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今生再遇 102 神智不清 文 / 夜香暗襲
因鳳厲靖生病,所以行程就不得不暫停,留宿在青瓷鎮簡陋破敗的驛站。舒榒駑襻
帶隊的副將鍾木修去附近找馬匹去了,還派人去最近的縣城找大夫和官兵來接。
呆在驛站的屋子,白天空氣又悶又不通風,晚上又潮又多蚊蟲。可能是蘇媚兒的血型不招蚊子,所以也不見有山蚊來叮。不僅是她,趴在床上的鳳厲靖好像也是,精光著上身,也沒看到有山蚊來咬。
可見,蘇媚兒有夠無聊的,無聊到觀察蚊子來打發時間了。
鳳厲靖隨身攜帶的皮囊就在一邊,她拿過來,翻了翻,沒看到她想要的解藥,只有一些用蠟紙包著的毒丸和普通的解藥,還有一個她原來被搜走的香囊。天因副還。
拿著這個藕色的心型香囊,思緒萬千。雖然不是送給莫梓龍的那個十字繡香囊,卻是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上面原本紅艷的玫瑰花瓣,現在顏色已有點黯淡,似乎沾了一層汗漬在上面似的。
「梓龍……。」她輕輕地喚出他的名字。
纖細的手指摸著上面的線紋,回想起自己當初繡這個香囊時的甜蜜心情,期待衛子浩看到這個香囊能恢復記憶的激動。在前生的時候,她在嗜夜領到了最後一項清門任務,把出賣嗜夜的另一個殺手殺了。為此,莫梓龍很不滿意,是她用這個香囊哄住那個深愛她的男人,用輕輕一句我愛你,就擊潰了他所有的怒氣。x0ug。
他愛她,總是愛得很包容,只要不是背叛愛情之事,他對她無比縱容,無比寵溺。把她的心牢牢地俘虜了,讓她即使重生在這世間,也一心尋覓他這個愛人。
「梓龍……是不是我們再也無緣了?」想到衛子浩那不信任的三問,她的心如刀割。每每碰及這道傷口,她就不自由主地逃避,不願去想。只是不停地安慰自己,如果是梓龍,絕對不會這般做的。他是衛子浩,所以不是莫梓龍。
「琪琪……琪琪……別……走。」床上傳來囈語般地叫喚。
琪琪?南宮琪?蘇媚兒皺了皺秀眉,這個靖王爺對南宮琪還真是癡心一片,想當初為了南宮琪,他願割捨十五座城池,還把自己整得死裡活來。如果不是懷了孩子的話,在祭奠南宮琪的當晚,他的龍吟劍已無情地割斷她的頭顱了。
她開始還以為這男人怎麼也會念點舊情。沒想到……也是,如真那麼長情的話,就不會是殺伐無情、狠辣果決的靖王爺了。其實,她自己何嘗不是那樣的人?心硬如鐵,心狠如狼,心毒如蛇,是現代黑道給她女羅剎的標注。
「琪琪……琪琪……。」趴著的鳳厲靖忽然大叫著醒來,整個人掙扎著撐起身體,看了看整個屋子及床前同樣望著他的蘇媚兒道:「這是哪?」聲音沙啞乾枯得猶如跋涉在沙漠中的人。
蘇媚兒沒好氣地說:「青瓷鎮的驛站。趕快趴好,否則傷口上敷的草藥又要掉了。」鳳厲靖沒理她,邊赤腿下床邊說:「我怎麼會在這裡的?琪琪呢?琪琪在哪?」
「你瘋啦!琪琪早就死了!」蘇媚兒上前去扶他,身子燙得如火,高燒根本就沒退,在說糊話呢。沒防著他一聽琪琪死了,猛地揪住她的衣襟,吼道:「她怎麼死的?」
蘇媚兒冷冷地抬眼,逐字逐字道:「被我殺死的!」
「你……。」鳳厲靖忽地露出她以前看到的那股陰狠的眼神,雙手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你為什麼要殺她?為什麼?為什麼?」一聲高一聲地責問。
床邊的護衛一看形勢不對,已有人大膽地過來拉鳳厲靖:「王爺,王爺……。」
趁他的手鬆了會,蘇媚兒已一記手刀朝鳳厲靖的後頸劈了過去。鳳厲靖高大頎長的身子一歪,昏了過去。
「你要幹什麼?」
「你想幹什麼?」那幾個護衛異口同聲地撥劍對她。他們二十四小時護在床前,就是防她害靖王爺。這時候,看她出手,都喝聲問。
「沒看到王爺燒得有些神智不清嗎?快把王爺扶到床上去。」蘇媚兒的氣勢也絕不弱地散發出來。
那些護衛思考了兩秒,就把昏了的鳳厲靖抬到了床上。
畢竟王爺這段時間怎麼寵這女人,是誰都知道的事。昨天還不顧生命危險地撲去泥石流中救這女人。防她害王爺,但同樣也生怕王爺在神智不清時殺了這女人,醒來後要陪葬的是他們。
「快去打一大桶井水來,這樣高燒不退,你們王爺就要燒成傻子了。」蘇媚兒命令。
井水打來之後,蘇媚兒不停地繼續用冷水擦試他的身體。內心有些矛盾,讓他燒成傻子、瘋子算了。以往被他凌虐的那些恨不就可以消一些了嗎?可那也太便宜他了,傻子、瘋子是沒有痛苦的,她要的是他的痛苦,他的萬劫不復,肝腸寸斷!
不停歇不間斷地用冷水擦試,到了下半夜,鳳厲靖的燒終於退了下去。
鳳厲靖醒來之後,側著的臉剛好可以看到和衣臥在他身邊的女人,藉著外面窗戶透進來的光線,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精美的五官,黛眉如柳彎斜,小巧瑤鼻,淡紅的唇瓣,纖長微翹的眼睫毛覆蓋住那雙有萬種風情的明眸。而他一路最熟悉的莫過於她的尖銳如箭,冷如薄冰的那一種。
即使是這樣,他現在也覺得心胸填滿了難以言喻的快樂。似乎只要看到這人在身邊,他的心就莫名覺得滿足、開心。如果她能回應一份真心,那應該就是世間所有人追求的幸福了。
以前把她擄回來,想征服她,想那雙倔傲的眸子露出軟弱,也有沉迷於她身體的那種逍魂感覺,隨著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她身上吸引他的不再是單方面或某一樣,而是她這個人。這樣的女子,今生既然遇到了,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
鳳厲靖把身子側過來,把熟睡的女人摟到自己的胸前,靜靜地享受這份從心田渙發出來的快樂!
午後,副將鍾木修與接應的官員都來了,還帶來了城裡醫館的大夫和一輛算華麗的馬車。於是,受傷鳳厲靖與蘇媚兒都坐在馬車廂內,搖搖晃晃地繼續啟程了。
鳳厲靖手裡拿著雪都京城轉來的一封密函,低頭沉思。
「媚兒,你到過東海沒有?」他隨手把密函放在車廂一邊,問。
「沒有!以前就在南炎幾座大城遊歷過。聽說東海除了一座島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陸地住人了。」
「是的!我以前小的時候去過一次。今晚到前面的縣城住一晚,明天我們改道去東海,帶你去那裡走走。」
「你不像是這麼有空的人,鳳厲靖,你到底要去東海幹什麼?」蘇媚兒多問他一句。
「去借點東西。」鳳厲靖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蘇媚兒橫了他一眼,沒理他。被他拽低身子倒進他懷裡:「怎麼啦?生氣了?昨晚的事,我聽護衛說了,我真不記得了。現在本王那麼疼你,怎麼捨得傷你一分一毫?我跟護衛都打招呼了,以後你想對本王做什麼都不要阻止。」
蘇媚兒小手玩弄著他胸前華服的金絲,冷冷道:「如果我要殺你呢?他們也不會來阻止嗎?」
「呵呵,媚兒就這麼想要本王的命啊?!」鳳厲靖乾笑兩聲,用滿含柔情的目光望著胸前的女人道:「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
「誰叫你昨晚差點掐死我了。你看我脖子這裡,還有你的指印,都紫了。」蘇媚兒不滿地說。
「我看看……。」他把唇輕輕地印在上面,輕柔憐愛地輾轉吻著。他上午躺在床上的時候就發現了,後來就問了護衛,才知道昨晚發生的事。事後他嚇了一跳,連冷汗都冒出來了。所以他特意地交待了下去,如果再出現這種神智不清的症狀,拚死也要保護蘇媚兒,免得被自己失手錯殺了。
「好了!癢,別假惺惺的了!」脖頸傳來的癢意,讓蘇媚兒躲了躲,但沒能躲開。很快這種親密的舉動就會像熱汽球似的膨脹、熾熱起來。鳳厲靖吻的地方也從脖頸到了前面的唇瓣,貪婪地吸著她的甜美。14063254
蘇媚兒對這些事越來越沒法拒絕,都已到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地步。在他情熱的攻城掠奪中,如果說身體沒有感覺,那肯定是騙人的。這都是人的生理一種本能的感受。
就像現在這樣,被他的唇舌攪拌下,她也會自發地迎合這種感覺而不自知。自到胸腔的氣息被吸盡,兩人才氣喘地放開彼此。
「媚兒……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鳳厲靖低頭道歉。
「這是一種病嗎?還是……。」蘇媚兒遲疑著問。臉上還有因剛才的親熱而泛起未退的紅潮。
「沒什麼!可能是被魔魘住了。」鳳厲靖可不想被人家知道自己曾瘋過的事情。尤其是蘇媚兒!
如果早知道這種事的坦白可以避免後面發生的種種不幸,鳳厲靖也許就不會這樣瞞著不說了!可是,這世上真沒有「如果」這種假設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