鬥場裡面的動靜來。
沒想到這樣的格鬥比賽還有解說的人。一個男人的聲音清脆響亮，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響徹全場，連古月這裡都清晰可聞，到是省了他不少事。
「現在出場的是三十二號，他的對手是已經四連勝的二十七號。二十七號已經連勝四場，大家看看他那壯實的肌肉，雄壯的身體，朋友們，看來我們有機會見證一個五連勝的奇跡出現了……」
本場的賠率是一賠五，尊敬的少爺小姐們。下注的時間到了，以小博大，就下三十二號。三十二號雖然冷門，可是你們看他那犀利的眼神，殘忍而嗜血。這是一頭野獸，吃人的野獸，看來這場比賽是一場龍爭虎鬥啊……
……哎呀！三十二號一上場就被二十七號一拳砸出去了，二十七號好大的力量，若然不愧是連勝四場的強者。唉！看來這場比賽沒什麼懸念了……
等等！三十二號爬起來了，起來了，朋友們，他居然沒有受傷，簡直太精彩了……三十二號一個迴旋踢，狠狠踢在了二十七號的老二上，哎呀，一定很痛吧？」
「哈哈哈……！」
那個講解的人話語諧趣幽默，逗得場上的貴族男女們哄堂大笑，氣氛瞬間活躍起來。不過隨著一聲慘叫響起，那些妖族的男女們更加激動了，像是瘋了一樣，聲音震天，似乎要把整個屋頂都掀開。古月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場中的情景，可也猜到多半是二十七號被三十二號殺掉了。外面果然就傳來解說員悲痛的聲音。不過他悲痛的不是一個人族賤民的死活，而是痛的那些壓在二十七號身上輸掉的亮晶晶的元石。
古月雙拳緊握，怒氣衝天。這些妖族貴族，拿人族性命當兒戲，死掉一個平民，好似死掉一隻螞蟻一樣，不但沒有絲毫的不忍之色，甚至有輸了錢的還大聲咒罵。古月只覺得怒氣上湧，恨不得立刻衝了出去，將外面的那些妖族殺個乾乾淨淨。
「別衝動，衝動沒絲毫用處。」耳邊適時響起一個聲音，讓古月瞬間冷靜下來。的確，就算自己現在衝出去殺掉外面的那些人，等他一走，這個地方一樣會恢復原狀，一點作用也起不到。不過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妖族虐殺人族貧民，古月也同樣難以忍受。
古月紅著眼睛看著趙老頭，說道：「前輩，你天天聽著這些聲音，難道就沒有絲毫的憐憫嗎？要知道，妖族身上同樣流著一半的人族血脈啊，他們怎麼可以這樣？」
「唉！」趙老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沒錯，妖族也有一半的人族血脈，可是現在誰會承認？南蟾部洲混亂由來已久，人族和妖族早已結下不可化解的仇恨，雙方互相廝殺，仇恨越結越深，已經到了必須一方滅族才能罷休的境地了，又豈是短短幾句話就能夠化解的。」
古月也知道趙老頭說的是事實，他也無法辯駁趙老頭的話。只能暗自憤怒，發誓一定要切掉妖龍族這顆毒瘤。只要妖龍族一除，剩下的那些小的家族人人自危，誰還敢做這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這時候，開始有人進入這個房間提那些關在鐵籠子裡面的人出去。那些人神情呆滯，絲毫沒有畏懼的神情。也許對他們來說，死或許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
外面不時傳來妖族少女興奮的尖叫聲，以及那些妖族貴族歇斯底里的大吼聲，似乎要靠血腥來證明自己的魅力和威武。只是可憐了那些被關在鐵籠子裡的人，一個一個的推了出去，卻再也不見一個能回來。
「匡當！」
間隔格鬥場的小門再一次被推開。一個妖族男子彎著腰鑽了進來，朝著趙老頭喊道：「趙老頭，胡老大送來的人是哪一個？胡老大點名了。」
古月早就怒火中燒，恨不得衝出去大殺四方了，聽見這人的叫聲，目光一凝，精光爆射，沒等趙老頭回答，就看著鑽進來的那個妖族說道：「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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