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四章 第四章 ：第十三節 文 / 深齊
基地負責人屠清仁是一個很欣賞在行動上極為快速的人。他今天又像平時裡的那樣，時不時地瞥望一下手腕上的表，看一看到底要花去多少時間，那些應召的人才會趕到這裡來。對於那種慢悠悠的人，他可是特別地厭惡。因為在他的腦海裡有一種理論，如果對守時觀念都不去重視的人，那麼這種人留在身邊，將會是一種沉重的包袱，或者極端一點去形容的話，那麼這種人根本是靠不住的。
正是由於他這一個性的十分突出，原來管理基地的那位主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被他趕走的。那人在工作上可是沒有任何的過失，但是主要的原因是衝著了他的大忌，對方只好無可奈何地含淚調離基地。
雖然屠仁清言出必行，但是，從來沒有因此而剛愎自用。他廣泛地接納意見，同時還很善於去總結別人的建議。他從不去妒嫉別人的能力，相反，還會盡力地去幫助與提倡。如果手下有什麼需要，以及有關什麼材料上的問題，他會親自到軍需部去，哪怕同上司拍桌子他也會毫不在乎。大家都服他管。
現在，他在大腦裡思考著海軍司令部裡的那位雷延平中將。隨著對方的思緒去考慮問題，很快他就放棄了這種想法，因為有一點力不從心。說實在的，曾與海軍司令部裡的這位中將共同在一艘戰艦上生活與工作過。中將對各種艦艇的戰法十分熟悉，還出版了對此研究的專業理論書籍，其中很多的內容還被用到海軍的教學材料之中。
而屠清仁就與他不同，他對海洋地質結構與信息處理方面是很內行，同樣也出版過了這方面的理論書籍。同時在基地擴建的工程上，就用上了他的思維，儘管不能肯定設計人員當初的理念是什麼。但是作為一個未來戰事的指揮系統，定位的水準就應該有絕對超前的意識。這正是他提出來的觀點。
他下意識地巡視整個大廳，終於在控制室裡找到了要找的事物。看見那位分析主管在不停地抽著煙。屠清仁不吸煙，但也不反對別人去吸煙，事實上他是努力將它戒掉了。他總覺得吸煙之人都有一個共同的姿勢，尤其在思考之時，嘴上叼著一支煙，顯得特別酷。聯想起目前的那位海軍中將，猜想著他的那間辦公室，一定早已經是煙霧環繞，海軍中將可是一個大煙槍。
基地控制室在設計上比別的地方都要高出二尺來，這樣就便於觀察所有操作員的工作情況，和更直觀地看到對面那面巨型的顯示熒屏。控制室與其他的部分都用玻璃隔開，以至於裡面發生的各類論證，和談話聲不會去影響其他人的操作。
這時候，一人瘦個兒的指揮官從轉椅中站了起來，他是一個有著快三十年技師經驗的人，在被提拔成為總技師到基地任職之前，一直在驅逐艦與護衛艦上工作。他在控制室裡來回地踱著步子，有時，會停下來在指揮台上操作，這裡可以同任何一個控制台進行聯繫。
「你好！總管！」當屠清仁走進控制室裡時，他說道，「我認為潛艇裡的人都是一些很出色的傢伙！」
「那麼你也是這樣地認為？」總管在旁邊的一把轉椅上坐了下來。
總管點了點頭，開始加快吸煙的節奏，最後還是把只吸了一大半載的煙按熄在煙灰缸裡。有一段時間裡，可是從來沒有如此地做過。顯然，現在他在與老婆為了能使他少吸煙而把他每月裡的每分錢，從摳得死死的較量中獲得了勝利。實際上，他除了吸煙也沒有其他的花消。他把控制台上的儀器關上，這是不想讓儀器發出來的噪聲影響談話。
「我認為海軍中將是一個理智而又大膽的天才，」他快樂地說道：「我們太需要有關這方面的技術了！」
「你是說v型導彈潛艇，喔！真的確定是一艘v型導彈潛艇了嗎？」
對方在他身邊的椅子上也坐了下來，臉上很快浮現出一種無法確定的謹慎神態：「剛才我對您說過，我們潛艇裡的人都是很出色的傢伙，別懷疑他們的能力。現在我想讓您來看幾張照片！」
主管朝控制台傾探著身體，在台上面按動了一個鍵鈕，然後再一次地朝總管做了一個手勢請他朝控制室內的那面屏幕去看。屏幕上連續出現了幾幅圖片，這時他又在控制台上進行了一系例的操作，其中的一幅圖片被定格了下來。
「我明白了，」總管眨了眨眼睛，「有關這些都是極為專業的，在這個專業性的知識方面上，我只是知道一些概念。艏艉部分的那些門是用來幹什麼的？這麼大！我估計恐怕在兩米以上，前後各兩對，並且整個軸線對稱，難道它就是巡航導彈的發射管嗎？」
「是的，具備這種裝置就表明了它是戰略導彈潛艇。」
「而且它還是雙螺旋槳呢！」總管從屏幕上出現的照片裡看出一些特徵來。
「這並不是一種新的設計思路。我們的水面艦隻也開始這樣去做。可以前就不曾這樣，那時考慮到省油全都採用一個螺旋槳，甚至很多的攻擊艦也全是這樣，主要在於其技術不太複雜，有利於進行操作與控制。」
自從當上基地總管之後，屠清仁的確感到以前所擁有的知識已經跟不上時代了。看來他只有搞一些行政方面與決策方面的工作。可是他是一個講究實際的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從來不想去隱瞞。他很願意去接受新的知識。
「現在的潛艇裝上了雙螺旋槳之後，有關動力和噪聲，以及空泡等等系列的技術都得到了解決？」總管問道。
「在功率方面改進不是很太大，我們都清楚，不論使用多麼大功率的發動機，吸進軸隧管來的水總是那麼地有限，只是已經消除了空泡的噪聲。」
螺旋槳在水中高速地旋轉，那麼就會在它的後面造成一個高壓的水域。槳葉攪動產生出來的一串串小水泡，在水的壓力下會迅速地破裂，從而產生出噪音來。為了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只有改進螺旋槳的設計，把以前的尺度進行加大，以求達到減少空泡產生的目的。另外，水的深度以及水壓也可以阻止空泡的形成。而真正讓基地主管認定它是一艘v型導彈潛艇的主要原因，是基地裡的那台銀河型的超級計算機，整個全國也僅僅只有幾台，基地內就設置了一台。它將把探測得來的所有數據，經過運算後才得了出來這一結果。那是一台真正核燃料的導彈潛艇。
屠清仁繼續聽著對方的講解，與有關該方面的情況介紹。對於沒有能力參與進去，而感到深深的遺憾。人不是不可以去學，可是不得面對一個不得不服老的問題。一個人不可能全面都懂。
於是自從當上基地總管這一職位之後，他就只將自己定位到，措施決策的範圍工作內容裡面。不去干涉下屬的做事方式和在認識上的判斷結果。他只盡量提供調動與協助。就像現在海軍司令部裡的那種設想，當接到來自海軍司令部提出要捕獲v型導彈核潛艇的設想之後，他就立即下達協助海軍司令部的指示。事實上在不久之前，他還親自參與到了一個行動中去。那才是他最近正在幹的事務。
「有關行動資料準備的怎麼樣？」總管問道。
主管有少許支吾，可是很快就從問話裡分析得出，上司是在問他另一個問題。他立即回答：
「都準備好啦！」
「我剛接到了通知，國防部的人要來到基地。看來我們提出來的方案被批准啦。」
一種難見的欣然浮現在主管的臉上，但是它飛快地掠過，仍然恢復了之前的嚴謹神態。
「是的，這是明顯的，什麼時候到達？」
「我派了人員去迎接，也許就快到了！」
那輛由軍用機場駛出來的獵豹牌吉普車，飛馳在市區西南的公路上，隨後它繞上一條通往一座大山而去的公路。大約行駛了二十分鐘後，來到一座大山的山麓。在設置的崗哨亭邊，車上的一行人接受檢查後獲准通行。
汽車翻過了一個山頭。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大山的半山腰處，還有一片開闊的山林地帶，讓人感覺像是一個管理非常好的公園林場。汽車沿著一條水泥鋪就的公路穿行於林海之中，這裡的景致使人精神振奮。
但是，只要留意一下四周山峰就可以看到，在那裡設置著高聳入雲的天線，再看一看平坦的地方上安置的巨型鍋斗接收器，以及有規則排列的天線陣，就足以說明這個地方不是一般的林場，而是一個特殊地方。
獵豹汽車在一幢具有五十年代顯著風格的方型建築物前停下。
建築物的四周，蒼松挺拔，遠遠觀望的話，它完全淹沒在蒼松之中。而臨近細看，它是一幢三層的大樓，而且還是現代建築的產物，只是在翻新與修建的過程中，有意地保留原來的建築風格。
在這幢老式建築物的一個房間裡，王旭進上將一直在不停地踱著步子。有些事情太讓他花費時間去進行思考了，而且這內容又都是必須去進行仔細思考的事情，不能存在有任何的差錯，與忽略的方面。這位南方軍區的上將，他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人，其身體硬朗無比。此時此刻，他緊鎖著眉頭，沉思的神色，厚厚地凝結在威武的臉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