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文 / 光暗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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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秦帶著兩千本《女兒方》走了,他說這是救命的東西,拿來賣錢是缺德;他會走一路送一路,遇到同行就給,啥時候送完了,啥時候才回白家莊。說這話的時候也沒忘了狠狠瞪白棟一眼,嘴裡嘟囔著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估計不是在誇獎他。
真是沒天理了,是不是天下欠賬的人就都是爺爺?後世是如此,到了兩千年前的世界還是如此?欠了白家一屁股債的老秦更像一個壯士,卻凸顯出自己的猥瑣來了!白棟上下看看自己,不是很像黃世仁啊?俺可是幫你免費印了兩千本書啊,從制板到印刷,花錢如流水一般,換老秦你三年呆在白家不算過分吧?天啊,白家全族才有多少人,就是每天都有人出病,也累不到你的,還不是希望你能用心養息身體,多寫幾本醫書?這是愛惜人才,沒人拿你當長工!我本將心向明月啊
秦越人其實不傻,白棟的這些心思他是很能理解的,就是看不慣這小子貪財的樣子。居然說要拿《女兒方》去賣錢?簡直豈有此理!醫家著書,為了是傳術傳德,豈是用來賺取黃白之物的?還有你小子的《幼學叢林》,如今有多少士子都在稱讚這本書的教化之功,你居然還拿它去賣錢!就是個天生的貪財鬼,心都是黑的吧?
白棟不知該怎樣才能讓秦越人明白知識也是金錢的道理;不錯,《女兒方》一出。能為天下女子減輕很多病痛,更能大大降低新生兒的夭折率,老秦你急著推廣我能理解,可是那些醫者白白得了你的研究心得。他們為人治病的時候會不收錢麼?雖說是贈人玫瑰、手有餘香,可你能分辨出接受玫瑰的都是買不起玫瑰的可憐人麼?
與其打破了經濟公平、白白地去做好人,更不如將該賺的錢自己賺了,才能做更多利國利民之事。小子我出售《幼學叢林》就是這個道理。不要期望櫟陽可以一日建成!老秦還有很多連飯都吃不飽的黎民,就算我白送書,先生肯白教書,他們就買得起筆墨紙硯麼?還是要我白家莊負擔起老秦人甚至是天下人的所有教育開支?那你還是殺了我吧,因為我負擔不起啊。
我的扁鵲先生啊教化天下需要慢慢來,就像你是天下良醫,也無法一日盡治天下病人。《幼學叢林》可以降低讀書成本、開啟蒙學之先河,老秦乃至天下的讀書人會因此成倍增加,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可就算到了21世紀。也一樣有許多讀不起書的孩子。你當我是誰。救世主麼?
凡事都有度,過了度就不是行善,就會破壞可能形成良好機制的環境條件;所以後世富豪坐擁幾百億。也不會全數拿出來支持慈善事業。那是因為這些資本留在手中,可以做出更多利國利民的大事。帶來的好處遠比直接捐了要強;公民固然要盡法律和道德上的義務,可如果做得過多反倒對國家是一種傷害,不利於國家職能的建立和完善
這些道理秦越人是永遠不會懂的,他就知道白棟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貪財、不夠慷慨大方。若換了是他,說不得就要散盡家財大辦義學,書本免費送、筆墨紙硯免費送、還要包攬先生的承資,讓老秦所有孩子都能免費來聽課,然後超前兩千年實現九年義務教育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和白棟是無法尿到一個壺裡的,屬於反對與被反對、階級對立的關係。
相比不解風情的老秦,老甘龍和菌改就『進步』多了。白棟答應為兩人同時出書,但也提出了一個要求,要出書可以,華超市也可以幫著賣,出書的費用卻要你們自己承擔,白家如果幫助銷售,還要抽取十分之三的利潤。老甘龍和菌改一口就答應了,而且還很奇怪地問白棟,出版書籍不就應該如此麼?倆老頭兒純潔的就像後世自費出書換職稱的『專業』作家,感覺不花錢出書才是件無法理解的事情。
「那就多謝兩位伯伯理解小侄了,兩位伯伯要各出三千本是吧?費用各是三百金。甘伯伯的書有甘家商行出售,就無額外費用了,菌伯伯沒有出賣的路子,華超市可以代售,只是要取利三成」
白棟打個哈哈,也沒解釋這世上還有出書不花錢、反倒要賺錢的人;難得糊塗嘛,再多說就是抖機靈了,為智者不取。
揉揉發酸的腦袋,白棟漫步走向新近建成的演武場。
這是在聶諸的強烈要求下白遲才咬牙撥款興建的,佔地約有三畝,中間是一片沙地,很像是後世的沙坑;四周有用麥草包裹的木樁,不是牢牢固定在地上,而是用麻繩拴住,懸掛在一根根的木樑上,經過公輸家的改造,這些連接了麻繩機括的木樁只要被人拉動一根繩子,就能同時向中心沙地撞擊,接受訓練的白家壯丁就要在沙地中左右閃躲,同時還要對木樁做出有效的打擊。
聶諸居然能夠想出類似後世的訓練方法,讓白棟不禁刮目相看。他與李敵明顯不同,李敵要訓練的是高手劍客,所傳技法過於抽像高深,對桑娃子這種『武學天才』自然是極好的,可對普通莊丁來說,效果就很一般了;而聶諸卻是側重訓練人的靈活性和身體強度,普通人經過他的訓練,一樣可以成為最好的戰士,等基礎功夫打好了,要成為刺客或者劍客也能在水準之上。至少那幾位老軍教官都是交口稱讚,對聶諸的肯定支持還要超過了李敵。
這些老軍都是孤鰥,在白家莊呆久了,也就不願離去,對這些人才白棟是最歡迎的,已命白遲為他們在莊中建了房屋,每人名下都有了田地,白家人享受的補貼福利,他們一樣不少;其中有個領頭的老軍叫做『牛鼓』的,還成了白家的倒插門女婿,與白棟一個做了多年寡婦的堂姐成了親,現在見到他就叫『內弟』親熱的好像上輩子就認識了。
同老軍們打了招呼,又被牛鼓一把拉過去:「內弟五大夫,你加冠那天,兄弟們可是都去看了,真好」
「都說過了嘛,以後叫我內弟就成,別再加個五大夫,怪彆扭的。你剛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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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真好?」
「自然是苦酒姑娘了不對不對,是咱白家的少夫人。兄弟們都說那是位賢淑大方的姑娘,羨慕著你的福氣呢,現在就等著喝你們的結親酒。究竟啥時候迎苦酒姑娘進門啊?就不能透個底?」
「我哪裡知道,不是要合八字麼,還沒出結果,定好的日子都得後推了。」
一提起這事兒白棟就冒火,驪姜也不知是從哪裡找來了個不著調的方士,都弄了小半月了,也不見他回覆,這是不想要賞錢了?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想起苦酒羞答答的嬌媚神態心裡就是一團火,白五大夫也是個正常男人嘛。
「嘿嘿,你是咱老秦的高爵顯貴,自然是要謹慎的。」牛鼓笑著拍了拍白棟的肩膀,回頭得意地望了一眼老兄弟們,感覺特驕傲,白五大夫多大的名頭,咱是說拍肩膀就拍肩膀的。
白棟點點頭,心中卻總有些不安。方士就是江湖人、混飯吃的神棍而已,什麼合八字,還不就是走走過場?遇到小民有財,就虛言恫嚇多混些錢,遇到真正的貴族,就會狂拍馬屁多混幾個賞錢。自己和苦酒是國夫人為媒,他還敢弄什麼古怪出來?可這些天還不見回話,莫非真會出什麼問題不能吧?
正尋思著,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下,回頭一看不是聶諸,卻是便宜大舅子李敵。
「哥哥,你怎麼來了?桑娃子這些天認真的很,每天都要勤練你傳授的劍法,再說他也不在這裡啊?」李敵和聶諸不是很對付,白棟可不信他是來看聶諸訓練的。
「去你府上,我要拜見老夫人。」
李敵的面色有些嚴肅,揚了揚手中木柬:「你和苦酒的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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