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八十八節 深藏的血脈 文 / 鉛筆刀

    第八十八節深藏的血脈

    明亮的燈光下，兩支藥劑在桌面上散發出柔和的藍光，就好像兩塊晶瑩的藍寶石。

    血瞳靜靜的坐在旁邊，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這兩支藥劑。這兩個東西剛才花去了他足足三百個星幣，是他成為附庸以來最大的單筆支出。這筆錢足夠支付十人服務團隊一個月的薪水。

    但血瞳還是覺得值得，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張深測卡片之後。

    「b」……

    這是一個很不錯的等級。代表著傭兵的潛能優秀，可以覺醒第二個能力。血瞳還記得看到這張卡片的時候那個女孩驚訝的眼神。

    不管那台機器是否真的深測成功，但這張卡片卻給了血瞳以希望。

    他決定試一試。

    伸手拿起其中一支藥劑，毫不猶豫的扎進了手臂。感覺著藥劑滲入血管的涼意。血瞳漸漸閉上了眼睛。

    這是一支能力強化藥劑，按照說明，他要接受三個小時的發作期，期間不得使用任何麻醉手段，並必須保持意識清醒。否則就會失敗。

    「檢測到基因藥劑攝入，類型……誘發類，此類藥劑可能產生未知效果……是否拒絕。」

    「不。」

    「宿主指令接受，監視中……」

    「唔！」隨著芯核放開對藥劑的限制，血瞳突然覺得一陣極其強烈的劇痛從體內傳來。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噗！！」一口鮮血不受控制的噴出，在面前形成了一團血霧。

    僅僅一個瞬間，血瞳就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切成了碎塊，他的骨骼，肌肉，內臟，神經。每一寸每一分都在發出痛苦的呻吟。都在向他傳遞著劇烈的信號。渾身的血管都膨脹起來，好像一條條蚯蚓爬在裸露的肌膚上，肌肉開始劇烈收縮，產生肉眼可見的起伏。

    好疼！！

    血瞳的意識中只有這個感覺。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他感覺痛楚越來越劇烈，越來越綿長。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就彷彿觸電一樣在靠椅上顫抖。

    「宿主基因遭到侵入，是否拒絕……」

    「不！」血瞳牙關緊咬，露出鮮紅的血絲。

    「宿主神經系統遭到侵入，是否拒絕……」

    「不！」

    「宿主……」

    「給我閉嘴！！我說不！不！！！」血瞳猛然一聲大喝。打斷了芯核的提示。

    這個時候距離他攝入藥劑已經過去了足足兩個小時，他已經徹底被劇痛淹沒，在無比強烈的痛楚中，他甚至已經無法保持足夠的清醒，只能憑藉著本能和意志堅持。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可能倒下，可是他偏偏就不肯昏迷。

    冥冥中，似乎總有一個聲音在呼喚他，呵斥他！

    不知不覺間，血瞳的雙眼再次出現了紅色的斑點，並一點點扭曲，集結……最終，變成一顆血色的瞳孔……

    妖異的血色瞳孔！

    「宿主……淺層基因覺醒……」

    「一層血統被開啟……」

    「注意……這是第一序列事件。記入殖裝控制中樞工作日誌……標記成功。」

    「宿主權限提升，允許使用第二級武器系統。清單開啟……」

    「警告，殖裝能量不足，無法支撐全部二級系統。急需擴展單元……單元未發現。二級系統部分屏蔽。」

    一連串的提示血瞳已經聽不到了。他此刻全部精神都凝聚到了一點，凝聚到了對抗痛楚上。在這種情況下，他感覺精神都彷彿離體而出，變成一個無形無影的幽靈。朦朧中，他彷彿在天上看見了自己，看見自己在顫抖，在抽搐。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也許是一分鐘，也許是一年。血瞳終於感覺痛苦一點點減弱，就彷彿退潮一樣散去。他努力動了一下手指，一點點，一點點的將手抬了起來。

    手掌上，鮮血在流淌，那都是他剛才噴出來的血霧沾染的。看上去觸目驚心。

    「終於……結束了……」血瞳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感到一絲慶幸。

    事實上他剛才幾乎就要承受不住了。好幾次都打算放棄。可是那冥冥中的呼喚與呵斥讓他咬緊牙關堅持了下來。

    血瞳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個朦朧的聲音，但他知道……自己終於挺過了藥劑發作的時間。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血瞳從靠椅上艱難的爬起，順手掏出一枚星幣彈上半空，緊跟著就啟動了能力。

    「子彈時間！！」

    呼的一下，血瞳頓感周圍的一切停滯了下來。翻滾的星幣定在了半空。

    按照以往的情況，此刻血瞳應該感覺全身都被束縛住，也靜止在這子彈時間中。就算能夠行動，也要用盡全部的力量和承受肌肉撕裂的痛苦。但是這一次血瞳感覺不一樣了。雖然仍然有如膠水的束縛感，但他的行動卻變得順利起來。他感覺自己就好像一條魚，在時間的夾隙中穿行。

    兩根手指流暢的探出，將星幣夾在了中間。

    能力解除……

    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直到這個時候血瞳才覺得肌肉傳來了酸痛感。但和過去相比已經是天壤之別了。並且最重要的是，精神力的消耗也變得少了很多。在過去他能使用能力三次。那麼現在最少也可以使用五次。而且還沒有了類似頭疼的精神損耗後遺症。

    果然……能力強化了……

    血瞳心頭湧起一陣欣喜。能力這種東西，只有使用才能顯現價值。他原來的子彈時間或許不錯，但效果太差，損耗太大。屬於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那種。每一次使用他都要承受肌腱撕裂的痛苦。而精神損耗更是極大，只能當做救命的底牌。

    但現在不一樣了，隨著消耗減小和效果增強，子彈時間一下變得非常實用。血瞳有一千種辦法將它加入到攻擊中。

    事實上，在於赫克托一戰中，他就已經做出了嘗試。

    休息了一會，血瞳又拿起了第二支藥劑。

    深層能力觸探藥劑。

    這種藥劑和能力誘發類的藥劑不同，是屬於深測藥劑。使用起來也沒有任何副作用。如果說誘發藥劑是將生物體內的神秘潛能引導出來的話，它的作用就是鋪路。為將來的引導做準備。同時通過這種藥劑，使用者也能感覺到深層能力的存在。

    當然，一般情況下這種藥劑唯一的表現就是……沒有表現。

    伸手拿起藍寶石般的藥劑，痛快的扎進了手臂。冰冷的藥劑隨之進入血管。血瞳卻感覺一陣舒爽。不禁低低的呻吟了一聲。

    因為第一支藥劑的痛苦，此刻他全身的血液仍在發熱，此刻這支冰冷的藥劑進入，何異於三伏天吞下一大塊冰塊？一時間，血瞳竟然覺得全身都軟綿綿的，竟然就那麼一點點睡去。

    沉睡的他不會知道，就在他剛剛睡去的一刻。芯核在沒有任何呼喚的情況下，運動起來……

    「宿主……進入睡眠。停止分泌麻醉激素。」

    「新攝入藥劑已確定，基因調培型，對宿主身體無損害，但效果微弱。且會遏制後繼調培效果……」

    「宿主基因屬於第一序列保護對象。禁止該藥劑生效，將其納入新陳代謝系統，立即排出。」

    「體內雜質清理完畢……開始對第一次藥劑損傷進行修復……修復需耗時十五分鐘，消耗能量百分之十七。」

    「修復中……修復完畢。」

    「宿主一層血脈開啟，按照第一序列預定程序，進入培養階段。」

    「啟動殖裝神經網絡，接駁血脈基因。為血脈基因建立永久式能量供給網絡。能量配額……百分之三十。」

    「建立成功。血脈基因開始甦醒……預計時間……140160小時……在增加足夠的能量之前，對染色體進行偽裝。」

    「偽裝成功。」

    「重新進入休眠……」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血瞳終於逐漸轉醒。他緩緩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驚訝的發現使用藥劑所造成的疼痛和疲勞都不翼而飛。

    「我這是……睡了多久？」血瞳訝然。轉過頭看了一眼時間，卻發現已經過去了足足六個小時。

    再加上他之前使用藥劑的時間，他居然用去了大半天。

    不過他這個房間卻是訓練機構專門給傭兵配備的休息室，他又使用了免打擾服務，倒沒有人來干擾他。

    睡了一覺的血瞳感覺精力充沛。於是直接走向了重力間。

    今天他打算接受見習傭兵的訓練課程。這部分課程是他用三十個貢獻點換來的，血瞳非常重視，事實上以附庸的身份接受見習傭兵的訓練，這在t6分部還不多見。這不僅僅是能力問題，更重要的是到了見習傭兵的等級，訓練就已經具備了危險性。如果一般的附庸，恐怕還沒等訓練完成就得死在半路。

    傭兵是和死亡打交道的職業，不僅僅是戰鬥，也體現在生活的一點一滴。

    走在通往重力間的走廊上，血瞳神色漠然，雖然走廊上也有不少人，但他卻一個也不認識。更不會說話，相反因為他前段時間的訓練過於瘋狂的緣故，倒是有不少附庸注意上他，看著他又進入了重力間，一窩蜂的湊到了觀察口旁邊。

    「看看，那個瘋子今天又要訓練什麼？」

    「我打賭，他今天絕對會死在訓練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