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43章 如果可以，我永遠陪你 文 / 木易佳
狹小的木房中氣氛格外詭異，悶聲哭泣的葉靈兒，滿臉傷感、滿臉死寂的巫宇乾，以及那漂浮在空中不知所措的造化鼎器靈林茉。
「為什麼！」
巫宇乾心底一次次無聲的吶喊，整顆心都有著要爆炸的趨勢。
縱使受到九天之雷的懲罰，巫宇乾也未怕過，縱使引動無數七彩神雷入體，巫宇乾依舊毫不在乎。
因為，心中一直存在一個信念，一個人。一個愛忽悠的老頭，一個什麼都會的老頭，一個最關心他的爺爺。
蕭生陪伴巫宇乾的歲月雖沒有葉靈兒長，但他的地位卻是不一樣的。
蕭生引導巫宇乾踏入修煉之門，蕭生陪伴巫宇乾度過人生最痛苦的時光。
巫家的滅亡以及與木蕭蕭由愛到恨的糾葛，都刺痛巫宇乾的心。
如果不是因為還有蕭生的存在，巫宇乾說不定早就死亡。
亦師亦友，亦是最親之人，蕭生在巫宇乾心中的地位甚至還要凌駕於巫家之上。
巫家雖最後忍痛趕出巫宇乾，但卻從未陪伴巫宇乾成長。
是的，那是因為巫家已經滅亡了，是巫家為延續血脈趕走巫宇乾。
可巫宇乾對巫家有的，可能只是心底的愧疚，也許還有心底最深處的溫情。
「爺爺。」
巫宇乾緊閉雙眼，任由晶瑩的淚珠從其灰白的臉頰流露。
無助，著實無助，無奈，甚是無奈。
一想到再也見不到那個愛忽悠人的老者，巫宇乾就感覺自己以後的道路不知怎麼走。
對未來的迷茫，對現實的憎恨，對逝去者的懷念。
「我造化鼎器靈蕭生發誓，如果剛才那血光真實巫家血脈的話，那麼我就死無葬生之地，靈魂永久消散。」
萬宗擂台時，當日巫宇乾看到血光，感覺到心悸，最後逼迫蕭生發下毒誓。
「都是我，都是我害了蕭生爺爺。」巫宇乾的心更加痛了，甚至比中了天妖玉液毒都要來的疼痛。
「夫君。」
哭泣了一會兒的葉靈兒駭然見到巫宇乾緊閉的雙眼中流出了兩行血淚，而其身體亦是大幅度的顫抖。
一種難以表達的悲傷湧進葉靈兒的心窩，甚至比巫宇乾怒吼她都要來的猛烈。
「夫君。」葉靈兒猛的把巫宇乾的腦袋抱在了懷中，發揮女性獨有的光輝，玉手緩緩撫摸他的頭。
「夫君，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和靈兒說，靈兒雖無用，但起碼能與你一同分享。」葉靈兒眼中的淚水緩緩落下，順著巫宇乾灰白的頭髮，掉落在地面。
「嘀嗒！」
晶瑩的淚水砸在地面，瞬間四分五裂。
猶如巫宇乾的心臟一般，支離破碎。
「夫君，在靈兒看來，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你也是靈兒以及巫靈等人的天，你是那麼的強，那麼的高高在上。」葉靈兒溫柔的手撫摸巫宇乾的長髮，溫和的聲音也緩緩流進巫宇乾支離破碎的心中。
「靈兒，我沒用，我不配做你們的天，我只是無能之輩，甚至是我自己害死了蕭生爺爺。」巫宇乾緊緊的抱住葉靈兒的雙腿，猶如小孩子一般，放聲大哭。
而已經成為造化鼎器靈，且失去記憶的林茉確是滿臉疑惑，望著那放聲大哭的巫宇乾，心中有些不解，柳眉微皺，玉手輕仰，一束藍色的光華籠罩這狹小的房子。
房外，滿臉擔憂的巫靈一愣，望著變得寂靜的木房，心中滿是不解。
「父親，母親到底怎麼了？一直相敬如賓，今天為何父親會發出那樣的怒吼？」
巫靈搖搖頭，看著寂靜的木房低歎一聲，也許母親說的是真的，父親修煉之上有什麼事吧。
踟躇片刻，巫靈還是不放心，靠在木房邊緣，靜靜的等待。
房中，卻早已發出痛苦無助的哭泣聲，巫宇乾淒厲的哭喊，使聞者流淚，聽者傷心。
「夫君。」葉靈兒更是心痛，用力的抱緊巫宇乾的頭，撫摸他顫抖的身體。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樣的困難？居然如此哭泣？誰是他口中的蕭生爺爺？」葉靈兒的心亦是如刀在割。
蕭生爺爺究竟如何？居然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男子如此傷心。
「唉。」葉靈兒輕歎一聲，慢慢蹲下，把巫宇乾抱在懷中，說道，「夫君，能和靈兒說說蕭生爺爺的事情麼？」
巫宇乾的身體明顯顫抖許多，慢慢止住哭泣，感受溫暖的懷抱，聲音緩緩傳出：「十六歲那年，我那邪惡的師傅死去，讓我得到了造化鼎。」
巫宇乾伸手一召，小小的造化鼎帶著獨特的波動懸浮在其頭頂。
葉靈兒看著頭頂的造化鼎，又看著不遠處的器靈——林茉，心中更是不解。
「而正是因為造化鼎，改變了我的一生。」巫宇乾慢慢的傾訴著。
「而蕭生爺爺卻是改變我一生的引導者，我待他如親爺爺，他亦待我如親孫子，他雖然只是造化鼎的器靈，但是感情卻是真真切切的。」
「啊？」葉靈兒又瞟了一眼林茉，可她現在是造化鼎的器靈啊。
巫宇乾不管葉靈兒如何想，依舊傷心的說著關於蕭生的一切。
愛玩，愛鬧，卻什麼都懂。他是那麼的寵愛巫宇乾。
明明心中感應萬宗擂台會有意想不到的後果。
但是，為了巫宇乾，他也沒過多的阻止。
雖然他明知道當初閃現的血光是巫族精血，但寧願自己對天道發誓，也不願巫宇乾冒險。
末了，蕭生更是大義，燃燒自己的靈魂，協助巫宇乾大戰四方，威懾所有在各大門派有著超然地位的強者。
還是他，在血戰之後，擔憂巫宇乾，心中縱使有萬千遺言，也只是交代巫宇乾要好好的活著。
巫宇乾的聲音很蒼涼，他與蕭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深深的刻畫在心底，永遠不會遺忘。
「嗚嗚。」葉靈兒聽著聽著，哭泣聲也隨之大了起來。
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器靈，為了巫宇乾甘願奉獻靈魂。
要知道，只要不是以本命精血不斷祭煉的法寶，縱使主人身亡，他也只會受到輕微的創傷。
而蕭生對於巫宇乾，明顯超越了器靈與主人的關係。
最開始的時候，巫宇乾只是先天高手而已，對於造化鼎，並未祭煉，以蕭生的強大，完全可以脫離巫宇乾的掌控。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甘願自己灰飛煙滅，也要巫宇乾好好活著。
也許，只有偉大，才能形容蕭生所付出的一切吧。
而更讓葉靈兒心痛的是，巫宇乾居然經歷過這麼多痛苦。
巫家滅亡，情人變仇人，白雲宗的利用，世人的仇視。
幾乎世界上所有倒霉傷心的事情都被他遇到了。
這個男人，居然與天下為敵，葉靈兒並未自豪，只有哀傷，她能感覺到巫宇乾的無奈。
她能感覺巫宇乾的不被理解，她知道，巫宇乾心中渴望所有人的認同，渴望各種情。
到最後，巫宇乾不得不遠走他鄉，與自己過著平靜的生活。
葉靈兒心中亦是感謝上天，讓她遇到這個男人，這個一生都無法捨棄的男人。
巫宇乾慢慢的從悲哀、失望中走了出來，把心中的一切說出之後，輕鬆許多。
「靈兒，如果你也嫌棄我是巫，我可以立刻消失，把你的記憶也帶走。」巫宇乾深深的呼出一口濁氣。
「不。」葉靈兒用力的抱緊巫宇乾，生怕下一秒，就再也見不到心中最愛的男子。
「靈兒，世人皆因我是巫，從而仇視我，你跟著我，以後同樣會被仇視。」巫宇乾自嘲的笑著。
「不，縱使與你一同和天下為敵，我亦不怕。」葉靈兒腦袋別了過來，與巫宇乾四目相對，堅定的說道，「如果可以，我永遠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