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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三章 心微動之冤家齊相聚6 文 / 冷夢晗

    溫柔鄉

    絕唱樓

    一個房間裡

    北宮寒月看著房內的擺設,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畫室?」一個寬大的長桌,一些高大的支架,許多白色的布,而這些顏料似乎有些像漆?

    「對,這就是我的大畫室。」黃妙妙無比自豪道。在這個世界裡,絕對沒有人會有如此大的作畫空間天地。設備齊全,清幽安靜,所需所要,應有盡有。

    大畫室?確實!北宮寒月邊看邊點了點頭。這裡無論是用具,還是備件,都很全套。難怪絕唱樓的舞台背景會如此多變多彩。

    「看得差不多了!小月月,開始動手吧!」黃妙妙眨了下眼,打了個響指:「藍夢,伺候宮公子作畫。」說著,她便往旁邊鋪著獸皮的椅子上一坐,端起旁邊茶几上的茶,用杯蓋碰著杯沿,後而啜了口茶水。

    北宮寒月看著那邊愜意品茶,悠閒笑著的人。心裡可算鬱悶死了!酒後果然誤事,上次喝醉酒後,竟然答應為她畫背景。他搖了搖頭,歎了聲氣:「說吧!畫什麼?」

    「荷塘月色。」黃妙妙倚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自有一份嫵媚妖嬈,她嫣然一笑道。

    北宮寒月看著那個嫵媚嫣然的女子,不太明白道:「荷塘月色?」

    「對,荷塘月色!」黃妙妙放下杯盞,斜倚靠在椅子上,臂肘抵著椅子扶手,手背支著下頷,眨了下眼:「下面畫著荷花滿塘,上面畫著墨藍夜空,一輪皓月、點點星光。哦!記住,中間是留白。」

    北宮寒月點了點頭:「很美的畫面!」他笑看著她。她可真會構思啊!可她為什麼不自己畫?非讓他幫她畫?

    「小月月,我呢!是說著行,畫不行!所以咯!只能煩勞你動下尊手咯!」黃妙妙笑呵呵地看著他,這乖寶寶太可愛了!欺負他很好玩,特別是——他很容易臉紅!那紅紅的臉蛋,水靈靈的眼睛,粉嫩嫩的薄唇,簡直就是引人犯罪、一親芳澤。

    北宮寒月被她的笑弄得臉紅髮熱。轉過身子,背對著她執筆低頭作畫。這個傾城,總是熱情的時候讓你受不了,嫵媚的時候,笑的你臉紅心跳。

    黃妙妙閒來無事吃著點心,喝著茶,坐的她直打哈欠。沒過多久,她就去見周公了。

    章子邊幫著磨墨,邊為他家主子奉著茶,擦著額上的細汗。這傾城姑娘哪能這麼使喚皇上啊?這大冬天的,竟然累得他家主子一頭汗。

    他好像遺忘了這畫室裡的幾個——加熱的火盆。

    藍夢則幫忙調著色,換著洗筆的水。

    北宮寒月看到斜靠獸皮椅,支著頭熟睡的人兒,對藍夢道:「給她披件東西吧,要不然會著涼的!」

    藍夢點點頭,走過去為她蓋了件白狐斗篷:「我是藍夢,睡吧!」她這個主子警惕心極高,只要有人靠近她一點,她便會立即驚醒。所以,每次靠近她,她都會先出聲告知她。

    黃妙妙聽到是藍夢的聲音,便安心的睡去。

    藍夢輕舒了口氣,走到作畫人身邊,點了點頭:「沒事了!主子警惕心敏感,靠近她時要出聲,否則很容易被她誤傷的。」

    誤傷?北宮寒月奇怪地看著那個熟睡的女子,喃喃道:「她,到底是什麼人?」他知道這個女子會武功,也知道她很容易受驚。每當她受驚後,她總會露出很冰冷的眼神。當她看清楚人後,便又會變回原來和善熱情的她。

    「不知道!沒人知道她是什麼人,也沒人知道她來自於哪裡。」藍夢笑了笑道。主子的身份一直是個謎,就算親近如她們四人,也不清楚主子到底是什麼人?又從哪裡來?碧玉曾經親查過她的身份,可是卻一無所獲。世間仿若沒她這個人一般,竟一絲線索也查不到。如果連碧玉也查不出她是誰的話——那世間便再無人可以查到她的身份。

    「連你也不知道?」張子開口問道。

    「是!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來自何處!」藍夢悠閒自得地調著色,隨口回道。

    章子再問道:「鐵扇公子也不知道她的身份?」

    「自是知道!」藍夢笑著,回答道。有誰不知道自己地身份的嗎?世間也唯有她自己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夜色正濃

    絕唱樓

    舞台上撤掉了紅紗,落下一副巨大的背景畫,眾人不由得讚歎著。

    「好畫!」

    「確實是好畫!筆法細膩,用色均勻,構思清晰,美麗多彩。」

    「好景好畫,真乃人間仙境!」

    艷娘在後面小聲安排著:「快,把水倒進這裡。」

    幕後一個巨長條的鐵製水槽,眾人把水倒進水槽裡,裝了八分滿。艷娘又吩咐道:「點燈!」

    眾人將幾個巨大的燈籠放在水槽邊,點亮眾燈。啟動水槽振動機關,艷娘揮了下手。所有人跟隨著她退了下去。

    「這是……是光和水的波影?」那人看到整幅畫面亮了起來,留白處竟有波光出現,似還能看到瀲灩的波光粼粼。

    「你聽——是水聲。」所有燈突然熄滅,唯留台上一處光亮。

    「看,有螢火蟲?」只見台上突然出現了面小假山瀑布,和一些圓滑的石頭,而那假山和石邊的草叢中,竟有點點的綠色螢光。

    「好像還有荷香,好香!」

    一個頭戴茉li花冠,身穿一襲白裙,赤著腳的少女坐在那塊大圓石上。音樂響起,那少女輕唱著: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

    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

    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

    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

    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

    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那少女雙手捧起,輕吹,一縷綠色光點從掌心飄起,她清音輕唱: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

    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

    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合):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

    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

    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結尾,少年站在少女身後淺笑望著她,少女則抱膝回望。情深深,意綿綿。

    一個雅間裡

    看到樓下已結尾的黃妙妙,拍了拍旁邊人:「怎麼樣怎麼樣,我這個設計怎麼樣?」

    「好!」北宮寒月就知道他好餓,他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

    「當然好了!也不看看是誰親自操刀的作品!」黃妙妙頗為自豪的拍了他一下,說道。

    「嗯!你最厲害了!」被打掉菜的北宮寒月,笑了笑。心想,親自動手的應該是我吧?她明明一直在睡覺,現在功勞倒全成她的了。算了,那還是吃魚吧!繼續夾菜……啪!

    「我當然厲害了!」黃妙妙洋洋自得的又拍了他下,說道:「想知道流水聲和螢火蟲——是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北宮寒月很老實的搖了搖頭。隨後繼續夾菜。因為那塊魚,又被旁邊的女子拍掉了。他吃雞腿總行了吧?他伸出筷子夾起雞腿,張嘴欲吃……

    黃妙妙大袖一揮而起:「那今天我就給你長點知識。」

    「好!」北宮寒月看了眼被拍飛到牆角處的雞腿,閉上了張著的嘴巴。看著滿桌的佳餚,他卻到現在連一口也沒吃上。他只想吃口菜而已!就那麼難嗎?

    黃妙妙黃大小姐開始了,賣弄她的學問:「螢火蟲很簡單,用螢光粉就行了!至於背景上的波光粼粼——畫畫的時候,我讓你在留白處用了些金粉,再加上後面的水槽中的水波動,以及那些燈光,自然營造出了波光粼粼!我還讓艷娘做了些類似荷香的香料——在水槽邊一點,不就暗香浮動,荷香陣陣了!」她走到桌前坐下,拍了旁邊人一下:「怎麼樣?我聰明吧?」

    「是啊!你好聰明!」北宮寒月無力的笑了笑:「那瀑布流出的水是怎麼回事?」這個才是讓他好奇之處。他低頭繼續夾菜,就不信吃不到一口。啪!

    黃妙妙拍了他肩膀一下,望著窗外樓下,說道:「這裡面可是有大文章的!」她起身無比認真道:「大戶人家的園林中假山瀑布是依山傍水,引水。而我用的則是水泵——以水泵和管道,將水壓至高處而形成瀑布。」

    「水泵是什麼?」北宮寒月隨口問道。遠離了她些,繼續夾菜。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麻煩……這麼說吧!」黃妙妙有點頭痛的想了想,她一拍旁邊人:「有了!我用的是離心泵,而離心泵是依靠葉輪葉片的轉動產生離心作用,將水甩出。所以——其輸送效果依賴於葉輪的轉速、直徑等因素。」她有點後悔賣弄學問了!

    北宮冰蒂看著掉在桌上的菜,他想哭!臉色不太好看的隨口問道:「什麼是葉輪?」

    「啊?這個嘛?不太好解……」黃妙妙看著扁著嘴,臉色極差的人,問道:「小月月,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看哎?」她伸手摸了摸對方地臉和額頭,不燙啊?

    北宮寒月苦著臉對她說:「傾城,你讓我吃口菜行嗎?我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長這麼大,他還沒這麼餓過呢!

    黃妙妙眨了眨眼:「我沒有不讓你吃東西啊?」這麼一大桌子菜,她又沒阻止他不讓他吃。這小月月……幹嘛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看著她啊?她又沒虐待他……

    「你一直在拍我,我剛夾了菜想吃,你就給我拍掉了……」北宮寒月真的好想大哭一場,他給她畫了一天的畫,他連一刻也沒休息過,為什麼連吃口菜都吃不到啊?

    黃妙妙看了看桌上,可不是嘛!掉的全是菜。她嘿嘿的笑了笑:「藍夢,給宮公子端碗米飯來。」

    「早備好了!」藍夢從旁邊的小食盒中,取出了溫熱的米飯。幸好她提前準備好了這些,要不然……她看了眼臉色極差地章子——這人非滅了她家主子不可!

    北宮寒月接過米飯,便毫無形象,吃菜吞飯。就算皇叔以前再怎麼罰他,也沒這麼餓過他。

    黃妙妙看著狼吞虎嚥的人——心裡愧疚極了。她為他盛了碗湯:「慢點慢點!來,喝口湯。」她用湯匙,舀了湯,喂到他嘴邊。

    北宮寒月喝了兩口湯,繼續吃菜吞飯。

    黃妙妙超級愧疚的!她怎麼把這麼可愛的乖寶寶,折磨成了這個樣子?看著怒瞪著她,似乎想把撕成碎片的人——話說,章子這傢伙太暴力了!她又看了眼,旁觀看熱鬧的藍夢——這丫頭眼中,明顯是鄙視的目光。她不就是忘了給小月月吃飯了嗎?用得著把她當天下罪人嗎?

    北宮寒月吃好飯,放下碗筷,揉了揉眼,頭往她肩上一放,疲憊道:「我好累,我想睡覺!」就算連夜批折子,他也沒感到這麼累過。

    「好好好,睡覺,這就帶你去睡覺。」黃妙妙起身扶著她,推開門走了出去。

    藍夢看了離開的二人一眼:「走吧!我帶你去用飯。」說著便向外走去:「放心!只是帶他去睡覺,出不了什麼事!」

    章子看著那個同樣累了一天,卻顯得那麼輕鬆、悠閒依然的人,他嘀咕了句:「非人類!」隨後跟了出去。

    火閣

    黃妙妙心裡很是奇怪,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帶小月月來火閣?這是她的閨閣,除了藍夢和碧玉她們幾個、也只有艷娘和她那個臭婆娘乾娘來過這裡了——她還是第一次帶人進火閣,而且還是個男人,怎麼想都怪異、莫名其妙。

    「傾城……」坐在床上的北宮寒月,拉著她的袖子搖著。

    黃妙妙低頭看著閉著眼,仰頭皺眉癟嘴的人,歎了聲氣:「怎麼了?」她手摸著他的臉問道。她怎麼都感覺小月月是個小孩子,孩子氣重的很。

    「洗漱,睡覺!」北宮寒月嘟著嘴,哼哼著,好像孩子睡前鬧脾氣一般。

    「哦!好!」黃妙妙轉身走到盆架前,濕了濕毛巾,擰半干,走到他身邊,低頭給他擦著臉。她真有點照顧幼兒園小朋友的感覺。

    閉著眼的北宮寒月又扯了扯她的衣服:「漱口!」

    「好!漱口!」黃妙妙搖頭歎了聲氣。把毛巾搭到盆架上。轉身繞過花開富貴屏風,撥開粉色水晶簾,走到紅木桌前,提壺倒了杯茶。端著轉身回身再撥開粉色水晶簾,繞過屏風,來到床前:「漱吧!」

    北宮寒月抿了口茶水,漱了漱口,張嘴就吐……

    黃妙妙連忙拿過紅色唐三彩痰盂——接住那口水。她確定了,這小月月就是一個孩子。她放下痰盂,把手中杯子放到床頭方凳上,舒了口氣!

    「更衣!」北宮寒月眼還是沒睜的起身展臂。

    「好!更衣!」黃妙妙無力的起身,搖頭歎息的為他更著衣。她知道,還要脫靴。他為她脫掉外衣,扔到屏風,扶他坐下,蹲下為他脫靴。然後起身服侍他躺下,為他蓋好被子,之後累的往床邊一坐。

    北宮寒月又拉了拉他的袖子:「傾城……」

    「又怎麼了?」黃妙妙無奈的看向他,都躺下了,還想幹嘛?撒尿?他不會這也讓她伺候吧?如果真是——她立刻把他從窗口丟出去。

    「唱歌吧!想聽你唱歌!」北宮寒月閉著眼喃喃著。

    不會吧?她還要為他唱搖籃曲嗎?黃妙妙要崩潰了!不過最終還是唱了:「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媽媽的歌謠

    飄進了我的搖籃

    淡淡清輝瀅瀅照

    好像媽媽望著我笑眼彎彎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童年的神秘

    飄進了我的夢鄉

    悄悄帶走無憂夜

    不知不覺靠近了青春岸

    月亮船呀月亮船

    載著一個小小心願

    停泊在枕邊……」

    翌日清晨

    北宮寒月揉了揉眼:「章……」他剛喊出一個字,就感覺有點不對勁——胸口上好像被什麼壓著,他瞇著惺忪的睡眼,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傾……傾城?」她怎麼會在這裡?他抬頭看了下,對啊!他昨天沒回去,這裡應該是傾城的火閣。可是……他明明記得,昨晚傾城是坐在床邊唱歌的,怎麼……怎麼會唱到床上——和他一起睡了?

    「別吵!再睡會兒……」黃妙妙揮了下手,拉過被子,摟著某人的腰,勾著某人的脖子,臉貼在溫暖的胸膛上蹭了蹭。

    「別……不不要…要啊!嗯……」北宮寒月臉色緋紅,極難受的撤著身子,想起身……可身上的人扯著他,他根本推不開。身上的人似乎覺得睡得不舒服,又動了動:「啊——傾城……」

    黃妙妙打個激靈,雙眸猛地睜開,抬頭卻看到……她眨了眨眼:「小月月,早啊!」

    「早!」北宮寒月吁了口氣!她總算醒了!她再不醒,他就該死了!這傾城也太不知道危險了,大清早就點他這把火……

    黃妙妙本來還準備趴下來繼續睡的……突然想到了什麼,一下子從床上竄了起來:「哎呦!痛痛痛啊!」她忘了是床上了,居然碰到了床頂。

    北宮寒月看著皺著小臉,揉著頭的人,連問道:「是不是撞痛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他心疼的為她揉著頭。

    黃妙妙哪有時間疼啊!忙問道:「你怎麼會在我床上?」大清早看見個美男雖然很養眼,可如果是在床上出現的——那心情就不會怎麼好了!她雖然愛美男,可也沒想過上……拜託!她是個好學生啊!怎麼會發生這麼烏龍的事情啊?

    「昨晚不是你讓我睡在這裡的嗎?」北宮寒月無辜道。

    是了!昨天確實是她讓小月月睡這裡的。黃妙妙想了想昨晚的事情——她伺候麻煩的小月月休息後,然後就唱「月亮船」哄他睡覺。後來夜寒天冷,她受不的上床暖一下,再後來……她好像睡著了,醒來就發生了現在的事情。感情是她跑去跟別人睡得?噢……降個雷劈死她吧!

    北宮寒月看到苦著臉的人,關心道:「你沒事吧?」

    黃妙妙尷尬一笑:「那個……我……我發誓我絕對沒對你做什麼!沒有冒犯你一丁點……好吧!對不起!昨晚太冷了,我才會上床睡……睡得!」

    北宮寒月笑的肚子疼的看著她,輕咳了聲:「哪有你這樣的女子?」如果是別的女子發生了這種事,一定會大叫一聲,暴打床上男人一頓。可她倒好,居然向他道歉?他伸手攬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語:「我喜歡你,從見你第一眼開始,就喜歡上你了!」

    她被告白了?居然有人說對她一見鍾情?黃妙妙心跳加速,臉上染上了一片紅霞。她是該接受?還是該拒絕?她承認,她喜歡小月月。可是……她更想回家。她推開他,慌忙的穿上鞋,訕笑了笑:「那個……我餓了,吃早飯。」說完便尷尬的跑下了樓。

    北宮寒月看著慌忙的背影,輕笑了笑:「沒拒絕,就是還有希望。」他穿上長靴,起身拿過外衣穿好,拍了拍衣擺。打量了下這火閣——

    三間房直通,中間是正廳,只有一個紅木圓桌和四個圓凳。從外面往他在的這間走,要經過一個雕花隔斷,然後是輕紗珠簾,再往裡來是面花開富貴刺繡屏風。然後是繡床,床頭是雕花衣櫃,床尾邊是面梳妝台,台是連著一面菱形雕花大銅鏡,有半人那麼高。

    他步出這間臥室,來到正廳。在臥室對面那間房,靠牆是一面巨大的書架,上有藏書和古玩玉器,書架前是一面書案,書案後是一張椅子,那裡同樣也是一面粉紅水晶珠簾擋著。若說這裡有什麼突出特點——那就是這些雕花,這裡所有紅木擺設上,雕的全都是千姿百態的鳳凰。從繡床到衣櫃,從梳妝台到書架。甚至是雕花隔斷、書案、包括那張雕著鳳凰的椅子,和這圓木桌上的鳳凰圖騰——天啊!這女子太大膽了!鳳紋可只有皇后、太后才能用,她居然……

    藍夢斜倚欄杆,閒看著在長廊間走來走去的人,笑了笑:「要吃虧也是我家主子吃虧,你家爺不會有事的!」

    章子看著那個無時不悠閒一派的女子,瞪了她一眼:「你家那如狼似虎的主子能吃什麼虧?倒是我家爺……」皇上萬金之軀,若是被那個女人傷著了?或是……或是怎麼樣了?那他也不用太后賜死了,直接找把刀抹脖子算了!

    如狼似虎?藍夢笑著點了點頭。這詞用在主子對宮公子的行為上,還真貼切!

    看到前後下來的人,章子連忙迎上去,上下檢查了他家皇帝主子全身一遍:「爺,她沒把你怎麼樣吧?」他指向某個紅衣女子道。

    黃妙妙瞪著眼,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這該死的章子!男女共處一室,怎麼說都是她吃虧吧?現在怎麼弄的……手被提起來,她不解道:「幹嘛?」藍夢幹嘛抓著她的手腕?

    「嗯!很好!」說完。藍夢便側身出了長廊,踏著鵝卵石路,往火閣樓下的幾間房走去。火閣上下不通,樓梯在外面。

    「什麼很好啊?」黃妙妙對此還是很不解。

    「您依然是冰清玉潔!」藍夢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她是醫者,她有沒有**,她一把脈就知道了。

    「冰清玉潔?」黃妙妙想了想,猛然瞪大了眼,叉腰怒吼的追上她去:「死藍夢,你居然這麼侮辱我的人格,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北宮寒月聽到那房內的辟里啪啦聲,笑了笑:「世上如儂有幾人!如此灑脫的女子,當真世上難求啊!」他說著便踏步離開。

    章子看向那個房間,只見裡面兩個女子俏麗的大打出手對打。也許皇上說得對,世上如她的,當真無幾人。誰能活得像她這般瀟灑,這般的無拘無束?傾城姑娘除了對皇上毛手毛腳了點——其他方面是很好的。她風趣幽默、她瀟灑不羈、她無貴賤之分、她一視同仁。當真是位難得的女子!難怪皇上會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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