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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崇瑤負傷 文 / 飽吹餓唱

    李永芳正是得到了仍潛伏在寧遠的奸細密報,從廣寧星夜帶兵而來,於途中阻截朱由檢。

    原來努爾哈赤雖然撤軍,但卻並未放棄對寧遠的覬覦,仍在廣寧偷偷留下一支部隊,李永芳即是其中之一。

    而李崇琪是李家老家主李成用的親孫子,又比李崇瑤年齡稍長,武功雖然平平,但為人卻十分歹毒,一心想要擠掉李崇瑤,成為新任家主。李永芳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將李崇琪也成功策反。

    二人得知朱由檢和李崇瑤僅率領吳三桂等一百人西行,當即大喜過望,也來不及稟告女真主子,便點起一千五百精騎連夜出發。他們深知李崇瑤和吳三桂武功高強,惟恐大部隊難以阻截成功,便特意繞到前方的必經之路上埋伏,果然堵了個正著。

    李永芳滿心歡喜,暗想若能將朱由檢和李崇瑤擒下,獻給努爾哈赤,那可是大功一件。他也知道李崇瑤深得李家真傳,又性如烈火,便故意用言語激她,心中卻是加著十二分的小心,希望能抓住她的破綻,一舉偷襲得手。

    可他萬沒想到,自己話還沒說完,躲在李崇瑤背後的朱由檢卻突然開了冷槍。他也沒見識過燧發手槍的威力,只見朱由檢猛地舉槍,暗道不好,將身子稍稍一側。

    饒是他臨戰經驗豐富,提前做出預判,可子彈的速度又豈是人所能躲閃。這一槍雖未擊中李永芳的要害,卻打在了他的左耳上。李永芳頓覺耳根子處一陣巨痛傳來,伸手一摸,卻什麼也沒有摸到—他已經成了「一隻耳」!

    趁著李永芳慘哼一聲,身軀在馬上搖晃之際,李崇瑤催馬疾衝,左手戟已經脫手而出,如同一條桀驁的銀龍,旋轉著砍向李永芳。

    李永芳雖然失去一耳,畢竟功力深厚。見李崇瑤一戟飛出,不禁心頭竊喜。心想這丫頭的雙戟極其難纏,如今竟棄掉一支,如同自斷一臂。而自己雖然受傷,可還有李崇琪以及數十名手下的幫忙,只要將她纏住,時間一長,她就是有三頭六臂也別想走脫了。

    可他卻不知李崇瑤作為李家家主,自然有些高深的絕藝是不傳之秘,這「撒手戟」便是其中之一。就在他舉大刀封擋,眼看就要把飛戟磕出去時,這支戟突然一分為五,戟尖、兩側的月牙刃、戟桿和戟攥分別射向五個不同的部位。

    由於離得太近、速度太快,李永芳就是再有本事也來不及變招了。他的大刀只磕飛了最長的戟桿,戟尖則正中盔纓,戟攥則砸到了戰馬的一隻眼睛上,當即打得眼球爆裂。

    而李永芳雖然身披重甲,但此刻高舉大刀,卻將兩個腋窩暴露了出來。那兩支月牙刃,正好不偏不倚地插了進去。李永芳痛得大叫一聲,眼見李崇瑤越衝越近,兩臂卻被月牙刃架住,輕輕一動便痛徹全身!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李崇瑤的另一支戟已經齊頸襲來。這個最早投降女真人的漢奸,就這樣身首異處,醜陋的頭顱帶著一腔狗血高高地飛了出去!

    李崇瑤一擊得手,更不停留,也不理會就在旁邊不遠的李崇琪,策馬向西猛衝過去。她之所以出手便使出絕招,是因為她與李永芳交過手,知道他定是這些敵人中武功最高者,一旦被他纏住,一來眾寡懸殊,二來還帶著朱由檢這麼個累贅,肯定難以倖免。所以她寧肯棄掉一戟,也要殺掉李永芳。

    李崇琪見李永芳連一個回合也沒走上便腦袋搬家,大駭之餘,那還敢與李崇瑤交手,只是聲嘶力竭地大叫道:「放箭!亂箭射死他們!」

    他的幾十名手下此時正攔在李崇瑤的馬前,聞令皆援弓在手,頃刻之間就射出一片箭雨,將李崇瑤和朱由檢罩在其中。

    李崇瑤卻冷然不懼,將單手戟掄得如同風車一般,幾十支利箭皆被她一一擊飛。

    只在一瞬間,李崇瑤的汗血寶馬就撞進了敵人的隊伍裡。只聽慘叫之聲連連,凡是敢於接近的騎兵,無不被她一招刺中要害,慘叫著跌下馬去。

    「抱緊我!」李崇瑤拚死廝殺之際,還不忘關照她身後的朱由檢一句。

    而朱由檢早嚇得緊閉雙眼,死死地摟著李崇瑤,臉上濺滿了從敵人身上噴出的鮮血,卻也渾然不覺!

    不過片刻功夫,李崇瑤已透圍而出,繼續向西疾馳。李崇琪急得大吼一聲:「給我追!給我放箭!」

    李崇瑤雙眉緊蹙,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到了。剛才她是面向敵軍,撥打射來的箭支還較為方便。可如今背朝敵軍,只能憑利箭破空的聲音判斷方位,自然大為困難。

    尤其更讓她分心的是,朱由檢還在她的背後!

    擊落了幾支利箭之後,李崇瑤見情勢緊急,將牙關一咬,猛地向後探臂,將朱由檢提了起來,從空中轉了半圈,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身前。

    可就在這一剎那,四五支利箭也同時釘上了她的後背!儘管她穿著護身鐵甲,但由於放箭的距離太近,勢大力沉,竟將護心鏡擊得粉碎,終於還是有一支箭深深地嵌入了她的肌膚!

    李崇瑤悶哼一聲,噗地噴了一口鮮血。朱由檢大急道:「崇瑤,你怎麼樣!」

    「我…沒事!快伏低些!」李崇瑤艱難地道。

    朱由檢情知若不是為了救自己,李崇瑤也不會中箭,急得眼珠子都紅了,大吼一聲道:「馬兒已經沒力氣馱兩個人了,快把我扔下去!要不咱倆誰也跑不了!」

    李崇瑤卻緊緊將朱由檢壓在身下,朱由檢都可以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她一邊奮力撥打箭支,一邊貼著朱由檢的耳朵喊道:「少廢話!你不是說過麼,要死一起死!」

    李崇琪見李崇瑤中箭,登時精神大振,膽子也壯了許多,大叫一聲道:「給我抓活的!」說著便策馬趕來。

    此時汗血寶馬果然體力不支,越跑越慢,李崇琪也漸漸趕上,幾乎追了個馬頭連馬尾。他獰笑著喝道:「妹子,你都受傷了,還護著這沒用的昏王作甚?聽哥一句勸,趕緊下馬,把昏王交給哥哥發落。別看你殺了叔父,咱們畢竟是一家人,我可以把賬全記到昏王頭上。待你治好了傷,我再帶你面見大汗…」

    「你放屁!誰和你是一家人!」李崇瑤厲聲叱罵,可由於傷勢極重,聲音已經低了很多,「叔祖正是死在李永芳的手上,你認賊作父,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李家人麼?我寧死也要保護王爺,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李崇琪怒道:「沒想到你這麼倔,看來是和昏王有了私情!既如此,也沒必要把你獻給大汗了!別怪哥哥心狠手辣,納命來!」

    說著,他便掄起掌中大刀,劈頭蓋腦地向李崇瑤砍來。他雖然武功平平,但畢竟出身李家,又是李成用的親孫子,這一刀倒也勢大力沉,威猛無比。

    李崇瑤見刀劈到,抬戟一擋,兩件兵器狠狠地交擊在了一起。她嬌軀一震,又噴出一口鮮血,單手戟卻順著李崇琪的刀桿迅速向上滑行。

    李崇琪一刀將李崇瑤劈得吐血,心中正自得意,萬料不到李崇瑤還有後招,倉促之間已無法應對,只得撒手扔刀,這才避免了被月牙刃割斷手腕的後果。

    可就在他一愣的瞬間,冷森森的戟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李崇瑤急促地喘息著道:「讓你的手下快滾,否則我要你的狗命!」

    「妹子,別衝動!」李崇琪嚇得都快尿褲子了,忙扯著嗓子對後面喊:「都別過來!誰敢亂動,我回去稟報大汗,把你們全都斬了!」

    有什麼樣的將,便有什麼樣的兵。他的這些漢奸手下見主將一個慘死一個被擒,盡皆膽寒,紛紛勒馬後退。

    李崇瑤則強迫李崇琪下馬,用戟尖抵著他緩緩前行。向前走出里許,李崇琪見手下果然沒有追來,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討好地道:「妹子你看,他們沒有追過來!哥哥實在錯了,看在多年兄妹情分上,看在祖父的情面上,你就放哥哥一回,咱們各走各的路吧!」

    朱由檢忙道:「崇瑤,不能信他的鬼話!」

    李崇瑤卻嗤笑道:「還用你說!你以為我是真的避不開弓箭才受傷的麼?那是我的計策!不用這招苦肉計,吸引不了這個膽小鬼,咱們也不能這麼容易地逃出來!」

    李崇琪大驚失色道:「原來你…」

    李崇瑤面色一寒,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你不提叔祖,我可能還會饒你一命。可你明知你的祖父是被李永芳所害,還與他狼狽為奸,簡直豬狗不如!我身為李家家主,今日要清理門戶,為叔祖報仇雪恨!」

    說著她手臂運勁,戟尖向前一挺。李崇琪當即被刺破喉管,倒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卻無論如何不能將空氣吸入肺中,憋得滿臉通紅,手足亂蹬,渾身抽搐,不多時即雙目圓睜,死於非命。

    李崇瑤殺了李崇琪,卻對天失聲痛哭道:「叔祖大人在上,崇瑤為你報仇了!」

    剛剛說完,她便將頭一歪,靠在朱由檢的背上,昏了過去。

    朱由檢忙將她緊緊摟住住,含淚呼喚道:「崇瑤!」

    良久,李崇瑤才昏昏沉沉地道:「向西走…到草原去…」

    朱由檢無奈,只得用繩子將李崇瑤縛在自己的背上,邊策馬前行邊不住地呼喚道:「崇瑤,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

    此時已是旭日初升。在蒼茫的大地上,兩個年輕人乘著一匹馬,孤獨地向前行進,顯得異常渺小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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