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文 / 李三

    「我不怪你，你懷疑我也是正常的！但你想想，我有必要那麼做嗎？為了一顆還魂丹，去暗殺羅剎娑？我只需報告玉帝，他自然會派人討伐。」太上老君說道，「何況，我這通天鏡也可看到我當日的狀況，當日的我還正和太白金星、赤腳大仙等在一起論道，根本沒有出過天庭！」老君說道。

    「爹爹，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鐵扇公主說道。

    「其實，我也該說對不起，從一開始，我接近你，也是因為你父親死得太蹊蹺，我想通過你去調查！」

    「那查出什麼了？」悟空問道。

    太上老君搖搖頭，道：「不好說，只能猜測！」

    「爹爹，能否告知？」

    「大仙，說來聽聽！」

    老君望望西天，說道：「天機不可洩露！」

    「哦，」悟空也望了望西天，除了落日餘暉，什麼也看不到。

    「孫悟空！」

    「哦！」這老君一直喊他猴子，突然便喊起他的姓名來，這讓孫悟空也是一驚。

    「你一身神通，從何而學啊？」

    老君突然轉移話題，問這般事情，悟空心中頓時生疑。但悟空想起師傅菩提臨別咒語，不敢如實說話。便哄騙道：「我的功夫，都是自學，自學而來的！」

    「胡說，這天下萬物，皆有父母，法力功夫，皆有傳承，哪有無中生有之事？」

    「哦，不對，不對，老君，你看我就是無父無母，所以我的功夫也是無中生有，有何不可！」悟空辯解道，他此刻也不喊太上老君為「大仙」，也直呼其名號「老君」。

    老君見悟空機靈，自己也無法，只說：「詭辯，你雖無父母，但天地所生，天便是父，地便是母！」

    「哦，那如此說來，我的法力也是天地所生，總之無人教我，是我遊學四處，偷學而來的。」

    「搪塞之語，前後矛盾！」老君見悟空有意迴避，便又問道：「那我問你，你過去十數年在何處？」

    悟空聽著老君在盤問自己的老底，換個問題，其實還是在問自己何處學藝、師從何人。便想，這老君對他的事情也頗為感興趣。

    悟空突然想起今日來本是為了通天鏡，便笑道：「老君，你不是有通天鏡嘛！何必問我，你通過你的寶貝看看不就知道了？」

    老君聽後一臉茫然，歎道：「此事也頗為蹊蹺！你在過去十數年的情形在通天鏡裡是一片空白，和羅剎娑被殺那日一樣，有一段時間在鏡子裡什麼都沒有展現出來。」

    「哦，有這等奇事！」悟空心中也是甚為震驚。

    鐵扇公主盯著孫悟空，眼神充滿探問。

    孫悟空一陣心虛，難道這位能夠不讓通天鏡窺探到、且法力高深的人是師父菩提？菩提也是殺害羅剎娑的高人？但菩提又是何人？悟空不敢往下想，他也想不明白。

    「孫悟空，你知道些什麼，快說出來！」鐵扇公主帶有請求，又帶有質問。

    悟空一臉茫然，忙躲開她的雙眼，說道：「我什麼都不知！」

    太上老君看這情形，臉上露出不可琢磨的微笑。說道：「孫悟空，你不說也罷！」

    「但是，爹爹！」鐵扇公主還是不甘心。

    「我心中有數！」太上老君說道。

    「那我父親是何人所殺？」鐵扇公主繼續追問。

    老君沉默一會，反而問道：「你瞭解你的父親嗎？」

    鐵扇公主一臉茫然，不知老君問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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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麼意思。

    「你父親從何而來，為何能有如此之高的法術，能做的了妖魔界之王，他又為何去東勝神州，在去東勝神州之前在哪裡？他師從何門何派？」

    鐵扇公主更是一臉茫然，她只知道她的母親羅氏，是東勝神州的大戶人家小姐，對於父親羅剎娑，她並不是很清楚，包括她的母親，對於父親的過去，也是什麼也不知道。

    「你父親的死，和他的身世來歷一樣，都是一個謎！」老君意味深長地說道。

    「那你知道嗎？」

    老君搖頭，道：「我那日接近你，也並非偶然，本想從你身上得知一些關於你父親的事情！到今日，我也是沒有半點頭緒！」

    悟空琢磨著兩人對話，也在想著這羅剎娑到底是何人？難道和殺他的人有關係？那殺他的人又是誰？同樣能在通天鏡中留下空白，這個人，難道是菩提？菩提又是誰？悟空想起這一切，心中竟然一種恍惚感，甚至不知自己為何人？自己連自己曾經感恩戴德的師傅都不瞭解，還產生懷疑？那自己到底又是從何而來，將來又將往何而去？……

    「孫悟空！你在想些什麼？」老君問道。

    悟空如夢初醒，支吾著說：「我想，我想四處看看，看看你這裡有何寶物？」悟空四周看看，掩飾自己剛才所想。

    「哦，你想看寶物啊，那我帶你好好參觀一番！」老君起身走過來。

    鐵扇公主瞪一眼悟空，說道：「孫悟空，你忘了還有人在外面等我們呢！」

    悟空一想，白骨精還在天庭外等著看通天鏡。他便忙說：「老君，我就想看看通天鏡，想借出去一會，讓在天庭外等候我們的白姑娘仔細瞧瞧！」

    「你說的是那個白骨復活後的姑娘，羅剎娑的小女兒？」

    悟空點頭：「正是，正是！」

    「爹爹，我這個妹妹對我父親之死耿耿於懷，她一心想為父報仇，我們此次來就是為了借通天鏡，好讓她看個仔細，也莫再來糾纏於我！」

    老君點頭，說道：「好吧，隨我來，你們拿去仔細看吧，看後就立刻還回來。」

    鐵扇公主和孫悟空都面露喜色。

    老君在殿裡的一個檯子下，拿了一面銅鏡，遞給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拿好便和孫悟空一起出了兜率宮。

    西天門外，白骨精依然等待著，她站在一團棉花雲裡，自己似乎也融進了那片雪白裡。

    此時已是深夜，天空星辰明月，勝過黃昏的明媚。

    天宮真美。

    只是高處不勝寒，白骨精本來陰氣就重，她忍不住咳嗽兩聲。不想卻驚動了那兩個西天門口守門的天兵。

    天兵看到了白骨精，便追趕過來，白骨精忙躲進那團雲裡。

    「出來，何方小妖，在天庭外鬼鬼祟祟。

    白骨精不敢做聲，她深知自己此時體虛，不敢硬拚。

    「哎哎，站住，通天牌！咦，是你這個臭猴子！竟敢騙我們，這次，沒有通天牌，你可別想溜出去！」

    「哦，兩位仙哥，我若不出去，可進去溜躂玩去了，說不定跑到凌霄殿，碰著玉帝老兒問起，我就說我給了西天門兩個仙哥一個金棒子，他們就放我進來玩耍了。既然如此，那我不出去罷了，這天庭的夜晚也是明媚安詳，真是好地方啊！」

    「你，你，快滾出來！」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除非你們抬我出去！」

    兩位天兵便只好進來托起悟空，把他抬出西天門。

    西天門外，悟空和鐵扇公主來到雲朵處，見白骨精柔弱無力地躺在棉花雲裡，便喊起她來，一起仔細看了通天鏡，和之前看的情形一樣，在羅剎娑被殺那會兒，鏡子裡是一片空白。

    白骨精沮喪地縮在雲朵裡，抽泣起來：「父親，女兒不孝，沒能為你報仇雪恨！」

    孫悟空心生憐惜，便勸道：「白姑娘，我們快點下去吧，你身體虛寒，經不得這高處的陰冷！」

    白骨精抬頭看悟空一眼，點點頭。

    鐵扇公主又返回天庭，去將通天鏡還給太上老君。

    孫悟空便陪著白骨精往下界東勝神州花果山飛去。半空中，孫悟空見白骨精虛弱無力，便問道：「白姑娘，你沒事吧？」

    「孫悟空，我好累！」說著，便暈倒過去。

    孫悟空忙飛過去扶住。

    「孫悟空，我好冷！」

    孫悟空便將自己的大褂脫下，披在白骨精身上。

    「孫悟空，你抱抱我好嗎？……」

    孫悟空看著自己懷裡的白骨精，她是如此柔弱，如此單薄，如此冰冷。他們在這棉花雲上一起飛著，漫天的星辰和明浩的皎月，似乎都在注視著他們。

    「孫悟空，」白骨精輕聲喊道，「這夜真美！」

    「嗯，是挺美！」

    「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隨風而飛，無憂無慮，那些星星，就像一個個童貞的眼睛，沒有半點虛假，也沒有半點仇恨，真好！」

    「嗯！」孫悟空覺得自己懷裡的白骨精沒有之前的那樣冰涼了，有種暖意傳到遍身。

    「孫悟空，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過復仇的日子，也不想再這樣孤單無依！」

    「哦！」悟空突然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孫悟空，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不要再叫我白姑娘！」

    「那叫你什麼？」

    「叫我晶晶，白晶晶！」

    「呃！」

    「自從我父母過世之後，就再沒有人喊我名字了！」白骨精說著說著，便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孫悟空看著她那恬靜的臉龐，輕輕喊了一聲：晶晶！

    白骨精的臉上露出輕微的笑容，睡得更加安詳……

    所謂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他們就這樣往返半日，下界已是三個月過去了。

    悟空見到了花果山水簾洞口，便輕聲喊著：「晶晶，晶晶！」

    白骨精輕輕掙開眼睛，揉了揉，見天已亮。她四下看了一眼，臉上帶有那麼點失落，她幽幽地說道：「這麼快就到了！」

    「是！」

    「花果山，其實也很美！」

    悟空淡笑，他覺得白骨精有了很大的變化，至於為什麼而變，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他怎麼也想不起了。

    悟空大喊一聲：「小的們，我回來了！」他這樣喊的時候，在白骨精眼裡，顯得煞是威風。

    猴子們都從山林裡、水簾洞裡湧現出來。

    「大王，大王，可想死我們了！」眾猴歡叫道。

    「我也很是想念大家！我出去這半日，家中可安好？」悟空問道。

    「都安好！可是，大王出去不止半日，足有三個月了！」

    「哦，有這等事情？」

    白骨精在一旁笑道：「大王啊，你難道不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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