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二八零節 戰士之末 文 / 鉛筆刀

    第二八零節戰士之末

    「等……等等！」白眼剛要說話，可是來不及。無盡的黑光已經如同暴風一樣淹沒了他。

    只聽「嘶……」的一聲長鳴。血瞳立時感覺自己陷入了暴風雨中，手中的白眼劇烈顫抖著，一瞬間也不知道被攻擊了多少次。他自己固然躲在白眼身後，少部分暴露在外面的殖裝仍然出現了一個個孔洞和劃痕。

    也許僅僅只有一秒，但在血瞳的感覺中卻彷彿一年。

    他突然覺得手中一輕，白眼的重量一下少了一半。緊跟著漫天的黑光就突然消失，化為無數蝙蝠碎片跌落下來。

    叮噹之聲響成一片，轉眼間瀑布之橋上就鋪上了厚厚一層。

    在望向手中的白眼時，卻發現他的鎧裝上已是傷痕處處，腰部以下更是不翼而飛！

    漆黑之蝗居然穿透了他的鎧裝，將他從腰部斬斷？

    一瞬間，血瞳湧起一種荒謬的感覺。這矛與盾的競爭不用看也知道結果了。但同時他也心有餘悸，想不到這漆黑之蝗居然如此恐怖。就連他的超波刃都只能造成劃痕的鎧裝，漆黑之蝗居然一貫而過，這得是多大的穿透力？如果這樣的攻擊直接落在身上，簡直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難怪白眼被成為第五世界的夢魘。果然強大到令人髮指。

    不過現在，他也只剩下半口氣而已。被他自己的漆黑之蝗攻擊，此刻的他已是只剩下一般軀體。在鎧裝的維生藥劑下勉強存活。眼中更是泛起魚肚的死白。

    嘩啦，一個閃亮的金色項鏈從他的鎧裝中掉落，然後被血瞳一把接在了手中。

    t112死星的鑰匙芯片。

    「結束了。」血瞳緩緩降落，順手將白眼扔在了地上。「你輸了。」

    對於這個彗星級戰士，血瞳還是保持著敬意。因為對方實際上是被自己擊敗的。而他從始至終都未能真正擊破對方的鎧裝。這對於一向以攻擊力自豪的血瞳，未免產生一絲挫敗感。

    這是他第二次與彗星級交手，但是和第一次有著本質的不同。第一次他只能說在彗星級手中勉強逃得一命。但這次他卻取得了戰鬥的勝利。這其中固然有他本身變強的因素，但最關鍵的卻是因為新殖裝。

    凱特拉姆斯的戰鬥力，比他當初的特洛普斯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有了這套殖裝，血瞳才算有了和彗星級戰鬥的本錢。

    「你……這個傢伙……」腳下傳來一聲微不可查的呻吟。卻是白眼已經醒了。

    剛才那一瞬，他被自己的漆黑之蝗直接擊暈。這才導致後來的漆黑之蝗失去能力加持而墜落。不過這對於他來說卻等於撿回了一條命，否則漆黑之蝗持續攻擊之下，就算他身穿第五世界最硬的鎧裝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要再說了。」血瞳輕聲回答。他看得出此刻的白眼已經瀕臨死亡。表面上漆黑之蝗只是將他的下半身斬斷，但實際上他的要害也受到了貫穿。現在能夠保持清醒只是因為鎧裝的維生藥劑。

    如果他繼續掙扎下去，那麼連最後一絲挽回的機會也會失去。

    「死亡……嗎？」白眼的頭盔喀拉一聲分開了，露出下面蒼白的面孔。

    這是一副年輕英俊的面孔，正是他最巔峰時的容顏。他通過克隆將這副軀體保留下來。卻想不到在這裡失去了一切。

    「我……早就在期待著這一天了……」白眼的嘴邊流淌著鮮血和內臟碎片。臉上卻滿不在乎的一笑。「反正我已經失去了……一切希望……」

    「嗯？」血瞳微微一愣。敏感的察覺到白眼這句話裡隱藏著什麼重要信息。不由得追問道。「你說什麼？」

    「咳咳……」白眼劇烈咳嗽起來。口中鮮血狂噴。但臉色卻越來越潮紅。如此過了好一會他才止住咳嗽。掙扎著望向血瞳。

    「血瞳……給你個忠告……」

    「如果你還……未能到達行星級……那麼千萬……不要嘗試克隆。」

    「什麼！？」血瞳心神微震。白眼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能嘗試克隆？要知道自從他看到繃帶商人和白眼都用這種技術保存了分身之後，他也不止一次的有這個想法。誰不想有第二次生命呢？克隆給人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了。

    可是白眼這麼說……意思是？

    心中疑惑下血瞳就要再次追問，卻發現白眼的瞳孔中已經失去了身材。他伸出一隻手，做出一個想要抓住什麼的動作。口中更是呵呵有聲。

    「那是……禁忌……不要去嘗試！千萬千萬……不要！」

    話音未落，他的手臂就失去了一切力量。軟軟的摔落在身邊。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的腰部斷裂處湧出，瞬間染紅了大片的橋面。

    「他死了。」五號牛仔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血瞳的身邊，表情複雜的看著白眼。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的彗星級。卻想不到死在了血瞳的手下。這讓五號牛仔的感覺非常奇怪，也不知道是感覺慶幸，還是遺憾。

    瀑布之橋上已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殘骸與屍體。鮮血的氣味直衝鼻孔，讓人聞之欲嘔。

    不過血瞳和五號牛仔都不會在乎這些。只是靜靜的看著白眼的屍體。如此過了好一會，血瞳才俯下身，想要將白眼抱起。

    可就在他手指接觸白眼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場卻排斥了他。緊跟著他就看到白眼的身上開始燃燒起藍色的火焰，只一瞬間就將他吞沒在其中。空氣開始扭曲，高溫的藍焰只一會就將白眼徹底燒化。最終只留下了半截焦黑的鎧裝。

    「戰士之末。」五號牛仔親眼目睹了這一變化，眼中閃過羨慕的目光。

    戰士之末是宇宙戰士之間的傳說。只存在於真正純粹的戰士身上。據說只有全身心投入強者之路的戰士，才會在死後點燃靈魂的火焰，將身體和精神都回歸到虛無的懷抱。這是戰神對戰士的最高褒獎。讓他們在死後也不會被褻瀆。

    戰士之末是戰士最後的尊嚴。雖然悲涼，卻有著一種特殊的意味。因為點燃火焰需要最純粹的戰意。所以在眼下的宇宙已經不多見了。據說只有在大混亂時期，才會出現眾多點燃火焰的男子。尤其是傳說中的克羅迪爾戰鬥國家，他們的戰士幾乎從未被褻瀆過。就是因為他們全部都點燃了靈魂的火種。

    那是戰士的榮耀啊……哪怕是五號牛仔也不僅幽然嚮往，神情肅穆。

    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白眼給眾人的印象一向是陰險與毒辣，在過去百年被當做了夢魘。這次戰鬥也起因於他對t112死星的貪婪，這樣一個人按道理應該是**與邪惡的，又憑什麼又會點燃靈魂火種，走向戰士之末？

    沒有人知道，這只能是一個迷。

    只有血瞳，隱隱想到了什麼。將目光投向自己手掌的項鏈。金色的項鏈在他的掌心中閃閃發光。似乎隱藏著什麼秘密。

    「t112死星裡到底有什麼東西？為什麼白眼這麼想得到它？」

    「我怎麼知道？」五號牛仔聳了聳肩膀。「這是羅米克家族的秘密。我只是個外親。」

    「那她會知道嗎？」血瞳的目光掃向遠處的某個角落。那裡赫然是米娜在瑟瑟發抖。

    這個野心勃勃的家主，居然在剛才那樣慘烈的戰鬥中仍然沒被波及，不得不說她的運氣好到了極處。此刻她就躲在瀑布之橋的某個角落，似乎注意到血瞳的目光，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五號牛仔沉默，過了一會才低聲說道。「嘉麗不想傷害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嘉麗的母親。」

    「可她做的事卻不是一個母親該做的。」血瞳的目光依舊冰冷，就好像在看著一個死物。

    他是從末世中走出的冷血戰士，心中潛藏著暴戾的野獸。對於溫情實在看的極淡。事實上在血瞳的過去，除了從麗兒那裡得到過親情與愛情的溫暖以外，再也沒有感受過任何溫情。人生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場寒冬。

    除掉一個這樣的女人，也只是寒冬中的一個雪花。

    「還是……不要了吧？」五號牛仔猶豫了一下，還是咬著牙說道。

    短短幾天時間，他已經成為嘉麗的真正男友。說起來還是拜血瞳所賜。但不管怎麼樣，嘉麗已經讓五號牛仔心動了，他不想在這方面再讓嘉麗傷心。

    「那就算了。」血瞳也並不在乎米娜的結局。他只是看著掌中的項鏈。目光閃爍不休。過了一會才又問道。

    「你知道……克隆會對宇宙戰士有什麼影響嗎？」

    「我不清楚。」五號牛仔微微搖頭。他也聽見了白眼最後對血瞳說的話。可這句話背後的意義，卻已經超過了他的認知。那是彗星級以上才會接觸的秘密。

    「想想辦法。我對這件事感興趣。」血瞳沉吟了一會，又看了遠處的米娜一眼。「另外，你也可以和她談談，弄清t112死星裡到底有什麼東西。我想一個獲得了戰士之末的男人，是不會因為區區財富而動心的。」

    「嗯。」五號牛仔歎了口氣。知道米娜的結局已經注定。

    下一刻，血瞳就再也不管在場的眾人，轉身向外面走去。巨大的惡魔背影緩緩消失在煙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