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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人間與天堂 第八章 命運無常 文 / 紅金01

    仙界天庭,仙皇閒池百無聊賴,成了名副其實的閒了就吃的閒池。他實在找不到要做的事情。仙界只有一個政體,這裡沒有敵人,只有朋友。偏偏仙官們又太自覺了,他們的修養和見識並不比仙皇差多少。

    仙皇曾經很尷尬地說道:「勉強可以說,他們比我也就優秀那麼一點點。」

    其實,就算仙界最普通的仙人,修養和見識也低不到哪兒去,能夠成功飛昇成為仙人的修士,都曾經是下界叱吒風雲的人物,都曾經千錘百煉,是精益求精的精英。最重要的是,心性不適合做仙人的,要麼被雷部的天雷擊殺,要麼被打散了仙靈,去了魔界,所以仙界沒有庸俗的仙人。

    正因如此,仙皇就成了仙界最閒的閒人。沒有誰會安心聽從仙皇個人的使喚,仙皇也從來不會愚蠢到去使喚任何一個仙人。

    天庭的政務從來就是眾議殿議定,他這個仙皇不過是負責發佈眾議的結論而已,偏偏仙人都有那麼好的智慧與涵養,只要是通過了眾議殿的命令,任何一個仙人都會自覺地去執行,仙皇想不清閒都不行。

    如果地球的西方人知道這個仙界,一定會高聲疾呼:「這是真正的民主社會。」這裡不僅民主,而且從來不會有鬧獨立的麻煩。這些仙人幾乎都是相同的系統飛昇過來的,完全沒有根本性的分歧,若有分歧就是針對魔界而言。

    其實,仙皇也不是不想獨裁一點點,可是只要他一想到這些仙人飛昇之前的身份,就趕緊打消了這個念頭。幾乎所有仙人都是個人意志極其強悍的強人,仙界默認的規則是,只能對個人與個性體現足夠的重視,集體意志是用來遵守,而不是用來尊敬的。

    所以,除了民主協商,仙界沒有更加合適的政治制度。

    於是,一個非常明顯的缺陷就會同時存在,仙界幾乎沒有太多公共設施。因為這裡太民主了,眾仙的意志幾乎沒有太多機會達成協議。所以天庭的施政效率是極端低下的,一個很平常的議案都有可能耽擱幾十年。

    但是仙人們不會著急,除了魔界入侵,這裡幾乎沒有任何事情能讓仙人們著急,他們的壽命實在太長了,幾十年實在算不了什麼。

    幸虧每個仙人都是法術通天的強人,他們個個都能獨自營造優美而又實用的景致。所以,儘管公共設施如此少有,仙界的風景卻是美輪美奐,沒有一個仙人能夠容忍糟糕的生存環境,他們會在這裡生存幾千甚至幾萬十萬年。

    除了魔界入侵,仙人們第二要緊的事情就是他們自己的修煉進度了,這是幾乎每個仙人都會惦記的功課。

    如果終於有個失去了上進心的仙人,那他漫長的壽命就會讓他足夠麻煩了,太多清閒也就成了無聊,除了琴棋書畫,眾議殿會是他們最好的去處,那些久而不決的議題,也是這類仙人賴以消遣的話題。

    仙皇閒池倒不是沒有上進心,而是他天資原本就不太高,憑借狗屎運修煉到了如今,掙了個12萬年的壽命,也就到頭了,再也無法寸進。所以,閒池才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揮霍,所以,仙人們才把他擁上了仙皇的寶座,然後撇下他各自修煉去了。

    仙皇其實是沒有任何待遇的,皇位不過是個消磨時間與浪費精力的苦差事。但是閒池答應了,這正好是他須要的效果。

    花開花落,仙皇正與幾個同樣清閒的仙官賞花品茗,忽然一團乳白色的雲氣飛來,仙皇說道:「這是瑤池來報,倒也奇了,瑤池幾萬年都沒上報過,想必有些稀奇的事情了。各位大人,我們過去看看。」說完左手伸出,將那團雲氣一把抓住,滿臉笑容頓時凝結。

    仙官李治問道:「尊敬的吾皇陛下,倒是何事驚慌?」用詞尊敬,語氣卻如同詢問一起郊遊的友人。仙皇說道:「你自己看吧。」把雲氣向李治丟了過來,李治一把接過,臉色也是突變,接著幾個仙官一一傳閱。

    仙皇說道:「我們去瑤池。」然後右手食指輕彈,一道白光向眾議殿飛去,眾議殿響起了悠揚的鐘聲,不算響亮,可是整個仙界的仙官都收到了聚集瑤池的信號。

    仙皇在瑤池旁邊現出身形,瑤池的仙官左手抬起,一道白光射進瑤池,瑤池湧起淡淡的光暈,光暈中出現了三個人的身影。

    瑤池的仙官越來越多,仙皇說道:「眾卿家有何話說?」

    一位白髮白眉的老道士說道:「其中有一個正宗道門的弟子,我不會同意任何讓他受到傷害的方案。」

    一位盔甲鮮明的將軍站了出來,怒聲大喝道:「這個道門真武倒也罷了,那個惡魔必須毀滅,否則仙界將會永無寧日。

    仙皇只是靜靜地看著,也不說話,那三人已經被咫尺天涯的仙法困在隔界中,他一點也不著急,眾仙官卻開始熱烈討論起來。但是傅羽飛昇時讓那兩位寄魂而來,已經成了命運共同體,禍福與共,根本無法區別對待。

    仙皇也不理會吵鬧的仙官們,他向瑤池的仙官問道:「何大人,為何惡魔能夠進入瑤池的飛昇通道?這個過失,眾議殿不會輕易放過你。」

    何大人說道:「他們三人以真武為首,道士與惡魔是寄魂而來,所以瑤池才會沒有反應,這純熟正常,不是瑤池的過錯。」

    仙皇又問旁邊一位青色臉龐的仙官,說道:「雷大人,雷部的司雷似乎失職了,天劫竟然沒能消除這位真武的摩尼黑光,還把惡魔也放了進來。」

    雷大人恭敬地說道:「瑤池記錄得很清楚,他們來自禁靈界,那裡根本沒有可能施展雷劫,況且,這個真武飛昇前完全沒有前兆。」雷大人是一位非常忠於職守的仙官,這麼說來,就不可能會是他的過錯。

    仙皇又問一位美麗的仙姑,說道:「請問老祖,禁靈世界難道破禁了麼?竟然有人可以從那裡修煉到飛昇的境界,並且成功飛昇了過來。」

    仙姑明亮的眼睛閃了閃,說道:「禁靈界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道尊,你一直在尋找進入禁靈界的方法,如今機會來了。」

    那位白眉白髮的道士手撫長鬚,搖搖頭說道:「沒有機會的,你看他們三人身上沒有任何牽掛存在的痕跡,這是脫離俗世社會很久的修士才會出現的徵象,他們不是從凡人世界過來的。」頓了一下,又說道:「但是他們為什麼來自禁靈界?」

    道尊的推斷是很準確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凡人的識海也能成為飛昇之地。

    其實這個事件的處理方案沒有太多選擇,是一次極易得出答案的討論。可是眾仙官依然討論了很久,直到所有來龍去脈都已經一清二楚,各方要求都已經提了出來。

    終於一位溫文爾雅的仙官說道:「既然不能殺,又不能放,我提議把他們引入將輪台,讓他們下界投生去來。」

    將輪台是眾議殿處罰犯了大錯的仙人的仙器,既能把修為高深的仙人重新推入輪迴,又能不消滅這個仙人的靈魂,讓他不至於神魂俱滅。可是仙人重視生命,除了對付魔族,從來沒有神魂俱滅的刑罰,把仙人貶入輪迴已經是仙界的極刑。

    仙皇終於笑了,說道:「李卿家好主意,我們用這樣的方法去對付惡魔,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仙界的人權和民主也是有區別對待的,他們只對自己人民主,只給自己人人權,惡魔與外人除外。

    其實,這位李卿家話一出口就已經取得了大多數仙官的支持,傅羽三人的命運就這樣被仙官們決定了,根本由不得自己。

    傅羽三人就此轉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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