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六三節 壓制與偶遇 文 / 鉛筆刀
第二六三節壓制與偶遇
軟雲星球的陽光終於減弱了……夜色一點點降臨到這個氣體行星上。
這也是軟雲星球的特別之處，雖然沒有自轉，可是籠罩在星球外圍的大氣層卻會在一段時間裡加大密度，營造出如同一般行星的白天黑夜效果。讓每一個來此的人都嘖嘖稱奇。
桑傑大酒店燈火通明。在酒店的大廳裡，迎接嘉麗小姐的舞會正在舉行。無數衣著時尚的男女從軟雲星球的各個地方趕過來，然後在二管家的安排下進入會場。他們中間有的是一國之主，有的則是某些星際商會的公子，更有一些行蹤不定的大商人。能夠在同一時間聚集在這裡，足可見羅米克家族的勢力有多龐大。
會場中，晶瑩的水晶掛燈散發出輝煌的光芒。下方的男男女女已經翩翩起舞。舞會已經進行有一段時間了。
這是歡迎嘉麗小姐的舞會，幾乎整個軟雲星球的上流社會都有出席。來賓自然眾多。其中有不少還是非人類的種族，外形怪異無比。
不過這些和血瞳卻沒有什麼關係，此刻的他，就靠在舞池二樓的某一個陽台上，一邊輕抿著紅酒，一邊目光迷離的看著下方。
他上身已經換了一件簡單乾淨的襯衫，前方的紐扣全部打開，露出下面堅實的胸膛和無數傷疤。那堅實的肌肉讓每一個不小心目睹的女孩都臉色一紅，卻有忍不住偷偷打量。
「你看起來很受歡迎？」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血瞳身後傳來。他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在這個酒店中，只有一個人才會如此冰冷，如此神出鬼沒。那自然是冰。
「如果你認識我的一個同伴，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血瞳歎了口氣，又輕抿了一口紅酒後說道。「你怎麼沒有下去警戒？」。
「這種低級工作，自然有一般的護衛去完成。」冰冷冷回答。身形出現在血瞳身後的某個柱子旁邊。
身為護衛中唯一的自然進化者，他自然有底氣這麼說。只是自從與血瞳在走廊上的短暫試探之後，他所有的驕傲卻不翼而飛。在血瞳面前竟似有些束手束腳起來。
這就是生命進化的性質了，他當然不知道血瞳的進化比他高級。自然對他有著一定的壓制力。這也是因為血瞳剛剛進入進化的第二階段，還未能有效控制原因。隨著血瞳的進化逐步完善。這些壓制性就會得到控制。到那個時候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著血瞳淡漠的喝著酒，冰的瞳孔微微收縮。突然從柱子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一直來到血瞳的身側。剛要伸手……
「我要是你，就不會動我的酒。」血瞳開口說道。目光卻是看都不看冰一眼。「試圖挑戰一個超過你能力的戰士，並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不試試怎麼知道？」冰冷冷回答。
血瞳微微搖頭，嘴角邊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冷笑。「學會判斷對方是否比自己強，是野獸一出生就應該學會的本能。如果你連這點都弄不懂還是盡早不要在做護衛的好。因為你很可能因為一次不自量力的挑戰而付出難以承受的代價。」
「…………」冰沉默下來。果然沒有再向血瞳面前的酒瓶伸手。如此過了好一會，他才低沉著聲音說。「我其實……並不想與你為敵。」
「我知道。」血瞳微微一笑，目光終於從下方的舞池收了回來。「像你這樣的家族護衛，恐怕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既然你知道……」冰深深的吸了口氣。「那你就應該清楚，我沒有更多的選擇。」
「是嗎？」血瞳歎了口氣，從襯衫的上衣逗掏出一根香煙。然後手指一晃點燃。「可是在我看來，你的選擇卻很多。」
「比如說？」
「比如說現在。」血瞳吸了口煙，然後吐出一個煙圈。「一個家族的繼承者之戰。我想對於大多數戰士來說，只能被當做工具來使用。不過顯然你是個例外。」
「你怎麼知道。」冰的目光一凜，瞬間變得森寒無比。「你到底是誰？」
血瞳是從中間上船的，所以冰直到現在都不清楚血瞳的身份。
「我？」血瞳的嘴角牽動了一下。「我也只是一個不小心被捲入戰爭的流浪者而已。但如果你不打算改變主意的話。也許在接下來的某一刻，我們之間恐怕會發生一些不愉快的回憶。」
「你！？」冰的瞳孔猛然收縮。全身所有的肌肉都緊張起來。
因為就在這一刻，他突然從血瞳的身上感覺到極度的危險。那股危險之強烈，居然讓他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就好像血瞳突然變成了洪水猛獸。更可怕的是，明明血瞳就坐在他面前，但他卻突然無法捕捉血瞳的位置，竟是完全無法鎖定。
「這是……」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一個小技巧罷了。」血瞳的聲音適時傳來，冰只覺得眼前一花，又能捕捉到血瞳的位置了。
不過這並不能讓他好過一些，相反，他對於血瞳的忌憚簡直到了一個頂點。目光更是眨也不眨的盯著血瞳。
在他的一生中，還從未遇到像血瞳這樣可怕的男人。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正式動手。可就是這看似平常的展露，就已經讓冰的心深深沉了下去。
「你……到底是誰？」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血瞳還保持著原本的姿勢，有些頹廢的靠在座椅上。目光卻依舊平靜。
「可是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毫無意義。」
「你要做的……只是一個選擇。」
「…………」冰沉默了下來。他當然明白血瞳的意思。不是他不屑告訴自己身份，而是對於他來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身份的。如果自己做錯了選擇，那麼自己在血瞳眼中就是一個死人。
這不是囂張，而是自信。絕對的自信。
冰也相信血瞳能做到這一點。所以沉默了一會之後，他猶豫著說道。「我……還需要考慮。」
「可是我卻沒有太多時間。」血瞳轉過頭，目光透過陽台欄杆看著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人群。輕輕說道。「距離舞會結束還有三個小時。如果你還不能做出選擇的話。那只能我做出選擇了。你知道……我也不喜歡做出選擇。」
「是……」冰低下了頭。
身為一名自然進化的流星級，冰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逼到這個份上。這讓他甚至感覺恥辱。可是眼下他又不得不承認，血瞳確實有這個實力。
就好像他說的，當挑戰一名超過自己極限的敵人的時候，那不叫勇敢，而是愚蠢。
這個世界不管規則如何，終究是要用實力來說話的……
「我想，我知道了……」如此過了好久，冰終於低沉的說道。可隨著他這話音出口，一種輕鬆卻悄然無息的湧遍全身。他這時候才發現身上的戰鬥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血瞳雖然看起來平靜，可給他的壓力卻實在太大。
「呵……」看著冰終於低頭，血瞳也露齒一笑。其實他也不想與冰為敵。不是因為對方的實力，而是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一個新的劇本總需要演員不是？如果演員都死了……還有誰來執行這個劇本呢，難道是自己嗎？
血瞳一向認為自己的適應力很強，但他不認為自己能做好一個演員。
「繼續做好你的護衛吧。剩下的事情，嘉麗會給你安排好。」看著沉默不語的冰，血瞳親自給對方倒了杯酒。然後推到了冰的面前。
「請你喝的……不用擔心我會生氣。」
「…………」冰神色複雜的看著這杯酒，終於端起來一飲而盡。
接下來冰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血瞳又悠閒的坐回靠椅上。看著下方舞池中的嘉麗，他喃喃自語。「你要的演員我已經給你弄到了，那麼接下來就是你自己寫劇本的時候了。希望你不會把自己賣掉。」
「最主要的是……不要把我賣掉。否則，我可不能保證你的劇本會順利執行。」
說著，血瞳拿起香煙抽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團煙霧。
煙雲繚繞中，他的目光在舞池中巡視了幾圈。剛要站起身回房間，突然愣住了……
在舞池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他竟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看起來有些頹廢，帶著玩世不恭笑容的男子……一個在這樣正式的舞會中，卻穿著一身牛仔服裝的男子……
五號牛仔？？
他怎麼會在這裡？
血瞳的疑惑還在心中徘徊，就看到五號牛仔突然拿起一杯酒，向舞池的另一端走去。而那裡赫然是嘉麗的所在。
嘉麗正和幾個男子愉快的交談，還不時發出放蕩的笑聲。混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五號牛仔的目標。可在血瞳這個角度卻正好能看到五號牛仔的帽子下，那嘴角邊流出的一絲冷笑。
「真是……不錯的偶遇。」血瞳搖頭苦笑。順手將煙頭彈了出去。
下一刻，他就單手一扶欄杆，跳出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