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五十九章 結伴而行 文 / 飽吹餓唱
面對盧象升的盛情邀請,朱由檢只得把戚美鳳喚過來道:「不瞞兄長,這位齊姑娘是女扮男裝,她已與小弟私訂終身,奈何老泰山不允,小弟此行實是要去登州當面求親。」
他當然不敢暴露實際身份,只得將始末緣由藏頭露尾地講述一遍。盧象升聽罷哈哈大笑道:「賢弟做得不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愚兄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老先生一定會被你們的誠意打動,玉成好事的。愚兄軍務纏身,無法陪你到登州那麼遠,在此就先祝你們夫妻和美,白頭偕老啦!倉促之間,愚兄也沒什麼準備,這口寶劍就贈給賢弟,權作賀禮吧!」
說著他便解下腰間佩劍,鄭重其事地遞給朱由檢。朱由檢有心不收,又一想這是盧象升的一片心意,只得與戚美鳳雙雙拜倒謝過,又將佩劍稍稍出鞘。在明月的照耀下,劍身泛著淡淡的清光,一看便知是口削鐵如泥的寶劍。
「此劍名為『斬虜』,」盧象升油然道,「愚兄請巧匠鑄成此劍,本為至遼東與建虜作戰。不料海內不寧,流賊紛起,這口寶劍至今還未嘗過韃子的鮮血呢。」
朱由檢心中一動,想起在歷史上,盧象升正是被女真鐵騎包圍,最後寡不敵眾,力戰身亡的。忙肅容勸誡道:「兄長,小弟觀兄長作戰,勇則勇矣,卻稍稍有些魯莽。比如今日流賊數十倍於天雄軍,就算將士人人死戰,還是過於凶險了。如果對手不是流賊而是韃子,後果不堪設想。兄長身繫保國重任,天雄軍又是難得的精兵,可千萬不要因一時大意,鑄成千古之恨。小弟說話向來不會兜圈子,還望兄長不要見怪。」
盧象升聽罷慨歎道:「多謝賢弟提醒。《兵法》有云: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守之,不若則能避之。愚兄豈不知之?但有時局勢所迫,不得不為耳。此次洛陽之戰便是如此,愚兄本來根本不知道洛陽被圍,只是追蹤一小股流賊到此,哪知道要面對的是數萬人。但藩鎮至重,愚兄也只好全力廝殺了。」
朱由檢見盧象升沒太聽進去,也只得笑道:「如今夜已深了,兄長箭傷未癒,還是早點回營歇息。小弟本來就住在客棧中,如今那裡還有不少同伴,就還回客棧去。明日一早,小弟就要出城趕路,只好與兄長別過了。」
盧象升卻笑道:「你去登州自然是向東走,這一路卻不很太平。這樣吧,左右愚兄也要率兵回大名,正好與你順路,你我可結伴而行。等到了大名以後,愚兄再派數十騎兵一路護送你到登州,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另外,登萊巡撫袁公可立駐節登州,他老人家是愚兄的恩師,愚兄為官身不自由,已多年無暇探望,正好賢弟可幫愚兄捎一封書信給他老人家。」
朱由檢本來還擔心這一路上再遇流賊,盧象升如此提議,自然大喜過望。二人揮別之後,朱由檢即率領眾人返回客棧。
剛一進門,陳圓圓就哭著撲了過來,倒在他懷中梨花帶雨,真是我見猶憐。邊哭還邊哽咽道:「王…人家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呢!」
朱由檢只得溫言寬慰道:「好了好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麼?兩天沒見,你們也受苦了!」
「我們只是沒有飯吃,您可是在性命相搏啊!」陳圓圓心有餘悸地道。
朱由檢忙命人取出盧象升贈與的飯食,讓客棧中人先吃飽再說。眾人斷頓已經兩天,餓得眼睛都藍了,當即大吃起來。就連陳圓圓也顧不得什麼淑女風度,來了個風捲殘雲,不多時便吃了個乾乾淨淨。
隨後朱由檢又宣佈明日就要離開洛陽,眾人聽了自是心花怒放。在洛陽困了這麼久,他們真是一天也不想在這裡多待了。
既然要走,自然要盤點行裝。這次朱由檢可謂是損失慘重,不但代步和押運貨物的車輛全部丟失在城外,隨身物品也被官軍搜刮去了不少。好在他把最重要的禮品、銀票和燧發手槍等物藏在了福王府,如今已經取出。另外他還從福王府順出不少好東西,變賣之後也差不多能抵償損失了。
最讓他心疼的,還是眾人的戰馬。特戰隊員的馬匹自不待言,戚美鳳和李貞妍的坐騎都是寶馬良駒,自己的棗紅馬更是大玉兒所贈,承載了他的一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但這麼大的戰馬實在無法隱藏,因此全被官軍搶走。如今跟左良玉翻了臉,想要回來勢比登天,很是讓朱由檢惆悵了一番。
鬱悶歸鬱悶,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特戰隊員中還有七八位受傷的,如今果然發起高燒,顯然無法一起上路了。朱由檢又想到這次洛陽被圍,消息遲早會傳回秦王莊,還不得把蕊兒等人擔心死。
因此他便留下二人照顧傷號,待傷好之後就原路返回秦王莊報平安。正好紅娘子要跟著自己去登州,她的馬戲班子無處安置,朱由檢也讓他們一路隨行。
紅娘子還怕他們去了涇陽後無法安身,朱由檢卻笑道:「放心吧,如今那裡各行各業都有,就是沒有娛樂大眾的馬戲班子。他們去了以後,只怕每天晚上數銀子都數不過來呢!」
由於前日城防吃緊,客棧的房子都扒了用來守城了,現在眾人只得露天歇息。是夜朱由檢與四位美女擠在一起,靠在殘垣斷壁上睡了一覺。雖然遠不如在床上舒服,但一則是太累了,二則心中無事,他這一覺仍睡得十分香甜。
甚至他還做了個不甚健康的美夢,夢到不但順利地迎娶了戚美鳳,還稀里糊塗地把李貞妍、陳圓圓和紅娘子等人都拉進了洞房。
正顛鸞倒鳳之時,忽然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傳來。這貨猛然驚醒,卻發現盧象升已站在身前,其他人則早收拾好了行裝,只等自己醒轉了。
朱由檢老臉一紅,剛想掙扎著起身,盧象升卻笑道:「賢弟,你看外面是什麼?」
還不等朱由檢張望,數聲熟悉的長嘶已經傳入耳中。他喜得一躍而起,大笑大叫道:「這不是我的棗紅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