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五章 沒什麼好談的 文 / 默牧

    馬哥也不著急答應，卻讓我站起來敬袁局長酒。我本想就著這機會把事和袁局長提一下，但馬哥卻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不要急。

    就這樣酒過三巡，袁局長見馬哥還沒有答應，就不禁有些著急了：「馬書記，你倒是給個話，有什麼要求我們好商量啊。」

    「袁局，您還別說，我這邊還真有點事要請您幫忙，就是不知當說不當說。」馬哥見袁局長真的著急了，估計火候已到，才不緊不慢地說，「來，袁局，我再敬您一杯。」

    袁局長見馬哥口風有點鬆動，很是高興，趕緊拉近關係：「馬書記你有話儘管說，這裡也沒有外人。」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是這樣，我這位小老弟在生意上有事想拜託您。」馬哥舉起酒杯，把就一乾而盡，又把酒杯一翻，亮了個底，接著說道，「您看啊，縣局不是要給下面配一批戶外健身器材嗎，我知道這事歸您管，不知您能否幫個忙？」

    袁局長一聽這話，面露難色道：「馬書記，你要早些時候說，我還能做主，可是最近局裡已經和別的供應商談好了，這幾天就要簽合同了。」

    馬哥聽他這麼一說，也不著急，依舊不動聲色地說道：「不是還沒有簽合同嗎，袁局長，不瞞您說，看中那塊地皮的人也很多，我也很頭疼啊！」

    袁局長一聽馬哥的話，臉上漸露慍色：「馬書記是什麼意思，威脅我嗎？」

    馬哥並不著急，依舊笑容滿面地說道：「袁局，您這哪裡話，我怎敢威脅您？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袁局長一臉不快，好像要發火，但轉即一笑，話鋒一轉：「哈哈，馬書記，我還真服了你，這樣吧，其他地方的我暫時不好答應你，你們村的那套設備，只要價格合適，我就交給這個小兄弟做了。」

    看到這一幕，我不僅感慨，局長之所以能成為局長，確有其過人之處，真可謂能屈能伸。試想他今天如若翻臉，也許發洩了一時之氣，卻必然使事情再無轉機；而如今他的一份隱忍，卻使事情峰迴路轉，柳暗花明了。今天袁局長也算是給我上了一課。

    「那你們具體談談，我去趟衛生間。」馬哥見此，也不再多說，起身向外面走去。

    我知道馬哥這是故意出去的，我和袁局長談交易細節，他在場不方便。

    見馬哥出去，袁局長卻不再言語，面色冷峻下來，氣勢也漸漸增強。

    我不禁為之咂舌，難道這就是老百姓平日裡所說的官威？

    「袁局長，這是我們產品的價格報表，您看看。」我從包裡取出產品資料，趕緊給袁局長遞過去。

    袁局長拿過資料，隨便瞄了幾眼，就把它放到桌子上，顯然他對我給他的資料並不感興趣。

    「你們公司產品的價格偏高啊，和其他公司相比，完全沒有優勢。」袁局長的手指敲了敲我的資料，有意無意地說道。

    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我們公司價格高是因為產品質量好，更主要的是，這個價格只是表面的價格。」

    我並沒有說得太過清楚，作為一個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的老油子，袁局長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意思。要知道，現在官員警惕性很高，自我保護意識很強，和他們打交道你不能把話說的太清楚，意思說到即可。這樣一旦東窗事發，他們則進可攻，退可守，如你把握不住這一點，一旦引起他們不快，他們直接連談話機會都不會給你。

    他不動聲色地問：「有多少浮動？」

    「我們公司規定是五個點……」

    「太少了，如果這樣怕不好辦啊。」不等我說完，袁局長酒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顯然他對我的回答很不滿意。

    「袁局長，雖然我們公司有規定，但我可以讓到八個點。」我只好又從公司給我的五個點的銷售提成裡又讓出一部分，這個返點應該算是很高了，我想他應該滿意了。

    誰料袁局長卻依舊不滿意，仍然搖著頭。我一見他如此表現，有些急了：「袁局長，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不能再多了。」

    「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談的了。」他邊說邊起身，向外面走去，「我還有事，出去和馬書記道個別，就失陪了！」

    我正欲追出去，卻見馬哥推門進來了，大聲說道：「怎麼，袁局這就走了，不再喝幾杯了？」

    「不好意思，馬書記，今天就喝到這，改日我做東，再好好喝他幾杯。」

    我見袁局長執意要走，趕緊追問：「可是，袁局長，設備的事……」

    「那也好，老弟，咱倆就送送袁局長。」馬哥使了個眼色，不讓我說話，拉著我一起送客。

    待到袁局長走後，馬哥又拍拍我的肩：「老弟，你們的對話我在外面聽到不少，你還是不太能沉住氣啊。」

    「馬哥，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到時你便知。」馬哥並不告訴我怎麼回事，卻又補上一句，「你再體會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