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宇宙傭兵 第五八九節 黃雀人人都想做 文 / 鉛筆刀
遺跡星球，冰雪覆蓋的平原。
赫克仰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
「死老頭大人出動了。」
「為什麼？」彩虹在他旁邊問道。一身合體的戰鬥服凸顯出婀娜的身段。她看了一眼手中的智腦，微微皺起黛眉。
「我沒有接到特別的通告。他為什麼會不通告我們就做出這樣的舉動？」
「當然是防備我們了，白癡。」旁邊的絲維納不屑的看了彩虹一眼，冷冷說道。「先是有黑白，又是親自出動，看起來高層對我們很不信任啊。我實在難以理解，既然如此，他們又為什麼要求我們來執行這個任務。赫克，難道你就那麼被上面討厭嗎？」
「呵呵……」赫克笑了，略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他確實和傭兵高層的關係不怎麼好。可這主要是因為他睚眥必報的性格，和正規任務又有什麼關係？其實赫克知道，他之所以這樣被高層警惕，主要原因不是在他本人，而是在於血瞳。
他是血瞳的擔保者，而血瞳又是此次任務最重要的核心。高層當然會即拉攏又警惕。畢竟他們的目的太過功利。想要通過血瞳掌控這座遠古的克羅迪爾遺跡。可卻忘記了，真要論起來的話，血瞳才是這座遺跡的正統繼承人。而他們，不過是一群卑鄙的覬覦者而已。
所以說，在這次任務中，傭兵勢力才算不折不扣的『壞人』，而他，更是一個『壞人』的幫兇。
沒有人會覺得不應該。
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在這冰冷的宇宙中，任何正義都是虛假的。力量，只有力量，才是最真實的東西。血瞳或者無辜，但他身懷克羅迪爾的繼承身份就是原罪。而為了獲得遠古的，幾乎稱霸宇宙的克羅迪爾的遺產，哪怕是明知道手段卑鄙。傭兵總部也不會有絲毫躊躇。至於身為當事人的血瞳，更被徹徹底底的忽視了。
和絕對的力量相比，一個渺小的彗星級又算得了什麼？
所以傭兵總部做出這樣的安排就理所當然。他們既要依靠血瞳，又要防備血瞳。種種因素加在一起。就讓自己也被列為了控制名單之中。當然赫克知道，這只是一種形式上的監視，除非自己背叛總部，否則沒有人會難為自己。
總部需要的是遺跡的繼承，而不是逼反自己的主力戰士。
但是自己不會，那血瞳呢？
望著頭頂飛舞的血花，赫克的眼睛瞇了起來。
他能感覺到血瞳對這次任務的厭惡。同樣知道。血瞳並非對傭兵總部的安排一無所知。只是因為力量對比的原因才會敢於蟄伏。不過以赫克對血瞳的瞭解，卻不認為他會一直蟄伏下去。甚至可能會因此產生相反的效果。
因為與血瞳交好的關係，赫克可以說是除了血瞳的同伴以外，最瞭解血瞳的人了。所以越是如此，他就越覺得總部的計劃太過想當然。換句話說，傻缺。
有什麼人會明知道自己被利用而無動於衷的嗎？
有什麼人會明知道自己被利用而毫無怨言的嗎？
好吧，宇宙之大，無奇不有。也許這些假設都會成立。但赫克卻從來不認為。這個人會是血瞳。
原因就在於，他實在太瞭解血瞳了。
血瞳這個人，與其說是一個天才級的宇宙戰士。更不如說是一個恐怖而危險的野獸。
他的神經中，幾乎天生就具有敏銳的直感和對任何危險的對抗意識。在一般時候，他也許會和普通人一樣表現的理智而無害，可一旦涉及到他本身的安危，他絕對會比任何已知生物更加殘酷可怕。所謂的理智與權衡，絕不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中。他唯一可能做出的選擇就是生存的絕對優先性。
為此，哪怕要他對自己揮拳，赫克相信血瞳也絕不會猶豫。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來自末世的危機感。
赫克不知道到底是何等環境才能培育出血瞳這樣的性格，但他卻知道，傭兵總部此次的計劃恐怕要失算了。血瞳不是傀儡。不會按照總部設定的劇本走下去，尤其是在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前提下。而這次總部的計劃不僅僅是為了獲取遺跡傳承，更可能因此損害到血瞳的利益甚至是安全。
如果是利益還好說，可以通過利益交換的形式來獲取血瞳的諒解，但如果涉及到安全……
搖了搖頭，赫克拒絕再想下去。因為他知道，這已經超乎他的想像範圍了。血瞳的危險性是他深為忌憚的，沒有人願意豎立這樣的敵人，就算是赫克也不願意。
只希望上面的老傢伙不會太過愚蠢。
赫克默默的想著，抬起頭，對絲維納露出一絲笑容。
「不要擔心。」他這樣說道，聲音溫柔的如同湖水。「我會安排好的。」
「啊！……」絲維納的臉立時紅了，甚至有些害羞的避開了赫克的眼神。
從認識赫克到現在，有幾次看到過赫克這樣的表現？每次見到自己不是拳打腳踢就是惡語相向。絲維納都已經習慣赫克的冷酷了。此刻突然見到赫克的溫柔，真是如同醉酒一般。
反而是旁邊的彩虹，不屑的露出一絲冷笑。
「到底誰才是白癡？」她對著絲維納冷哼一聲，又轉過頭望向赫克。「赫克，你到底有什麼打算，趁早說出來吧。小孩已經提前進去了，我們不能放棄他不管。而死老頭大人更親自出動。我不認為你有更多的選擇。要不立即進去強佔先機，要不就等待死老頭大人的怒火吧。」
「而且……」彩虹的目光冷厲下來，認真的說道。「如果你放棄了小孩，那麼從此以後，我們也不會是朋友。」
身為同樣的行星級，彩虹一眼就看清了當前的局勢。所以這番話說起來卻是毫不留情。
宇宙是殘酷而現實的，為了利益放棄同伴的事例實在屢見不鮮。彩虹一定要把話說在前面。
看著她突然嚴肅的表情，赫克不禁啞然失笑。連連搖頭。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放棄小孩？不過要想讓我立即進入卻是不大可能。因為我知道，這時候進入遺跡的人不會是什麼先鋒，而是不折不扣的炮灰。」
「彩虹……」赫克認真的看了彩虹一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關心小孩，但我已經告訴過他了，他一定能照顧好自己。而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耐心。」
「有人，會為我們完成探路的工作。」
他這樣說道，隨後對侍從吩咐道。
「傳令，入口已經開啟了。所有第一波降下的先鋒戰隊，立即向入口集中。並迅速進入搶佔先機。」
「是！」侍從答應道，隨後開始傳達命令。
赫克這才抬起頭，又看了一眼漫天雪舞的天際。「這就是您想要的結果嗎？死老頭大人？如果這樣，您會得到滿意的答案的。如果……」
「您能承擔的起這份代價。」……)