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桃花錯緣 【第一百一十四章 】心魔失魂散 文 / 雙魚太極
眼前這場撕殺,各自都佔不了多少便宜。
茂密一處陰暗的林中,鮮紅的血如一條小溪般緩緩流淌,將紅色的花綠色葉染了色般……
陵川餘光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具屍體,轉頭望著在旁飲著酒一臉愜意看著眼前血腥場景的上司,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呀,這等刀光劍影,血染當場的地兒他還能不動聲色把酒飲的歡?而且自家結拜妹妹被人當著面給虜走了也面不改色,他實乃佩服也。
「我的將軍大人,怎麼樣?即然不想再多的人來攪局,要不要我們也下去湊回熱鬧?」他記得好些年前也是這麼干看著沒動過手,所以他想呀,總不能總幹這些偷雞摸狗見不光的事吧。
看著鳳凰凌宇的陵川定定的看著他,靜待他的反應。
一襲藍屏錦袍的他,銀泊面具下那雙鳳眸眼角微微上揚,不緊不慢飲了一口酒後,道:「我這妹妹艷福不淺呀。」
「喂,有你這樣當兄長嘛,平素裡我看你把這義妹捧的天上有地上沒的,怎麼今日改了性子撒手不管了,唉,我問話,你別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好嗎?」來到天朝不是耍失蹤就有其他事要辦,要不只會巴拉巴拉泡在酒缸裡。他不是說要去找冶眼疾的靈藥麼,怎麼這回上心的關心起大周與天朝暗中較勁這檔子事來了?
這對即是將軍亦是丞相的鳳凰大人用這種口氣好嗎?跟在他身旁觀察下面動靜的其他人面面相覷,心裡替他們的鋪佐大人汗顏。
只見鳳凰凌宇面色一凜一改方才愜意,道:「現在這等局面,鋪佐大人有何高見?這龍湛心塞的看著心愛之人被旁人劫了去,一時半會應該沒心思再擾我等大梁邊鏡,至於大周嘛,媜兒一心想要報家仇,依方才本丞相觀察,這慕容雪可不是一時被媜兒迷了心志,想來已傾慕媜許久,應該也不會受什麼苦。」他鳳眸略瞇,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接著道:「這天朝焰王也不是好惹的主,看來情報也不能為實,還需對他多加查探,看能不能進行拉攏利用。」
經他這麼一說,在旁的陵川面露詫異。朝堂不都說當今丞相無心理朝政麼,不是說只管遊山玩水對聖上的指意不於理會麼,對上次天朝來犯,他做為將軍不知所蹤,朝臣上奏彈劾說他一無事處麼?
現下這等思維心思縝密的丞相,若是讓那些只會紙上淡兵大放厥詞的朝臣看了,還會說他是只米蟲光享奉祿的廢物麼?
一聲鋪佐,雖倆人交好多年,但他知眼前的他也有不容侵犯的禁地。陵川拱手道:「那大人想如何瓦解天朝國內部,例如,龍焰與龍湛……」
鳳凰凌宇抿了抿嘴,抬手輕輕敲了敲銀泊面具,道:「要人。」
「要人?」陵川疑惑的望著他。
「對呀,我做兄長的不見了妹妹,不該去焰王府要人麼?」他嘴角微揚,沖陵川眨了眨眼一臉頑皮,宛如方才一臉肅穆冰冷的不是他般。
他家丞相這般調皮的模樣,他們定不少見,可每一次他們都毫無免疫的看著花癡,目光全全落在了鳳凰凌宇身上。
他將手中的酒杯拋給陵川,衝他們揚了揚袍,瀟灑轉身邁步離開。
他們面面相覷後,收起手中的長劍跟了過去。
望著離去的身影,木訥地在原處的陵川傻巴的望著手中的酒壺酒杯,心理想:這人是帶著一大票手下來看風景的嗎?看著自家義妹落難,還厚臉皮的故作不知要去焰王府要人,是他這丞相大人該做的事麼?
那空曠血染的土地,此時的城隍廟早已被這突如一場撕殺破壞的不成樣子。
殺了龍焰屬下報信之人,又不下令殺龍湛與那大周太子,看著他們互相撕殺也就罷了,還眼睜睜的看著義妹被大周虜去,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呀?
即然是來看風景的,皇帝不急急死太監,見他這般胸有成竹,他便不浪費這等美酒了,自斟自飲跟上腳步。
焰王府內
他那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坐在窗台案前看著書籍一襲黃袍的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一陣微風來,金玉冠帶隨風輕舞,背後被吹亂的秀髮有的還頑皮的撫上了他的臉頰。
他優雅抬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了一下鬢髮。
此時,一個身影悄無生息的跪在了他案前。
「焰王……」跪地面色如土的子醉怯怯喚了聲。
「嗯。」方才心情還大好的龍焰,此時面如冰霜。
子醉頭都不敢抬,腦子裡在深思著怎樣將城隍廟之事稟告主子時,「此次如若不能殺了龍湛,而你們又暴露了,那也不能怪本王無情。」罷冷的話,硬生生的讓跪在地面上的子醉頭腦發麻。
「屬下們以死效忠焰王,此次行動本來萬無一失,只是……只是……」
「嗯?」看著書籍一臉沉靜的龍焰微微抬頭,將書籍放置一旁,邊泡茶水邊問道:「本王一向相信你的能耐,若是其中突發情況,本王也相信你能將事情辦的妥貼。」
子醉汗顏,吞了一記口水,道:「屬下本想趁大周與湛王撕殺中取巧殺了湛王,可是屬下發現……發現……」
「你知,本王一向不喜囉嗦。」
話才剛落下,子醉不知哪來的勇氣雙眼一閉大聲回道:「鳳姑娘在撕殺中被大周虜走了。」
什,什麼?他腦子突然短路了般呆愣住了,端在掌心中的茶水『登』的一聲落在了案上,瞬時桌案上一片狼籍,水漬斑斑。
「你,你說什麼!」他稍然起身,方才波瀾不驚的臉色此時大驚失色。
「屬下不知鳳姑娘為何會出現,而且還中了大周的陷阱,中了七花毒。」
「中了毒?!」他的聲量徒然增加幾分。
「屬下將解藥已餵食給鳳姑娘,可是鳳姑娘中毒太深,加之……」
「還有什麼?!」一向沉穩的他竟然有些按奈不住,蹙眉之際側身躍過桌案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盡量控制要殺人的衝動,怒視著他冷冷道:「子醉,你雖是本王的貼身侍衛,但本王也不缺你一個效力。」
「屬下屬下差人回來通報焰王,可總得不到王爺的回信,屬下便按計劃行事殺了湛王后再將鳳姑娘帶回,可是鳳姑娘傷的太重,大周那邊人馬強壯,湛王也做了諸多方排,要殺湛王救鳳姑娘,屬下力不從心,此次行動失敗屬下罪該萬死。」說著,不敢對視那雙嗜血狂怒的雙眸。
「你派了人捎口信給本王?本王為何不知?」龍焰一把放開他,蹙緊的眉宇似上了一道鎖般。
子醉一臉詫異,望著一身戾氣的主子,道:「屬下的確派了手下前來給焰王捎口信,懇請焰王加派人手前來助屬下一臂之力,屬下怎敢推脫責任。」
此時的龍焰一臉沉思,方才怒火中燒的雙眸中看不出一絲波瀾,面無表情低眉望著案前的一盆小海棠,讓人猜不透此時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子醉見主子不為他沒把事辦成而發脾氣,而一聽鳳姑娘被虜而大發雷霆,心想著是不是主子在為鳳姑娘擔心?這鳳姑娘在打鬥雖中了七花毒,但武功並不弱,還有就是貌似她和大周人認識,那人好像喚她為『媜兒』?看大周人這般關切之意,似乎也是出乎意料,到底這鳳姑娘是何許人?身份又是什麼?
跪在地的子醉本想將心中對童媜的疑慮上報……
有人!
他當下一揚袖,子醉便不見了蹤影。
「咳咳……」他故作咳嗽,盡顯疲態緩緩坐回案前,抬眸便見李管家面色凝重的邁了進來,畢恭畢敬道:「王爺,老奴大老遠就看到湛王在焰王府叫罵,一向衣冠楚楚的湛王今日不知是怎麼了,一身血漬瘋癲的模樣到處亂闖,老奴差人攔都攔不住啊。」
「本王這二弟就是爆脾氣,他若是想進來,任憑你們想攔也攔不住的,咳咳……」濃密的睫毛下,那層厚厚的陰影病態盡露。
「王爺身子受了寒本要靜養,昨天湛王還出言對王爺不敬,今日湛王怒勢沖沖……」滿臉皺紋的李管家一臉愁容,話說的十分小心。
「他還想把本王怎麼著了不成。」龍焰邊說邊收拾著方才一遍狼籍的桌案,言語中看不出他此時的想法。
「這……」李管家無言以對,上前一步,道:「這等下人做的事,還是讓老奴來吧。」還沒等他抬袖去拭桌面,只聽『匡啷』一聲,有人一腳踹開了門。
一襲血染白袍的龍湛上前一把揪住犯懵李管家的衣襟,喝道:「好你個狗奴材,本王出門前是怎麼交代的,哈,現下湛王妃在哪?在哪?!」
李管家從未見過這等要吃人的面相,隨際一個不穩就癱軟在地,連連回道:「鳳姑娘,鳳姑娘就是在西廂房的嗎?」
「你還敢糊弄本王,西廂房哪有人影?!」說著,又將兇惡怒氣的臉拉近他三分。
李管家哪裡知道鳳姑娘也就是童媜被大周虜了,他更加不知道眼前的湛王此時失了心腦子裡還在混沌狀態。
「鳳九鳳九,對,湛王妃也許在賞著荷花……」墨發有些凌亂面容憔悴的龍湛呢喃了一聲,抓緊李管家衣襟的手鬆了松,臉色發青的李管家見此退了退,突然龍湛抽出劍對上龍焰的眉心,冷冷道:「媜兒是本王的,誰都別想從本王身邊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