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朱老九 文 / 桃子賣沒了
六個跟班中,其中有兩個人的身上背著斜挎皮包,皮包不大,但也不小,張揚心裡隱隱的有些提防,因為他知道一般的普通混混大都藏著刀子匕首之類的凶器,更何況朱老九身邊的這幾個打手?
至於其它幾個沒背包的跟班,也都是穿著長袖夾克,一臉桀傲不遜的掃視著張揚與樊剛。
「唉呀呀,來晚了,來晚了,抱歉,抱歉……」朱老九倒是個人物,進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抱歉,緊接著熱情的伸出雙手握向了樊剛,道:「想必你們就是剛哥?揚哥?」朱老九既然把他二人找來談判,當然對他們的一切瞭如指掌,當然,也僅限於表面的。
「不敢,不敢,久違九爺您的人,但還沒有見過尊容,今日到是我兄弟二人修來的福分。」樊剛表面不動聲色,一臉的恭維道。
張揚沒有說話,裝作沒有見過多大世面的平頭百姓,也跟著笑了起來。
朱老九打招呼的對著張揚點了點頭後,招呼一聲道:「來來,快請坐,你們也都過來坐。」,六個跟班待朱老九與張揚三人坐下後,也都分別坐了下去,只不過他們的選擇的坐位很是講究,其中那兩個背包的,一個坐在朱老九的身邊,一個坐在了張揚的身邊,另外一個身材比較壯的坐在了樊剛的身邊。
這時,四個穿著旗袍的高挑服務員,由經理帶著走了進來,那經理顯然認識朱老九,所以滿臉堆笑的走到朱老九的身邊道:「九爺,老規距嗎?」
「別。」朱老九一副笑面虎的模樣,不論從哪裡看,他都不像震攝一方的道上大哥,他搖了搖頭道:「今天雖然是我做東,但這兩位可是貴客,口味得聽貴客的。」
那經理微微一詫,這倆哥們什麼人那,能讓朱老九如此尊重?
「九爺,您寒磣我們兄弟不是?我們客隨主便,當然聽您的,沒挑兒!」樊剛繼續笑著說道。
「啊,沒挑兒啊?那成,我就做主了。」顯然他朱老九剛才不是真心的謙讓,只不過是表面功夫罷了。
「老規距,就是鐵獅子頭要四份,下單子去吧。」朱老九擺了擺手道。
「好,馬上。」經理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了四個高挑服務員在伺候。
「你們也都出去吧,沒有叫你們,就別進來。」朱老九又把服務員趕了出去。
這時,桌子上已經被剛才進來的服務員上了甜點和水果,還有茶水,六個小跟班也不說話,更是沒有客氣,不論是甜點還是水果,上來後就用著抓著吃了起來,反正他們小混混一個,也從來不講究什麼禮不禮節的。
朱老九並沒有開門見山的直接提出心中的要求,而是抽出兩根煙,分別扔給張揚與樊剛道:「最近生意怎麼樣?」
「還行,還不是有您九哥在這一片罩著?所以咱們那裡生意挺不錯,東子他們經常提起您……」
東子就是樊剛認識的流氓,也是他朱老九的編外手下,平時根本不能接近朱老九,只是偶爾聚會時,或者有大事發生時,他們才會被朱老九招集起來,但卻都歸朱老九管著。
「哦,小東啊,我也挺長時間沒見到他了,那小子不錯。」朱老九笑了笑,繼續說道:「做生意就怕有麻煩,既然兩位老弟的買賣沒有麻煩,我也就放心了,和氣生財嘛。」
「那是,那是……」樊剛繼續賠著笑容,張揚也是保持著微笑,不時的點頭。
「揚哥呢?我聽說你只幹了一年多點,就把那買賣做得成了規模,年輕人不錯啊,有頭腦,有幹勁。」朱老九並沒把這張揚放在眼裡,他從側面打聽了一下張揚的背景,發現也只不過是一個外地的鄉吧佬,至於底細他沒查到,不過他到是查到一些,張揚經常去酒吧泡馬子的痕跡。
「貪圖女色者,沒多大成就,沒啥真能耐!」這是朱老九給這個年輕人下的定義,當然,今天一見之下,也印證了他心中的想法,雖然這年輕人體格不錯,但似乎沒見過多大場面,見到自已竟然連話都不敢說。
「九爺說笑了,收破爛不用頭腦的,會加減乘除,會看『電子稱』就行了……」張揚笑了笑回答道。
「哈哈,年輕人謙虛。」朱老九指著張揚哈哈大笑道。
「對了,我聽說收廢品這一行是個不會虧本的買賣,不知這是真假?」朱老九終於繞到了正題上,神色也變得謹慎起來。
「這……」樊剛看了張揚一眼後,苦笑一聲道:「小打小鬧而已,我們說好聽一點就是做小買賣的,說不好聽的,就是一收破爛的,但收破爛這一行當然也有風險。」
「哦?什麼風險?說來聽聽。」朱老九饒有興趣的問道。
樊剛點了點頭:「就拿前年來說吧,廢鐵的價格最高的一段時間飆升到一塊七毛多,那時候使一些壓貨的賣家狠狠的賺了一筆,但沒過一年,鐵的價格迅速回落,本來以為還會繼續上升的賣家們,一下子全把底子賠了進去,就連我去年都賠了三十多個兒(三十多個兒,就是三十多萬的意思。)!」
「哦?還有這事?這我倒沒聽說。」朱老九顯然也是對這廢品收購一行,剛剛瞭解不久,而樊剛說的也是實話,前兩年廢鐵的價格確實浮動很大。
「唉。」樊剛趁熱打鐵,想把朱老九心中那團熱火澆滅下去,所以歎息一聲繼續說道:「天底下做買賣有賺就有賠,如果說真有不賠的買賣,那也只有那些拉著推車,半夜三更去翻垃圾箱的那些撿破爛的。」
「嗯,這倒是實話。」朱老九贊同的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那經理敲門後又帶著四個服務員又走了進來,每個服務員的手中都端著熱氣騰騰的美味佳餚。
「終於來了。」朱老九搓了搓手,一一介紹道:「那是鐵獅子頭,咱中海灘一絕,那是清蒸蜜汁豬手,裡面的配料就達到三十多種,還有那個是吉祥三寶,羊寶,驢寶和狗寶,咱男人大補的玩意兒……」朱老九對菜品很熟悉,竟然幫著服務員把菜品介紹完畢。
「精裝五糧液,先來九瓶吧。」
這朱老九一下子就要了九瓶精裝五糧液,顯然是按人頭分配的。
這一次,那些小跟班沒有搶先動筷子,畢竟他朱老九是正主,他們小打小鬧還行,到了正題,小跟班們當然得看他朱老九的眼色行事。
酒上來由服務員分別倒滿後,朱老九就舉起了杯,灑脫一笑道:「我這人不會說什麼,早就有想法請兩位老弟過來敘舊,今天終於有機會了,咱們先走一個,如何?」
「我先干。」朱老九不由分說,一杯二兩半的五糧液直接被他倒了進去。
其它人有樣學樣,同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幹掉了杯裡的酒。
張揚其實一直在注意這些酒上的印跡呢,像朱老九這種人,他以前接觸的最多,也知道這種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萬一在酒裡動手腳也未償不可,只不過那幾瓶五糧液卻是當著他的面開封的,所以他也就放下了心,與樊剛對了一下眼神後,同樣干了進去。
「爽快。」看著張揚和樊剛把酒喝完後,朱老九拍了拍巴掌,對著幾個服務員再次揮手道:「你們出去吧,沒叫你們可不許進來了啊,就算裡面桌子被咱們兄弟掀翻,你們也不能進,知道不?」
「知道了,九爺。」服務員也知道他朱老九是什麼樣的人物,所以戰戰兢兢的躬身而退。
朱老九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一方面是向服務員傳達絕不許進入,另外一方面也是在警告張揚和樊剛。
雖然喝了一杯酒,但朱老九依舊沒有動筷子,他望了望滿桌了菜品後,歎息一聲道:「實話不瞞兩位老弟,今天把你們叫來,是我朱老九有求於你們那。」
終於到了開門見山的地步,甚至他朱老九的意思很明顯,話不說清楚,連菜都不讓你們吃。
「九爺哪裡話,我們兄弟二人何德何能?您千萬別這麼說。」樊剛小心奕奕的回答一聲道。
「嗯,事情是這樣的,你們先聽我說完。」朱老九演戲的功夫很不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想必兩位兄弟也知道我朱老九是什麼人,我這人沒啥毛病,就是好色,而且最喜歡吃窩邊草。這不,前不久,我把我三小姨子的給上了,三小姨子沒工作,上了她之後,小妮子整天嚷嚷要找事業干,而我又不放心把夜總會那些亂地方交給她打理,所以暗暗一琢磨,還不如讓她也去做買賣,而且還是非常難做又髒又累的買賣—收破爛,反正我投錢,如果她干幾天賺髒不願意幹的話,那也就怨不到我了。」
朱老九說到這裡的時候,獨自啄飲了一小口後,繼續說道:「所以我就想起了你們兩個,我投資入你們的股,讓她加入你們,然後你們就陪著她瘋幾天,等她瘋膩了,嫌髒嫌累了,我再撤股。兩位老弟可千萬要幫哥哥,要不然我那小姨子能墨跡死我。」
朱老九的這一翻話,可畏面面具到,既打出了肯求幫助的牌,又打出了並不是真正想入股的牌,反正是臨時客串的意思。
說完後,朱老九就看向了張揚與樊剛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