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四零零節 大空間撕裂刃 文 / 鉛筆刀
「怎麼了？」米雅好奇的走進艦橋。
艦橋裡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數百人操縱的場面完全沒有，只有羅比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船長席上。一年不見，他依舊那麼的英俊陽光，一頭金色的短髮微微飄揚，眼睛卻是閉上的。而在他周圍，各個無人操縱的控制台卻全在自動運行。一個個虛擬光屏跳躍到空中。
羅比赫然在一個人操縱著這只古老的開拓船。
聽見米雅的聲音，羅比微微睜開了眼睛。然後將一個光屏順手發給了她。
「看看吧，我們快要到了。」
「咦……啊！」米雅掃了一眼那光屏，頓時愣住了。
只見那是一片雜亂的星空。星空中到處都是戰艦與飛船的殘骸。無數大大小小的鋼鐵碎塊漂浮著，就彷彿一個戰艦的墳場！這些飛船有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型號，有的卻是不久前才開始使用的新型飛船。但不管它們何時被製造出來，此刻，都孤獨的沉睡在這片宇宙的墳場中。無比淒涼……
「這是？」
「我們馬上要通過的地方。」羅比揉了揉眉心，輕聲說道。「我發射了三枚全息之眼。在一個標準躍遷距離處發現了這些。我想，這就是這條航道被封鎖的原因了。」
「因為所有曾經試圖通過這裡的飛船，都已經倒在了這裡。」
「真可怕……」米雅捂著小嘴，靜靜的看著光屏上的景象。過了一會卻是嘴角一抿，又恢復了平靜。
「可不管如何，我們都要過去不是嗎？」
「嗯。」羅比點點頭。「去叫波希來吧。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嗯。知道了呢。」米雅也沒問羅比需要什麼幫助就轉身離開了艦橋。看著她的背影，羅比的目光凝重起來。他端起旁邊的龍舌蘭酒輕抿了一口，然後就盯在了那個光屏之上。
他知道，其實米雅還沒注意到這個光屏裡最大的異常。
那就是沒有屍體。
一個生物的屍體都沒有！
要知道以飛船的安全措施。哪怕是再危險的環境也應該給船員以保護的。所以就算是戰艦爆炸解體。船員也不應該全部遇難。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遇難了，以宇宙中的真空環境，船員的屍體也不會腐爛。只會冰封或者抽乾體液。不會一點殘骸都沒留下。
可事實就是，在那片飛船墳場中，羅比沒有找到任何生物屍體。就連再循環系統的合成食物都不存在。整個墳場，只有冰冷的合金船體。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物質。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羅比慢慢品嚐著龍舌蘭酒，陷入了沉思。
寂靜的宇宙中，開拓船慢悠悠的航行著。尾部古老的大環口推進器噴射出熊熊火流。周圍的黑霧越來越密集了，羅比敏感的注意到這一變化。但隨著雙子姐弟走入艦橋，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開始了躍遷。下一刻，這只破爛的開拓船就好像一隻蠻橫的犀牛，帶著咆哮化為一道火紅的流光。
時間和空間一瞬間扭曲。他們已經進入了正反空間的隔層，亞空間……
這裡一片灰濛濛的天地，任何思感和光線都無法傳遞出多遠，時間高度扭曲。所以一般躍遷之下普通人必須進入休眠。才能避免大腦被突然紊亂的時間絞成漿糊。不過這對於雙子姐弟和羅比來說不需要，他們的**和精神強度早已經能對抗這種份量的扭曲。
當然，他們現在也沒時間觀察亞空間的景象。只是全神貫注的操縱著飛船。這老舊的開拓船可以說是一台老爺車了。如果按歲數算恐怕早就過了報廢的年紀。之前又發生了故障。實在說不准什麼時候就會趴窩。所以羅比和雙子姐弟都不敢大意。
不過好在一路上開拓船倒也表現的堅韌，硬是在巨大的咆哮聲中衝出了亞空間。三人眼前一開，立時來到了那片之前光屏中的飛船墳場裡。
剛一出現，小波希就不由自主的呀了一聲。
「好淒涼的地方。」
透過舷窗，他們可以清晰的看到無數大大小小的飛船殘骸。最大的一塊甚至比他們的開拓船還要大上幾百倍不止。這和光屏中看到的感覺可截然不同。就連雙子姐弟也微微變色。
「不要管這些殘骸，我們需要快點衝過這裡。」羅比冷靜的說道。眼中精光頻閃。一個個光屏好像閃電般在他面前掠過。
他現在已是全力以赴的操控飛船。才能讓這艘數百人才能操縱的飛船如臂使指。而在之前他更是早已計算好航線，知道如何才能找到下一個坐標。
所以下一刻。老舊開拓船就瘋一樣在這片星空中橫衝直撞，打破了不知多少年的寂靜。
而隨著飛船的橫衝直撞。米雅卻眼睛不眨的盯著無數光屏。小眉毛卻皺了起來。
「磁場扭曲度提高了十二倍。」
「黑霧濃度提升三十倍。」
「船體外殼承載度上升。耐壓殼受到侵蝕，裝甲層剝落，羅比哥哥，黑霧在包圍我們。等等，它們開始蠕動了，數據顯示它們在實質化。空間粒子濃度提高，不對，前面不是航線，我們被封死了！」
話音未落，艦橋中的某個儀器就開始瘋一樣的報警。一個個光屏辟里啪啦的跳了出來。那些光屏是如此的血紅，米雅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再望向飛船前方時，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那是什麼……」
只見飛船前方的無盡星空裡，無所不在的黑霧突然扭曲起來，好像活物一樣蠕動，聚集。短短幾秒鐘就形成了一片無法穿透的霧牆。其中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迅速形成，就好像一張恐怖的巨口。而在這巨口中，正有強勁的吸引力傳來，將開拓船一點點的拉扯。
那是何等可怕的場面啊……
和巨大的黑霧漩渦相比，開拓飛船簡直渺小的連螞蟻都不如。就彷彿滄海一粟似的。那種極度差距的對比讓每個人都從心底感覺到震撼。與此同時，他們也終於知道旁邊的戰艦殘骸是如何產生的了。
很顯然，這裡有一處黑霧的聚集地。所以通過此航道的飛船才會受到黑霧的集中攻擊。而如此密集，如此濃度的黑霧，就算有星盜的防護塗層也無法阻擋。任何戰艦都會像食物一樣被黑霧吞噬進去。
至於進入之後的結果如何，看周圍的殘骸就知道了。
「裝甲層剝落完畢，耐壓殼腐蝕程度13%。」米雅緊緊的盯著光屏。對羅比說道。「羅比哥哥，我們堅持不了多少時間。可能在進入漩渦之前就會解體了。」
「…………」羅比沉默的操縱著飛船。可不管他如何努力，飛船依舊一點點的被拖向漩渦。到最後甚至連姿態都不再穩定了。
肉眼可見的，漩渦中伸展出無數粗大的觸手，就彷彿宇宙中的巨型章魚一樣。看上去恐怖之極。
「那是什麼怪物啊……」
「就是它吃掉了所有遇難者嗎？」
米雅歎息道，但是臉上卻看不到任何驚慌之色。而和她一樣的，小波希也在大口的舔舐著冰淇淋。手中還在把玩著一個精美的銀環。
一年的修煉，成長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意志。眼下的雙子姐弟，早已不是當初的雙子姐弟了。
而在她們身後，羅比更是一臉平靜的控制著飛船。雖然無法扭轉局勢，也要讓飛船保持一個合理的姿態。
觸手蔓延，轉眼就要抓到飛船之上。羅比這才對雙子說了聲。「看你們的了。」
「知道了呢……」米雅答應一聲，就走到小波希身邊，抓住她笑嘻嘻遞過來的小手。
兩隻同樣白皙，同樣稚嫩的小手握到了一起。緊跟著雙子姐弟的笑容就消失了。在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小臉上，剩下的只有嚴肅。
小波希站左邊，米雅站右邊。同時閉上了雙眼，兩人的身後再次出現了那一黑一紅的羽翼虛影。同時米雅近乎夢囈的低語起來。
「夢比利，色拉洛裡克，拉比瓊拜羅……」
「以遠古的第七至高天，葬與罰的天使之名，世間的一切能量啊……歸還與本源，來自哪裡，回到哪裡。屈從於我的意志，行使古老的契約。」
米雅的旁邊，小波希也輕聲呢喃道。
「瑟亞力，卡奇諾斯沃，諾伊蓋爾特……」
「以遠古的第九至高天，罪與血的天使之名，世間的一切裂痕啊……誕生與虛無，出生哪裡，死亡哪裡。屈從於我的意志，行使古老的契約。」
下一刻，雙子姐弟同時睜開雙眼，瞳孔中各出現了一黑一紅的漩渦。
「大空間撕裂刃。」
「切割！」
飛船外一聲裂響，肉眼可見的，原本正常的宇宙中突然多出了無數漆黑的裂痕，瞬間融合成一條足有數百米長度的巨大黑縫。向著漩渦就飛射過去。只一個照面就將無比濃密的黑霧漩渦生生撕開了一個缺口。沿途所過之處，不管是觸手還是黑霧都一瞬間分解成無數片，就好像破碎的鏡面一般。
飛船的前方，頓時出現了一個深不可測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