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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638 文 / 衣落成火

    堂堂血影堂長老,自然可以自由進出這血神海中,他思及那血魄魔尊應是在這血神海的深處,恐怕在外頭呼喚不出,便走進其中,快步往前。

    血霧重重,一層農過一層,血影堂長老愜意地吸食一口血氣,便面帶紅光,精神百倍,他神識所及之處,也在搜尋血魄魔尊的蹤跡。

    越走越近,漸漸便到了近乎於核心之地。

    若是不出意料,那前方,理應就是血魄魔尊閉關之處了。

    只是這裡僅僅見到漫天血光,卻不曾看到禁制,莫非他已然破關而出?亦或是他……心裡有許多念頭,血影堂長老卻不敢太過揣測,而是更走近幾步了。

    核心之地,血霧纏繞,幾乎形成了一個血繭。

    血影堂長老鬆了口氣,此處果然有人。

    而待他定睛看去,方發覺在那血繭包圍之地,居然有一個極大的缽盂。它看起來當是一件法寶,內中所散發出來的,亦是一種說不出的邪惡之意。

    血影堂長老心底,忽然生出幾分妒忌。

    血魄魔尊資質極高,哪怕只是療傷,竟也有如此陣仗。那種邪惡意念於邪魔道之人而言乃是大補,也不知他是自何處得來,便這般大喇喇地耗費起來。

    ——這分明可以煉製魔道至寶,修煉無上魔功,血魄他著實是、著實是暴殄天物!

    不過,此時倒不是妒忌之時。

    血影堂長老當即開口道:「血魄,如今血神宗有翻覆之禍,仙道眾人集結大軍已殺至門前,宗主有令,讓我將你帶去,與我宗共同進退。」

    那缽盂裡,氣浪翻滾,卻並無人出言。

    血影堂長老皺了皺眉:「若是你傷勢尚未康復,宗主允你用百十血奴之血肉,你莫要再來拖延了!」

    仍舊一片寂靜。

    這血影堂長老,便是惱怒起來。

    他已然好言好語,更絲毫不曾有半點強硬之處,怎麼那血魄就敢將他視若無物?若說境界,他比血魄更高,雖說《血神寶典》略遜半籌,卻也早已是積年老魔,根基深厚。縱使鬥將起來,那血魄要想勝他,也還早了一些。他未免也太過張狂,真叫人心裡不快至極!

    血影堂長老生了怒意,就不再客氣:「血魄魔尊,莫非你要違抗宗主法旨不成!」

    話音落後,那偌大的缽盂裡,就翻騰起汩汩的氣泡來!

    更為濃郁的邪惡意念,開始往四面八方擴散,而氣泡翻得狠了,便有不少液體,自缽盂中溢了出來,流淌到地面上去。

    不多時,已是要把血影堂長老的腳底打濕了。

    ——要出來了?

    血影堂長老心裡一動。

    那血魄果真是修煉了什麼秘法罷?否則僅僅是破關而出,倒不必有如此聲勢。只是不知經由他的催促,血魄是否已然功成。

    倘使功成,這魔功必然很是厲害,而若是失敗……也是無妨。

    左右血魄同他們爭□□柄,他要是因此留下什麼隱患,也是他的好處。

    這般心裡轉動了很多念頭,那缽盂裡的水,幾乎是沸騰一般地翻滾。

    突然間,缽盂很快縮小,短短幾個呼吸工夫就已只剩下數丈長、一丈寬,又五尺高了。看起來,就如同一座棺樽,矗立在那處。

    血魄魔尊依舊不見人影。

    血影堂長老遲疑向前幾步,有心要往其中看去……

    「刷!」

    水浪猛然掀起,就有一個頗大的人影,從其中緩慢地爬了起來。

    血影堂長老眼瞳驀然收縮。

    這是——

    棺樽裡坐起身的,乃是一尊近乎三丈高的奇特怪物,它形態瘦長,通體褐紅,毫無毛髮,禿頭之上貼了個鐮刀形態的肉瘤,隨它動作之時突突顫動。它僅有一隻獨眼,四肢有肉刺,四指四趾,身後更有一條長尾,左右搖甩……

    醜陋,極其地醜陋。

    只見那怪物緩緩轉頭,獨眼中帶著狠戾的光,直直地落在了血影堂長老的臉上。

    血影堂長老只覺自己彷彿被一頭猛獸盯上,心頭連跳。

    這、這是什麼?

    幾乎是下意識的,血影堂長老化作了一道血影,直衝過去,他手裡兩把血刃,正可劃破虛空一般!

    但這長老的確去得快,那怪物亦不曾如何躲閃,可血刃劃在怪物身上,居然只淺淺地刺破了皮,那血刃將萬物化為血水之力,那強烈的毒性,竟都沒有半分作用!

    這怪物眼裡的狠戾更甚,它右爪猛然一探——

    虛影重重下,彷彿掀起虛空震盪,那股氣勁之強,已然無限接近於大乘期修士了!

    血影堂長老險些被這虛影捉住,但他原本也是大乘期的境界,只是怪物動作太快,才叫他有些猝不及防。不過他既然身為血影堂堂主,本身遁速亦是超乎尋常,待怪物出手後,他窺得對方並不比自己快上一分,反而不再懼怕。

    他當即,就與怪物周旋起來。

    這血影堂長老冷靜下來,血刃一揚,神通催發,竟然化出了千萬個一模一樣的血刃,如同暴風驟雨一般,就此往那怪物身上打去。

    怪物一躍而出,口中忽而發出一聲尖嘯,淒厲刺耳,這一瞬居然使得那眾多血刃一個凝滯,隨後紛紛掉落下來。

    血影堂長老心裡一個猛跳,他兩掌一挫,迸發出一種溶血神通,凡是沾染到這紅光者,也盡皆都要被腐蝕乾淨。

    孰料這紅光確是把那怪物籠罩,卻也只是發出幾記「滋滋」響聲,待光芒散去後,那怪物便近在眼前!它全然不曾被這溶血神通影響!

    情勢危急,血影堂長老使出許多手段,大多都能擊打到怪物身上,可再如何凌厲的手段,平日裡分明可以在其他人身上發揮極大用處的,在怪物身上,仍是半點不曾奏效。

    漸漸地,他心裡惶急起來。

    而怪物的身法,反倒是更快了。

    ——是了,它似乎先前並不適應,這時候僅僅是在熱身罷了。待它熱身完了,各種舉動,俱是更為敏捷。

    血影堂長老逐漸發覺,這怪物不僅有本身的奇異本領,動作之間,也彷彿帶上許多血神宗裡神通的意味,莫非……

    不錯,這裡本是血魄魔尊閉關之處,這怪物說不得便是那血魄魔尊所化?只是這模樣究竟是轉化成功的魔體,還是失敗?如今他是否還有神智?

    眾多念頭一閃而過,血影堂長老被逼迫得手忙腳亂,直以為自己便要喪命。不得已之下,他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開口疾呼:「血魄,你還不速速醒來!」

    然而他卻沒有料到,待他話音落下後,那與他追逐的怪物面上,露出了一個獰笑。

    隨即就有一道沙啞的嗓音響起:「是啊,我醒了。」

    下一刻,怪物逼近眼前。

    血影堂長老只覺得腹部一陣劇痛,之後就是強大力量流失之感,腦中暈眩,渾身抽搐不已——他的元嬰,竟這般被人掏了出來!

    此時此刻他哪裡還不知曉?這怪物分明是血魄不錯,可血魄卻確確實實,是想要他的性命!

    只是……為何?

    但不論為何,他終究是眼前一黑,就此殞命了。

    怪物伸出爪子,從血影堂長老頭顱裡,掏出了一團紅光。

    此為血影堂長老元神,被他一口吞了下去,而那面露驚恐之色的元嬰,同樣被他大口大口地嚼吃。

    他從未有過這般好的感覺,他的境界理應還未及大乘期,但大乘期的血影,在他手中卻猶如貓戲老鼠一般,被他生生玩弄致死!

    這便是,魔池煉體賦予他的強悍力量!

    血魄魔尊——安天艾並未就此離開,他看了一眼血影堂長老的屍身後,將那缽盂收起。然後他的爪子連動,熟練地繪製出無數符文,將他帶向一處暗黑的所在。

    在那裡,他再度聽得魔主的聲音:「血魄寄子,你已洗去凡身,當為我族效力了!」

    安天艾深深垂首:「請魔主吩咐!」

    那聲音威嚴無比,卻又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邪異:「以你寄子之血,可打通一方界膜,空出我族一人通行之路,你且放出血來。」

    安天艾不敢違逆,爪子一動,就將手腕割開,鮮血汩汩而出,落在地上,便自發形成一種詭異圖案,奇特無比。

    不多會,光芒沖天而起,化作一道光柱,而那圖案之中,就出現了一尊高大影像。

    近三丈高,通體黃褐之色,形貌同如今的安天艾相類。那細微不同,只在於色澤,在於無尾。

    魔主又道:「此為我族低級後裔,雖本領不濟,卻可化為吞噬之人面貌,如今歸你麾下,任你驅使。」

    安天艾一驚,旋即回道:「小奴該如何作為?」

    魔主道:「奇礦所在之地,異鐵內蘊我族種子,若得你血液相激,便可破體而出,吞吃血肉,化身寄子,亦是由你管轄。你當統領諸多寄子,往秘境之內,血祭奇礦,貫通一點,徹底打破界膜!」

    安天艾終是明白魔主之意,當下一咬牙,恭敬說道:「小奴遵命!」

    緊接著,這安天艾將那出現的黃褐異族引領,一齊走出這一片黑暗之地。

    在上方,那血影堂長老的屍身,依舊很是新鮮。

    他心裡一動,對黃褐異族說道:「你若吞吃了此人血肉,可否變化?」

    黃褐異族點了點頭,下一瞬,它便驟然暴起,用爪子捧起血影堂長老屍身,大口吞吃起來!

    咀嚼之聲十分清晰,直叫人毛骨悚然,可如今的安天艾卻是冷靜至極。甚至……他亦有吞噬之欲。只是他厭惡如此骯髒情景,不欲被這等饕餮**所控,故而壓制下去罷了。

    待那具屍身被吃個乾淨,黃褐異族身形驟然縮小,短短幾個呼吸間工夫,就已然變作了那血影堂長老的模樣。

    從氣息到境界,看起來竟無半點不同。

    然而安天艾亦知道,這異族不過是空架子而已,它即便化作了血影堂長老,但本身實力,依舊只在金丹左右,不足元嬰之境。

    但也是因為它吞吃了血影堂長老的肉身,若是真正所需時,它亦可以在一瞬之間,爆發大乘威力!只是那時,它就再也不能化作這副樣貌了。

    待那黃褐異族變化完成,安天艾的週身,也瞬時發生變化,不多會,奇異形貌盡皆消退,留下來的,仍是全然與常人一般無二的血魄魔尊。

    之後,兩魔神情自若,就好似當真要去應宗主召喚一樣,往血神海外走去。

    ·

    高空裡,諸多仙道宗門勢力裡,大能們紛紛出手,其神通所指之處,便是血神宗內,那些境界高深的邪魔老怪。

    血神魔尊喝令眾血堂長老祭起護宗大陣,血光縈繞中,那些神通也只是打在血光之內,還未觸及他們身上,力量已被削減七成。

    但護宗大陣儘管厲害,可那仙道大能們人數眾多,出手更不留情。就有數人將威力極大的神通打在同一處血光之上,就讓那裡泛起重重漣漪,防護之力不斷削弱。

    而更多大能見此舉有利,也是紛紛同樣施為,各使全力,一心只為將那壁障打破,徹底殺入血神宗裡!

    事實也如仙修們所料,護宗大陣確是厲害,卻也抵擋不住這等連番轟炸,在無數爆裂聲中,其血光漸漸淡薄。

    血神魔尊神色難看,他一招手,讓人將更多大能出手,維持法陣,為那些已然前往秘境突破的弟子們爭取時間。

    血神宗要是再籌謀無數年後,待元嬰弟子已然達至眾多仙道總和,還有更多弟子借助奇礦能突破到更高境界,使得頂尖高手數目大增,再將邪魔道一統,齊齊對抗仙道,必然會與如今景況不同。

    可惜現下籌備遠遠不足,頂尖高手只是多了些許,卻絕不能達至左右大局的境界,元嬰弟子亦是不夠,其他邪魔宗派也依舊不曾聚集起來,更有鬼靈門等宗派久久拖延,不願來作援助。

    諸多緣由下來,戰局越是往後,便也越是顯得他們只是負隅頑抗罷了。雖說血神宗眾人一直試圖抵擋,但事實也只是抱有些許希望,盼其他魔門見仙道齊聚不易,來與其做過一場,也讓血神宗借此存活下來。

    最不濟,也要多殺幾個仙道優秀弟子,倘使當真宗門不存,就要竭盡全力,去拚個魚死網破!

    血神魔尊縱身而起,借助那護宗大陣一角,憑空將神通打了出去,還有更多血堂長老,在大陣布下後,也憑借這陣勢,依存其間,大使神通,一面躲藏,一面與那數位仙道大能對抗。

    也是有護宗大陣相助,短時間裡,居然可以僵持。

    很快,那無數挾天雷地火般的可怕神通轟鳴起來,使得高空之上,強橫氣流縱橫各方,那恐怖的衝擊力不慎流溢下來,就叫下方半空裡的修士們,都要被那餘威所傷,恨不得躲閃開去。

    上下各方,廝殺皆是如火如荼。

    高空裡,即便有護宗大陣守護邪魔一派,仍舊有些邪魔老怪被仙修生生以神通抓出陣勢,再狠狠拍死。

    半空中,劍修氣勢霸道,法修招數細密,血神弟子再如何陰狠毒辣,也漸漸被這「人磨大陣」將性命磨去,難以為繼。

    只是出人意料的是,如今的血神弟子隕落後,他們本來釋放而出的血鬼,卻更強悍了——就好似,他們身上附著了血神弟子的神魂一般,竟然更為靈動,也更有智慧起來。

    徐子青指尖一點,數根細籐織成巨網,把所有出自於一位血神弟子的血鬼網撈過來,停留在自己面前。

    他細細觀之,就見諸多血鬼在籐網裡衝撞不休,每一尊的面容上,都露出了一模一樣的猙獰之意!

    就彷彿……是一個人?

    一瞬間,徐子青便已了悟。

    那血神宗護宗大陣,可使門中隕落弟子寄身於他們各自修煉血鬼之中,血鬼越多,分|身越多,而只消有一頭血鬼最終逃脫滅殺,這血鬼便可裹帶弟子神魂,最終尋得一具身軀,奪舍重生。

    ——不僅僅可作為援助、防護之力,更是給門中弟子一線生機,這才是真正的防護大陣!

    只是……

    儘管神魂分散的確易於逃生,也只是「易於」罷了。

    若是如徐子青這等修煉到元嬰以上境界的強悍人物,神識若是放到最開闊處,方圓十萬里內,都可以窺得蹤跡。

    這血鬼們又如何能夠逃脫?

    不過是寄望於強者無心留意,使其得以苟且偷生。

    想明之後,徐子青不再多看,他手掌輕輕抓握,那籐網登時收縮,內中血鬼便盡數被化為烏有,煙消雲散。

    此後,他神識放開,尋找那元嬰期以上的血神強者,要繼續將其誅殺!

    另一頭,血神宗的血殺堂長老,正引領足足一百餘位金丹後期的血神弟子,前去密室之中,要去尋得所用奇礦。

    一路上他們行色匆匆,每人面上都有凝重之色——此時宗門生死關頭,他們的性命,又何嘗不是生死關頭?

    只有一舉突破,方可獲得存活機會,否則,亦只有隕落一途了。

    然而正因他們心急如焚,卻不曾見到有兩道虛影,不遠不近緊隨而去。

    血殺堂長老帶著眾多弟子很快來到密室之內,果真就見到了那數位司掌入秘境「鑰匙」的血神長老。

    面對這些長老,血殺堂長老也不敢有所不敬,正是恭聲將血神魔尊之言說與他們知道,請求眾多弟子再入秘境。

    這些血神長老聞言,雖是怪笑「桀桀」,卻也應允。

    正這時,密室之外,又有人來。

    眾人回頭一看,居然是血魄魔尊與血影堂長老二人。

    血殺堂長老神情陰冷:「血影,你奉宗主之命將血魄喚出帶去,怎麼到此處來了?」

    血魄魔尊並不說話,「血影堂長老」倒是不曾同他對立,而是笑道:「血魄此次不僅痊癒,尚且有所進境,我二人出來之時,正見到爾等一行,便跟了上來。如今我宗值風雨飄搖之際,這些弟子乃是根基所在,不容有失,左右那外頭一時之間亦不欠缺我二人,倒不如先為這些弟子護法,也以防那些仙修有何陰謀詭計,趁機來尋晦氣。」

    他這話,倒也有些道理。

    血殺堂長老面色稍霽,說道:「既如此,你二人就在門前護法罷。」

    血魄魔尊與「血影堂長老」動作利落,一左一右,就守在那門口去了。

    血殺堂長老也後退一步,將密室中央讓出,任幾位血神長老施法。

    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回一般,血神長老們祭出一件血色法寶,湊在當中,施展咒訣,釋放出一道血色拱門來。

    那些血神弟子也早已知曉如何行事,當下裡順次進入,絲毫不曾停頓。

    血魄魔尊的眼裡,寒光一閃而過。

    「血影堂長老」的面上,也有一絲微妙笑意。

    漸漸地,所有血神弟子,都進入了拱門。

    眾多血神長老神色一鬆,他們的手掌裡,血光慢慢消退,顯然是正在收回真元,而那血色的拱門,也在慢慢縮小……

    血殺堂的長老,此時也有一分鬆懈。

    突然間,在這一分鬆懈裡,一道極輕微的殺意直逼而來!

    不好!

    血殺堂長老立刻反應,但他半點不曾想到有人會以如此近的距離對他偷襲,當下丹田被人挖開,元嬰也已被人掏出吞吃了!

    同一時刻,一條身影暴起,在一瞬之內,連番將兩位血神長老殺死!

    一樣是偷襲,一樣是因為那一分鬆懈,更因為他們在收回法寶時,那因為真元運轉而造成的一點遲滯——

    就根本無法及時出手。

    這是安天艾瘋狂襲殺所致……而在滅殺了血殺堂長老的剎那,那披著「血影堂長老」皮囊的怪物,在這一刻爆發出僅能有一次的大乘實力,也同樣殺死了兩位長老。緊接著,安天艾出手不斷!

    有心算無心,這兩個魔頭,就此把血神宗長老除盡,叫他們隕落得好生窩囊。

    而那拱門,只剩下了最後一點光暈,是因著裡面還未及收回的最後一點真元。

    安天艾將那已然恢復龐大體型的怪物用袍袖一捲,就鑽入那拱門之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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