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四四三節 致命……血瞳的迷茫 文 / 鉛筆刀

.    第四四三節致命……血瞳的迷茫

    怎麼會是他？

    如果不是赫克確認，血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冥王迪爾克……大混亂時期最強大的男子……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都過了如此漫長的時間，恐怕就連他的屍骸都化為虛無了。他又如何會出現在那顆陌生星球，還給了赫克凶狠的一擊？

    一時間血瞳只覺得頭腦一片渾噩，怎麼也弄不清思路。

    但赫克卻只是牽動了一下嘴角，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開始時我也這樣認為的。但當我跑出來以後才意識到，那根本不就是冥王的本體，可能只是他的一份精神殘留，通過神秘的手段留在那顆星球，就是為了保護那裡的文明。」

    「只可惜克羅迪爾最後毀滅，這個偏移位面也化為了死域。他這份努力卻是白費了。」

    說到這裡，赫克有些遺憾的歎息了一聲。感慨道。「多麼偉大的戰士啊……哪怕隔著漫長的時光，他仍然那樣強橫。他的精神無視距離，他的意志穿越時空。難道這就是宇宙最強的力量？精神不死，意志不滅？」

    「真是……想一想都令人敬畏。不能跟他生活在同一時代，是我等的遺憾。」

    赫克的聲音低沉下來，目光又變得迷離，就彷彿穿過了宇宙的時空，看到了冥王迪爾克的風采。血瞳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如此嚮往的表情。

    不過想一想也很正常。畢竟赫克也是一名天才戰士。他能在如此年輕就達到了行星級，不知道被多少人關注。享受著人們敬畏與羨慕的目光。所以遇到另一位天才，他自然而然會生出比較的心思。

    當然和冥王迪爾克相比他還差距很多。可冥王的實力也不是一天養成的，也有成長的過程。赫克相信自己也會達到那一天。

    恨不能同處於同一星空下。赫克這份感慨裡不知道有多少遺憾，多少驕傲。恐怕也只有血瞳才能領會了。

    「後來呢？」血瞳突然出聲，打斷了赫克的思緒。「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赫克微微一笑。「後來我們就都被趕出來了，到了外面才發現亞當他們也都一樣。一個個都落得狼狽無比。除此以外還有兩個魔裝混蛋，其他的人一個也沒跑出來。」

    「事後我問了下，他們果然也遇到了神秘的敵人攻擊。只是我遇到的是冥王。亞當遇到的卻是一個強橫霸道的敵人。據說在他的感知中這個敵人威猛無比，並未採取偷襲的手段，而是正面就將他擊潰。亞當奮起反擊之下，卻連一息時間都沒堅持住。比我受到的傷勢還重。」

    另一個精神殘留？

    血瞳心中一驚，隨後隱隱覺得亞當遇到的這個敵人似乎很熟悉。威猛霸道，正面強襲。這……這不正是雷亞的風格嗎？難道他遇到的敵人是雷亞？

    仔細想一想很有可能。但問題又出現了，據血瞳所知，雷亞和冥王迪爾克就已經是克羅迪爾的巔峰人物了，那其他兩個魔裝戰士碰到的又是誰？難道在當時的克羅迪爾還有和雷亞冥王同一重量級的強橫戰士嗎？

    真是想一想就令人戰慄……

    血瞳默默的思考著，只覺得心潮澎湃。隨著他的冒險，克羅迪爾的文明正在向他掀開神秘的面紗。可每露出一點都令血瞳驚訝震撼。他實在難以想像，真正全盛時期的克羅迪爾是何等強大，而如此可怕的文明又是如何被人摧毀的。更不知道如果自己一點點繼承這個文明遺產，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房間裡沉寂了下來。一時間兩人都失去了談話的興趣。默默的想著自己的事。如此過了一會，血瞳才啞聲開口。

    「那大人你現在……」

    「我來看看你。」赫克回答。「然後就要去找亞當。本來是打算和你敘敘舊的。順便考察下你的進步。你讓我很是意外啊……小子，沒想到不過幾個月不見，你就成長到能對我產生威脅的地步了。剛才那最後一擊如果我沒阻止的話，你一定會抓住我吧？」

    「…………」血瞳沒有回答，但也默認了。

    事實上赫克還是說簡單了，如果當時他沒有制止那一擊，血瞳接下來的攻擊可就不是抓住那麼簡單。其凶狠之處恐怕就是隕星級都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至於行星級……那只有打上才知道。

    不過行星級就這一點令血瞳深為忌憚，他們對戰局的把握能力太出色了，又有強大的精神和思感力量做輔助，以至於讓血瞳很難攻擊他們本體。這對於肉搏專精的血瞳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唔……等等，我感覺有點不對。」

    就在這時，赫克突然皺起了眉頭。又將目光落到了血瞳身上。眼中若有所思。「你的力量……層次改變了……這不是彗星級……是……隕星級？」

    「讓我看看。」

    說著，赫克分出一縷思感來到血瞳身上。只一接觸就渾身一顫，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怎麼會這樣……你的身體……這種新陳代謝的速度……燃燒的質量……」

    「你……你到底遇到了什麼！？」

    「你也看出來了。」血瞳露出一絲苦笑。他知道自己在赫克面前無法隱瞞。於是直言不諱的說道。「我經歷了一些事，唔……算是突然覺醒吧。就進入了隕星級，可在這個過程中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我的新陳代謝速度遠超常人……所以……」

    「這不是新陳代謝的問題……」赫克打斷了血瞳的話。眼中露出一絲焦急。「這是生命力的燃燒質量！你的燃燒效果是一般人的十倍！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不管你的身體有多強健，你的生命也將會很快終止！」

    「該死，這是為什麼！你這簡直是自殺！」

    「大人……」看著赫克略顯焦急的表情，血瞳微微感動。這是他第一次看到赫克著急。平時任何時候他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但此刻，他的表情卻讓血瞳感到溫暖。

    只可惜他已經無法改變了。自從進入了隕星級，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燃燒自己。讓生命步入盡頭。血瞳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少時間，但他卻知道，這個時間絕對不會超過一年。

    這就是繃帶商人……不，是雷亞。給他的期限。

    「這樣不行。」赫克站起身，再次放出思感觀察血瞳。一邊檢查一邊說道。「雖然隕星級最重要的就是燃燒質量。但你這樣的燃燒卻是在殺死自己。你還沒有足夠的準備。如果任由你燃燒下去，恐怕還沒接觸到行星能級就死掉了。我們必須做點什麼。」

    「行星能級？」血瞳訝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詞。

    「就是行星級必須領悟的能量法則。」赫克頭也不抬的回答。「也是進入行星級的標準。這是一個無法解釋的力量結構，每個人都不同。只有領悟了行星能級的戰士才能突破隕星級的死亡枷鎖。進入新的進化階段。」

    「其實隕星級就是這樣一個過程，利用燃燒生命力提升進化者的能量層次，讓其有機會接觸到行星級的力量結構。如果進化者抓住機會將其變成自己的領悟，那就可衝破枷鎖。但如果在這過程中進化者的生命力燃燒殆盡，就會徹底隕落。」

    「這個過程中燃燒的質量是關鍵，只有足夠的燃燒質量，進化者才能接觸到位階更高的行星能級。領悟的幾率也更大。但……」

    「但你這樣，就算現在讓你感覺到行星能級，又哪裡有時間領悟？」

    說到這裡，赫克的語氣已是焦急無比。額頭更出現了隱隱的汗滴。他仔細的檢查著血瞳的身體。但越檢查臉色越白，最終無力的坐回了靠椅中。

    「已經……無法挽回了……」

    「我知道。」看著赫克失望的表情，血瞳卻顯得非常平靜。就好像步入死亡的人不是他一樣。

    「你知道？」

    「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血瞳點點頭。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說不出的懶散與頹廢。這也是他頭一次在赫克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

    「但我最近考慮的不是這個。而是在想一些別的事情。」

    「唔……別的事情？」赫克皺起了眉頭。仔細打量起血瞳。「你不是瘋了吧？這時候還想什麼別的事情？為什麼不馬上修煉，你知道現在的時間對於你來說有多珍貴？」

    「我知道。」血瞳回答。還是沒有半分觸動。「但我不考慮好這些事……就沒有繼續修煉的動力。有時候我甚至在想，自己這樣辛苦的修煉是為了什麼。難道就為了晚一點死掉？」

    「又或者，為了更好的享受？」

    「但如果這樣的話，我又何必努力進化？在彗星級就停下來不是更好？」

    「我想不通。」

    血瞳又這句話做了結尾。眼中卻閃過一絲迷茫。

    是的，這才是他如今的最大問題。不是生命力的燃燒，不是走向死亡，更不是隕星級令人激動的力量。而是……

    他沒有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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