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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42章 成了精 文 / 大頭

    「哎哎——」黃狗一把拉住他讓他坐下,「你別走,再想想,再想想。」

    狐狸從嘴裡吐出一個珠子托在手裡,珠子放出五彩光華,映照得屋裡華麗無比,就是屋裡那些很普通的傢俱在光華的映照下也看起來很華貴,狐狸得意地說:「我有這東西,賭它?」

    李時被珠子的光華眩得如同做夢一般,聽狐狸這樣說,他很懷疑狐狸會這麼大方,沒有說話。

    狐狸奸詐地「嘿嘿」一笑,把珠子吞回去:「唉——既然你們不放在眼裡,那就不賭了。」

    黃狗瞪他一眼,也從嘴裡吐出一個珠子托在手裡:「看看啦,狗寶哎,誰要,沒要的是吧!」一仰脖子又吞回去,氣哼哼地說,「你要不要把腦袋摘下來問問能不能賭?你想點真事,怎麼老是喜歡玩虛的。」

    狐狸被他搶白得有些許尷尬,歪著頭問李時:「你有得賭嗎,能押上什麼?錢我們不要啊,我們從不趕集。」

    李時過去把自己從超市買的東西拿來,放在桌子上翻揀出來展示,先拿出一袋真空包裝的扒雞給狐狸看:「脫骨扒雞,老字號,這個押上行不行?」

    狐狸明顯嚥了一口唾沫,卻故作不在意地擺手:「我早就不吃雞了。」稍微往前湊了湊,像近視眼一樣端詳著外包裝上雞的照片,「什麼叫扒雞,扒雞是新品種嗎,是產蛋雞還是肉食雞?」

    「啜,老土。」黃狗明顯不屑地說,「肯定是肉食雞,如果是產蛋雞,都留著下蛋,還能煮熟了裝袋!」

    狐狸又往前湊了湊:「那脫骨是怎麼回事,這個品種的雞是不是沒毛,骨頭長在外面,像螞蟻一樣,是骨頭包肉,然後煮的時候把它的骨頭給脫下來,這袋裡的雞是不是光雞肉,沒骨頭?」狐狸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咕嚕」嚥了一口大大的口水。

    「我給你解釋解釋啊——」李時看出來了,這倆動物雖然成了精,對外面的事懂的不多,這就好辦了。

    他瞪著眼圈烏青的熊貓眼眉飛色舞地給解釋說:「扒雞呢,確實是新品種,這種雞也長毛,從外表看跟別的雞沒什麼兩樣,」一邊說一邊指著外包裝上雞的照片給他們驗證,「但是長大後就不一樣了,在養雞場裡,準備煮雞了,這些扒雞主動走到鍋邊上,排著隊,自己先把身上的毛像脫衣服一樣脫下來,然後就拉屎,拉完了喝水,一直把內臟沖洗乾淨,最後撲通跳進鍋裡,毅然為人類獻身了。」

    「那應該是脫毛啊,怎麼會叫脫骨呢?」狐狸納悶地問。

    「嗯,脫骨是省略語,其實應該叫脫毛無骨扒雞,脫毛你知道了,無骨呢,是因為用壓力鍋煮,雞的骨頭都被煮得酥了,肉能吃,骨頭酥了比肉還好吃,跟沒有骨頭一樣。」李時一邊說一邊故意弄得包裝袋「嘩啦嘩啦」響,「從袋裡拿出來,也不用吐骨頭,就這樣放開了吃就行了——」

    狐狸聽到雞骨頭都酥了,他身上的骨頭大概也酥了,他以前吃雞都是吐骨頭,從來不知道雞骨頭還能煮酥了吃,全身心聽李時白話,不知不覺一根粗粗的涎水從嘴角拉出來,一直耷拉到地上,因為他身子被扒雞引得前傾,看起來像是伸著腦袋用嘴拄著一根小棍。

    看著狐狸的樣子,李時暗暗好笑。

    黃狗也把脖子伸得老長聽李時演講,偶然抬眼掃了一下狐狸,「嗤兒——」地一笑:「看把老胡饞的——」扭頭邀約李時共同觀賞狐狸的醜態,「淌涎水是第一步,馬上就要唸經啦!」

    黃狗一笑,狐狸才激靈一下子像是剛睡醒一樣,「吸溜」一聲把杵到地上的涎水盡數吸回嘴裡,大概連地上的土都帶上來了,吸完又扭頭朝一邊「噗噗」地吐唾沫星子,一邊吐一邊罵咧咧道:「你才饞得唸經來——」

    李時問黃狗:「他為什麼要唸經?」

    黃狗「哈哈」笑道:「你知道我怎麼認識他的?說起來很多年了,我給主人看門,有一天晚上發現院子裡來了一隻狐狸,我就藏在一邊不動,看他幹什麼。他悄悄地溜到雞窩前邊,雞窩門口堵著一塊石板,他伸出爪子要挪開石板,想了想又縮回爪子,閉著眼在那裡唸唸有詞。我當時很奇怪,他嘴裡念什麼?細細一聽,也聽不懂,但是很順耳,我聽著很入迷。狐狸念了一會兒,就走了,我十分遺憾,很希望繼續聽下去。過了幾天,晚上他又來了,還是那樣,我就不驚動他,只是藏在一邊偷聽,後來我聽明白了,他是唸經。」

    李時奇怪地問狐狸:「唸經一定要到雞窩邊上才有效嗎,這是什麼門派的法術?」

    狐狸變得十分羞赧:「我哪是去唸經,本來準備去偷雞,但是到了雞窩那裡我就猶豫,因為我一直在修煉,不能殺生不能吃葷,沒辦法只好唸經克制自己。」

    「你背著師父偷偷跑出去想開葷是吧?」李時問他。

    「我哪有師父,是自學的。凡事都講究一個緣字,與你有緣的東西,不用強求,到時就能碰上。忘了那是什麼時候,我偶然聽到大廟裡面有唸經的,閒著沒事就在廟後面聽了一會,聽上癮了,感悟了,我就成仙了。」

    「啜,成什麼仙。」黃狗在一邊揭發他,「你從前幹什麼的我不知道,弄個尾巴梢子擺呀擺呀,人家就在家裡中邪了,後來不幹那些下三濫的事了,就是一個狐狸成了精,還成仙呢,吹吧你!」

    狐狸黑著臉朝黃狗怒道:「我是狐狸精,你是什麼,不就是一個狗精,還不是虧得聽了我的真經!」

    「你念的那經頂個屁用,後來還是饞得忍不住了,搬開石板進去偷雞,要不是我聽著你唸經好聽,跟唱歌似的,早就一口把你咬死了。」

    「你難道沒咬我嗎?」狐狸扯開衣領子,露出後脖頸給李時看,「這就是當時他給咬的,好狠啊,差點把脖子給咬透了。」手指著黃狗罵道,「你個汪汪,我真恨不得把你的牙全給打掉嘍!」

    李時一看惱了,趕緊給勸勸,「好了好了,過去的事兒了,現在你們不是成好朋友了嗎,坐下打撲克吧,你們還賭不賭了?」

    說到打撲克,想到能贏到好吃的,倆人趕緊閉嘴,不再吵吵了,狐狸戀戀不捨地看一眼扒雞,又嚥一口唾沫:「我們修煉這麼多年,早就不吃葷了,不能開齋,你有沒有素食?」

    「素食,有哇。」李時拿出兩盒沙琪瑪,「看,沙琪瑪,多好吃的點心。」一邊說,一邊做出要流口水的模樣,單看他這表情,那二位就知道肯定是人間的美味。

    「行了行了,就賭這個,一把一盒,來吧!」黃狗興奮地說。

    「這個——」狐狸畢竟狡猾,猶疑地指著沙琪瑪,「裡面有沒有豬油的成分?」

    「沒有,這是黍類,全是用植物油做的。」

    「那好,來吧。」狐狸在沙琪瑪盒子上輕拍一下,看似拍板,其實更主要的是拍一拍感覺一下,權當聞了兩鼻子,就像大人買來好吃的,小孩子在大人啟封之前耐不得,一直用手撫摸包裝以緩解饞癆是一個意思。

    「哎——且慢,我用沙琪瑪下注,你們賭上什麼?」

    狐狸和狗四目相對,這二位沒錢沒物,可以說除了他們修煉的那顆珠子值錢,別沒有可以拿得出手的東西了。

    黃狗嘟囔道:「他身上有好東西,狐狸皮最值錢!」

    狐狸斜眼瞅一下沙琪瑪,心焦道:「狗皮也值錢,狗皮褥子可暖和啦。」

    「別為難了。」李時一邊說一邊把東西拿起來往袋子裡裝,「不賭了,我難受,得去躺一會兒。」

    狐狸一把把李時的手給按住,因為著急,按得用力點了,李時疼得叫起來。「我的手也被打傷了,你輕點!」

    狐狸說:「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輸了把沙琪瑪給我們,一把一盒,我們不管誰輸了,給你治傷,怎麼樣?」

    「嗯——」李時像是拿不定注意似的做沉思狀,其實心底壓抑不住地高興,引誘這二位給他療傷,這正是他迫切需要的,但他還是拿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來,「這樣我有點吃虧,我輸的是實物,你們輸了不過就是動動手。」

    黃狗急道:「我們也很不容易的,我倆法力有限,從來沒給人治過病,還……」

    狐狸拿手一扒拉黃狗的臉,及時制止了他的說話,衝他擠擠眼,對李時乾笑兩聲:「我倆潛心修煉,不問世事,從來沒給人治過病,如果能給你治傷,你應該感到榮幸,不吃虧。」

    「好吧,來,什麼吃虧佔便宜的,不過為了玩兒得高興。」李時大度地說著,大袋子挪到桌子下邊,開始洗牌。

    來了兩把,狐狸和黃狗一人贏了一把,當然一人得到一盒沙琪瑪,拿到手以後急不可耐地打開,急索索地拿出來品嚐滋味,一邊吃一邊讚不絕口。李時從袋子裡掏出一瓶果汁,擰開蓋遞給他們:「我輸二送一,這飲料白送,喝口,別噎著。」

    黃狗搶過來「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張嘴「啊——」地感歎一聲,遞給狐狸:「你嘗嘗,仙桃味的,真好喝!」

    一分鐘不到,這二位風捲殘雲,沙琪瑪吃了,果汁也喝光了,伸出舌頭把嘴邊的殘渣打掃一下,四隻眼睛覬覦地掃瞄著地上的大袋子,狐狸道:「你的賭資已經輸光了,還有沙琪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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