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七百七十五章 冊封皇后 文 / 飽吹餓唱
熹宗出殯大禮舉行完畢以後,長達二十七天的服喪期結束,朝廷也恢復了正常運轉。雖然依照慣例,這一年仍被稱作「天啟六年」,但崇禎皇帝朱由檢已經正式邁上了歷史舞台,大明帝國開始了一個嶄新的時代。
第二天清晨,紫禁城內舉行了莊重而又簡樸的皇后和貴妃冊封儀式。本來按照規矩,應該盛排威儀,先到太廟祭告先帝,然後召集在京大小官員數千人出席典禮。但朱由檢可不願意再花冤枉錢整虛景,熹宗葬禮他是沒辦法,而蕊兒和包玉憐都是他最親密的人,也最能理解他的想法,自是不會在乎典禮的規格。
於是儀式就變成了在正式早朝前一併舉行,由英國公張惟賢主持,太后張嫣將皇后金冊親手送至蕊兒手中,蕊兒跪接叩拜,又向朱由檢行禮,群臣山呼「吾皇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包玉憐也被封為德貴妃,這就算禮成了。令妃戚美鳳還正在趕往京師的途中,由於她已有身孕,朱由檢特意讓車駕緩緩而行,因此她的冊封儀式只能延後。
本來依著蕊兒的建議,也應給芳魂杳杳的李崇瑤和李貞妍一併冊封,讓她們有一個正式的名分,得享身後哀榮。朱由檢初時也同意了,甚至連謚號都想好了,李崇瑤封為「崇烈皇貴妃」,李貞妍封為「貞敏皇貴妃」。
可是事到臨頭,朱由檢又改變了主意,流著淚默默地將金冊放到一個小匣子中收好,歎了口氣道:「我還是不願意相信她們已經死了。等我死的那一天,再按照這個謚號冊封吧…」
冊封儀式結束後,早朝立即開始。這一天也是朱由檢早就定好的、在天橋公審閹黨逆賊的日子,之前三法司負責會審的新任刑部尚書蘇茂相、都察院左都御史曹思誠和大理寺左少卿潘士良三人忙呈上卷宗讓朱由檢過目。
朱由檢略略一看,見整個審訊過程避重就輕,也未見用刑,倒似是主審官與案犯串通好了,整出一份口供企圖矇混過關。當下冷冷一笑,也不多言,只說午後至天橋親審,有什麼話到那時再說。
此時因黃立極去職,包括另外三名內閣成員在內的大多數官員都知道朝中即將發生重大的人事變動,這時候都沒心思做事了,因而也沒什麼奏報。朱由檢雖然對這幫只知爭權奪勢的官員恨之入骨,但也只得暫時忍耐。剛要宣佈散朝,張惟賢卻出班奏道:「陛下,犬子張之極才能平庸,之前忝居北城兵馬司指揮使,不堪大任,險致宮禁蒙塵。臣奏請陛下免去其職!」
朱由檢先是一愣,心想這英國公父子是護駕討逆的大功臣,還沒來得及封賞,怎麼要主動辭職?
可轉念一想就心中恍然。因為自從秦兵入京,兵力最多的三大營已經被解勝、李定國、郝永忠分別控制;而京師內的五城兵馬司,名義上是國丈周奎掌管,實際控制權卻在李來亨手上;皇城之內,更是燕凌親掌宮中四衛。如此一來,朱由檢已經牢牢控制住了局面,從他這個角度來說,已經不需要張惟賢這樣的勳臣掌兵輔佐了。相反,如果張惟賢握有兵權,對朱由檢還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而英國公累世公爵,可以說從張輔起,這個家族就擁有足夠的政治智慧,否則也不會延續到現在。此時張惟賢主動讓朱由檢解除張之極的職務,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表示自己絕無異心,只求安享榮華。
其實朱由檢也是這麼想的。雖然英國公為此次討逆立下大功,但四國公僅憑一塊鐵牌就可調動天下兵馬,張之極又負責極為重要的北城兵馬司,不能不說是一個隱患。雖然張惟賢忠心耿耿,又焉知他的後人不會產生妄想?做為皇帝,要做到萬無一失,為此只能放棄個人感情。這大概就是所謂「帝王心思」吧!
現在既然張惟賢主動提出,朱由檢也就坡下驢,先是勉勵了這老爺子一番,又重賞張惟賢和張之極白銀各五萬兩,還降詔正式立張之極為英國公世子。當然最重要的一條還是准張惟賢所奏,將張之極的兵權全部劃歸李來亨掌管。
散朝之後,朱由檢先回後宮一趟,看看太后、蕊兒與包玉憐她們換了新的住處,是否有不適應的地方。另外對紅娘子和赫爾哲也要做出安排,因為梅蘭竹菊四姐妹在自己做信王時就是宮女,現在繼續住在宮中自是順理成章;這二位卻都是來自民間,留在自己身邊自然要有個說法,否則也無法向大臣們和天下百姓交待。
現在朱由檢對她們兩個極為重視,因為在此次勤王討逆中,飛鴿傳書起到了非常重大、甚至可以說是決定性的作用。為了確保她們兩個的安全,並讓她們繼續安心「科研」,提高飛鴿傳書的可靠性和安全性,朱由檢讓她們就居住在坤寧宮後面、御花園西側的漱芳齋,並且可以隨意出入宮門,整座御花園也撥給她們養鴿子用。
至於二人的名分,朱由檢本想給她們封個官做。但在這個時代,除了戚美鳳這樣的極少數特例,女子是絕對沒有資格成為官員的。朱由檢當然想把這個規矩改了,但他也知道茲事體大,等於是向封建禮教發起全面挑戰。現在自己剛做皇帝,對全局掌握還不夠穩,得力之人還不夠多,只能先處理特急之務,像這樣的重大改革只能暫時擱置。
因此他也只能採取個臨時措施,讓紅娘子和赫爾哲名義上做皇后蕊兒的宮女,這樣她們就可以名正言順住在宮內了。朱由檢到了漱芳齋,見二女正忙著收拾房間、打掃衛生,又在院中佈置鴿籠,忙得不亦樂乎,不禁笑道:「怎麼樣,朕給你們安排的住處不錯吧!」
赫爾哲卻撅起嘴道:「皇宮當然是很氣派的,不過赫爾哲還是更喜歡家鄉。那裡有長滿密林的山嶺,擠滿魚兒的大河,還有湛藍湛藍、望也望不到邊的大海!離開了這麼久,也不知道我的阿爸、阿媽現在怎麼樣了,建州的軍隊是不是又去燒房子搶東西…」
說道這裡,一向倔強的赫爾哲,眸子中也蒙上了一層稀薄的淚水。
她這兩句話,把朱由檢的思緒驟然拉到了遼東。是啊,登基為帝,扳倒魏忠賢,只是萬里長征第一步,真正凶殘的敵人還在關外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