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四三零節 秘辛 文 / 鉛筆刀

    第四三零節秘辛

    「洛米斯克擁有操縱機械的能力，它們躲在自己製造的機械身軀中，幾乎不被傷害。並且因為獨特的硅基文明，它們幾乎可以在任何地方重建身軀。只要它們的本體完好無損。」芯核解釋道。「你現在抓住的就是洛米斯克人的本體。我們稱呼它為『米米克』，古洛米斯克語，聖核的意思。」

    「米米克？」

    血瞳喃喃重複了一遍，再次觀察起手中的金屬塊。上面神秘的紋路透露出古老的氣息，複雜的讓他有些頭暈。哪怕血瞳如何努力也無法找到一絲規律。只是隱隱的感覺到這些紋路中蘊藏的力量。那是一種極為強大，神秘，且高貴的力量。從本質上就與一般意義的力量截然不同。而且哪怕在被血瞳抓住的情況下，這股力量仍然保護著米米克，讓血瞳包括思感在內的任何手段都無法窺視它的核心。

    看了一會，血瞳就放棄了這無謂的舉動，直接對芯核問道。「我要怎麼與它溝通？」

    「洛米斯克人的知識淵博，它們幾乎通曉這個宇宙的所有語言。當它們擁有機械外殼的時候可以直接與你進行對話。但如果只剩下本體，那麼就只有使用洛米斯克的高等語言了。」芯核回答。「那是硅基生命的語言，有點類似能量密碼，無論如何你都無法直接與它交談。只有通過我的解碼才能與它接觸。」

    「你能解碼它的語言？」血瞳頓時來了興趣。「那就動手吧，讓我知道它要幹什麼。」

    出乎血瞳意料的是，當他提出這個要求後芯核卻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突然說道。「警告！此行為涉及第一序列規則。宿主必須認清此行為有可能危害到克羅迪爾文明的利益。」

    「什麼！？」

    血瞳頓時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提出的這個要求居然涉及到了第一序列規則！這……這怎麼可能？

    第一序列是什麼，可以說血瞳再清楚不過了。這是他自從得到殖裝起就接觸到的絕對規則。這套規則保護了他，也約束了芯核的行為。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套規則，他就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早就被芯核或者殖裝吃掉了。

    這是一套至今仍未透露給血瞳的規則，其內容神秘且至高無上，從芯核無論何時都不敢觸犯可見一斑。但血瞳卻沒想到它還有其他意義。

    他注意到芯核的描述。『此行為有可能危害到克羅迪爾的利益。』

    這說明第一序列規則不僅包含了對殖裝宿主的保護，還包含著保護克羅迪爾文明的部分。但血瞳關注的卻不是這些，而是……為什麼，他的行為會危害到克羅迪爾的利益。

    難道僅僅是一次溝通，就會如此嚴重嗎？

    天空中漸漸起風了。血瞳的臉色嚴肅下來。他思索了一會之後對芯核說道。「我需要得到詳細的解釋。以確保我的行為不會觸犯克羅迪爾的利益。」

    「要求確認。」芯核回答。「這部分涉及到一段克羅迪爾的秘密，宿主必須保證不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對任何克羅迪爾以外的生物提起。否則將受到第一序列的嚴厲懲罰。」

    「是，我知道了。」血瞳鄭重說道，臉上的表情更嚴肅了。他隱隱覺得，自己正在接觸克羅迪爾的一段深層過去。也許這在很久以前是每個克羅迪爾征服者都知道的秘密，但在如今，他卻是唯一能接觸到的人。

    接著芯核就開始緩緩解說起來，時間一點點過去，血瞳終於弄清了事情的起因。

    原來，克羅迪爾和洛米斯克之間不僅不陌生，反而非常熟悉。

    這要從克羅迪爾的起源說起。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曾經叱詫宇宙，無敵的戰鬥種族，在很久以前並不存在。也沒有所謂的生物文明。所有的一切都起源於一場發生在大混亂時期的奴隸暴動。一個男人帶領著一群奴隸殺死了他們的主人，重新掌握了自己的命運。而那個男人的名字無人敢提起，人們只知道他身上擁有一個稜形的印痕。

    男人是克羅迪爾的第一個『王』。而他帶領的那群奴隸，就是克羅迪爾文明的第一代征服者。

    王的過去是神秘的，至今仍是個迷。但克羅迪爾的第一批征服者卻記得，當初就是他憑空降臨到他們面前，身穿一套神奇的鎧甲。以前所未有的武力將看守者擊殺。然後帶著他們征服了整顆星球。他們擁有了第一個調培巢，第一個細胞培養池。一切的一切，都來源於『王』的指引。最終，他們開創了一個文明。

    一個與當時宇宙中任何種族都不相同的，生物領域的文明。

    王說，這個文明的名字應該叫克羅迪爾。而它的永代死敵，就是曾經壓搾他們的奴隸主，當時宇宙中最強大的種族，宇宙貴族……洛米斯克。

    這是克羅迪爾的意志，後來的繼承者，永遠不得解除這條命令。

    王最終還是死了，他那套傳奇的殖裝也陪著他一同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從哪裡得到了這套殖裝，但所有克羅迪爾人卻知道，沒有這套殖裝就沒有克羅迪爾文明。後來的學者和智者不止一次的試圖追尋這套殖裝的來歷，卻始終沒有結果。

    最終……在一次對王的資料整理中，他們看到了一副畫作。那是王第一次帶領他們衝出奴隸圍場的場景。當時王就穿著那套傳奇殖裝。而在這張畫作中，學者們驚訝的發現了一個與後來影像都截然不同的東西。

    那就是王的殖裝背後，也有著一個看似模糊，卻勉強可辨的印痕。

    一個稜形的印痕。

    芯核說到這裡就結束了。它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血瞳卻聽明白了它的意思。不由湧起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又一個稜形印痕？

    難道說……克羅迪爾的文明起源，王的殖裝，其實是宇宙貴族洛米斯克制造的？見鬼，這太荒謬了，洛米斯克可是硅基生命，而殖裝不管從哪個角度多屬於碳基生命範疇。一個硅基生命的文明卻開發出碳基生命的最強武裝。這……這不是開玩笑嗎？（註：王的殖裝不屬於克羅迪爾，所以克羅迪爾的殖裝仍然是由他們自己培養出來的。但這卻是克羅迪爾文明的引子。）

    一時間，血瞳幾乎以為自己的出現了幻聽。但芯核的聲音還在他的腦海迴盪，讓他認識到這就是事實。

    真是個可怕的猜測啊……聽完芯核的解釋，血瞳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件事要被列為第一序列了。一個文明的起源，不管如何重視都不為過。而且最重要的是，第一代的王下達的那個命令。

    永恆之敵！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這道命令就有些不同尋常的意味了……血瞳不禁有些聯想，卻又知道這已經不是自己該考慮的範疇。這樣大的秘密，就算他此刻是彗星級也遠遠不能承擔。

    狂風中，他目光複雜的看著手中的稜形金屬塊，輕聲說道。「這麼說，我現在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毀掉它？」

    「按照第一序列，宿主擁有完全的自主權。但任何可能涉及到克羅迪爾文明起源的信息都將被記錄。」芯核回答。末了又沉默了會，提醒道。「另外，如果您在接觸這些秘密的過程違背第一代王的命令，第一序列將視您為叛國者。」

    叛國者！？

    血瞳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可是他從未聽過的嚴厲措辭了。以殖裝的行事風格，他幾乎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成為叛國者的下場是什麼。

    再次望向金屬塊時，血瞳的目光已經變了。

    他只是一個末世中走出來的普通人，唯一的目標也只是活下去而已。克羅迪爾的文明起源怎樣？第一代王的神秘由來又怎樣？儘管血瞳好奇，但這些一旦威脅到他的生命，血瞳的反應也只有一個。

    深吸一口氣，血瞳的髮絲突然飛舞起來，一股無形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血瞳的目光一瞬間變得凌厲無比。

    他不想再追尋什麼秘密了。這樣沉重的負擔，就讓它永遠埋葬在時間長河中好了。既然它已經消失在宇宙，那麼此刻就不該出現，更不該被自己抓住。

    既然一切都已經發生，那只能說它倒霉。

    血瞳眼中寒光一閃，右手就升騰起黑色的烈焰。

    下一刻，他就撮指成刀，一刀刺向了那塊金屬塊。

    金屬塊上頓時爆發出耀眼的藍光，所有神秘紋路同時光芒大作，散發從一股強大的力量要阻止血瞳。可哪裡又辦得到？只聽一聲詭異的脆響，血瞳的右手就穿透了金屬塊的表面，深深的沒入了其中。

    拳勁……爆破！

    全身黑焰大作，血瞳的力量一吐，就要將金屬塊炸碎！可就在這時，他的臉色卻突然一變，居然停下了……

    他看到了一副做夢也想不到的景象。

    在他擊破金屬塊的部位，手掌刺出的洞口邊緣，正緩緩滲出一絲鮮紅的液體……

    那是血瞳熟悉的液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