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三零九節 我們要學會規則 文 / 鉛筆刀

    第三零九節我們要學會規則

    宇宙的另一邊。

    維克瑟爾克行星，幽魂之域。

    這是一顆黑霧密佈的詭異星體，通體深藍，在漆黑的霧氣中時隱時現。

    整顆星球上充滿了密集的孔洞，就好像乳酪一般。這些孔洞都直入地心。使得維克瑟爾克行星具有一般人難以想像的地下世界。再加上堅硬的黑朔巖地表，就構成了幽魂之域最具有特色的星球。輝煌的維克瑟爾克文明就在地表下昌盛繁榮，形成宇宙中的一個極為特殊的文明形態。星盜幽魂之域的分部也設立在這裡。

    麗兒剛剛走出一個開鑿在黑朔巖柱上的洞穴。

    黑朔巖柱是在地下世界常見的巨型巖柱，支撐著地下與地表之間廣闊的空間。所以體積碩大無比。維克瑟爾克人就在巖柱上開鑿房屋，形成一個個城市。

    不過這些和麗兒倒沒有多大關係。她之所以要來到這裡，只是加入星盜的一個步驟罷了。

    她需要接受星盜的戰力評估。

    說起來星盜和宇宙傭兵不一樣，規則相對鬆散的多。不僅不約束搶劫殺戮等犯罪行為，反而極力鼓勵星盜做這些事。唯一的要求也只是每個月的貢獻。從見習級開始每個星盜都要按月上繳劫掠分成。直到進入行星級為止。

    可以說正是這個規則將星盜和宇宙傭兵本質性的分開。宇宙傭兵是支付報酬以保持紀律。星盜則紀律鬆散但收取代價。

    粗看起來似乎宇宙傭兵更尊重戰士。可這世界就是如此現實。對於真正的強者來說，紀律這東西越少越好。至於財富，難道他們還需要領取工薪嗎？

    任何一名高級戰士，都能輕易掠奪到天文數字的財富。區別只是會不會遭到報復。

    毫無疑問星盜就是這樣一個組織。它鼓勵成員掠奪，收取成員的分成。但也同樣提供給成員保護。所以在宇宙的很多星域，星盜的勢力比宇宙傭兵大的多。發展勢頭也極為兇猛。

    「想不到，他們居然只給您流星三階的身份。」薩雷克一邊走著，一邊從鎧甲中發出嗡嗡的聲音。「吾主，我現在心中充滿了憤怒。可以殺掉他們嗎？」

    「不。」麗兒的回答簡單明瞭。同時抬起頭看了薩雷克一眼。「薩雷克，我希望你記住。現在已經不是x35了。你應該學會忍耐。學會溝通……」

    說著，麗兒伸手指了指人流密集的街道。輕聲說道。「看到了嗎？我們到達新世界了。這是一個沒有歧視，完全自由的世界。一個公正平等，毫無壓力的世界。再也沒有人會排斥我們。再也沒有人會厭惡我們。我們變異人，將在這個世界裡……找到自己的天堂。」

    「一切都是您的指引，吾主。」薩雷克語氣激動的回答，混不顧周圍密集的人群，就在麗兒的腳邊跪下。「請帶領我們，繼續昌盛吧！」

    「那是我的職責。」麗兒神色平靜，伸手摸了摸薩雷克的鎧甲。她的動作很溫柔，就彷彿母親在撫摸著自己的孩子，眼中也露出難得一見的柔光。「所以，薩雷克……我們現在受到一點委屈又有什麼呢？這是一個新的起點，我們就要利用好它的價值。一點委屈，一點責難，我們都不會忘記。總有一天……是的，總有一天……」

    麗兒沒有說下去，但是薩雷克卻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的點了點頭。然後站到了麗兒身後。

    和過去的千百次一樣，薩雷克的身軀始終那麼挺拔，如同山峰。

    兩人在街道上走著，很快就來到一個巨型黑朔巖屋前，門口早已經等待了一個身影。正是默多克。

    只見他看到麗兒出現眼睛頓時一亮，幾步就衝到了麗兒面前單膝跪下。

    「吾主，您終於回來了。」

    「情況怎麼樣？默多克？」麗兒輕聲問道。

    「已經都準備好了。飛船已經停靠。」默多克恭敬的回答。滿面激動。「星盜分部給我們劃了一塊區域。我們的族人都可以安置在那裡。」

    「很好，那塊區域已經勘察了嗎？」

    「沒有勘察。但根據我從分部得到的消息。這個區域曾經是一片地核能量收集處。有充足的能源提供。吾主……我們就要崛起了！有了足夠的能源，您的血池就會擴大百倍，我們就會有更多的族人被喚醒！吾族昌盛，指日可待！」

    「等等。」麗兒突然制止了默多克的話。然後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那是一個地核能量收集處？」

    「是的，吾主！」

    「那麼……告訴我，默多克。這個地核能量收集處很重要嗎？」

    「非常重要！」默多克肯定的回答。「我調查過了，這種收集處是本地最重要的能量來源。關係到整顆星球的能量供應。」

    「很好。」聽到默多克的回答，麗兒的臉色卻沒有半點喜悅，而是平靜的問道。「那你再告訴我。這樣一個重要的能量收集點，星盜有什麼理由給我們呢？是我們有足夠的貢獻，還是我們的實力得到了認可？」

    「這個……」默多克也從激動中清醒過來，仔細一想還確實如麗兒說的那麼回事。

    他們剛來這裡，又談何貢獻與重視？星盜將這片區域劃給他們本就是一件極為怪異的事。可是之前默多克卻被利益蒙蔽了雙眼，再加上初到新世界的喜悅，竟沒有發現這樣的異狀。

    「該死……」默多克站起身，只一瞬間就想明白了前因後果。「他們這樣做，是要挑起我們與本地人的矛盾！」

    「可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只是投奔來的新人，並沒有侵犯他們的利益！他們沒有動機！」

    「呵呵呵呵……」麗兒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尖銳又充滿了戾氣。她笑的是那麼開心，以至於整個人都搖晃不休。

    「吾主！？」默多克臉色頓變，只覺得心頭泛起一陣涼意。

    他實在太熟悉麗兒了。在所有變異人的心中，麗兒都是一名完美的神祇。凝聚著一切母愛與仁慈的光輝。但是，當麗兒發出這樣的笑聲時，她卻會徹頭徹尾的改變。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而這個時候，麗兒也恰好停止了笑聲。整個人彷彿變了一樣，從裡到外都散發出刺骨的寒氣。站在高高的黑朔巖柱上，她靜靜的看著腳下的遼闊平原。輕啟紅唇。「動機……我們能在t6活下來，並且救回這麼多星盜，就是動機了……」

    「薩雷克……」

    「吾主！」薩雷克推金山倒玉柱的單膝跪下，震得地面一陣顫抖。

    「你說……」麗兒伸出玉指，輕輕的揉捏著自己的額頭。語氣平淡。「我是不是太和藹了呢？以至於就連這些小丑都想要在我面前玩弄心機？難道他們真的以為……就憑這些就可以阻止吾族之崛起？」

    「他們是自尋死路！」薩雷克大聲回應。末了又悶哼一聲。語氣中透出層層殺機。「吾主，請允許我為您掃平這些障礙！」

    「吾主！」默多克大驚，急忙阻止。「我們剛到新世界，如果這樣……」

    「我知道你的意思，默多克。」麗兒輕輕擺手，制止了默多克接下來的話。

    她抬起頭，望著周圍繁榮的城市。語氣突然變得森然冷厲。「只是我之前想錯了，本以為他們會接納我們，卻想不到是排擠。看來要想得到承認……我們還需要展示一些東西。」

    「薩雷克。」

    「吾主！」薩雷克低下頭，大聲回應。「請賜予我征戰之榮光！」

    「去做吧。」麗兒輕聲說道。「既然那片區域屬於我們。我們就要獲得它。在我抵達之前，我希望看到一片乾淨的天空。」

    「如您所願！」薩雷克站起身，宛如一尊遠古的魔神。

    下一刻，他就在默多克的目光中深吸口氣，跳下了高大的黑朔巖柱！

    看著他魁梧的背影，默多克的眼神閃過一抹擔憂。「吾主，這樣做，會不會引來不可測的後果？畢竟我們第一次來到這裡，如果……」

    「別擔心。」麗兒低聲回答。「薩雷克會把握好分寸的。再說，我們也需要一次威懾。我想星盜會明白這一點……在我們做出某些事情之後。」

    「但是這樣……」

    「沒有必要為這裡的原住民考慮！」麗兒歎息一聲，第三次打斷默多克的話。然後她轉過身，伸出一隻手掌放到了默多克的肩膀上。「我突然想清楚了。這個世界和我們過去的完全不一樣。這不僅僅是新的起點，更重要是規則的改變。想要真正融入這個世界，我們首先就要學會星盜的規則！」

    「星盜的規則？」默多克一時失神，喃喃的重複道。

    「沒錯！」麗兒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紅髮突然無風自動。「星盜的規則……就是強者為王！」

    「我們不需要為原住民考慮，是因為他們本就是星盜規則的一份子。既然他們的統治者做出錯誤的選擇，他們就要為此付出代價！在這個宇宙沒有無辜者！

    「吾主……」默多克喃喃自語，眼神也逐漸犀利起來。「宇宙中……沒有無辜者。」

    「沒錯。」麗兒微微一笑，伸手幫默多克捋順了頭髮。「去吧，默多克。打開我們的種體倉庫。我們需要施放出更多種體了。當薩雷克完成使命之後，我相信，我們即將迎來第一次擴張。」

    「是，如您所願！」默多克恭敬的跪下，眼中閃過興奮的目光。

    種體，終於要施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