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五二二節 暗動，遠古的脈搏從未斷絕 文 / 鉛筆刀

    「是它？」

    朱爾斯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平靜的望向外面的混亂星空。

    此刻的她，神態和氣質都與平時截然不同。少了一分冷漠，卻更多出許多聖潔。整個人都彷彿超脫於這個塵世一般。甚至就連身體的表面也散發出點點白光。說不出的飄逸脫俗。

    她是朱爾斯……可又不是朱爾斯。

    如果死老頭在這裡的話當可以認出，這時候的朱爾斯已經已經不是本人了，而是被另一個意識主導，那個神秘的，超凡脫俗的女子。

    只見她靜靜的望著窗外，眼中露出迷離，喜悅的目光。過了一會才輕聲說道。

    「夢蘿，我親愛的夢蘿，你居然還活著！想不到你還活著……這真是一個驚喜。」

    「你知道我有多激動嗎？夢蘿，相信你也應該感覺到我的存在了……想不到，時隔無數年之後，我們會以這樣的形式相會。雖然你此刻改變了，但我不會認錯你的氣息。我的朋友，我的夥伴，我的親人。哦，夢蘿，我實在太高興了。我真是恨不得馬上過去，再次和你在一起。」

    「不過此刻還不是我們相見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纏繞的莫名氣息。是新的宿主嗎？還是別的什麼……」

    說到這裡，朱爾斯沉默下來，眼神卻是越來越明亮。似乎在接受著一些神秘的信息。如此過了一會才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看來你也有自己的苦衷。不過相信我，親愛的夢蘿，這一切都會改變的。你今日的沉寂，只是為了明日的再生。我們，終將還會超脫於宇宙，重返雲顛。」

    「而如今，你還需要忍耐。等待我，等待時機。」

    「哦。忘記告訴你了。」朱爾斯微微一笑，高興的說道。「你知道我看到了誰嗎？那個冷漠的傢伙，而湊巧的是，我的這個後裔和他也有了莫名的關係。真讓我激動啊，我迫切的想知道，當他知道一切後的表情。」

    「不過我相信他也會高興吧。畢竟，這也是他的願望。只是從未得到過滿足。」

    朱爾斯的頭低了下來，臉頰隱見紅暈。這時候她哪裡還像個超凡脫俗的仙子？更好像一個懷春的少女。說不出的嫵媚動人。那雙晶瑩的妙目中異彩連連，就好像想到了最令她憧憬的景象。

    如此過了一會，她才微一咬牙，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時間，不多了呢。」

    「那個老傢伙真是胡鬧，攪亂這麼多規則，估計他自己也不會好過吧。還有那個和他一起瘋的老太婆。難道他們就從未考慮過後果嗎？哦，夢蘿，我不是在說你，你是最好的。是他們不對。不過，如果你還有能力的話想辦法幫幫他們吧。畢竟他們也並非有意與你為敵。」

    「嘻，你真是好人。那麼就這樣說定了。我會留下你的印記，等待將來與你的相會。」

    說到這裡，朱爾斯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似乎就要結束對話。可就在她即將轉身的同時，一股莫名的思感傳遞過來，挽住了她的腳步。

    她低著頭。藍色的秀髮在肩頭飄動，過了一會才低聲回答。

    「是的，夢蘿。我仍然愛他。無比的愛。請不要再問我同一個問題了，別說這麼點時間，哪怕一個紀元，乃至永恆。他仍然是我最愛的人。」

    「宇宙毀滅，紀元重生。我對他的愛永無改變。」

    說著，朱爾斯拂動了一下秀髮，臉上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隨後就走到了窗前重新躺了下去。

    她的表情很安詳，很滿足。就好像一個熟睡的公主，在等待著喚醒她的王子。

    她的等待，早已經持續了數千年，並可能繼續下去。可誰又能說她無法得到呢？美妙的夢之所以美麗，就因為未來永遠充滿未知。

    這就是幸福，不是嗎？

    房間裡安靜下來，就彷彿從未發生過什麼。而與此同時，外面的宇宙中……

    風暴肆虐，宇宙的震盪已經劇烈到難以想像的地步。放眼過去，到處都是崩潰的空間缺口，反空間的能量從中洩露，更加劇了宇宙的動盪。能量的規則體系已是無比紊亂，幾乎所有物理規則都失效了。如果此刻有人類在這裡的話，他的血液會逆流，心臟會蹦跳出體外，就連骨骼都會變得鬆軟無比。這不是來自外界的破壞，而是規則使然。就好像引力會讓蘋果落下般天經地義。

    這是無法抵禦的改變。除非有人能超脫宇宙規則的束縛，否則在這無盡的狂亂中只有滅絕。

    不過死老頭和老太婆也不怎麼好過。

    只見他們站在風暴之中，看似平靜，身體卻微不可查的顫抖著。短短幾分鐘，他們的能量就已經降低到一個危險的地步。隨時可能影響投影的穩定。而相對的，他們卻發現自己無法阻止這張災難了。

    說起來，這場破壞是死老頭發起的，自然會留下一個後手。這就是他所在的位置。

    他此刻所在的位置和傭兵星盜母艦的位置很有說法，如果非要解釋的話，就好像一個風暴中的眼。風暴無比可怕，可誰見過它內部的景象呢？事實上風暴的可怕往往體現於外，而它內部往往會有一個安全的空間，這個地方，就被稱呼為風眼。

    死老頭和母艦所在的位置，就是這樣一個風眼。也是此刻星空之下，唯一不受規則破壞影響的地方。在這個風眼之中，宇宙的二元能量規則仍然保持著相對的完整。也不會干擾母艦的運行。

    不過這不是毫無代價的，代價就是要死老頭付出更多的能量，以及更精確的掌控。

    要知道規則破壞是無法豁免的，就連死老頭也做不到。所以他只能在破壞之前就計劃好一個安全區，也就是所謂的風眼。因為是提前安排的原因，死老頭可以通過一系列的調整來避免破壞降臨到風眼之上。可就是因為這樣，死老頭也要在破壞規則的同時，避免破壞連鎖到這些風眼的位置。

    毫無疑問，這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畢竟宇宙規則太過極端了，連修改一些『肋骨』部分都要死老頭拼盡全力，又如何能保證災難不會蔓延呢？說句不客氣的話，如果災難蔓延，就連死老頭自己也會瞬間斃命，更別說他還要照顧風眼了。

    不過這宇宙就是如此神奇，還真有一個解決的辦法。

    那就是規則的引導。

    前文說過，死老頭破壞規則的辦法是通過連續修改一些『肋骨』規則來引起紊亂的，而這些『肋骨』規則在宇宙傭兵的知識中又有另一個稱呼，那就是『藥引』。藥引是引發災難的前提，但如果『藥引』本身被掌握又會是何等情況呢？

    事實就是，如果『藥引』被掌握，又恰好維持在一個可控的度上，那麼在『藥引』穩定的區域，規則連鎖不會發生。

    也就是說，只要死老頭掌握了『光』『大氣』以及『引力』的部分穩定。那麼在這個穩定的區域內，空間是相對穩定的。

    這就是風眼的秘密所在。

    當然說起來簡單，可做起來就難了。畢竟『藥引』引發了規則紊亂，想要在這無盡的連鎖中維持一個穩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規則的連鎖又具有絕對性，一旦波及到死老頭預先設置的區域，就算是他本體前來也無法扭轉局勢。所以要想達到這一切，就要事先做好精密的準備，海量的能量，以及破壞發生後無時無刻的小心控制。

    這一切歸根到底只有兩個字，『付出』。

    付出與消耗是成正比的。要付出多少，就意味著本體消耗多少。所以別看死老頭之前威風凜凜，三句話就讓綠雨的瑪納根系迷宮崩潰，可其中的艱難與危險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哦，還有老太婆。

    星空搖晃，宛如被翻轉的相片。一瞬間整個宇宙都如同沸水，到處都是崩潰的空間與咆哮的風暴。站在風暴的正中，死老頭的額頭隱見汗滴，左手更是死死的握緊了老太婆的右手。手背青筋畢露，顯露出他緊張的心情。

    沒有人知道，為了造成這場破壞以及維持短暫的風眼，他已經付出了全部。此刻更是到了燈盡油枯的境地。只要再持續五分鐘，不，哪怕三分鐘。他的投影也會立即崩碎，本體也會受到難以恢復的損傷。

    但他仍然無法放棄，因為就在他的對面。瑪納根系還未完全逃離。一旦他恢復規則，很可能會前功盡棄。

    「不要再繼續了。」旁邊，老太婆清晰的感覺到死老頭的狀況。不由自主的勸道。

    作為輔助者，她的消耗比死老頭小的多。當然也能保持更好的狀態。只是這無礙她對死老頭的擔憂。

    她很清楚死老頭堅持不下去了。強行繼續的話，結果只能是災難。

    「不……」死老頭咬了咬牙。「還……差一點。」

    「你想讓我守寡嗎？」老太婆頓時生氣了，大聲叫道。「該死的老混蛋，馬上給老娘停下來。再囉嗦就要你好看！！」

    「哼。」死老頭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卻還是固執的搖了搖頭。只氣的老太婆就要主動切斷聯繫。

    可就在這時，異狀發生了……

    一隻瑪納根須居然無視著無處不在的風暴，好像閃電般向兩人衝來，沿途所過之處被風暴削的枝葉橫飛也毫不退縮。只一瞬間就來到了兩人面前。

    「小心！」老太婆頓時臉色大變。急聲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