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混亂魔界 第十九章 劍指四方(三) 文 / 順水推粥

    第十九章劍指四方（三）

    吳寒靜靜地走出了「望見城」的城主府。抬眼看著外面灰暗的天空，遠方的山巖依稀可辨，閒置在遙不可及的地方，將這裡隔離。

    「望見城」在魔界裡可以算是一座中等的城市，如果不是出於巴拿馬大公爵的領地的邊緣位置，相信也不會被那麼多魔族記住的，畢竟，像這樣的城市在魔界裡實在是太多。

    吳寒乜了一眼那些在「望見城」外可見的俘虜一眼，心中自然有些感概萬千。自昨天被攻下了之後，原來守駐在這裡的十萬多的魔族，僅僅只剩下了六萬不到，乾字營的士兵畢竟實在強大無比，而且在「望見城」的這個方向也沒有和其他的領地相接，所以駐守的士兵也不是太多，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有冬魔城這樣異軍忽然突襲並且實力強大得只用了兩天不到的時間佔領了這裡。

    六萬多的俘虜，一個個均是被鎖住了全身的魔氣和領域，放在了「望見城」外，按照老斑鳩的意思，這種做法也是他的戰術之一。魔界裡的戰爭並不似人界那樣的單一，一般來說，軍隊的實力便是絕對了一切，在軍隊絕對的差距前，「望見城」就算有十萬的兵力，也是不堪一擊的被乾字營和老斑鳩攻佔了下來，而且這突襲將冬魔城本身的損害消到了最小。

    「你們這群匪徒，竟然在巴拿馬大人的領土上動起干戈，簡直是找死！」一個狂怒的聲音傳來，吳寒遁聲而去，卻是看到就在城門口壓守俘虜的地方，正有一個魔族正衝擊能跟著看守的乾字營士兵厲聲呵斥。

    吳寒皺了皺眉頭，他認出了那個叫喧的魔族，正是這「望見城」的守衛城主，一個巴拿馬領地的子爵，叫做潘少拉的傢伙。

    「你們這些無恥的匪徒，等著吧，巴拿馬大人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得意不了多久，你們這些無名鼠輩便會徹底完蛋！」潘少拉瘋狂的叫罵著，發洩著心中的恐懼。這次的「望見城」被攻陷，他這個做城主的自然是少不了負擔起最大的責任，儘管他不知道這些有膽子攻擊自己主子巴拿馬大公爵的敵人到底是誰，但有這個實力的怎麼又會怕了他這些話語，他只不過是叫喧著發洩一番罷了。

    「城主！」那些仙兵根本就不理會這個傢伙，見到吳寒過來了，才齊齊地叫道。

    「嗯，起來吧！」吳寒淡淡地回應了一句，然後看向那個俘虜，道：「你就是『望見城』的城主？」潘少拉是個身材矮小，有些偏肥的魔族，看到吳寒的問話，一雙陰鷙的小眼睛開始不住的轉悠起來，然後不可一世地道：「他們叫你，城主？」

    「我們城主在問你話，你只需要回答！」那些乾字營的仙兵對吳寒可是恭敬畢加，聽到潘少拉如此囂張的答非所問，立即有個仙兵大聲呵斥道。

    吳寒擺了擺手，然後看著那個肥胖的城主道：「不錯，我就是他們的城主，現在你『望見城』都是我的，難道叫我城主還有什麼不對嗎？」

    「不，絕對不是這個原因！」那個胖子眼睛忽悠著轉悠，忽然似想到了什麼，震驚地看著吳寒。然後道：「你是……冬魔城的，對不對！？」

    吳寒目光一凝，這個看似實力平平甚至是庸俗的傢伙，竟然能分析猜到自己的身份。吳寒淡淡地道：「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果然是冬魔城的城主！」那個潘少拉哈哈大笑道：「不出我所料，你們冬魔城這次真是野心勃勃，將注意打到了巴拿馬大人的頭上！」

    「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吳寒冷冷得看著潘少拉，然後道：「你們現在都是我的俘虜，而且就算巴拿馬知道了，我們也是不怕。既然我敢攻擊你們『望見城』，那就不會懼怕巴拿馬的反擊，而且，你以為哦我們的目標僅僅只是『望見城』這麼簡單嗎？」對於這些將死之人，吳寒沒有一點的顧及，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好，好魄力！」潘少拉卻是笑地更加的歡暢了，一反剛才那狂妄自大的模樣，道：「你不是魔族對吧？關於冬魔城的一些事情，雖然我不是巴拿馬的內部心腹，但我還是知道不少的，你飛劍門的人？你們飛劍門想對魔界動手了麼？」

    吳寒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反而是興趣大增地看著這個傢伙，道：「你想說什麼？」

    「如果你能夠代表飛劍門，那我願意代表整個『望見城』，投靠你們冬魔城，一起征戰整個魔族！」潘少拉的眼睛裡充滿了睿智，在這一瞬間，實在很難將他與之前城破後猥瑣投降的那個小輩聯繫在一起。

    吳寒來了興趣，蹲下了身子，平視著潘少拉道：「我有什麼理由答應你？你們『望見城』不過只是一盤散沙而已，而且戰鬥力也根本和我的士兵無法抗衡，我就算收納了你們的歸降，那拿來又有什麼用？」

    「我們的兵力當然不能為你們提供什麼，畢竟你們是飛劍大陸的，是這整個世界的裁決者。」潘少拉淡淡地道：「可是，我會為你提供巴拿馬領地裡的一切部署以及兵力，這些都是你們沒有的，就算你們將來守住了『望見城』或者是藉機又能攻下其他的幾個邊緣城邦，但恐怕也會損失慘重！」

    潘少拉決絕地道：「不要懷疑我的話，我身為這『望見城』的城主，雖然只是個子爵的身份，但我在『冰封寒領』裡有時候還是說得上話，畢竟，我在巴拿馬手下干了近千年的時間了，我要捍衛自己的權利，巴拿馬領地裡大部分的事情都逃不過我的耳目！」

    「哦？」吳寒沒有想到潘少拉會這樣說，這樣的做法，簡直可能說是和叛國同等了。雖然吳寒對潘少拉的建議也很是心動，畢竟他們現在確實是缺乏關於巴拿馬領地的一些以前最反感的就是這個，頓時冷冷地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不，這個不是相不相信我的問題，我想說的是，我提供的一切，絕對對你們冬魔城有這個很大的惠利！」潘少拉狡詐一笑，道：「而且，你們是飛劍門的軍隊，就算是整個魔界和神界也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我又怎麼能不為自己的生命著想呢。在魔界，巴拿馬大人的確可以算是一方霸主，但面對你們飛劍門，……嘿嘿，那就有點微不足道了……」

    看吳寒沒有一點動搖的意思，潘少拉連忙補充道：「那好，為了表達我的誠意，這剩下的六萬士兵都可以交給你們冬魔城處理，而且我會無償的提供幾處巴拿馬領地裡和其他白黑兩鬼公爵的秘密彙集點，城主大人，你看怎麼樣？」

    不過才說了幾句話的時間，這個潘少拉便是將搖尾乞憐的叫上了城主，實在是讓吳寒有些啼笑皆非。不過潘少拉如果真的真的大部分的部署和軍事系統的話，那的確對自己佔領巴拿馬的領地很有幫助。

    「將老斑鳩指揮官叫來！」吳寒沉吟了一會，對身旁的仙兵道。

    他看著這個潘少拉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心煩，想了一想後，才轉過頭對潘少拉道：「你一會去和我的，如果他同意了，我就收納你，看到你們這些魔族噁心的模樣我就噁心！」

    「那是那是，我們魔族骯髒無比，怎麼能和閣下飛劍大陸的高貴血統相比呢！」潘少拉嘿嘿地乾笑著，一點也不生氣，反而還討好地說道。

    吳寒站起身來，不再理會這個傢伙，朝著『望見城』外走去。此刻的冬魔城裡正一片歡騰。因為是邊緣的城市，所以城裡的平民魔族和貴族魔族並不是太多，除了那些特別飛揚跋扈的以外，其他的魔族吳寒並沒有將其殺掉和俘虜，畢竟他修的是仙道，心中早已淡然。

    在站城門外看著遠處的景色，吳寒想起潘少拉那令人作嘔的嘴臉，心裡實在是難以相信竟然有人會把這種事情說的如此的心安理得，魔界裡，難道人人都是這樣自私自利，不折手段的為了自己而生存下去麼？

    吳寒有點迫切地想恢復自己以前的記憶了，他想知道，自己以前居住的世界裡，是不是像這樣的骯髒和醜惡，如果都是這樣，那自己修仙，追求的仙道，還有什麼意義？

    吳寒沒有察覺到，此刻他的心境已經發生了太大的變化，已經漸漸地變得不像他「自己」了，而在他腦海中，那個本來存在著的紅色元神，也隨著他來到魔界的時間，正慢慢地變小……彷彿是正在融化一般……

    「吳寒城主！」不住站了多久，吳寒聽到身後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卻是老斑鳩正站在了自己的身後，「你答應了他麼？」

    「是的，有了潘少拉的幫助，我們攻佔巴拿馬的勝率又是多出了兩成，這次屬下更有信心了！」老斑鳩說完，看著吳寒臉上並沒有意想中的高興的樣子，頓時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道：「城主，你是心軟了？還是對魔界裡的一切有些不能接受？」

    吳寒的眼睛看向了天空，搖了搖頭，道：「都有吧……」

    「但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每個種族的族性，不僅是魔族，其他人，也都是一樣的！」老斑鳩彷彿是恢復了以前剛認識吳寒的模樣，瘦小的骷髏手輕輕地放在了吳寒的肩膀上，然後指著天空上飄蕩著的陰暗烏雲道：「你不是魔界的，所以你根本無法想像魔界裡的殘酷，你知道麼，這裡的天空為什麼永遠都是暗淡的，為什麼這本來應該純潔無比的雲，會變成你現在所看到的模樣？這副充滿血腥的模樣？你會不會心裡在想，這究竟真的是天空嗎？」

    吳寒撇過頭看向老斑鳩，沒有打斷他的話，而是靜靜地聽著。

    「其實，誰又會真正的喜歡黑暗喜歡這樣的孤寂呢？只是魔界的一切決定了魔族的性格，他們不是不想擁有光明，而是不能擁有！」老斑鳩語重心長地說著，「你知道麼？曾幾何時我也像你一樣彷徨過，面對戰爭，面對這樣的魔性，我實在覺得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難以將自己融合成魔族的一份子。有時候我甚至很恨你們飛劍門，要不是你們，我們魔族此刻正在人界上享受著陽光，享受著大海，享受著一切的美好！可是若干年後，直到我遇到了一個人族的女子，她死後，徹底的改變了我，因為她，我也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老斑鳩搖了搖頭，語氣裡唏噓不已，「我剛才說了，不僅僅只是我們魔界是這個樣子，還有其他的種族，而神界，恐怕想要擁有黑暗，也只是一種奢望吧！」

    「好了，城主，既然你現在已經擔負起了整個冬魔城的榮譽和希望，就不要被這些想法左右自己，每個人都是有過渡的，等你真正走出來的時候，你或許又會為自己以前的想法嘲笑不已了，這是個過程，我自己就親身的經歷過！」老斑鳩最後再次拍了拍吳寒的肩膀，然後道：「想好了就進城吧，外面畢竟不太安全……如果實在是想不通，城主你可以將這裡的一切交給我來處理，你在冬魔城裡可以好好的思索。」

    吳寒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認為老斑鳩是想謀篡權利，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是該要靜一靜了，太多混雜的，諸如老斑鳩所說的想法，困惱著他。

    目送著老斑鳩進城的背影，吳寒歎了一口氣，然後又將目光看向了天空，暗淡的一切，如同沒有光亮的心靈……想起老斑鳩的話，吳寒有了一些感悟，是啊，光明的，不是不想得到，而是得不到，而黑暗的，不是想要去厭惡，而也是因為自己得不到啊……

    吳寒就那樣靜靜地在城外站立著，如同雕塑，眼睛一霎不霎的仰視著天空，就若一個道者瞻仰天道一般的虔誠。

    兩天後。

    「望見城」外忽然是傳來了一陣強大無比的氣息，只見原本站立著的吳寒將「碧落黃泉」召喚了出來，身子慢慢地浮上了黑色籠罩的天空，青芒霎時覆蓋了他的整個身子。幾乎在整個範圍內的所有人，都可以清晰的看到和感覺到著奇異的一幕。

    「碧落黃泉」在吳寒的驅使下，變得有二十米左右的長度，橫斜在他的身前，吳寒看著青光的四溢，喃喃道：「好吧，就讓你跟隨著我，劍指四方，征戰魔界！」

    而老斑鳩，此刻也是走出了城主府裡，欣慰地看著天空上的吳寒，臉上滿是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