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八十九章 城破，尊嚴在 文 / 鬼舞沙
「只有五十人能夠離開這裡？」
「天哪，留下來的豈不是都會……」
「爹爹，我不想死……」
聽到了王戰天和王定邦之間的話語，其實廣場上很多人都已經明白了什麼：這裡一共上千人，根本無法全部通過什麼瞬移陣逃出去。
空氣，在這一刻彷彿瞬間就從溫熱轉換成了冰寒，一股股死亡的氣息，令人窒息。
「爹爹，為什麼要毀掉傳送陣？雖然緩慢，但從傳送陣上也可以救走一些孩子啊！」望著王老爺子，王定邦傳聲問道。
聞言，王戰天微微一笑，說道：「這裡大勢已去，老夫不希望我王家的希望，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那些傳送陣中！」
原來是這樣，是王戰天擔心一旦王羽這時候通過傳送陣回到了臨滄城內，那他也會身陷絕境當著。
所以，他寧願這裡的人更難以逃出去，也不想看到王羽通過傳送陣趕回來！
聽到這句話，王定邦瞬間明白了什麼，面帶微笑中點了點頭，緊接著直接從懷裡摸出三枚玉珮，一一捏碎——這些玉珮，正是可以直接控制三個傳送陣的玉珮，而且只要玉珮被毀，傳送陣隨即在一陣爆炸聲中消失殆盡！
見兒子做完了這一切，王戰天露出了欣慰笑容。
而後等到他笑容收起，雙眼隨即在廣場上尋找起來：「習少羽，習少藍，出列！石三、石五出列！你們隨王定邦將軍進入藏書閣，離開這裡！」
聞言，廣場上的兩名各在一邊的將領，望向王戰天的時候均是先一愣，緊接著便雙眼內暴起了無限感激之情。
他們，正是曾經的步雲州叛將習風，以及易水州逃過來的副州將石頭。
因為就在剛才，王戰天宣佈的那四個名字，代表的正是他們各自的一雙兒女已經獲得了生離臨滄城的資格，也就是他們各自的血脈延續，已經有了保證！
這時候……王戰天沒有想過更多地送走他們王家的子弟和至親，想到的，居然是他們這些曾經身為叛將或者「外人」的骨肉……
想到這裡，兩人沉沉抱拳，單膝跪地！
「末將習風，拜謝州將大人！」
「石頭，拜謝王將軍！」
聞言，王戰天僅僅是微微點頭，雙目繼續開始了尋找：「柳月兒，楊洋，楊穎，孫吉，孫祥……」
這些名字，王戰天本不該熟悉才對，甚至於在場的很多其他人，都不會知曉這些名字到底是誰誰的名字。
但是等到王戰天將足足三十幾個名字一口氣全部念了出來，在老爺子的眼睛裡，也就有了一種解脫：「步雲鐵血騎，當年老夫頑固愚昧，錯怪了你們……現在，老夫希望能夠為你們留下一些你們的血脈，就算是當做老夫對當年之錯的補償吧！」
原來，柳月兒不是別人，正是王羽的貼身侍女月兒，也是步雲鐵血騎柳常山的女兒……
至於其他少年男女，也正是步雲鐵血騎其他將士們尚且年少的骨肉！
此刻才聽到了這一串的名字，雖然柳常山等人不在這裡，但是獨臂漢子趙叔叔早已感激得淚流滿面：將軍沒有忘記我們，沒有忘記我們，甚至於將軍為了我們的後人，已經將五十個活下去的機會，給了我們三十幾個……
想到這裡，只見這獨臂的漢子，曾經出生入死無數次也從未折腰的漢子，竟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雙膝跪地，沉沉三拜：「多謝將軍，我等誓死追隨將軍，縱然魂飛魄散，絕不皺眉！」
話語落，不等王戰天說點什麼，只見他猛地站起，已然揮舞長劍向著城垛方向衝出：「步雲州榮耀，王將軍榮耀！」
轟隆隆……
與此同時，城垛方向再次傳來了一聲巨響，正是又有一道護城結界，已然在無數破空火錘的攻擊下，崩潰！
……
一天時間即將過去，夜幕將至之前，最後一絲殘陽的餘暉被天際上的黑暗吞噬。
血腥味越來越濃重了，臨滄城外，屍積如山，血流成河。
「死……」
再次揮舞手裡的長劍，筋疲力盡的黃猛又斬殺了一名烽火州的小將領，同時也因為自己的傷勢過重，險些直接栽倒在地。
所幸，一隻手臂及時地扶住了他。
感覺到了這隻手臂上的力量，其實已經失去了一條腿的黃猛四人滿臉是血，還是回頭露出了爽朗笑容：「哈哈哈……大哥，我們又戰在一起了！」
原來，此刻扶住了黃猛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戰天。
等到黃猛真正看清楚了王戰天此時的模樣，他也是大吃一驚：「大哥，你的手……」
「呼……被野狼咬斷了！」微笑回答著，王戰天看了看自己空空蕩蕩的左臂——他的手臂，也已經在慘戰當中失去了。
「哈哈哈……大哥，你失去了一臂，我失去了一條腿，這樣，我們倒是更加像親兄弟了！」
「哈哈哈，是啊，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你我這兩把老骨頭，終於是要埋葬在一起的！」
什麼是兄弟？
這就是！
未必同生，卻能夠爽朗地大笑著，相互扶持著，同時去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
面對著前方越來越多的大軍，兩位老爺子看到了習風等人不斷地倒下，看到了步雲鐵血騎不斷地衝殺著，人數越來越少，也看到了拓跋無極的猙獰狂笑，以及火熾鐵軍的瘋狂戮殺。
「孩子們呢？」
「王凡、筱以及破星這些小子真是麻煩，若不是老夫捆綁了他們，他們是不會離開了！」
「離開了就好……」
「是啊……他們就是我們的希望，是我們步雲州報仇雪恨的種子！」
一人一句地簡單說著，王戰天的腦海裡想到了一個白衫的身影：羽兒啊，記住這一切血海深仇吧！
「走，為了尊嚴而戰！」
「為了尊嚴而戰！」
緊接著，只見雙腿齊全的王戰天以獨臂猛地拉住了黃猛，緊接著兩人身上同時爆出了即將自爆的璀璨光芒，齊齊帶著爽朗的大笑，向著烽火州那密集得如同蝗蟲一般的大軍衝出。
「步雲州榮耀……」
……
「快啊……快啊……」
與此同時，遠在數千里外的崇山峻嶺當中，一個閃電般的影子還在瘋狂地向前衝來。
他不是別人，正是王羽。
在他和上官宏等人返回到了北部十三州時，卻才震驚地發現傳送陣居然無法直接返回步雲州臨滄城了。
如此一來，王羽知道了要麼是臨滄城已經淪陷，要麼是爺爺他們當心自己回去之後會身陷絕境而故意毀掉了臨滄城內的傳送陣……
如此，王羽只能現在了通過傳送陣返回到了黑水城內，稍稍打聽了些許情況之後，他隨即瘋狂地從這裡向著臨滄城衝出。
「爺爺，等我，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