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三九三節 起源 文 / 鉛筆刀

    這不可能……

    血瞳目瞪口呆的望著巨型調培巢中的殖裝，腦海裡一片空白。

    在來到這裡之前，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克羅迪爾的遺跡會是什麼。可不管他怎麼想，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一套殖裝？

    一套近乎完整的，卻已經死亡的殖裝？

    這就是克羅迪爾的遺跡？僅此而已？

    那這套殖裝到底有什麼特別，值得克羅迪爾人如此鄭重對待？

    一連串的疑惑在心中湧現，血瞳的心情卻平靜下來。不管如何，他現在已經到了。來到這神秘的，一直想要尋找的克羅迪爾遺跡中。這裡有他解決他嗜血殺意的辦法，也有克羅迪爾的秘密。繃帶商人不會騙他。雖然……就連血瞳也不知道繃帶商人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芯核。」

    「我在。」

    「你知道它是什麼嗎？」

    「知道。」芯核平靜的回答。「ts-1，自律型強化細胞再造增殖體，全環境作戰型。克羅迪爾文明的二級殖裝。代號『凱特拉傑斯』。」

    凱特拉傑斯？

    聽到這個名字血瞳微微一愣。二級殖裝！僅僅是個二級殖裝？

    他的凱特拉姆斯也是二級殖裝，而且是超適性的宇宙增強型。這麼說眼前這套殖裝儘管看上去更大，卻也不比他的殖裝更強？

    「戰鬥力方面是這樣的。」芯核知道血瞳所想，平靜回答。「但它的意義不一樣。」

    「凱特拉姆斯是克羅迪爾的正規殖裝，從一開始就為了迎接宇宙的戰鬥而調製。擁有極佳的宇宙適性。並且配備發育成熟的武器系統和神經交換系統。因為經歷過長期的試驗和調試，所以性能極為穩定，被列為戰鬥力最強的二級殖裝之一。」

    「但凱特拉傑斯則完全不同。準確的說它甚至不是戰鬥殖裝，只是一個試驗體。所以它完全不具備戰鬥力，只有一個特點……就是所有凱特拉姆系列殖裝的原型。」

    「原型機？」血瞳一驚。再望向調培巢中的死亡殖裝時目光已經改變了。

    這個傢伙……是所有凱特拉姆斯的祖先？

    「準確的說。是這樣的。」芯核回答。「凱特拉傑斯不具備武器系統，因為一開始就為了發展新二級殖裝而構建，所以一系列模板都採用了試驗中的型號。尤其是強化細胞母體。更採用了當時試驗室中的一種代號為『惡魔之子』的新型強化細胞。該細胞比一般的強化細胞擁有五倍的能量利用率。但也同時增加了五倍的不穩定性。以試圖調製出戰鬥力強大的二級殖裝。事實上，它最後也確實衍生出『凱特拉姆』這一成功的系列。」

    「原來……是這樣麼？」聽完芯核的介紹，血瞳的心情平靜下來。一台意義重大的原型機。也難怪克羅迪爾人會珍重的將它藏起來了。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它又如何能解決自己的嗜血殺意？

    還有，這樣大的一個克羅迪爾遺跡。又擁有血幽靈和星域黑霧這樣的保護，只是為了這一具已經死亡的殖裝嗎？這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心中疑惑著，血瞳一步步向那巨型調培巢走去。大廳中空曠無比，他的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清脆的聲音。直到這個時候血瞳才注意到，這個大廳的組織結構和外面完全不同。並非簡單的肌腱纖維，而是連地面都採用了蛋白質裝甲。所以才會堅硬無比。

    「真是奢侈。」血瞳心中暗想。這蛋白質裝甲可是殖裝的外殼材質。是比鎧裝的合金裝甲還要堅固的東西。在以往的戰鬥中不止一次的保護了他。可不曾想在這裡卻當做了建築材料。

    真不知道克羅迪爾人是怎麼想的，難道一具殖裝的原型機就值得用如此鄭重？還是這個遺跡。還有什麼其他東西？

    這麼想著，血瞳已經走到巨型調培巢的下方，在這個角度望上去只覺調培巢巨大無比，而其中的殖裝也同樣巨大。赫然比他的凱特拉姆斯還大上三倍不止，就彷彿一個巨人一般。

    這讓血瞳很是驚訝，要知道殖裝還從未以巨大來體現力量。不管是殖裝還是鎧裝都是標準的單兵武器，在看似渺小的裝甲內蘊藏著可怕的能量。而隨著科技的發展，力量更不是以外形大小來體現了。這具殖裝的大小絕對超乎標準。

    單兵武裝的體積是很有說法的，越是大型的武裝，運動起來的慣性和阻力就越大，靈活性必然大幅下降。這對戰鬥力只會有負面影響。

    「為什麼會這樣？」血瞳自言自語道。伸手就要觸摸那調培巢下方的肌腱。

    就在這時，他卻突然聽見芯核說道。「不要動。」

    咦？

    血瞳一愣。奇怪的問道。「為什麼？」

    「您還沒有得到授權。」芯核平靜的回答。「在這個遺跡中，您只是一個客人。不經允許不得觸摸任何物體。」

    「授權？誰的授權？」血瞳心中一驚。剛要追問芯核，卻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波動降臨到這個大廳之中。其波動之浩瀚就宛如大海，在這波動下，血瞳覺得自己的那樣的渺小，就彷彿孤舟一般隨時都可能被撕碎。

    在這極度強大的波動中，一個巨大的聲音穿透了他的思感，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是我。」

    「你是誰？」血瞳頓時大驚。這個波動居然可以穿透他的思感防護，豈不是說他在這波動面前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不用擔心，我是在通過芯核和你說話。」那個聲音似乎知道血瞳的顧慮，緩緩解釋道。「第一序列，不僅是你的芯核需要遵守的規則，也是我必須遵守的規則。」

    「你到底是誰？」血瞳再也忍不住心頭的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他隱隱覺得這個聲音就是他要尋找的根源了。所有的秘密都可能在接下來解開。

    果然，隨著他的追問，那聲音沉默了一下。然後回答。「你可以叫我『特姆』，你其實已經看到我了，我就是你面前的殖裝。」

    「我……也是一個芯核。」

    第二個芯核！！？？

    雖然早就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當血瞳真的聽到這個如此回答後，心中仍然掀起了驚濤駭浪！竟然是另一個芯核！！而且是眼前這套殖裝的芯核！那豈不是說這套殖裝還沒有死？它還活動著，依舊可以利用？？

    這是什麼技術啊……哪怕隔著無數年仍然存活。這難道就是克羅迪爾人建造這個遺跡的真正目的嗎？只是為了保存一個殖裝的活力？

    一時間血瞳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呆呆的腦海一片空白。

    但特姆卻沒有停止，依舊緩慢又清晰的說道。「我在這裡……等待著我的主人……已經無數年……但我的主人還未歸來。」

    「我本以為……這樣的等待還要繼續……」

    「可卻沒想到……會突然接觸到一個同類的呼喚。」

    「新生的征服者啊……我知道你的疑惑。但我已經沒有時間……」

    「在這封閉的偏移位面中，我的能量已經耗盡，我的細胞已經老化……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但我的使命……還沒有完成……所以……我接受了同類的協議……如果……你願意幫我完成使命，將我帶到我的主人身邊……我就解答你的疑惑，將一切都交給你。」

    「一切，都在你的選擇……」

    什麼！？

    血瞳頓時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聲音會提出這樣的要求。見鬼，他可是剛來到這裡，連這裡是什麼都沒弄清，又如何能答應這個聽起來簡單的協議？將它帶到它的主人那裡？鬼才知道它的主人是誰。連它這樣強大的芯核都等待了無數年還沒結果，輪到自己豈不是到死都無法完成？

    一時間血瞳的心情複雜無比，整個人更是愣在了原地。

    可就在他猶豫之時，芯核的聲音卻突然在他的腦海響起，急切的說道。「答應它，主人，答應它。」

    「嗯？」血瞳一愣，但出於對芯核的信任。仍然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答應。」

    「很好……新生的征服者。」特姆的聲音緩緩流動，彷彿歲月般沉重。「那麼……按照協議內容……我將這段信息交付與你。希望你，能承擔起它的未來……」

    說完，特姆的波動就突然一變，好似海嘯般吞沒了血瞳。

    血瞳頓時眼前一黑，陷入了一個詭異的空間。這裡沒有物質，沒有光明，沒有任何他熟悉的東西。唯一有的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在這無盡的黑暗中他就彷彿宇宙裡的一粒微塵，孤獨的漂泊著……

    也許是一瞬間，也許是一萬年。血瞳突然發現這黑暗中多出了許多光點，這些光點迅速移動著，逐漸變幻……漸漸的，一顆顆星球在他眼下產生了。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空之中。

    而在這陌生的星空裡，一顆特別的行星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顆通體血紅的行星。上面似乎建立著某個文明。以血瞳的視力，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某些巨大建築物。以及活躍穿梭的飛船。

    「我的起源，從這裡開始……」

    特姆的聲音在血瞳的耳邊響起，同時牽引著他向這顆行星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