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四一三節 搭伴 文 / 鉛筆刀

    第四一三節搭伴

    狂風呼嘯，席捲著砂礫打在車體上啪啪作響。（dukan，）天空中已是一片漆黑。又到了x35寒冷的夜晚。荒原上的溫度已達到了零下三十多度。甚至連車體外側多出現了結霜與冰晶。老式客車改裝的重旅行車搖搖晃晃的行進著，就好像一頭冰原上的老犛牛。

    車廂內開著暖氣，倒是溫暖如春。一些旅人靠在車廂邊上低頭打著瞌睡。憔悴的好像一個個木偶。

    血瞳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的精神很好，在這黑暗又溫暖的環境中，讓他想起了當初跟著老維克的黑羊旅團，當時他也是這樣跟旅團混在一起，還得到了藥劑師莎拉的照顧。那個黑暗的小隔間，莎拉溫柔的給他上藥，又看似嚴厲實則關心的為他講解藥劑知識，只是為了讓他在旅團中有個位置。種種回憶，都好似一道清泉般流過血瞳的心間。

    不知道莎拉現在過的怎麼樣了……她那樣努力，應該已經給他的弟弟在卡爾斯特買上一個小房間了吧。不知道隔了這麼久她是否還記得自己。

    血瞳默默的想著。

    也許，該是她的時候了。

    「你在想什麼？」身邊傳來沉厚的聲音。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旅團的團長，變異人哈羅。

    因為之前的戰鬥中血瞳表現出極強的戰鬥力。所以哈羅就千方百計的拉攏血瞳，讓血瞳也加入到這個旅團之中。在血瞳的幫助下，他們找到了這輛因為沒油被遺棄在荒原的旅行車，又從之前沙盜拋棄的機車中找到了燃油。這才有了如今舒適的環境。不過至今哈羅還不能確定血瞳是願意留下，還是只想在旅途中找個伴。

    他的旅團還算富有，不管是礦石還是金幣都有很多積蓄。但血瞳表現出的戰力卻太強了。那種強大甚至讓哈羅都湧起絕望的感覺。讓這樣一個戰士留在旅團，哈羅很懷疑自己的積蓄能否夠用。

    但這無礙他和血瞳搞好關係。有這樣一個強力戰士在旅團中，他們接下來的旅程就沒什麼可擔憂的了。

    「我在想什麼時候能到卡爾斯特。」血瞳輕聲回答，黑暗中看不到表情，只有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誰知道呢？我的通信器壞了，要不然倒可以幫你問一問。卡爾斯特有個很棒的通信中心，所以只要距離不太遠我就可以和他們聯繫上。」哈羅聳了聳肩膀，然後對血瞳說道。「到我的房間來一杯？吉爾特大荒漠的夜晚很長，我看你也沒有休息的意思。」

    「好。」血瞳不客氣的點點頭。跟著哈羅走出了後部車廂。

    這個重旅行車過去的主人顯然也是個旅團。到處都有改造的痕跡。尤其是車身前部，被分割出好幾個隔艙，二樓更是有專門的警戒台和團長室。

    跟著哈羅來到他的團長室，血瞳面前很快多出了一杯褐色的液體。

    「來吧，試試我的哈姆酒。這可是我家鄉的特產。用新鮮的血液和一些植物釀造的。很不錯，你一定會喜歡。」

    「鮮血釀造的？」血瞳低著頭，靜靜的看著這杯褐色液體。臉上卻毫無表情。其實他不反感用鮮血釀酒，但他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接觸太多的鮮血對身體沒什麼好處。

    不過好在他已經征服了嗜血殺意。鮮血對他的負面影響已經越來越小了。

    當下他就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頓時從喉部湧了上來。讓他的精神一振。而新來之後則是渾厚的甘醇，那種怪異的混合味道，就連血瞳都覺得非常特別，就好像大漠的風沙下隱匿的溫暖。

    「很好的酒。」他輕聲說道。

    「你看，我就知道你會喜歡。」哈羅爽朗的笑道。「不過這種酒已經不多了。我的家鄉正在融入正常人的世界，這種用鮮血釀造的方法就顯得野蠻。越來越有人反感。」

    說到這裡，哈羅歎了口氣。「但你知道，古老的方法自然有它獨特的一面。就好像這杯酒，喝起來辛辣，卻在辛辣的下面隱藏著溫暖。就好像末世的我們。」

    血瞳沉默，哈羅這句話又讓他回憶起了當初在下水道的景象。那時他很痛苦，每天都要為生存而掙扎。但回到那個破房間的時候，何嘗不是有一種溫暖在包圍著他？末世中每個人都要為了活著而拚命。卻不代表沒有溫情了。只是這種溫情往往隱藏在冰冷的競爭中，讓人難以觸摸。

    「…………，你說的很有道理。」靜靜的思考著，血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將自己懶懶的扔到身後的沙發上。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輕聲說道。

    「我聽說這是你最後一次帶隊了，之後就能獲得卡爾斯特的市民資格，你這次去卡爾斯特就不再出來了嗎？」

    「那怎麼可以。」哈羅哈哈一笑。也將手中的哈姆酒一口喝個乾淨。然後摸了一下滿是胡茬的大嘴。

    「我還要回去呢。回我的家鄉，那裡有我的老婆和孩子。我已經老了，雖然我幸運的得到了女皇的喚醒，覺醒了體內的變異力量。但我的壽命卻只剩下二十年。這樣的我實在沒必要浪費一個珍貴的市民資格。我打算把這個資格留給我的孩子。他還小，只要能進入卡爾斯特，他就會有一個無限的未來。」

    說到這裡，哈羅興致勃勃的說道。「你知道嗎？據說血腥議會又要有大動作了，他們整合了十多個小國家的資源，打算開始研發一個大範圍的環境改善裝置。如果可以做到的話，那麼x35就會得到根本性的改變，末世就要結束了！」

    「是嗎？」血瞳懶洋洋的問道。態度卻是無所謂。

    他都已經走出這顆星球了，自然對x35的發展並不怎麼關心。但這到底是他的家鄉，聽到這個消息血瞳還是挺高興的。沒想到短短幾年時間，x35就迎來了一個英明的統治階級。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將整顆星球帶出末日的泥沼。

    以血瞳對宇宙規則的瞭解，只要這個血腥議會完成了系統，改善了x35的大環境。那麼哪怕他們未能達到進入第六世界的文明等級，也會得到宇宙文明的技術支持，從此進入良性的發展軌道。

    這對整個x35的生命來說，都是一件影響未來的大好事。

    「文明等級的提升啊……」一想到那一天，血瞳就不由自主的歎息道。

    這是他第一次認識到文明等級的提升對於星球來說有多麼重要。也許對於他這個宇宙傭兵，一顆星球只代表著某個任務現場。但對於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星球文明的整體提升就代表著改變命運。

    那不是某個人的命運，而是所有人。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血腥議會才是x35的大功臣。他們結束了亂世，也給星球開闢了未來。

    也許……自己也能親眼目睹x35進入第六世界的那一天吧。

    血瞳默默想著，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不介意伸手幫x35一把。雖然他不能影響宇宙規則，但他在第五世界有自己的私有星球，背後又有嘉麗家族在支持，幫助一顆第六世界的星球盡快提升，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

    房間裡一時冷清下來。哈羅恐怕也不會想到血瞳此刻想的是這樣一件大事。對於他這個旅團領隊來說，顯然更關心接下來的路程。以及……血瞳的去留。

    「對了，血瞳先生，不知道你到卡爾斯特有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隨便逛逛。」血瞳回答。他難道要告訴哈羅其實他根本不想去卡爾斯特嗎？只是因為碰巧才和他們走在一起，算回憶一下以往的生活？但既然已經來了，血瞳也不介意去趟卡爾斯特，一是親眼見一見這被人稱為夢幻天堂的城市，二則是找一找莎拉的下落。

    那個幫助了自己，給自己以溫暖的小女孩，現在也該得償所願了吧？也許對於她這樣的普通人來說，這就叫幸福。

    血瞳憧憬了一會，終於站起身，打算離開了。

    可就在他剛剛起身的時候，對面的哈羅又說話了。

    「既然血瞳先生只是隨便看看，不知道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哪裡呢？」

    「哦？」血瞳一愣，隨即啞然失笑。

    「不好說，我都沒什麼大目標，如果非要說的話，應該會去一個避難所吧，一個廢墟中間有一座廢棄大樓，上面寫著27號的避難所。」

    「真的？」哈羅頓時笑了。樣子看起來很是高興。「那真是太好了。我聽說過那個避難所，就在卡爾斯特的西南方。距離這裡最少有上千公里。正好那個方向也是我接下來要去的，不知道能否和血瞳先生再搭個伴？」

    「當然。」血瞳微微一笑，其實哈羅一開口他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但他對哈羅的印象不錯，也不介意他借用自己的保護。

    「只是我在卡爾斯特不知道要呆多少時間。」

    「這不是問題，我可以等。正好我也要在卡爾斯特給孩子買點東西。到時候你可以在卡爾斯特的西門找到我。」

    「那就沒問題了。」血瞳笑道。剛要離開房間，突然，房門打開了。

    一個擔任警戒任務的旅人衝了進來。

    「哈羅大叔，我們到了！！我看到樂土之國的邊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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