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226章 驚心一刻(1) 文 / 月光曬穀
她禁不住一陣咬牙切齒,抬腳想踹那門,但最終又作罷了,轉回身來,去到窗口處眺望。
她這才發現自己被關在了一座別墅二樓的某個房間裡,南面的窗子靠著海,這應該是莫青軒在海邊的那座別墅。
他們沒分開前他就買了這座別墅,距離江家老宅不遠,說是等到暑天的時候他們一家來這裡避暑。
當時那房子並沒裝修,她也只是遠遠地看過一次,沒想到時隔一年這房子竟然已經裝修好了,並且還用來囚禁她。
這讓她感覺和五年前更像了,這讓她更恨他了,故技重施,這個死男人就會這些手段了吧?
只不過她又怎麼屈服呢?五年前不會,五年後更不會。
她的目光落在那紅色的窗簾上……
「小姐……」
當晉賢賢像五年前一樣,將那窗簾窗幔床單結成繩子,想順著那窗子爬下去,正在開窗子準備的那一刻,忽然背後有開門聲傳來。
那熟悉的又陌生的聲音讓她一怔,回頭,當對上身後婦人那雙溫順的眼睛時禁不住驚異的出聲,「紅姐……」
婦人則只是對她淺淺的笑,「小姐……不,如今我該喊你少奶奶了,看見你終於和少爺走在一起了,我真的很高興。」
只可惜晉賢賢卻不這樣想,五年前的人,五年前的情景,勾起了她所有痛苦而屈辱的記憶。
他又想囚禁她嗎?還想讓她做他的禁臠?即使離了婚也不放過她嗎?
晉賢賢禁不住瞬間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陷進肉裡,卻絲毫感覺不出痛楚。
她臉上的沉色自然也落在紅姐的眼中,紅姐臉上的笑容慢慢的就淡了,一聲歎息,「少奶奶,少爺是個苦孩子,希望少奶奶……少奶奶能夠多疼他一點……」
她的這句話讓晉賢賢更是一怔,疼他?這麼強悍又可惡的人,可是誰來疼她呀?
「紅姐,我想出去,我還有事要辦。」她不再聽她多說,直接道。
「這……」紅姐臉上現出為難的神色,「少奶奶,你還是……還是好好休息吧,少爺走的時候有吩咐讓你等著他。」說完,紅姐轉身出了房門,不再理晉賢賢。
門並沒有再鎖上,不過晉賢賢注意到走廊兩側各站了兩個黑衣人,樓下院子裡也站了幾個黑衣人。
這讓晉賢賢更加憤怒了,其實剛才被他強佔她並沒很生氣,特別是到了濃情時,他抱著她的那一番甜言蜜語從很大程度上將她心裡的怒火冰釋了不少。
她想自己潛意識裡是希望他嫉妒的吧,這不只是源於虛榮心,還因為在這段他對她不聞不問的日子裡,她發現自己竟然非常想念他的寵溺他的溫柔。
但是現在他的這一舉動卻將她心頭所有的柔軟全部打碎,他是真的拿她當愛人對待了嗎?這就是他對待心愛之人的手段嗎?
愛就是囚禁?愛就是強迫?愛就是佔有?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悲哀,頹然的坐在床上,看著外面射進來的明亮陽光,瞬間淚眼淒迷。
默默的坐著哭了很久,她站起身來打開了門,走廊裡的兩個男人立刻向她看了過來。
她迎著兩人的目光繼續向前走,走到樓梯處看了那兩個男人一眼,轉身向樓頂走去。
聽見那兩個男人似乎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她的唇角不由浮起一絲冷笑。
很快她就站到了樓頂的邊緣,倚在那欄杆上,向下面望著。
「少奶奶,別再往前了,小心……」樓下的草坪裡傳來紅姐的驚呼聲。
她卻置若罔聞,任風吹起她的長髮。
「咚咚——」
一陣攀爬樓梯的聲音傳來,轉身紅姐就已經出現在她身後的樓頂。
「紅姐,你說從這裡跳下去會怎麼樣呢?五年前我沒機會試,沒想到五年後竟然就又有了機會。」晉賢賢回過頭來,看著紅姐,臉上帶著笑。
「少奶奶,你、你別這樣,千萬別這樣……我、我馬上打電話給少爺……」紅姐急了,又匆匆的奔下樓。
工夫不大,一輛黑色的車子就風馳電掣般的駛進了那被別墅的大門,車門快速的打開,一臉焦急和沉冷的莫青軒下了車。
抬頭看向高處的女人,對上那雙清冷的明眸,莫青軒一張臉上的神色更加陰沉。
他不說話,只瞇起眸子看著她。
她也不說話,和他對視著。
「下來!」良久,他盯著森冷的吐出兩個命令的字眼。
她看著他,然後又向前跨了一步,一隻腳已經站到了欄杆外面。
莫青軒的眼神落在她的腳上,眸光不由微微一縮。
「你就這麼想嫁給他?」莫青軒終於開口了,語氣乾澀。
晉賢賢不理他,只是又將另外一隻穿著白色水晶高跟鞋的腳往外移一些,轉眼間她的兩腳都已經站到了欄杆外面,身子也向外傾著,只有一雙手還扒在欄杆上面。
「該死……」下面的莫青軒急了,叫了一聲,「晉賢賢,你瘋了……你快下來,你不就是想嫁給別的男人嘛?你不就是愛上別的男人了嗎?好……我成全你,成全你!」
說完之後,他並沒有再看她,而是轉身快步的走向那車子,打開車門快速的坐了進去,然後迅速發動引擎,車子飛速的馳了出去,騰起一路的煙塵。
那煙塵浮起來,迷了高處的晉賢賢的眼,晉賢賢眼中有淚水慢慢的滑下,他是真的不懂……
等晉賢賢從那座別墅出來,急匆匆的攔了一輛車趕到婚禮現場的時候,那裡已經一片忙亂——
司徒燁報了案,警員們趕過來正在勘察現場,而司徒老爺子也發了病,隨行的一聲正在搶救。
「賢賢,你幹什麼去了?你沒事吧……」
司徒燁的母親正在門口焦急的打著電話,無意中一抬頭,目光忽然落在她的身上,立刻一臉驚喜的迎了上來。
「伯母,我沒事,剛才有兩個男人綁架了我,可是到了城南一處僻靜的地方,那兩個男人似乎遇見了什麼事,將我鎖在一輛麵包車裡就匆匆走了,後來我就砸了那車窗,從裡面爬了出來。」她趕緊道。
這謊言是她提前編好的,因為她過來的時候,確實在哪裡看見一輛被砸了車窗的麵包車。
沒人認,據說是偷盜集團弄來的,好像是遇上了車主和警察,那些小偷就逃了個沒蹤沒影,也不知怎麼玻璃被打碎了。
考慮到肯定會有現在這樣的場面,所以她準備了這番托詞,不然能怎麼樣?難道說她的前夫綁架了她,後來她以死威脅又被放了回來。
「哦,是嗎?你有沒有受傷?」司徒燁的母親聽了這個以後,禁不住一臉擔心的問。
「沒有,只是婚紗毀了,我就又去一家店裡買了這衣服。」她又道。
說完之後就覺得汗顏得不得了,似乎這謊言並不高明,細究的話有很多的漏洞,所以她說完後就禁不住低了頭。
好在司徒燁的母親並未多追究,立刻就拉著她進了門。
其他的人看見她,立刻圍了上來一陣詢問。
正在休息室裡跟著醫生搶救司徒老爺子的司徒燁聽說她回來了,立刻奔了出來,但看見她完好無恙、一臉平靜時,臉上終於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爺爺呢?」她走進司徒燁,這個男人臉上初見她時的那份神情變幻讓她覺得感動,看得出這個男人是真的擔心她。
「沒事,你回來就好了。」司徒燁走了過來,深深地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她沒說話,只對他點點頭。
這時刑警隊的隊長也領了手下過來了,要帶她去錄口供。
她立刻僵了臉色,看向司徒燁。
司徒燁看她一眼,走過去對那刑警隊的隊長說了幾句什麼,那人聽了點點頭,然後就帶著一眾人走了。
她卻還是高興不起來,因為這明顯是先讓她和司徒燁舉行婚禮,等一切事完了她還要去警局的。
這時她又禁不住開始恨莫青軒了,總是給她的生活製造各種各樣的麻煩,讓她體驗沒有體驗過的狀況。
「賢賢,你放心,我已經和王隊長說好了,你有時間再過去。」這時司徒燁卻突然在她耳邊道。
她一怔,看向他,對上的卻是他明亮鏡片後的那雙雪亮目光。
難道……
她不由再次一怔。
「去準備一下吧,我們的婚禮還要繼續呢。」司徒燁又對她輕聲道。
司徒燁的一個姑母又幫她弄來的一套婚紗換上,她又穿著這婚紗看了司徒老爺子,司徒老爺子看見她和司徒燁一個穿著燕尾黑西服、一個穿著婚紗的情景,立刻就又高興起來了,一高興竟然就不咳了,然後婚禮就在一片大亂之後的寧靜下開始了——
「新郎,你願意娶新娘為妻嗎?」
紅色的地毯上,主持婚禮的司儀問司徒燁。
「是,我願意!」
司徒燁鏡片後熠亮生輝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眸底翻湧著深沉的情愫。
她有一種被他這目光灼傷了的感覺,不由得就低下了頭。
「無論她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她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她永遠在一起嗎?」那司儀又問道。
「是的,我願意!」司徒燁又很快的道。
「新娘,你願意嫁給新郎嗎?」這時,那司儀又轉向了她。
她一愣,感覺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凝聚到她的身上,不知為什麼,短短的「我願意」三個字竟然就無法說出口。
如此莊重的許諾,而卻是一場戲碼,這是不是一種褻瀆呢。
「賢賢……」忽然身邊傳來一聲低喚。
她抬起頭,立刻就對上了司徒燁那雙滿含期待的眼睛。
她不由一陣慚愧,然後終於點了點頭,向著司儀道,「是的,我願意!」
「無論他將來是富有還是貧窮、或無論他將來身體健康或不適,你都願意和他永遠在一起嗎?」那司儀又問道。
她又看了司徒燁一眼,然後道,「是的,我願意!」
「好,我以聖靈、聖父、聖子的名義宣佈:新郎新娘結為夫妻。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那司儀卻又微笑著道。
「呃……」她臉色不由瞬間僵住。
那司徒燁卻已是看著她俯過身來。
她不由得就要伸手推拒。
司徒燁卻已飛快的捉了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道,「晉賢賢,謝謝你,即使知道這一切都是演戲,可是我卻覺得今生已滿足,你知道這樣的情景多少次都在我的夢中嗎?」
她一怔。
那司徒燁卻已經在她的臉頰輕柔而珍視地印下一吻。
「啪啪——」
一邊就響起了一陣掌聲。
看著司徒燁,她的心頭不由一片複雜。
無疑,這是個極好的男人。
只可惜,上天給他們的緣分太遲太晚,所以他們注定了此生錯過。
他們的婚禮司徒家的人並不止安排了西式的,還有中式的敬茶,這當然是為了讓司徒老爺子高興了。
司徒老爺子也確實大大的高興了一場,穿著綢料中山裝的腰板挺的筆直,老臉上也一片紅光,笑的合不攏嘴,還給了晉賢賢一個大大的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