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病人要聽大夫的!】 文 / 光暗之心
明明是白晝,軍帳中還是有四架庭燎在熊熊燃燒,燃料是用葦薪製成的,可以長時間燃燒,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專人添加,保證火焰不會熄滅。
白棟簡直無法理解古人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春尾夏初的天氣雖說不算熱,可也涼爽不到哪兒去,好死不死地放了四個大蠟燭在這兒,這是拿贏老頭當乳豬烤麼?沒病都能烤出病來!
問了隨侍在贏連身旁的范強才知道這是封~建迷信的產物,說是這四架庭燎就象徵著君上綿綿不絕的生命,只要火焰不熄滅,君上就能百年康健,還好沒說出萬歲萬萬歲的胡話來。
見到白棟有疑問,范強就講述的更為仔細了,號稱天下第一名醫的衛無害說過,君上創生熱毒,身體極度虛弱,如果再不幸染了風寒,那就更為不妙了,所以燃燒四架庭燎,也是為了保暖起見,你沒見君上還蓋著厚厚的被子麼?
「狗屁!」
某些中醫總是愛將一切病症歸於元氣外邪之說,認為體虛則元洩,則外邪易入,哪裡懂得物理降溫的方法?衛無害的方法要是用在年輕人身上,或許發發汗還真能降溫,可贏老頭兒多大歲數了?估計腎都虛了,還捂?能支撐到現在,都得說他是意志力堅強。
白棟幾步衝到贏連面前,低頭一看真慘啊,老傢伙面如染血,鼻翅子都在往外噴熱氣,這還能活?大怒下伸手就要去扯被子,卻被嬴渠梁按住了手:「平安郎,你做什麼?公父體弱,萬一外邪入侵」
「哪裡有什麼外邪,你看到了?若一定說有,那就是這四架要命的庭燎,還有這厚厚的被子,才是真正的外邪呢。要君上活命,就別阻止我,讓開!」
撥開嬴渠梁的手,一把揭開被子,白棟頓時兩眼發直,出現在眼前的竟是一雙毛腿,老傢伙沒穿脛衣?還算好,私密處圍了個t字型的白布,很像是後世的島國相撲運動員。這也就是國君,戰國時的普通平民裡面都是光著的,誰有那麼多布會耗費在外人見不到的地方?
贏連立即就清醒過來,駭然望著白棟。他一生經歷多少曲折跌宕,卻從沒經歷過被人掀起被子望大腿的慘事,這還有上下之分君臣之別麼?嘶啞著嗓子罵了聲:「大膽!」
贏家兄弟和范伯都看傻了,這小子要做啥,看君上的大腿?難道不知這是國後才能享有的專利麼?想起行事潑辣大有男子風範的老國後,范強用憐憫的目光看著白棟,就算真是自己的乾兒子這回也幫不了他了,此事若被國後知道,揍爛他的屁股是一定的,保證三個月下不了床。
「君上息怒,臣下如今是醫者,救君上姓命才是第一要緊之事,至於」白棟目光從贏連雙腿上掠過:「至於其它種種,臣下見如不見。君上,臣下掀開了您的被子,您是否感覺舒服了一些?」
「嗯」
被白棟這一提醒,贏連還真是感覺好受了許多,不覺點了點頭。
「這就是了,越是熱毒發作,越是要注意散熱之法。范伯,快叫人撤去四架庭燎,弄一大盆溫水來,為君上擦拭身體。水要略熱一些才好,這樣才能打開毛孔,讓體溫迅速下降。二哥,大營裡有沒有冰塊?算我多問了,這東西要保存難度太大,估計是沒有的。」
一連串的命令發出,范強等人好一陣手忙腳亂,嬴渠梁看到老爹被擦過身子後確實好過了許多,都能衝他微笑了,不覺對白棟更為信任:「平安郎,你要冰做什麼?這東西倒是有些。」
「怎麼?大營中真有冰?」
白棟倒是一愣,剛才也就是隨口一說,大量用冰是到宋代以後才有的事情,皇家貴室會將冰塊儲存在地窖冰室中,夏天弄了酸梅湯,放幾塊冰下去,就是消暑解渴的無上美味,難道說戰國時期就有如此享受?
「破少梁之時,在地窖裡找到了些冰塊。少梁小城,這種燕地玄冰哪裡會有?一定是公叔痤這個老貴族隨軍帶來的,我這就命人取來。」
白棟點點頭,原來是公叔痤,這就難怪了。這位魏相是典型的老貴族作派,對享受追求到了極致,聽說他吃魚鮮,都是要五十斤以上的黃河鯉魚,而且還定下了鯉魚的三~圍標準,不符合標準的據說都會影響口味。不過這個人雖然追求享受,卻是個傑出的政治家,不居功、不妒能,至於陷害吳起也不算什麼人生污點,對吳起這種為了換取出身不惜殺害賢妻的小人,任何的卑劣手段都是光榮的!
還真是冰,從近衛手中接過來,嬴渠梁一路小跑送到白棟面前,他不知道這東西該怎麼用。
迅速將冰分成兩份,一份裹在兩層白麻布內,放在贏老頭的腦袋上;贏連被冰的一呲牙,想反抗,卻忽然感覺身體內的熱毒都湧向了額頭,果然舒服多了,就準備誇獎白棟幾句,順便罵兩聲衛無害,還自比扁鵲呢,連這麼好的法子都不知曉,該把屁股打爛!
不想剛張開嘴巴,白棟就笑嘻嘻地塞進一塊冰來:「君上含住了,我要為你清除傷口腐肉,然後才能上藥。千萬記住,這塊冰只許含在嘴裡,不要吞下肚子,你的身體虛弱,五臟六腑可經不住寒冷。」
贏連瞪著眼睛嗚嗚亂叫,太涼了,只能用舌頭頂著這冰在嘴裡轉圈兒,想吐出來,這小子居然還瞪自己?算了算了,病人就得聽大夫的,白棟進來後的幾板斧硬生生征服了他,現在白大夫說啥,他都願意聽。
贏虔呆呆地望著白棟,只覺感慨萬千,公父一生強橫,殺人盈野,一手帶領積貧積弱的老秦從苦難中走出,終可與強魏一戰。如此人傑別說是普通臣子了,就連自己兄弟在公父面前也要小心應對,這小子怎麼就如此強橫,進來就掀被子不說,還膽敢把冰塊塞進公父口中?公父居然只是嗔怒地瞪了他幾眼,就乖乖聽話了?似乎除了母后,還沒人能令他如如此吧?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行為是如此怪異,卻偏偏讓人不忍反對,因為他所做的一切,只會讓你感到親切無比,讓人心情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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