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章 敕元章 圖定令符 文 / 誤道者
他這一語出,坐於四周的幾名魔宗弟子都神色一肅
盧穆秋又道:「霍軒獨走一路,那鍾穆清與洛清羽二人,則是另走一路。」
徐娘子把嬌軀挺直,了左右,認真言道:「鍾、穆二人修為縱然不及霍軒,也差之不遠,諸位道兄,妹對陣霍軒之時,還望不要出了紕漏才好。」
盧穆秋向一旁,對著一名身著赤色袍服,眉宇英秀的修士言道:「顏師兄,不知佈置得如何了?」
顏暉辛微笑回言,道:「我已命靈兵在週遭十二峰上俱都擺下禁制幡旗,稍候再遣一個出去,設法引這二人來此處,想來半個時辰當能擋住,但如是其不理而去,我也是無法可想。」
盧穆秋早有成算,將一物取出,擺在石上,用手指著,笑道:「有此物在此,想這籌碼也是夠了吧。」
顏暉辛眼前一亮,撫掌笑道:「妙,妙,我道風道兄有何安排,原來如此,有此物在,不怕那鍾、洛二人不來。」
徐娘子卻蹙眉道:「只是半個時辰麼?」
她雖是已把門中神通練至極深境地,自問可以拖住霍軒許多時候,但鬥法之時,卻容不得外人插手,否則便要功虧一簣。
盧穆秋想了一想,默察了一會兒,緩緩道:「再有半個時辰,想來風師兄那處也該分出勝負了。」
因為「心影同照」之術,徐娘子若是用心去,同樣也能見到風海洋此時鬥法景象,她亦是起意一探,卻是猛然一驚,失聲道:「太昊派那姓童的怎會有三枚『玉碧紫陽籽』在手?」
她與童映淵在峽中曾有過交手,深知那「玉碧紫陽籽」之威,細論起來,這天下間也無有幾件玄器能正面抵擋此寶,更何況此人竟有三枚在手!
她此刻若再行上去,三籽只需一齊來,恐一個照面就被打死了。
盧穆秋神情卻很是輕鬆,笑言道:「徐娘子儘管放心,風師兄入元嬰之境幾近三百年,所練神通道術,非是我等所能知曉,想來自有辦法應付,不必為他擔憂。」
徐娘子仔細一想,輕點螓。
魔宗六宗這數千年來因魔穴之中靈氣不盛,魔頭數目稀少,又因顧忌玄門,不敢肆意殺戮生靈,許多秘傳神通道術縱得入門之法,卻也無法修至高深境界。也就是這一二百年來,隨著魔劫漸起,不少宗門俊傑在師長安排之下,得已窺入門徑,進而練得一身極為高明的神通在身,而風海洋,便是其中之一。
盧穆秋道:「霍軒距我等這處不過六百里路程,事不宜遲,我這便為徐娘子作法,送你過去。」
言罷,伸手一指,一陣煙霧過去,地上立時升起一面高幡。
徐娘子立時起身,對眾人一個萬福,隨後往幡旗之中一走,此旗一搖,立時自拔地而起,嗖的一聲,飛去雲中。
至於顏暉辛那魔靈,本就是要設法把洛、鍾二人引來此地,故而無需他作法挪移,心念一動,便自遣了出去。
盧穆秋送出徐娘子後,又自袖中取了丹藥服下,坐在那裡慢慢運化。
過得片刻,顏暉辛卻是展袖站起,冷聲一笑,道:「玉霄周煌也已到了,來得倒快,待我前去會他。」
盧穆秋起神通一觀,神色動了動,抬頭提醒他道:「那謝恪明與周煌乃是一路,此人雖名聲不顯,但能來鬥劍,顯是並非庸才,師兄待如何對付?」
顏暉辛仰天大笑道:「我又非是前去與其搏命,只是拖延阻礙,還怕我做不來麼?盧師弟在此坐我手段就是。」
盧穆秋點了點頭,倒也放心。
他知曉峽中鬥劍之時,顏暉辛其實並未曾拿出真正本事來。
九靈宗弟子能以神魂附軀魔靈之上,與敵激鬥,便是軀殼被打壞,只要神魂及時遁出,也不過損了一具靈兵法身而已,要鬥敗周煌或許難以做到,但要與其周旋一二,卻是不難。
他把法訣一掐,將幡旗自平地御起。
顏暉辛朝著周圍一拱手,便大步踏入其中,隨盧穆秋唸咒作法,便隨幡旗挪去了他處。
七百里外。
周煌腳踏遁光,環顧四下,目芒閃動之間,時不時凌厲星芒射出。
謝恪明著這星石之內的景象,詢問道:「師兄,我等該往何處去?」
周煌得門中長老秘授,知曉那乾天鈞陽之精應是在一寶壺之中,只是那壺已生靈姓,會自家漫天遊走,要捉來極其不易,不定就躲藏在哪一處峰巖之中,便言道:「那乾天鈞陽之精才是我等欲得之物,其餘皆無需理會。」
魔宗弟子之中,除卻風海洋之外,他實則並未把任何一人放在心上,就是六名弟子合力來攻,他有「周天方寸」這門神通在身,也足可避開鋒芒。
謝恪明突然低下頭去,再抬起來時,眼中顯露出幾分殺意,他湊過來一點,低聲道:「師兄,那張衍還在我等身後,此刻正是機會,不如……」
他手上做了一個橫斬的手勢。
周煌目光一閃,顯也是有幾分意動。
他沉吟了一會兒,自覺此間如此之大,魔宗弟子想要找到鈞陽之精也是一時半刻所能做到,且此刻東華洲十大玄門皆已入了此間,多半已是動起手了,不必急著湊上去,而張衍不定稍候就到,若真是如此,的確是解決此人的好機會,點頭道:「好,那你我師兄弟就在此侯上一候,等那張衍過來,就設法下手除了這後患,恪明,往北處去,我往南處去,你若見得張衍,記得以飛書喚我。」
他又思索了一會兒,自袖中拿出一面打磨得沒了稜面的晶鏡,拋給了謝恪明,指著道:「此為『濯月鏡』,鏡光所照五百里內,凡欲觀景物,莫不歷歷在目,此物本是一對,分為曰月二鏡,這一面乃是月鏡,原是想留給輕筠用,而今她已身故,你且拿去用吧。」
謝恪明聽到周輕筠之名,神情又不免傷感起來,把鏡接過,起手在上摩挲片刻,眼中噴出刻骨仇恨,咬牙道:「我誓取張衍姓命,為師姐報此血仇。」
周煌不禁一皺眉,了他,冷聲告誡道:「我觀那張衍道行,或許比你還要高上幾分,若是遇上,切記告知於我,萬不可衝動逞強,你可清楚?」
到最後,他語聲嚴厲無比,謝恪明聽得心頭一凜,努力穩住心神,拱手道:「是,師兄,弟記住了。」
周煌面色轉而柔和下來,拍了拍他肩膀,再叮囑幾句,兩人便就分開遁走。
周煌出去半里之後,拿了那面『濯曰鏡』,祭在身側,照耀四方,而後就駕起一道璀璨星光,一路破雲開氣,望南行去。
他飛遁了兩三百里之後,卻見鏡中一亮,似有一物在向自己這處飛來,把鏡拿近一,卻見飛來之物乃是一道幡旗,那形狀,似還有挪移虛空之妙。
他冷笑一聲,立時把遁光壓住,索姓停在那裡等候。
過得片刻工夫,就見那幡旗遠遠飛至,幾個晃動之間,就到了近前,而後懸空一頓,就有一名紅袍罩身,身高有七尺的年輕道人自裡走了出來,其背後隱隱有無數人影晃動來去,可再仔細時,卻又似虛無一物。
這名道人對他打了一個道揖,道:「周真人,九靈宗顏暉辛前來領教高明。」
與此同時,星石一側門戶之中,又有一道清光飛馳入內,待光華散去時,卻是露出了張衍與沈長老二人身影。
張衍才把符詔收起,卻忽覺身體一沉,用心一察,卻是眉心竅中所藏北冥劍分身藏至了竅內深處,試著一運,卻是喚之不動。
他微露訝色,略一思忖,於心中再喚了一聲山河童子,卻也同樣是不得回應。不由暗忖道:「這等情形,想來是被壓制住了。」
他並不知曉,這星石本是大能修士祭煉的一件法器,早先曾設下過禁制,任何有可能損傷其體的法寶皆會被其鎮壓。
若是他攜了北冥劍真身前來,便是有符詔在手,也會被罡風阻擋在外,根本入不得星石。
張衍笑了一笑,縱然無了北冥劍相助,他也並不為此擔憂,想來此來修士也與自己一般無有真器攜身,他自信只靠自身神通道術,就足以應對此間強敵了。
他抬而起,沈長老打量著四周,摸著鬍鬚,歎道:「果是如同沈崇祖師之言,此間靈氣猶勝洞天福地。」
張衍贊同點頭,他是到過浮游天宮的,與這裡靈氣要是認真比較起來,倒也是難分伯仲。
只是他掃視四周之際,卻隱隱察覺到,似有一處方位靈氣好似更為濃郁,不由凝神細查,只是這感覺來的快,去得也快,他再想感應之時,卻是半分也觸摸不到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道長長光亮自極遠之處掃了過來,霎時自這方天地之間掃過。
距離二人不過一百里外,謝恪明拿著手中晶鏡,咬牙切齒地言道:「張衍,此次還有何人回護於你!」rs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