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一五二節 神寵烈牙 文 / 鉛筆刀
第一五二節神寵烈牙
兩邊的景物飛速掠過，卡爾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限。
雖然在寒冷的羅特斯卡星，過於消耗體力是找死行為，但這一刻卡爾什麼都顧不得了。那顆流星，那顆摧毀了半個山峰的流星。一切都符合傳說中神降的場面。他必須馬上過去……必須馬上。
沒有理由，沒有遲疑。他就好像傳說中無數拱衛著神的戰士一樣。瘋狂的向那個方向跑去。衣服被樹枝扯爛了，鞋子被冰巖刮破了，手腳被冰錐撕裂了。一切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他的眼中只有那個方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快點，再快點。
絕對絕對……不要讓吾主久等。
哪怕……只是可能……
卡爾雖然今年只有二十一歲，卻是部落中最強壯的戰士。早在十二歲的時候就親手捕殺過一隻噬冰獸，在十六歲那年覺醒了冰霜護甲的能力，獲得了神戰士的傳承。可以說，在方圓數百公里，卡爾自認第二，就沒有人敢認第一。
此刻飛奔起來，豈是一個快可以形容？
只見他在冰原上瘋狂的奔跑著，一路上刮斷了無數樹木，撞碎了無數冰巖。就好像一隻發瘋的犀牛一般直指目標。因為翻越障礙的關係，他的身上逐漸出現了肉眼可見的傷痕，鮮血很快染紅了半身。在他身後，一條長長的血線延伸著，刺目的鮮紅。
不過這和他心中的焦急相比都不重要。他的眼中只有一個焦點，就是那座崩塌的山峰。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雖然那座山峰好像就在卡爾眼前崩塌，但實際上等卡爾跑到地點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這還是他不惜一切代價的速度。當他翻過最後一塊冰巖，手足並用的爬上一段山壁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副震撼的場景。
只見那座崩塌的山峰上，已經被一股恐怖的力量轟擊出一個大坑。周圍的冰壁全部的排擠，硬生生的形成了一個半球形。而在這個大坑的中間，正有個橢圓形的乳白色球體鑲嵌在冰壁上。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龜裂。
點點輕煙在球體的表面升起，周圍的冰壁發滋啦啦的響聲。
卡爾的眼睛一下瞪的老大，眼中爆射出震驚，惶恐，與狂喜的目光。他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撲到了圓球的面前，直接就是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他的雙臂和額頭接觸在冰冷的冰巖上，濺起鮮紅的血花。
但是他全然感覺不到痛楚，此刻卡爾的心已經徹底震撼了。他想起了遠古的傳說，那些長老口口相傳的故事。然後，他以一種虔誠的，近乎於瘋狂的態度，顫抖的說道。
「恭迎……吾主降臨。」
不經歷過遠古傳說的人，誰也不會理解羅特斯卡星人對神的信仰，那是一種瘋狂的信仰，就算是羅比這樣虔誠的牧師也會黯然失色。在所有羅特斯卡星人的心裡，這個世界是神給予他們的。如果神不喜歡，那麼這個世界就不應該存在。他們的**精神靈魂都屬於神。如果神不喜歡，那麼也該消失。
他們對神的信仰是無條件的，毫無道理可講。哪怕是神隕之日，又經歷了這麼漫長的歲月。羅特斯卡星人仍然在基因的最深處留下了服從的烙印。
卡爾跪下去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是幸福的。無比的幸福。因為他終於看見了，終於證實了……
神，原來還沒有拋棄他們。
卡爾淚流滿面。
不過他做夢也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圓球打開了一個缺口，從裡面出來的卻是……
一隻黑豹！？
卡爾偷偷的抬頭看了一眼，頓時整個人都愣了。他那快被凍僵的大腦中，怎麼也想不起眾神應該是這個樣子。要知道不管是長老的口述還是某些遠古的壁畫中都標明，眾神應該是長的和他們差不多，只是具有無限的威嚴與力量。
可從來沒說過會是一隻黑豹……
卡爾頓時一頭霧水。可是心情激動的他卻是顧不得那麼多了。雖然眼前的黑豹看上去和傳說中描述的有些不大一樣。但有一點卻是毫無疑問，它是從降神器中走出來的。
那麼……它就應該是神！
卡爾又一個頭狠狠的磕在地上，顫抖著重複道。「恭迎……吾主降臨。」
……
……，……
……，………，……………
沒有回答。卡爾不敢抬頭，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寒冷的氣溫將他的血液一點點凍結，很快在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紅色的結晶。他的頭髮上也出現了霜霧。可他還是一動也不動。熱量在他的體內飛快流逝。如果再過一會，也許他就會變成一尊冰雕。
「奪。」卡爾的前面響起了一聲冰碴的碰撞聲。他驚喜的感覺到，那只黑豹正在向自己走來。
「吾主……」他顫抖著發出這個聲音，終於抬起頭……
展現在他面前的，是黑豹好奇的目光。
不……這不是眾神……
卡爾終於醒悟了。眼前這只黑豹，和他曾經捕獵過的雪豹幾乎沒有多大區別。只是通體成黑色。這絕對不應該是神應該呈現的形象。那麼……它到底是什麼？
卡爾的眼睛轉到了黑豹身上帶著的某些東西上。立時，瞳孔收縮起來。他看到了……和他那把合金刀有著類似光澤的材質。和精密的根本無法分辨的機械。
那是屬於眾神的武裝！！
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眼中再次現出狂熱。
他明白了，眼前這只黑豹就算不是神，也和神有著親密的關係。否則這種精密的機械，就連傳說中的神戰士也少有獲得。它有怎麼可能擁有？
「您……是吾主的……僕人？」想通了這一點，卡爾試探著對黑豹說道。
他不知道黑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但是他此刻也只能這麼做了。事實上，他只要能確認神真的沒有拋棄他們，就算立即死去也無怨無悔。而因為熱量大量喪失的原因，此刻的他已經差不多凍僵了。生命正在漸漸離他而去。
黑豹還是好奇的看著他，但是注意到他鐵青的面孔和顫抖的身軀。似乎想到了什麼。對他低吼了一聲，轉頭就走回了圓球。
再出來時，它的口中叼著一個小小的金屬片，放到了卡爾的面前。
這是吾主的恩賜啊……
卡爾眼睛濕潤了，他伸出顫抖的雙手，以近乎朝聖的姿態拿起金屬片。立時，一種說不出的力量覆蓋住他，給他帶來前所未有的暖意。羅特斯卡寒冷的氣候似乎一瞬間離他遠去。他感覺全身暖洋洋的，就彷彿泡在溫水之中。
果然是神的力量。這一刻卡爾再也不懷疑了。這種感覺，和傳說中眾神擁有的力量毫無區別。因為當初，眾神就是用這種力量開闢了神域。給所有神戰士一個舒適如夢的家園。
死亡的危機沒有了，不過又有一個問題擺在了卡爾面前。
他如何和這只神寵溝通？
要知道作為部落中最強的戰士，卡爾捕獵過無數雪豹，但卻從來也不知道怎麼和這種生物交流。而且這只生物還如此的特殊。是地位遠在他之上的神寵。
一時間，卡爾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種辦法，卻無一能夠奏效。
可就在這時，黑豹卻動了。它的目光落在了卡爾腰間的一塊東西上。那是一塊被凍成冰坨的冰蟒肉。本來是卡爾的午餐。
黑豹走到一動不動的卡爾身邊，好奇的看了這塊肉一眼，然後伸出一隻前爪。
寒光一閃，那塊肉就分成了五片。黑豹叼起其中一片撕咬起來。
「您……您喜歡這個食物？」卡爾驚喜的聲音都哆嗦了。
他不怕黑豹吃光他的午餐，就怕它什麼都不需要。要知道這可是神寵啊，為了滿足它，卡爾就連自己被吃掉都無所謂。能夠提供讓神寵滿意的食物，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呢？
黑豹吃的很快，只一會就將剩下的冰蟒肉都吃光了。然後還露出意猶未盡的神色。這個神色很人性化，就算沒有語言溝通，卡爾也一下就明白了。
他嘗試著爬起來，指了指地上的殘渣。然後又指了指遠處。
「這個東西……我那裡……還有……您可以……跟我回家嗎？」
卡爾的動作很笨拙，天知道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緊張與激動。因為只有羅特斯卡人才明白，一個神寵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具有多麼巨大的意義。那是希望，那是神沒有拋棄他們的證明。
如果卡爾能邀請這只神寵走進自己的家，那麼整個部落，不，甚至是方圓數千公里的所有部落都會轟動。所有大長老都會不遠千里的趕來。
那是無上的榮耀。
這一刻，卡爾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他的心撲通撲通直跳。在他的目光中，黑豹先是猶豫了一會，然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啊……」卡爾恨不得跳起來宣洩自己的興奮。他急忙轉過身，就要帶著黑豹返回冰屋。
可就在這時黑豹卻咬住了他的腿，搖了搖頭。在卡爾驚訝的目光中，緩緩趴伏下來。
「您的意思是，讓我騎上去？」
卡爾震驚的看著黑豹，顫抖的差點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