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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造化殘玉衍天機 第一百二十四章 力殺徐魔 寶閣煉禁 文 / 誤道者

    方振鷺之所以願意將金印拿出來,那是因為他努力了許久之後,發現其上封印仍是紋絲不動,見短時間內毫無破開這封印的希望,他便徹底死了這條心。

    意識到此物留在手中終歸是個禍害,他也是微微著慌,便不再想留在手中,心中尋思著如何丟到這個禍患。

    扔去給張衍之時,也是他姑且一試,本也並不指望後者會接下,等見到張衍毫不推卻地收了過去後,他也是怔了一怔,旋即卻是大喜過望,暗暗忖道:「人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果是如此,卻是我想得多了,此間果然有那不怕死的。」

    見金印一落入張衍手中,周圍之人都是似躲避瘟神一樣避開了他,眼中皆用憐憫目光看來。

    此物豈是好拿的?

    一名化丹修士,一旦捲入元嬰修士之間的爭鬥之中,說句性命不保還是輕的,尤其是其中有兩個乃是魔道修士,擅長各種煉魂拘魂之法,便是死了之後,怕是還要受盡折磨。

    金印在手,張衍暗施了一道靈氣上去,轉動幾圈下來之後,他發現泰衡老祖不知使了什麼精妙手段,只須臾間就使得那禁印牢固異常,堅不可破。

    他把這方精緻金印把玩了片刻,眼神中透出深思之色。

    當務之急,當要先行抽身離開此處,另覓一地,設法將那封印煉化開來,若能再淺淺祭煉了。也不需多,只消掌握此山幾處關鍵大陣,此間任誰也拿他無法可想了。

    不過金印在身,自己已成了場中焦點,卻不是說走就能走的,需要一個合適契機,方可行事。

    打定主意之後,他就把金印往袖囊中一丟,不再多想,只是氣定神閒看著場中。等待時機來臨。

    應成霖,章伯彥二人只一個照面就被泰衡破了法寶去,信心也是為之大挫。

    這老魔頭的手段,使得他們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忌憚。

    不過此刻便是他們想收手那也是不成了,老魔若是得勢,又豈會留他們性命在?

    二人想到此處,心中更增同仇敵愾之感,振作起精神來。神情肅穆地凝視著這名平生大敵。

    方纔他們急於求勝,因此給對方鑽了空子去,此刻心神一定,立時察覺到自己適才犯了一個錯誤。

    這老魔頭乃是萬年之前成道,斗陣路數與而今修士截然不同,他們只拿對付尋常同輩修士的手段來對付此人。以為法寶一出,定然無往而不利,便是拿不下此人也不至於有失,哪知正是此等想法,才令他們吃了個大大的虧。

    應成霖醒覺過來後。痛定思痛,面上謹慎之色再添三分,伸手一指,一頭飛鵬出來,駕起雲煙罡流,托了身軀而起。須臾去到遠處,遙遙與與泰衡老魔對峙。

    這鵬鳥並不能攻敵,但卻是飛遁神速,遇到什麼厲害手段也能及時閃避過去。

    他如今對老魔忌憚到了極點,是以這一番架勢,乃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見得應成霖如此,章伯彥暗罵了一句「無膽鼠輩」,不過見識了那泰衡老祖的神通道術。只他一人倒也不敢放手去攻。

    退開幾步,把袖一捲,將「黃泉遁法」使了,眼見著他整個人化作淡淡黃煙,隨後一柱孤煙飛拔而起,越升越高,到了殿頂之後,旋了幾旋,就圍著泰衡滿殿繞走,似是在尋覓下手機會。

    他們二人皆是去了護身之寶,攻殺手段亦被削弱,要對付泰衡更是不敢大意,是以都是馭了遁法而起,打得是先求不敗而後勝的主意。

    泰衡老祖看二人小心模樣,淡淡一笑,手指一點,地上那卷經書倏爾飛起,「嘩啦」一展,越開越長,不多時便變作一幅寶氣閃耀的舒放長卷,迴旋而動,在身前護持。

    應成霖眉毛聳動,抖手發了一道雷光下去,但是落在經卷之上,只是輕輕晃動,卻不得破。

    他暗歎了一聲,露出幾許苦笑表情,如今他們二人失寶,反而是泰衡道人變得法寶在握,一長一消,這局面卻是頃刻倒轉了過來,令他頗有縛手縛腳之感。

    泰衡祭了那經卷之後,神色從容不迫,又自袖中取了一枚金鐵打造,一尺長短的牌符出來。

    此物雖頗不起眼,但一落到章伯彥眼簾之中,他臉色也不禁為之一變,驚怒道:「封魔令符?」

    還真觀擅長封魔法儀,岳御極有這枚令符在身也並不稀奇,但這泰衡老祖此刻竟然把此物拿了出來,莫非說對方也精通此道?或者說只是為了攪亂他的心神?

    一時間,他腦海中各種念頭紛至沓來,增添了幾分懼意,只在空中盤旋,竟是不敢落下。

    泰衡老祖卻不去理會他們心中作何想法,喝了一聲,伸出兩指一點,就有四團黑氣,似天外飛來一般,朝著二人落去。

    有了適才那番經歷,二人都是不敢硬接,免得中了什麼算計,因此都是往後退避。

    那四團黑氣飛行神速,追逐而來,到得兩人近前,向外一擴,竟是激發出了無數金光耀火,似千萬朵火燭一般,滿佈虛空,紛紛灑來。

    二人見狀,忙將法力一展,各自托了一青一玄兩道光霞,化如雲霧形狀,送上前去遮擋。

    只是與那金光一觸,卻覺對方法力越來越沉,似萬鈞重擔一般不斷壓下,頓覺不妙,忙也鼓起了氣勢,將其抵住。

    可如此一來,戰局便轉入了互耗元氣的拚鬥中。

    似這等鬥法,你磨去我一絲靈機,我蝕去你一縷丹煞,彼此若無什麼出奇制勝的手段,非要有一方法力徹底耗盡。力竭倒下才會結束,只看誰能支撐得更久一些了。

    應成霖和章伯彥不禁詫異,老魔有法寶在手,明明佔得了幾分優勢與上風,本可穩紮穩打,逐次推進,再謀勝算,卻為何這般著急,要來與他們做這等比拚?

    需知泰衡便是法力再強,終也是借用了岳御極的肉身。法力又豈能比過他們二人之和?

    不過有鑒於眼前這老魔頭手段詭譎多變,因此他們都是打起了一萬個小心,暗暗警惕戒備。

    這三人一時之間,竟是僵持住了。

    張衍目光一閃,此時他知道自己脫身的機會來了,他是極有決斷之人,主意一定,根本不去多想其他。舉袖一甩,化煙氣而起,毫不猶豫就往殿外飛去。

    章伯彥便是與老魔相鬥,也一直在留意兩旁情形,唯恐那金印出了什麼漏子。

    此刻見張衍攜寶抽身欲退,不由冷笑一聲。不過他現在正要對付泰衡,根本無暇顧及,便沉聲喊了一句:「徐公遠,跟上去。」

    在他想來,徐公遠乃是化丹三重修士。凝聚了法力真印之人,還擅長追攝糾纏,又懂禁制陣法,阻攔一個同輩修士,便是勝不得,也能使得對方走不脫。是以放心的很。

    比之章伯彥,應成霖的心思卻是複雜多了,既怕那金印被對方手下奪了去,又不希望被張衍有什麼手段加以煉化。

    因此沉吟了一會兒,便嘴唇動了動,那侍立一旁的鷹女心中立時得了感應,對他點了點頭,立刻追上去。

    徐公遠本遠遠躲在殿外。遠離戰局,此刻聽了招呼,也不急著上前,而是先是探看了幾眼。

    確定只張衍一人出來後,自覺頗有把握,便喝了一聲,大步走出,橫在殿門之前,阻住了去路。

    隨後手一翻,將拿玉鏡取了出來,對著張衍就是一晃,霎時間,一道有如凝實的鏡光就飛了出來。

    這鏡光適才一衝,就把左陌撞得身受重創,顯是極厲害的一樁法寶,然而張衍見了,卻不閃不避,陡然大喝了一聲,迎著鏡光直上,只聞轟然一聲大響,那鏡光竟被他生生撞得支離破碎!

    他去勢不變,腳下一個蹬踏,霎時磚石迸裂,狂風大作,三丈之內,皆是氣雲旋捲。

    徐公遠大吃了一驚,他未曾料到張衍這般悍勇,正要往後退開,卻驚駭發現,自己身軀像是沉入了水中一般,舉步維艱,不由失聲道:「你是力……」

    話說一半,忽然勁風撲面,他忙將全身丹煞拚命放出,想要將週身上下護持住。

    這時張衍已是衝到了他面前,雙目一睜,伸手過去,霎時擠破煞氣,只一把就扣住了此人的喉嚨,嘿的一聲,雙臂一抬,徐公遠頓覺一陣天旋地轉,發現自己竟是被對方一把舉過了頭頂,不由嚇得大叫起來。

    張衍目中精芒一閃,再發一聲大喊,把其往地下重重一摜,「轟」的一聲,煙塵四起,煞氣潰散,隨後他也不去看此人如何,起腳一踏,「卡嚓」一聲,徐公遠胸骨盡碎,一聲未吭,已是氣絕斃命。

    將此人一腳當場踩死之後,張衍看也不去多看一眼,借力躍起空中,目注前方,一運小諸天挪移遁法,整個人只一閃,身影便就消失在了山梁之上。

    從張衍與徐公遠交手,再到將其殺死,只不過是片刻光景,待鷹女出來之時,看著地上那具骨折筋裂的屍首,不由目瞪口呆,又看了看渺無人蹤的山道,站在那裡久久無語。

    張衍一路沿著山梁破空飛遁,直往那處瑤陰派放置法寶的煉器塔閣飛去。

    用不了多時,便到了那處,把神通一收,就按落雲頭,往那塔閣之中一鑽,再一甩袖,那一座魔藏高閣便飛了出來,「轟隆」一聲落在一層大殿之中。

    他上去啟了門戶,入得其中,騰身至那第四層上,上前幾步,把住機樞,一個運轉,霎時就將那護閣禁陣開了。

    張衍微微一笑,有這魔藏大陣護持,就算元嬰修士來攻,他也不懼。

    退後幾步,把雙手大袖一展,往蒲團上一坐,取了那金印出來,就開始全力煉化封印。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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