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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宣和六年 第一六八章 教不得你 文 / 庚新

    第一六八章教不得你(三更)

    細雨靡靡,東京開封進入一個多雨時節。聖堂.

    清晨,雨霧籠罩開封,遠遠看去,一派迷濛。長街上,車水馬龍,行人步履匆匆。

    正是忙碌的時候,即便是這靡靡細雨,也無法阻攔住人們的熱情。

    玉尹突然想起一樁事。

    後世開封多水患,為何北宋卻沒有這種狀況出現?

    至少重生這許久辰光,開封城從沒有出現過大規模的水患。

    有心找人請教,卻又不知道該請教何人。也許李逸風能夠知道一二,回頭找他打聽一番再說。玉尹總覺得,後世開封之所以水患連連,甚至來北宋都城開封也被湮沒在塵沙之中,必然有一些道理。只是水土流失的原因嗎?怕也不太盡然。

    「小乙哥,前面就是開寶寺了!」

    就在玉尹思緒飄飛的時候,燕奴清脆的聲音響起。

    抬頭看,只見濛濛雨霧裡,隱約可見一座巍峨的寺院。

    開寶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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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提起開寶寺,也許很多人都不清楚。

    但提起開寶寺裡的一座建築,想必便有不少人知道,那邊是開寶寺塔,也就是後世所說的開封鐵塔。

    宋太宗趙光義時期,吳越王錢俶將阿育王佛舍利送至開封。

    太宗也許是為求乞免災去難,也許是心懷別念,便在開寶寺中把佛舍利埋在地下,並讓當時著名的工匠喻浩在佛舍利上方建在木塔。木塔建成後,共十三層,高約129米,定名福勝塔。然則慶歷七年,這座歷時七年建成的木塔早雷電轟擊焚燬。

    皇佑元年,也就是公元1049年,朝廷又下令,命工匠按照木塔式樣,改用鐵色琉璃瓦,在開寶寺福勝院東邊上方院內的夷山重建主塔,改名為靈感塔。又因塔身琉璃磚瓦的顏色混入鐵鑄,所以開封人又把這靈感塔,稱之為『鐵塔』。

    前世,玉尹也曾參觀過鐵塔。

    不過那時候的鐵塔,並非而今這座鐵塔。《》.

    勿論是從規模還是格局來看,都遠遠沒有而今這種神韻。

    玉尹突然停下了腳步,駐足觀看良久,才隨著燕奴繞過開寶寺山門,往永興坊走去。

    「師叔怎地住在這邊?」

    「卻不知道,只說是他早年曾收了個徒弟,便定居永興坊。

    這次師叔出任御拳館天字房教頭,本來可以住在御拳館安排的住處,可他卻執意在這邊安家。不過,他那徒弟已經過世,留下一子,住在這邊……對了小乙,說不定你還認得師叔那個徒孫,便是之前負責給咱家裡送草料的齊掌櫃,齊龍騰。」

    「啊?」

    玉尹聽罷,不由得吃了一驚。

    「我可記得,齊龍騰不像是習武之人。」

    「那我就不清楚了……」

    夫妻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

    不知不覺中,兩人便來到了一座宅院門口。

    燕奴上前叩響門扉,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院子裡傳來腳步聲,緊跟著一個稚嫩的女聲傳來,「誰在外面?」

    「敢問這裡是老齊精料掌櫃家嗎?」

    「我阿爹不在。」

    話音放落,門開了。

    從裡面走出一個穿著粉紅色小襖的女童,梳著個雙鴉髻,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打量玉尹和燕奴兩人,「阿爹一早便去店裡了,你們若找阿爹,便去店裡吧。」

    燕奴嘻嘻一笑,蹲下身子,「你可是紫萱?」

    「你是誰,怎麼知道我名字?」

    小女童一臉好奇之色,天真爛漫的回答。

    玉尹眉毛一挑,看樣子燕奴為了找陳希真請教,還真個是下了一番功夫。

    就在這時候,院子裡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紫萱乖兒,又是哪個在門外面呱噪?」

    那聲音猶如破鑼,嘶啞難聽。(《》)

    玉尹立刻聽出來說話的人,正是陳希真。

    雖然和陳希真沒有過太多交道,但是對陳希真的聲音,玉尹可是一點也不陌生。

    小丫頭回頭道:「師爺爺,是來阿爹的。」

    燕奴忙開口道:「侄女周燕奴,特來拜會師叔。」

    小丫頭一愣,疑惑的看著燕奴。

    而院子裡,突然安靜下來,半晌之後,便聽陳希真說道:「丫頭,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小丫頭讓開了路,仍一臉的好奇之色。

    玉尹和燕奴邁步走進來,就見這院子不大,左右兩間房,正中央是一個廳堂。陳希真正站在廳堂門口,看到玉尹,他突然笑了,「小子倒是好耐心,居然現在才來。

    丫頭,上次見你時,你才剛出生。

    這一晃十七年過去,卻已經變成大丫頭了……來來來,讓師叔看看,確是有你阿娘的模樣。」

    燕奴的母親,在她還沒有記事的時候便故去了。

    據燕奴說,她母親是在四十多歲才生下了她,元氣虧損極為嚴重。當時安道全不在開封,以至於找不到好醫生診治。於是,生下燕奴沒過多久,便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燕奴臉上露出黯然之色,上前與陳希真唱了個肥喏,而後招呼玉尹見禮。

    「好了,休要客氣。

    這小子去踢御拳館的時候,可是張狂的緊。學了些皮毛功夫,便要學人踢館……也虧得那天我攔住了周鳳山,否則你這傢伙,少不得要被教訓一番。以後小心著點,莫要再那麼莽撞。御拳館建立百年之久,又豈是你個毛頭小子能對付?」

    陳希真倒是不客氣,當著燕奴的面,狠狠斥責了玉尹一頓。

    這老傢伙恐怕也憋了很久了吧……看他教訓的這般痛快,玉尹也是感到有些赧然。

    「紫萱乖兒,莫要忙了。

    都是自家人,也不用客氣……師爺爺給你些錢,去巷子口買些粥水回來。」

    燕奴聞聽,連忙道:「師叔休要這般,九兒想著師叔還未用飯,所以便準備了些,一起帶來。紫萱也過來食,都還熱著,再不吃便要冷了,便沒了原來的味道。」

    說著話,燕奴朝玉尹努了努嘴。

    玉尹忙把手中食盒拎過來,放在了桌案上。

    食盒裡有一盆麥粥,還有燕奴早上才烙好的肉餅。

    香噴噴的肉餅,色澤很是亮麗,配上旁邊兩碟小菜,頓時讓人胃口大開。

    紫萱聞到肉餅的香味,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陳希真倒是不客氣,起身走出去,不一會兒的功夫拿著碗筷進來,給紫萱盛了一碗麥粥,然後把肉餅切成小塊,擺放著紫萱的面前。此時的陳希真,全無當日在御拳館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他更像是一個慈祥的爺爺,給紫萱盛好了飯菜之後,這才用筷子夾起一塊肉餅,放在嘴裡咀嚼一番後,滿臉笑容,連連稱讚……

    「九兒這手藝端地不俗,怕是比胡家鋪子的肉餅,更有滋味。」

    然後給自己盛了一碗麥粥,喝了一口,更是點頭表示滿意。

    玉尹早上沒吃飯,眼看著陳希真吃的香甜,也忍不住偷偷嚥了口唾沫。

    「這麼早過來,想必你二人也都沒吃,便一起用吧。

    我和紫萱也吃不得太多,看小乙這樣子,怕正是食腸寬大的時候,斷然少不得吃食。來來來,你們坐下陪我一起吃,有什麼事情,咱們邊吃邊說,都隨便些吧。」

    燕奴笑盈盈坐下,給紫萱夾了些小菜。

    看得出,紫萱吃得很香甜,不時還發出咯咯的笑聲。

    「九兒,你的來意,我大體明白。」

    陳希真吃下一塊大約半斤重的肉餅,又喝了一碗麥粥,放下碗道:「是不是練功到了坎兒上,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修煉?」

    燕奴臉一紅,但卻沒有隱瞞,大大方方道:「師叔果然慧眼如炬。」

    「呵呵,這很正常。

    那日小乙在御拳館和李寶交手,我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不過,小乙你雖然把第三層功夫練到了大圓滿,可我仍然能夠感覺到,你的招數並不算純熟。不過你出手時殺氣凜然,走的是剛猛路數,與周師兄那種中正平和的功夫,似乎有很大不同。」

    「這個……」

    玉尹猶豫了一下,便把他在北疆幾次搏殺的經過講述一遍。

    陳希真聽罷,不置可否。

    他轉過臉來,看了看燕奴,笑呵呵道:「九兒這功夫,似乎也到了意氣君來骨肉臣的大圓滿,只差臨門一腳,便能邁入第四層功夫……這兩日,我倒也沒甚事情,御拳館那邊有周鳳山他們盯著,也不可能出什麼事。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每天來我這邊練一個時辰,順便再指點一下我家這小丫頭,讓她把基礎打好。

    不管我與你阿爹之前有什麼恩怨,周師兄的築基功夫,卻真個極好。

    紫萱今年七歲,正是築基的好年紀……九兒若是方便的話,代我多多指點她一二。」

    燕奴聞聽忙道:「師叔吩咐,九兒焉敢不遵。」

    內心中,也是歡喜非常,若能有陳希真指點,想必很快就能邁過第四層功夫的門檻。

    陳希真笑了笑,扭過頭又盯著玉尹。

    那目光猶如鷹隼目光,彷彿直透玉尹內心。

    玉尹不禁有些忐忑,看著陳希真,不知道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半晌後,陳希真卻突然開口道:「小乙,非是我不願意教你,而是實在教不得你。」

    「啊?」

    「你走的路子,既不是周師兄那種中正平和的路子,也不是我這種陰柔功夫……所以我的那些經驗,恐怕與你也用處不大。不過,據我所知這開封城裡,倒是有一個人能給你指點。只是那個人的性子古怪,願不願意教你,我卻說不清楚。

    這樣吧,你可以先去找他。

    如果他願意教你,便事半功倍。若他不同意,我在指點你,雖未必有用,但也能給你些建議。」

    玉尹聽得一怔,忙問道:「敢問師叔,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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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來作息很亂,所以更新也有些不穩定。

    俺會盡快調整過來,能早日恢復穩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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