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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卷 桃花錯緣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溫暖的懷抱 文 / 雙魚太極

    「現在這等情況,我就是累贅!」話音剛落,她扯下披風,動作極快的抬手握住他手中的馬韁一拉,瞬時黑馬一驚前蹄一躍,倆人差點從馬背上跌落。

    「幁兒!」慕容雪見她就要躍下馬,忙拽住她急切道:「你要做什麼?!」

    「我善後。」邊說邊忍著滿身刺痛翻身下馬。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望著馬背上風姿卓然的慕容雪,目光如炬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她不鹹不淡道:「你身上帶有天朝密箋,那是你榮登皇位的保障,若是被擒住,你甘心讓你那個荒淫無度昏庸無道的弟弟來撐掌大周,讓大周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

    三國鼎力勢力相當,現下大周國內亂,其他兩國還不落井下石?

    黑馬在原地似通人性不耐煩般跺著步子,馬背上的他看了身後一眼,轉頭滿臉焦灼的望向她。

    對他,她已無話可說,大腿處傳來的冰錐般的刺痛感讓她不禁皺了下眉,見他持固又要將自己拉上馬,手握銀針的手猛的刺向馬背。

    黑馬大驚,撒開四蹄狂奔。

    「媜……」他大呼,受驚的馬兒似發了狂般在雨中狂奔,任由他怎麼拉馬韁都停不下來。

    雨打在早已全身濕透的他身上,卻如千萬把利箭般將他射的千瘡百孔,抬手摀住胸襟,密箋靜靜的躺在哪裡,他腦子裡全是她那張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的容顏……

    望著遠去的背影,方才堅毅的小臉此時虛弱的不成樣子,十指再怎麼緊攥都無法止住骨子那痛徹心扉的刺痛感,全身血脈似結成了冰粒般,連移動一小步都變的奢侈艱難。

    垂眸望了大腿一眼,一身黑衣的她面無表情微微抬頭望著從天而降的雨珠,輕闔雙眸靜靜寧聽著由遠而近的馬蹄聲……

    他說,東芝夏草陰寒容易犯困,起初時偶爾有絲寒意,到了初期全身寒顫體內似有被針扎的痛覺,後期全身發顫血脈凍結四肢開始僵硬,若是……若是……

    她倒要看看周國的東芝夏草是怎般的陰寒毒性!只見她慢慢運著內力,凍僵的手指動了動。

    馬蹄聲!她警覺的望向彎道處,雨中一抹白影慢慢變的清晰,她瞧見白馬背上一襲白袍的他拉滿弓弦,箭心直指這處。

    是想一箭射殺她嗎?

    童媜手上的銀針在雨中泛著寒光,運用內力與東芝夏草的毒性抗衡,她吃力全身打顫的嬌小身軀似被一陣微風吹過便會淒涼倒下般,讓人看著滿滿心疼。

    『千里』背上面色冷俊蒼白的龍湛輕咳了兩聲,拉弓的十指微微發麻,他只覺得此時全身發燙雙眼有絲朦朧,馬放肆奔跑著,他瞧見不遠處雨幕中有一抹黑影立在前方,頓時立即將弦繃緊。

    全身濕透嬌小的身軀,灰蒙的雙眸定定的望著越來越近的身影,她吃力的挪了挪步子微微側身,五指將扎入掌心三分的銀針拔出握在指間……

    奔跑的馬兒在雨中似跑的歡快,以更快的速度拉近倆人的距離。雨中的身影,雨中的身影那般熟悉,馬背的龍湛略瞇了瞇雙眸。

    這身影怎這般熟悉,莫非……

    腦子裡才想到,便有一枚銀針飛快穿透雨幕直逼他而來。

    也不知是這雨水沖刷了殺氣還是生病的他變的遲鈍,明晃晃的銀針在離他三步之內時,他拉緊弦的指間一鬆本能的拿鳳羽弓抵擋,可對準目標離弦的箭急速朝她射來。

    『叮』銀針打在鳳羽弓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彈劃過他的臉頰,一絲血液顯現在他透明蒼白的臉上。

    咻——『噌』箭迸入肉軀的聲音。

    銀針?銀針!望著鳳羽弓上那凹下去的裂痕,有如狠狠有根刺紮在他心口上般,心中的醋意恨意一浪一浪拍打著他的心壁,疼的讓他難已呼吸臉色慘白。

    當真,是想要他的命的嗎?!媜兒……

    垂眸冷冷望了手臂上的羽箭一眼,疼嗎?她心底莫明的感到可笑,現在被陰寒之氣侵蝕全身的她已感覺不到痛了,可是為什麼心底莫明的泛起酸楚。

    由遠而近的馬蹄聲,她腕間的三尺白綾已落入掌中,灰蒙冰冷的眸中靜靜望著二十米外奔來的身影……

    齊腰的墨發濕嗒嗒的依在他寬闊的背項,垂在他肩處兩縷髮絲在風雨中凌亂的不成樣子……

    當龍湛看到屹立在雨中的嬌小身軀時,冰冷的鷹眸徒然緊縮,一枚銀針再一次襲來,策馬奔馳的他立即拉馬側身,寒光閃閃的銀針直直從他臉門處劃過。

    『嘶——」千里被一拉長嘶一聲,飛馳的速度有所解慢,它慣性的前向奔跑,可立在它不足五米處的童媜硬沒有躲閃之意,直直的望著它朝自己奔來,龍湛面色大驚,拉緊馬韁的手攥的發白。

    就當千里要撞上童媜時,她突然將手中的白綾抽出挽上它的脖頸借勢一躍而上坐在了龍湛身後,銀針立馬抵上了他白皙的脖頸。

    四目相對,誰也沒說話。

    千里小跑幾步終於停了下來,攥緊馬韁的手鬆了松,他的心卻被什麼勒緊了般,難已呼吸。

    低眸望著被她做為武器緊攥的三尺白綾,她為了慕容雪竟然已身犯險來阻止他前行,他心中怒火中燒,醋意橫生。

    此時的雨水見小,天色卻慢慢下沉,遠處的景色侵蝕在黑暗中。

    望著冷俊容顏上那絲被雨水沖刷一次次顯現的血色良久,她攥緊的白綾不覺鬆了鬆,抵住他喉間的銀針頓了頓……

    一臉陰戾一襲白袍的他見她有所遲疑,突然抬手鉗制住抵在喉間握有銀針的手,一使力,只聽『卡嚓』脫臼的聲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側身穩住重心一把將身後的她攬在身前,掐住她的脖頸。

    灰蒙的雙眸,面無表情平靜的望著身前一襲白袍眉間憤怒不已的他……

    沒有憤怒沒有恨意沒有一絲痛覺,她這是什麼表情……

    一想到她與慕容雪在雨中相依相偎的情景,他心中的醋意恨意讓掐住她頸處的力道不覺加了幾分……

    「你敢阻擋本王,你可知犯了什麼罪?!」

    「那廝值的你這般嗎?哈!!」

    「童媜,你敢背叛本王!!」

    你反抗呀,你不會很會打很會耍手段的嗎,為何不反抗……他手間愈加用力,指骨分明,青筋森森……

    凝視著她灰蒙的雙眸中,他看到了死寂般的可怕安寧。他突然驚覺她身體的溫度是那般的冰寒,指腹間似被什麼蟄了般猛的收回手,定定的望著面色僵硬檀口微開哈出薄薄寒氣的蒼白容顏。

    突然,方纔她死寂的臉色突然雙眸翻白,一口血湧了上來,嘴角溢出的血觸目驚心……

    「疼,疼……」她發出微弱的呻吟聲。

    方才衝她吼衝她咆哮的他看著她這般淒慘的模樣突然不知所措,心卻像上了弦般繃緊,他一把將她擁在懷裡,她身體散發出來的寒氣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才醒悟,原來她中了至陰至寒東芝夏草之毒。

    「你這個傻女人,居然蠢到用內力去抗陰寒,你可知你會血脈噴張暴斃而亡!!」他嘲她怒吼,緊蹙的眉宇間掩不住的心疼。

    「你,你放了……放了……他。」

    滿臉憔悴的他雙眉輕佻,沉聲道:「現在的你拿什麼與本王談條件,那廝拿了我天朝密箋,你以為本王會因為你而放了那廝,童媜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天色越來越暗,眺望遠處,黑曜石般炯炯有神的鷹眸中,那東效城星星燈火像指引方向般。

    『駕!』一聲大喝,千里撒腿飛奔。

    「你……放了他……」被他擁緊的童媜邊說邊嚥下血水,可怎樣都止不住血不斷湧出,他白色衣襟處此時血跡斑斑……

    風在耳邊刮過,臉頰處傳來絲絲痛楚,聽著她的話,心已如麻。

    「龍湛……龍湛……」

    「你閉嘴!你給本王聽清楚了,如果你再說一句話,我便將那廝剁成肉泥餵狗!!」

    懷中的她望著他刀削般漂亮的下顎出神……

    「抱緊!」馳騁中的他冷冷道。

    她一怔,雙手不禁攏上了他的腰際,像千把萬年久違的溫暖般,她雙手一緊靠在了他懷裡,貪婪的感受著他的溫度。

    方才橫眉冷對的他,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蒙了層霜的臉色稍稍有絲緩和。

    千里掠影而過,眉間滿滿焦灼的他根本沒察覺小道灌木處那雙嗜血憤懣的眸光……

    越來越明亮燈火,她感受到背後的大掌緊了緊,她瞧見他陰鬱的臉色慢慢蕩漾開來,喜上眉梢。

    東效城到了?她覺得這般的自己很可笑,明明想殺他卻……被仇家所救這定是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了,嘴角不禁扯出一絲苦笑。

    看在他眼裡,卻有如被萬隻毒蟲啃噬般難受。

    終究,她還在記恨著他。

    東效城城門處欄柵裡三層外三層戒備森嚴。

    「抱緊!」他不冷不熱道,單手從衣襟中掏出了什麼高高舉起示意。

    東效城方纔還懶懶散散的門衛一見馬背上的白色身影,那只有湛王才有持有的金色通關令牌直直亮瞎他們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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