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 大戰成歡 文 / 酸奶酪

    朝鮮忠清道牙山縣內，幾千名清軍和上千名運送物資的朝鮮民夫，正在向著牙山東部的成歡轉移。

    朝鮮境內目前清軍兩名主要主官直隸提督葉志超、太原鎮總兵聶士成站在山道上，聶士成對著葉志超說道：「要不是朝廷醉心於列強的出面調停，極力反對增派軍隊。使得咱們在朝鮮的兵力不足，讓日本人搶佔仁川、漢城等軍事重鎮！我們也不至於處於這麼不利的局面！」

    駐朝鮮的清軍得知大清已經與日本宣戰了，日軍少將大島義昌指揮日本陸軍混成旅團正向駐守牙山的清軍進犯，因為牙山一帶無險可守，面對朝鮮日軍人數上的巨大優勢，而且又佔據了仁川、漢城等要地，葉志超和聶士成商量後，決定引兵轉移到東面的成歡、安城一線。

    成歡位於朝鮮忠清道平澤縣東南，是漢城通往天安、全州的南北咽喉要地，丘陵環繞。安城的川河水兩岸沼澤密佈，地勢複雜，易守難攻。

    葉志超臉色有些蒼白的說道：「還好高昇號和操江號又給咱們運來上千的淮軍精銳和大量軍械物資，以及兄弟們的餉銀。現在希望我們能守住成歡一帶，等待朝廷派來的援軍，才能和日軍在朝鮮爭鋒啊！」

    葉志超隨著年齡的增大，已經不是年輕時那個英勇善戰的葉志超了！現在的他已經因為大清和日本的宣戰，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了！

    等清軍到達成歡之後，聶士成帶著3000餘清軍立即構築工事，分左、右兩翼展開。左翼部署在成歡西北約2公里的牛歇裡高地，集中了主要炮火及兵力，以阻擊日軍進攻成歡的道路。

    右翼在月峰山一帶，本來在歷史上兵力較為薄弱。但因為有高昇號上千淮軍精銳的補充，使得右翼月峰山一帶也被聶士成佈置了1000多人。

    而葉志超率1000餘人退守後面的公州，作為後援。公州位於成歡之南，背山面江，亦是兵家攻守要地。

    1894年7月26日，日軍少將大島義昌指揮日本陸軍混成第九旅團4000多人抵達成歡前沿，清軍的陣地。27日晚，日軍開始進攻。

    「咚——咚——咚——」日軍的12門野炮開始向清軍的陣地發射炮彈。

    經過半個小時的炮擊，日軍的步兵開始向右翼月峰山試探性進攻。

    聶士成站在牛歇裡高地的工事裡，看到日軍向右翼月峰山進攻，命令牛歇裡高地上的20多門大大小小的大炮，向日軍步兵開炮。

    一頓炮火過後，日軍派出試探進攻的一個中隊的日軍傷亡大半，撤退了下來。

    日軍少將大島義昌命令日軍炮兵向前推進，向牛歇裡高地炮擊。日軍炮兵推進到可以炮擊牛歇裡高地的地方，馬上用大炮轟向清軍牛歇裡高地。

    清軍看到日軍炮兵進入了自己的射程，也向日軍炮兵陣地，猛烈炮擊。清軍炮兵和日軍炮兵進行了慘烈的炮戰。

    在雙方炮戰的時候，日軍步兵在日軍少將大島義昌的帶領下，對清軍陣地進行了反覆的衝殺。聶士成也身先士卒，在槍林彈雨中往來策應，鼓舞士兵，指揮戰鬥。

    清軍用的都是連發槍，首批清朝參戰陸軍部隊則裝備當時世界上最精良的德國連發毛瑟槍。比日軍用的單發槍，射速要快了許多，而且清朝軍隊裝備有大量加特林轉管機槍，讓衝鋒的日軍傷亡慘重。

    但是日軍雖然用的是單發槍，可日軍士兵的精準的槍法，也給清軍帶來了很大的傷亡。

    雙方一直激戰到第二天天亮，日軍和清軍都傷亡慘重，但是日軍並沒有突破清軍的陣地。這時日軍又有一個日軍旅團趕到戰場，原來這個日本旅團是日本大本營得知日本海軍沒有攔截住高昇號和操江號，使牙山的清軍得到了加強，害怕大島義昌指揮的日本陸軍混成旅團對付不了人數差不多的清軍，又抽掉了一個日軍旅團來支援大島義昌。

    新來的日軍旅團旅團長浩二野男和大島義昌商量了一下，就帶著新來的日軍旅團猛攻右翼月峰山清軍陣地，浩二野男親自指揮日軍炮火猛轟清軍右翼月峰山兩個堡壘。本來右翼月峰山清軍陣地上聶士成佈置了1000多清軍，但是經過一晚的激戰，兩個堡壘陣地上還剩下不到800人。

    日軍一波又一波不及傷亡的衝鋒，很快就讓右翼月峰山陣地上的清軍堅持不住了，不久一號堡壘被攻佔，殘餘的清軍退到了二號堡壘。

    聶士成急調左翼數百人支援，日軍則傾全部火力攔截，援軍受阻。

    退到二號堡壘的清軍，加上原來二號堡壘的清軍還有600餘人，在淮軍骨幹於光炘、周憲章等武備學堂學生率領下，和日軍在右翼月峰山經過了反覆爭奪，甚至進行了慘烈的白刃戰，戰至29日清晨，彈盡糧絕的清軍主動撤退，日軍才終於攻佔了右翼月峰山。

    淮軍骨幹於光炘、周憲章等武備學堂學生帶著不到200名渾身帶傷彈盡糧絕的淮軍，因為去左翼陣地的路已經被日軍封鎖，這不到200的殘餘清軍向後面公州退去。

    失去了右翼的策應，清軍左翼的陣地遭到了日軍兩個旅團的輪番進攻，29日晚，清軍左翼陣地又告失守。清軍被壓縮在成歡街道附近，四面受敵，聶士成不得已率殘餘的清軍撤退，成歡遂被日軍攻佔。

    聶士成在率部退向公州的途中，路遇北撤的葉志超部。葉志超認為成歡失陷，心裡頓時對日軍產生了恐懼，葉志超可是知道聶士成帶領的3000餘淮軍，可謂百戰精銳，這才多久就成歡丟了，於是葉志超借口公州亦不可守，遂決定牙山清軍北向平壤撤退。

    聶士成看著身後跟隨自己從成歡撤出來的一群傷痕纍纍的將士，看著葉志超那張肥胖的圓臉，沒有什麼，長歎了一聲。

    2500餘清軍就在聶士成和葉志超的帶領下，為避免與日軍相遇，繞經漢城東部向平壤撤退。

    其實這時候日軍的兩個旅團傷亡慘重，根本沒有力量再向公州進犯，但是突然探知清軍從公州撤退，兩名日軍旅團長驚喜萬分，不費一槍一彈就佔領了公州要地。

    並且日軍還繳獲了葉志超部匆忙撤退，扔下的大量武器輜重。

    林大鑫在水師學堂當中接到了成歡之戰的戰報，感覺到目前的清軍，特別是有著武備學堂學生做骨幹的精銳淮軍，戰鬥力好像並不想自己想的那樣弱。

    成歡之戰中，清軍損失了1500人左右，而日軍的兩個旅團卻損失了近2000人，還有大量的傷員。

    這樣看來，雖然清軍武器輜重損失較多，且牙山、成歡、公州都失守了，但還真說不上清軍是勝還是敗！

    清廷接到了成歡之戰的戰報，急令李鴻章調集軍隊，向朝鮮調兵。

    李鴻章馬上調集毅軍以分統馬玉昆率五營一隊，約2100人。與淮軍盛字軍以及奉天的奉字練軍、盛字練軍一起，構成了四大軍29營，於8月初進入朝鮮，在平壤與從牙山退回的葉志超、聶士成部匯合，朝廷命葉志超為駐平壤各軍總指揮。

    而日軍則氣勢洶洶的向著平壤撲來，一場規模更大的平壤戰役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