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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初嘗醋酸 文 / 懸崖一壺茶

    「娘,我們為什麼要回去啊?」

    晚上,洗了個清清爽爽的澡,坐在床上任慕銘秋給她擦拭一頭濕漉漉的頭髮,小女娃突然皺起小臉,悶悶問道。

    慕銘秋淡笑,輕聲回答道:「因為我們要回去看外公外婆啊!」

    「能不能不回去?」小女娃立馬道,轉過頭看著她,一臉的認真。

    慕銘秋也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搖搖頭,定定道:「不能。」

    「為什麼呀!」得到否定的答覆,小女娃的嘴巴立馬撅得高高的,臉上眼中全是不甘願。

    「因為,這是規矩。而且,今天你外婆還親自寫信命人送過來,就是為了讓我們按時回去呢!」慕銘秋笑道,在她的小臉蛋上輕輕掐了一把。

    「可是,清兒不想回去。」小女娃悶悶道,小嘴越揪越高。

    「哎!」慕銘秋輕歎口氣,將女兒攬進懷裡,輕輕搖晃著,小聲道,「清兒,娘知道,你不喜歡外公外婆。可是,就算外公外婆不像疼表哥表姐表弟表妹他們那樣疼你,但他們好歹也是我們的親人。按照道理來說,我們是要回去看看他們的。而且,就算你不想見到外婆,難道你忘了,外公家裡還李奶奶他們在等著我們呢!難道你連他們也不想見了?」

    「對呀!」此言一出,小女娃眼睛一亮,蹭的一下便跳了起來,拉著慕銘秋的手大聲道,「還有李奶奶呢!好幾天沒見到他們,清兒好想他們!」

    「那不就對了?」慕銘秋笑笑,揉著她頭頂上細軟的髮絲,柔聲道,「所以,到時候清兒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回去看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在這裡過得很好,那樣的話,他們就不會為我們擔心了。」

    「好!」小女娃點頭,看向下邊坐在窗前對月發呆的龍鈺,大聲道,「清兒一定要告訴他們,父王喜歡清兒,清兒也喜歡父王!清兒有了自己的小馬,清兒過得很開心呢!」

    「嗯,這才是娘的乖清兒。」慕銘秋點頭,微微笑道。

    說話間,微微抬頭,視線剛好和聽到小女娃的聲音回過頭來的龍鈺對上。不太自在的對他笑笑,淡淡的熱氣攏上臉龐,她低下頭,抿唇不語。

    龍鈺見狀,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的邁開步子,往她們這邊走來。

    「對了,娘啊!」略頓一頓,又想起了一件事,小女娃拉了拉慕銘秋的胳膊,脆聲叫道。

    「嗯?」慕銘秋低頭看著她,輕聲應道。

    「娘,你說小棠哥哥回來了沒有?」小女娃歪頭看著她,眨眨圓圓亮亮的大眼睛,問道。

    慕銘秋一怔,接著一笑,點頭道:「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小棠哥哥?他是誰?」一個陌生的稱呼,卻伴上她的輕吟淺笑。而且,他發現,在聽到這個稱呼從小女娃嘴裡出來的時候,她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緊接著聲音就放柔了不少。這個人,和她的關係肯定不尋常。意識到這一點,龍鈺的心往下沉了沉,眸光暗了暗。

    聽到他的話語,慕銘秋淡淡一笑,轉向他道:「回王爺,清兒所說的小棠哥哥,他是太師府的花匠,愛花成癡。就在我們成婚的前幾天,他聽說鄰城有人種出了淺紫色的蘭花,便去求種了,直到我們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回來。因為沒能和他打聲招呼,清兒一直抱憾到現在呢!」

    「花匠?」龍鈺眉頭一皺。只是個花匠麼?可是,看她的表情,聽她說話的語氣,他們似乎十分熟稔的樣子。一個是閨中的小姐,一個是看守花園的花匠,兩個沒有任何關係的人,那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對,就是花匠。」慕銘秋點點頭,眼眸微垂,淡淡笑道,「不瞞王爺您說,小棠哥他的身份雖然低微,但是人卻是極好的。在太師府的那些年,多虧了他和李姨他們的關照,我們母女才能平平安安的度過,直到嫁給王爺您。」

    小棠哥?那些年?

    她和他關係很熟嗎?都熟到這麼親熱的叫哥哥了?她還邊說邊笑!還笑得那麼春風和煦!捕捉到這些信息,心口猛然一陣收縮,一股淡淡的酸味在胃裡翻滾,龍鈺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深吸口氣,他看著她,沉聲問道:「你們認識多久了?」

    「十幾年吧!」慕銘秋想也不想便回答道。

    「十幾年?」龍鈺失聲低叫。那麼久嗎?

    「是啊!」慕銘秋仰起臉,嘴角微翹,眼神迷濛,彷彿陷入了渺遠的回憶般,聲音輕輕的道,「妾身還清楚的記得,妾身五六歲的時候,就已經看到小棠哥跟著他爹在太師府的後花園裡學習種花植樹了。每次見到妾身,他都會對妾身笑一笑。而且,每次花園裡的花開了,他一定會把第一朵和最漂亮的一朵偷偷摘下來,送給妾身,不讓大娘和姐姐妹妹他們知道。呵呵呵」,說著,清麗的臉上漸漸綻放一朵溫婉的笑花,「這樣說起來,我們還是青梅竹馬呢!」

    青、青青青……青梅竹馬?又一個更能顯示他們親密關係的詞語襲來,龍鈺突然有些支撐不住了,身體搖擺幾下,差點倒地。

    「王爺!」慕銘秋見狀,面色一整,連忙跳下床,跑到他身邊扶住他,一臉關切的問道,「王爺,您怎麼了?沒事吧?……啊!」

    冷不防的,龍鈺一把握住她的手,俊臉緊繃,面色低沉,厲聲道:「不去了!我們後天不去太師府了!」

    「王爺?」慕銘秋低叫,不解的看著他。

    「慢著!」話一出口,腦筋一轉,龍鈺眼睫一揚,看著她道,「我們為什麼不去?」

    「呃,這個……」慕銘秋怔怔看著他,不曉得他的腦子在怎麼個運轉法。

    「算了,去!本王決定了,後天一大早,我們就去!」拉著她的手,龍鈺臉上的抑鬱之氣突然一掃而光,大聲的道。

    切,不就是一個小小的花匠嗎?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就不信了,那種人,有哪一點能比得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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