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將星初起 第29章 血淚羅店(六) 文 / 莫少卿
第29章血淚羅店（六）
王耀武放下電話，對一旁的楚天明說：少停，準備準備。支援鍾麟下。楚天明起身敬禮，馬上跑出師部，集合部隊去。
張靈甫已經趴在戰壕上拿著步槍射擊鬼子，他有滿肚子的怒火。作為職業軍人，他知道一上戰場個人的命就不是自己可以操縱的了。李福生死了，就在這次戰鬥中而死。張靈甫想起初次見到李富勝的樣子。「報告連長，黃埔五期畢業生李福生奉命報道。」這個年輕人跟自己打過太多的血戰，每一次都能活下來。這一次他卻走了。竟沒有讓自己見他最後一面。
張靈甫擦乾眼角的淚水，這時他不能表現出任何的傷感。他依然拿著步槍在射擊。似乎剛才傷感的張靈甫一下子不翼而飛。
負責迂迴進攻的日軍大隊，雖然給李福生營帶來不笑的傷亡，但是自日軍這個大隊傷亡也是不少。已經有三死百人的傷亡。日軍大隊長冷笑著看著面前的陣地。自己一個衝鋒就可以拿下對面的陣地。看了看身旁傷員的呻吟。日軍大隊長略一皺眉。顯然對面陣地上的是中國精銳部隊。日軍大隊長不敢輕敵，先是用炮對中國陣地炮擊，然後步兵在機槍的掩護下進攻。
李福生營唯一活下來的連長，正低著頭抽著煙。思索著什麼，這時一個少尉排長過來說：連長，要不咱們撤吧。在不撤，恐怕弟兄們全都得報銷在這。連長狠狠的把煙摔在地上，大罵著說：韓老四，上次他媽的你就鼓動我去和營座說撤退，現在營座已經沒了。的還想撤。告訴你個王八蛋。老子今天就是死在這也不會撤退。你在動搖軍心，老子第一個斃了你。韓老四不知道連長為什麼發這麼大的火。但是作為聰明人的他知道此時不能在和連長說一個撤字。低著頭，慢慢的走開了。
日軍開始進攻時，連長低著頭，來回的走動著，鼓舞著士氣。大聲的說道：今天咱們就和小鬼子好好的過幾招。看看誰厲害。不就是他們人多嘛？弟兄們，怕不怕。手下的弟兄們紛紛喊道：不怕。走到營裡剩下的唯一一挺重機槍旁，連長停下腳步對射手說：等下和日軍肉搏戰時，你就在這裡看著，誰要逃跑你就突突死誰，要是我們全部戰死，你就突突鬼子。剩下的就看天意了。說完看著射手點了點頭，連長走開了。
射手明白連長的意思。自己最後也難免一死，作為同行的射手大部分都已經陣亡了，剩下的彈藥手已經拿起步槍戰鬥。自己這挺重機槍是現在唯一可以頂住日軍進攻的重火力。說什麼也要多打死幾個鬼子，這樣即使死了也有臉去地下見弟兄們。
楚天集合部隊後，他把本來就不多的支援部隊份成兩部分。153旅的那個連負責直接投入305團正面陣地的防禦作戰中，偵察連由於此次任務的重點是偵查，並沒有帶著笨重的重機槍。楚天明把重機槍排的重機槍全部加強給153旅的那個連。自己則是帶著151旅的三連。迂迴到鬼子後面。準備在鬼子後面來一下子。分配好任務，支援305團的部隊出發了。
張靈甫的正面陣地又一次打退鬼子的進攻，正面進攻的敵人似乎並不是很強，遇到頑強的抵抗便迅速後撤。張靈甫苦笑著看著撤下去的鬼子。不知道鬼子要玩什麼把戲。看了看身旁的屍體，只要日軍奮力一擊。自己未必能抵擋的住。
石井川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想等到側翼攻擊部隊佔領陣地後，和自己的正面部隊兩面夾擊。一舉全殲這股給自己帶來不小傷亡的部隊。在得到迂迴大隊給自己發來的只要一次衝鋒便可拿下支那陣地後的電文。石井川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戰爭就是充滿巧合與機遇。如果石井川現在奮力一擊，或許可以拿下305團的一部分陣地。但是他沒有。
負責迂迴側翼攻擊的日軍大隊長看見自己的部下已經開始白刃戰，不由的一笑。自己終於拿下陣地了。想起麻生純二那個笨蛋。心裡更是高興。
李福生營剩下的部下，在連長的帶領下，已經開始和日軍最原始的肉搏戰。戰士們面對人數眾多的日軍，沒有絲毫的畏懼。勇敢的和日軍搏殺著，但是佔著人數的日軍，拼刺刀又是日軍的強項，雖然給日軍帶來一定的傷亡，但是連長看到越來越少的弟兄。知道自己最後的時刻已經來到了。
突然，身後陣地響起一片喊殺聲，援兵？難道是援兵來了嗎？連長高興的回頭一看，是自己的援兵，打頭的就是305團的副團長。很快，日軍被這股生力軍打退了。副團長在打退日軍後，馬上命令部下修築陣地，打掃戰場。多收集一些武器彈藥，以備不時之需。
副團長看到戰壕裡的李福生，端坐著。殘破的衣服已經遮擋不了身上的傷口，一雙眼睛正望著陣地前方。副團長走了過去，把李福生的眼睛閉上，口裡輕輕的說著，似乎怕驚醒李福生：兄弟，睡吧。睡醒了就沒事了。副團長眼睛一紅，不在說話。命令士兵將李福生的屍體抬到團部。連長走到副團長的身旁說：我對不起營座，對不起團座。副團座，我們營只剩下著一百多人了。副團長說著：著不是你的錯，都是鬼子。早晚他們要償還的。又大聲的對剩下的弟兄們喊道：弟兄們，你們都是好樣的。沒給51師丟人。
日軍大隊長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發火。但是眼看就要到手的鴨子，卻不翼而飛。對面的陣地眼看已經被佔領了，卻不知道哪裡出來的支那部隊給打退了。狠狠的訓示了帶隊的中隊長一次。並以改扇耳光的日軍傳統，在中隊長的屁股上狠狠的踹了幾腳。日軍大隊長無奈給聯隊長石井川發去了電文，電文中把守軍人數誇大了一些，並把自己的傷亡減少了一些。聲稱我大隊精銳仍在，不時即可攻入陣地。
石井川看著電文，心裡有火發不出來。該死的西村太一，不是剛剛還說一個衝鋒就可以拿下陣地嘛？這不是明擺著在耍自己嘛？這麼久還沒有拿下陣地，師團長哪裡，恐怕對自己也會有意見的。一個倒霉的勤務兵在這時候不小心碰到石井川一下，有火發佈出來的石井川立刻爆發了。不斷的毆打這個倒霉的勤務兵。進攻，進攻。把對面的支那軍人全部殺光。石井川咆哮著，在沒有一絲儒雅的風度。
石井川發怒了，一直作為預備隊的第三大隊也拿了出來。「西村這個笨蛋，總是自作聰明，害的我們都跟著倒霉」麻生純二在心裡咒罵著。秋野這個倒霉的傢伙再一次被麻生純二派到進攻的第一線，似乎今天麻生純二就要把秋野給整死才甘心。
無論是側翼進攻的西村太一還是正面進攻的麻生純二，這回都是用了自己的全部兵力。在炮火還沒有停息的時候，就開始踩著炮點進行進攻。305團的戰士們也感到壓迫感。
日軍不要命似地開始進攻，無論機槍怎麼壓制，日軍就是不後退半步。張靈甫已經把軍裝上衣全部脫掉。光著個膀子拿著步槍射擊著。戰士們被張靈甫的舉動所感染。面對人數眾多的日軍沒有絲毫畏懼的心理。盡力的射擊著。
日軍已經快到戰壕邊上了，張靈甫抱起一挺輕機槍站在戰壕上一邊射擊，一邊大聲的喊著：弟兄們，報國的時候到了，全體上刺刀。戰士們紛紛抽出刺刀按在步槍上，張靈甫把機槍往地上一扔，拿起一把大刀喊道：弟兄們，和我衝啊。說著揮舞著大刀衝向日軍，戰士們在連排長的帶領下紛紛衝向日軍。
楚天明帶著三連已經摸到日軍的後方，前面槍聲大作，楚天明知道日軍肯定又在進攻。看著不遠處天線林立，警衛森嚴。楚天明知道這裡肯定又條大魚。悄悄的帶領著三連摸了過去。
153旅的那個連也已經趕到陣地上，看見友軍正在和日軍肉搏，連長隨即命令輕重機槍留下，自己帶領步兵衝向激戰的地方。305團的弟兄看見援兵的到來士氣大振，日軍卻也是不敢退縮。一時間戰場喊殺聲陣震天，血流成河。張靈甫光著個膀子，揮舞著大刀在日軍裡如入無人之境。身邊的警衛拿著駁殼槍在一邊射擊著靠近張靈甫的日軍。中日雙方士兵你來我往，殺的一片屍山，沒有人退縮，兩個民族為了自己的國家奮戰著，儘管一方是不正義的。
楚天明示意三連的弟兄隱蔽，自己慢慢的靠近一個警衛哨。兩個不安分的警衛哨正在聚在一起聊天。楚天明憑借自己在陸軍大學學習的日語，勉強能聽明白兩個日軍的聊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