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竟然是她？ 文 / 羽光星雨
22.竟然是她？
三天時光說長不長，對於那個散漫地躺在大馬路上的年輕乞丐，青蓮郡主還是有印象的。
「出言彬彬有禮，不卑不亢，進退有度，此人非凡啊。但為何會落魄至此？」
聽得南宮絕楓那番毫無怯意的振振話語，青蓮郡主好奇心起，深邃的秋水美眸繼續看著那邊，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那夥計被南宮絕楓犀利的言語一激，頓時頭頂生煙，身為望仙樓店主的兒子，他何曾遭遇過在這等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如此指責的尷尬，惱羞成怒間舉拳向南宮絕楓擊去。
「我打死你這詭辯的小子！」
那夥計出手之時，卻是引得那一直關注此事的人憤然而起。
說不過就打，哪有這般道理，置我等人於何地？故其一出手，幾道急促的含怒之音便已然從那賓客中傳出。
「大膽！」
「爾輩安敢！」
「住手！」
但那些人已然是施救不及，危機時刻，南宮絕楓卻是巍然不動，淡淡地望著那夥計含怒而來，瞳孔中的龐大凶狠的拳頭不斷放大。
那夥計拳勢不弱，初判應該到了中級戰士的地步，來勢洶洶的拳頭，轉瞬便已然到達南宮絕楓的面前。
危急時刻，南宮絕楓條件反射般地將每晚在腹中積累的戰氣，從腹中過腰間抽調至兩臂。
面對那到達面前的拳頭，手肘忽然抬起，對著那手臂向上一撥，卸掉力道之後抓住那夥計的手，身體急轉，左手撐著那夥計的腰部，將那夥計向外猛地一甩！
「哎呦……」。
望仙樓內外一陣寂靜，只剩下那夥計劇痛連連的呻吟聲。人們看了一眼那下場慘淡的夥計後，都不由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向南宮絕楓。似乎每個人都沒料到，這個看似瘦弱的乞丐身手卻是這樣不錯。
愣了片刻，眾人方才醒悟過來，大笑高呼道：「好！打得好！」
在眾人大笑歡呼成一團的時候，那青蓮郡主也是眼神帶著些許異彩地望著那位奇怪的乞丐。
身旁的焦老卻是走近青蓮郡主身旁說道：「這人，身手不錯啊。似乎……已經到達了上級戰士的地步了。雖然依他的年紀看不算什麼，但看他的情況……也十分不易了。」
「嗯。」青蓮郡主琉璃美眸注視著那挺立在門口，一臉堅毅的南宮絕楓，心中的好奇更甚。
而焦老讚了南宮絕楓一句之後，看著望仙樓內那已然一片混亂，興致缺然的局面，眉頭緊皺，老邁的目光瞪向那一臉惶恐的望仙樓老闆身上。
看著焦老那不滿的神色，那望仙樓的老闆心雖焦躁，多年經營的他擅於揣摩人心，一下就猜到了焦老的心意。再這樣下去，恐怕這大比也是進行不下去了，眾人對他的兒子如此氣憤，他的責任亦是重大。
於是，老闆連忙快速上前，走到南宮絕楓身旁，從袖中掏出幾兩銀子，遞到其面前歉聲道：「抱歉了小兄弟，我的手下無意冒犯，這裡是一點碎銀子，請到別的地方吃個飽飯，這事也就算完了吧。這可是青蓮郡主殿下舉辦的大比，耽誤了可是大罪啊！」
「大罪？」南宮絕楓諷然一笑，望著那老闆手中的碎銀子，卻是眼中露出不屑與厭惡。這老闆認為自己只是個來搗亂要好處的小乞丐，無權無勢，只要誘之以利，再動之以罪，必然會妥協。但……自己是嗎？
在那老闆得意兼鄙視的眼神下，在那人有些失望的眼神下，接過那老闆肥胖的大手上的碎銀子，南宮絕楓歎息地望了一眼手中的銀子一眼……那代表著自己半月的溫飽生活。
自嘲般一眼，南宮絕楓愣神地望著掌心的銀子。
就在那老闆滿意的神色和那些人失望的神色剛維持在臉上不久的時候，那如雪花般從天而降的銀子和緊接著那人的話語，卻讓他們的臉色頓時僵硬，呆滯當場。
卻是那南宮絕楓將那銀子猶如垃圾一般扔到老闆臉上，一臉桀驁地淡淡說道：「青蓮郡主，又如何？有資格決定我的去留？至於這銀子……我不稀罕。」
縱使要生存下去，也不可以出賣自己的原則為底線，否則，自己怎有臉面活在這世上？
南宮絕楓那淡然的聲音緩緩響起，卻是讓那一群賓客呆愣在原地，全場寂靜無聲。
傲氣！太傲氣！傲氣得過了頭。即使是一向視傲氣如命的那些人聽到這話，也不由心底一驚！南唐國都，天子腳下，這哪是能說出來的話？
門外的百姓聞得南宮絕楓的傲然話語，先是一愣，而後輕輕搖頭一歎。雖然他們也同情這個小乞丐，但卻是可以想像，這小乞丐的下場不會好。
青蓮郡主樂善好施，在民間亦廣有才德之名，因此眾人雖然欽佩這小乞丐的膽識，但卻也沒有過多地偏向他那一邊、
畢竟，這小乞丐到目前為止所展示的，僅僅是口舌與膽識不錯而已，若是沒有配得起那股傲氣的實力，那麼他所說的話語，不過是一場笑話而已。
被南宮絕楓這一驚世駭俗的動作與話語驚駭當場，望仙樓老闆臉色鐵青，肥胖臉頰的肌肉一抖一抖地，卻最終沒有說話。他知道，這小子竟然敢口出狂言，必然會有別人來收拾他，用不著自己動手。
果然，南宮絕楓腳步剛踏出兩步，便有一人閃身而出，堵住出口。
卻是那一直未曾做聲的南宮甫，站出來擋住南宮絕楓，鄙視望了南宮絕楓一眼，昂起頭倨傲說道：「憑你也敢蔑視青蓮郡主殿下？四肢健全尚且不能果腹，你又有什麼資格？」
南宮絕楓聞言，霍然抬起頭，棕褐色雙眸清澈如水，靜靜地望著那衣冠華麗的男子一眼，卻是毫不慌亂，淡淡笑了一聲。
「呵呵，公子所言甚是。我是沒什麼了不起的。但所謂的什麼青蓮郡主，卻也不見得就比我強。」
話一說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
「狂妄！」
「自大至極！」
「雖無畏，卻無知。」
……
樓中內外，罵聲一片，兼鄙視的眼神遍佈。但南宮絕楓卻仍舊熟視無睹，含笑靜立。這些所謂的屈辱，比起這幾個月自己遭受的，可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但卻偏偏是這種不在意的微笑，卻讓台上的青蓮郡主心中一動，身旁的焦老在此刻，也點頭說道：「郡主當日所言不錯，此子氣度確是不凡，但……仍舊是太過狂妄無知了，打磨歷練一番，或許能為我朝廷所用。」
「是狂妄嗎？」
青蓮郡主一拂白衣，將手放置身後，琉璃般的秋水美瞳凝望著那含笑而立的「乞丐」，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口中喃喃地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話語說道：「我看未必呢。」
那南宮甫聽到面前這乞丐所言，不由大笑一聲，嘲諷道：「坐井觀天的蟲豸，以為天僅自己所觀之大嗎？當真無知。」
「那麼，敢問青蓮郡主又有何能？公子又怎麼判斷我不如她呢？」南宮絕楓聳肩一笑，寫意地輕聲問道。
南宮甫對南宮絕楓嗤笑一聲，而後有意無意地對台上的青蓮郡主看了一眼，讚道：「青蓮郡主宅心仁厚，福澤天下，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才情更是天下年輕一輩中無人能比，你這等乞丐也配與郡主相提並論？」
說完，一眾士皆是點頭稱是，以青蓮郡主的才情與德行，確是受得起此般讚揚。
但南宮絕楓聽完，卻是搖了搖頭，淡然一笑道：「宅心仁厚，我或許不如，但公子未必有。至於福澤天下……我可從未聽道南唐何時一統了中天大陸啊！其餘的，我未必就不如她」
聞言，眾人又是一驚。心想這傢伙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前一句暗諷南宮甫不仁義，接下來一句卻是將南唐推上風口浪尖上，讓南宮甫不敢接口，落了下風。
若是依南宮絕楓這個解釋，南唐欲一統中天之名鑿鑿，恐怕中天大陸的上大國和各門派都會齊齊攻打南唐與他的家族，即使他家族實力雄厚，也不是他這個旁支之子可以招惹得起的。
最後一句不言郡主而直接言「她」，桀驁不羈的風骨傲然展現。卻讓所有人為她捏了一把汗。看情形，這有風骨的乞丐，下場恐怕不會好。
現場一下子被南宮絕楓的話語弄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低下頭，仿若沒有聽到剛才的嚇人話語，只是有個別人還是微微抬起頭，朝門口的那個乞丐和台上的青蓮郡主望去，而後歎息一聲，繼續低下頭。
良久，那南宮甫卻是忿然抬起頭，而後轉變臉色，對南宮絕楓嗤笑一聲。
「竟然如此大言不慚。好，方才青蓮郡主出對：『風風雨雨暖暖寒寒處處尋尋覓覓』。既然你說你才情不弱於郡主，那麼便對上罷，」
南宮絕楓聞言，卻是不由啞然，想著這對子……似乎有點熟。
沉思片刻，南宮絕楓卻已然是含笑搖頭不語。
南宮甫見狀大喜，不由戲謔道：「方纔是誰說自己才情不弱於郡主的呢？當真可笑至極，若不是……」
「鶯鶯燕燕花花葉葉卿卿暮暮朝朝。」
南宮絕楓口中輕輕一言，便打斷了南宮甫得意奚落的話語。震驚地望著那個乞丐一般的人物，彷彿仍不相信剛才聽到的絕妙之對。
「以鶯鶯燕燕之情對風風雨雨之勢，當真工整無比，絕妙無比！」
「妙對，果真妙！」
「嗯，此子才情，或許還真不低。」
……
一片稱讚感慨之聲在樓中飄揚，讓南宮甫臉色鐵青，惡狠狠地望著那含笑而立的南宮絕楓。眾人見此，也感氣氛不妙，紛紛閉上嘴，靜待事態的發展。
正當眾人被這氣氛壓得透不過氣來的時候，那輕靈的天籟之音卻在此刻再度響起，讓眾人為之一愣。
「既然如此，清領教了，公子，請。」只見高台之上的青蓮郡主對不遠處的南宮絕楓伸出纖纖玉手，美眸含著幾分笑意與頗感興趣的意味。
頓時，望仙樓內的一眾士一臉震驚，相互不可思議地對視，悄聲議論。
青蓮郡主要和一個乞丐吟詩作對？聽起來就覺得荒唐。但這事它偏偏就發生了，而且還是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發生的。這讓所有人有種做夢的感覺。
南宮絕楓聞言亦是一愣，他卻是一直沒有想到那位青蓮郡主竟然是在現場！之前是偷偷溜進來的，然後便是一直在和那人爭執，卻也沒機會隨處看看環境，抬頭向台中一看，卻是驚訝之色更濃。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